烟水迟 第23章 第 23 章

盛京多水路，何青棠拦了篷舟时远时近地跟在青龙殿军身后，越行越远。

船舱内放了冰碗，口感清爽沁凉，是必不可少的解暑利器，白肆吃干净了鲜果后一层碎冰一层牛乳地浇上去又是另一番风味。

何青棠支着下巴眺望远方幢幢起伏的山峦，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到后来干脆在船舱内闭目养神。

白肆一个人吃得有滋有味，当然注意不到沿途风光的变化。不知不觉间就穿过了一重重的山，一条条的水。

沿途不断有人拦停他们的船，例行公事查问她们的证件。待白肆将面前的冰碗吃尽时，他们的船已经驶入玄武殿的地界，待船靠岸，何青棠腾地站起身，拂开竹帘，登上码头，白肆见状一口气将冰碗吃得干干净净，立刻跟了上来。

“师姐，我们去哪？”

面前长街人来人往，与青龙殿军交接的那一队玄武殿军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寻无可寻。

这毕竟是玄武殿的地盘，太多事根本放不开手脚，何青棠秀眉微蹙，为自己的冒失感到自责。

旋即叹了口气：“玄武殿这边虽不及盛京热闹，但闲来逛逛当个消遣也不错。”

白肆欢呼雀跃地跟在何青棠身后望东看西。

南渊权分四殿，玄武殿曾在四象殿中一枝独秀过很长一段时日，直到前玄武主病逝，程家几支旁系斗得如火如荼，却再没出过如前玄武主那般的人物。

她们所处之地唤做雁城，与玄武殿距离不算远，也是个熙攘热闹的大城，然而这里的热闹与盛京完全没有可比性。

二人漫无目的地瞎逛了阵，两个谁都意识不到，一位身形纤细的少女，身上随便一个首饰都能将整条街盘下来，和一年级尚轻小少年，容貌却出众到了鹤立鸡群的地步，走在一起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拐角处的茶摊前，两个黑色的身影借着喝茶的遮掩，视线在何青棠与白肆之间不断徘徊。

这条街买卖商贩极多，白肆不知被什么吸引住了目光，一直在跟何青棠说着什么，何青棠似乎感受到了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回头望向茶摊方向，那两人立刻端起茶盏，借着往来行人的喧哗吵闹，很好地掩了下去。

“师姐，你也口渴吗？”见她盯的茶滩的时间太久，白肆忍不住发出疑问。

也？何青棠失笑：“口渴了，那便坐下喝口茶吧。”

白肆蹦蹦跳跳随便捡了张桌坐下，好巧不巧正挨在那两黑衣人旁边。虽只是无意间的一瞥，但何青棠意识敏锐异于常人，她立刻察觉到这两个黑衣打扮的年轻人绝对有问题。

他们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但是从虎口发黄的硬茧来看，这两人习武练剑少说十年，其次是身上佩剑都镂着天之四灵之一的玄武图案，何青棠实在没法做到视而不见。

白肆口渴得实在厉害，一壶茶很快喝得精光，何青棠则竖起耳朵一字不落地听着隔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