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支骊戎商队入城,但到了宵禁,城南军卫不肯放行。
那群骊戎人却不打算放弃,一群人七嘴八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儿,为首老者点头哈腰赔笑脸的同时,将一整包金叶子悄悄递给其中一个守卒,意思很明显:希望他们能看在钱的份上网开一面,放他们进入盛京。
青龙殿人本就排斥骊戎,见状,轮值的卫队长怒斥道:“尊主有令,宵禁后入城者等同谋反,回去!否则别怪我们刀剑无眼!”
骊戎老人见状,追加了一包鼓鼓囊囊的金叶,用不甚流利的汉话解释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几位拿去吃顿宵夜。现在一更才过不久,各位大人行行好。”
这下,那个卫队长犹豫了。
毕竟,他给得实在太多了。
角楼上,辰清与白肆互望一眼,并肩走下阶梯。
“怎么回事?”
那卫队长正欲接钱的档口,辰清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
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两包金叶子塞进了袖口里,再朝声源方向望去——
一黑一白,两道高挑瘦削的身影并肩而立,黑的那个正是京畿军上任不久的新城南统卫,白的那个还带着面具,他虽没什么印象,但是瞧着衣着光鲜,举止文雅,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辰清目光锁在那卫队长的身上,冷冷道:“宵禁过后不得出入盛京,这么一大堆人聚在这吵吵嚷嚷的做什么,还不快打发了?”
卫队长沁了满头的汗,庆幸收受贿赂没被长官抓现行的同时也陷入了两难:他毕竟收了人家的钱,转头赶人也太不厚道了,可他又不能当辰清的面把钱还回去,实在进退不得。
他正思考着解决办法,却听白肆道:“若非尊主谕令,宵禁入城可是要掉脑袋的事。这些骊戎人的商队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却非要赶着夜色进盛京……”
骊戎老人听白肆话音不对,忙指天画地地解释:“是这几日下雨,路上泥泞,我们的马车差点掀翻在路上,这才耽搁了些时间。我们绝对没有冒犯青龙主的意思,绝对没有。”
白肆道:“这些骊戎人可疑得很。京畿卫维护盛京安定,严谨些总是没错的,你说对吗,辰清?”
辰清手臂一挥,声若冰霜:“查。”
“哎,统卫大人,这……”卫队长阻拦不及,一众京畿军便闻讯而动,七手八脚将几辆大车翻了个底朝天。
骊戎老人见状叫苦连天:“大人,大人,现在天色这么晚了,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入城只是想找处客栈歇脚而已。哎呦……这些从王庭带过来的葡萄,品相不好就卖不上价了,各位大人手下留情啊大人!”
千辛万苦运输到盛京的货物被损坏不少,商队的骊戎大汉俱是一脸痛色。
京畿军把他们的货物外外翻了个遍,确实没发现什么违禁品,辰清道:“现下宵禁未解,你们到城外找处地方歇脚,五更鼓过后再行入城吧。”
可是城外哪有可供歇脚的地方?
有几人看向那位收钱的卫队长,希望他能帮忙说说话。
为了给骊戎人开后门与辰清作对,岂不是找死?卫队长索性别过了脸,全当自己是个透明人。
辰清道:“各位,请回吧。”
卫队长收钱却不帮忙做事,还要被京畿军欺负。骊戎人彻底忍不下去了:“你们这群人,一个两个对自己人宽容大方得很。到头却是报团欺负我们骊戎?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