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乐寒枝 第61章 韦氏

洛阳韦氏一族，自然也看重这位前途无量的秦王。若能奉一女与秦王，便能为家族在李唐王朝谋取更多。

一日，世民回到叶园，准备回房的时候，突然看到花园之中有一位女子独自矗立赏花。她微微地仰起头来，任凭花瓣飘落在她的身旁，宛若一幅美妙的图画。世民便不自觉地停下了脚脚步。

世民感到此景美妙却似曾相识。突然想到，盈盈平素喜欢这样微微仰头而望着天空。他笑了一下，不知盈盈，还有无茵和杨藜在做些什么。

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这位美人却幽幽地走上前来，向他行礼。

“你是？”

“拜见秦王……妾身是韦圆成之女韦珪。”

世民听闻，心下明白，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原来如此，你也是叶园别苑中的主人了。”

韦珪眼看世民和善，便大着胆子说道：“妾身便是在叶园别苑之中长大的。秦王平复洛阳，功盖天下。妾身有幸能与秦王在叶园会面，无上光荣。秦王若有空闲，妾身带您在这府苑之中一游可好？”

世民被她吸引了去：“怎么不好，如此同游，甚得乐趣。”

于是韦珪便请世民前行，她在身侧陪伴，两人一起在叶园之中游览起来。

原来韦匡伯在与房玄龄闲话之时，提及希望能将族中女儿送给世民为妾，问道玄龄如何才能让世民更加乐意接受此事。

玄龄说世民对女人甚是挑剔，若不和他的心意，反而委屈了韦氏的千金。

原来韦氏族中只有韦珪一女合适。但她早年曾嫁隋朝户部尚书李子雄之子李珉，生有一女，如今寡居。

韦珪美貌，又有一种年轻少妇独有的韵味。玄龄仔细看她，突然想到盈盈那一晚在花树下的情景，就出了这个主意让她在花下与世民相遇。果然，这样的初见别出心裁，十分奏效。

入夜，韦匡伯便令韦珪在世民身边侍宴，提出将她送与世民。世民想到之前所说经营洛阳、笼络望族之事，又见如今水到渠成，便欣然同意。

韦珪当夜即在房中侍奉世民。世民攻打洛阳已逾一年，破城之后也一直恪守臣子本分，未曾享受美女富贵。突然有此美妙之女，自然欣喜。

韦珪曾为人妇，深谙房中之事。看到世民眼中神色，便知如何荡漾起深情，调动起世民的情绪。眼见差不多了，便十分果断的投入世民的怀抱。

一面是多日不近女色之后的酣然释放，一面是闺中少妇，完全没有少女初次的娇羞。两人**，很快就酣畅淋漓，体验这深夜最美妙之事。

能够尽情享受这种因本能而散发的激情与美好，倒让世民在洛阳颇为留恋这如醉的夜晚。

相比之前的女人，韦珪有种更加饱满的热情。因着过往而增添了几分成熟，很会体贴男人的心意。

几天之后，世民便觉得韦珪已经走进自己生命，准备带韦珪回到长安。不过他也很是明白，韦珪与无茵、杨藜和盈盈都不尽相同。韦珪是自己扩展在洛阳势力的过程中发生的一个插曲，夹杂了这样一层关系，他在自己的感情上便始终掣肘。

这一日，世民自洛阳宫回到叶园。韦珪迎上前来，动手服侍他更衣。看世民面有忧虑，于是站在一旁，询问：“殿下今日可有什么心事？”

“哦，没有”世民摇了摇头，他似乎还不太习惯与韦珪闲话，讲述自己的心情。

韦珪默然不语，单为他奉茶。世民挥手示意她坐下。韦珪便很顺从的陪坐一旁。

“殿下若有心事，可说与妾身一听，妾身虽不明白，但也能让殿下舒缓些心情，不那么沉重就是。”

世民并未回答，而是独自陷入沉思，想着白天刚刚发生过的一桩事。

原来今日，父皇派人护送尹德妃、张婕妤来到洛阳，一则在洛阳宫中物色有资色的宫女充实后宫；二是允许她们进入洛阳府库之中挑选些珍玩宝藏，以示恩宠。

攻下洛阳之后，世民自然知道父皇势必前来遴选宫女，早已派人将前隋嫔妃和宫女尽数聚集在偏殿，等候父皇亲自派人前来挑选。又言圣上已有恩典，没有被挑中的或自愿离去的一律放还本家。

元吉一向与尹、张二妃亲厚，便亲自迎了二人入洛阳宫，告诉世民来意。

世民陪笑：“前隋的嫔妃、宫女依律都在偏殿候旨。”

尹德妃便只身前去遴选宫女。这些女子在隋宫侍奉多年，不见天日。隋亡之后又在王世充手中苦熬，多半哭求新帝的恩典允许归家。场面一度令人动容。最后洛阳宫中数千宫女，容色尚可且愿意留下的只有几百人。

尹德妃此状，言语之中责备世民：“这偌大的洛阳宫，竟然只带回几百宫女，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宫女们口口声声念着秦王的恩典，巴不得回家自行聘嫁。想要留下的人数就更少了。我是不知，这是陛下的旨意还是秦王故意邀买人心？”

世民心中不耻，压着怒火：“德妃误会了。如你所见，洛阳宫中所有嫔妃宫女无一人未在名册上以备挑选。何况，放还前朝宫女，广施恩德，乃是我朝定例，大兴宫、汾阳宫、晋阳宫、江都宫皆是如此。世民不敢自专。若德妃没有中意的，不如另为父皇在民间选些新人入宫。”

元吉听到德妃抱怨，反而来了精神，在一旁挑唆道：“谁不知道隋宫多丽质，怎么才只剩几百人。二哥，你到底私自藏了多少美女，供自己享用，或者是赏给你门下之人啊？”

其实，元吉早已在尹、张二人到来之前便挑选了四个貌美宫女，两人留下侍奉，另外两人连夜送回长安。

世民知道此事，没有吭声。但听到元吉不知收敛反而污蔑自己，便怒斥道：“元吉，你不要胡说。我行得正，坐得直，从不做逾矩违理之事，你不必诬陷于我。只管好自己便可，不要做过分之事！”两人不欢而散。

遴选宫女倒还好些，毕竟是不是自家的事，尹德妃虽然冷嘲热讽，但却并没有与世民太过纠缠。但亲自挑选珍宝首饰，两人却是兴致十足。

元吉带她们来到府库，世民却将她们二人挡驾在外：“府库珍玩件件都要登基造册，不可私送他人。”

元吉道：“是父皇让来的。两位都是父皇的宠妃，再说就算进献给父皇，父皇还不是由着她们去挑选，你又何苦拦着。”

世民回绝：“这不一样，洛阳宫中珍宝进献父皇，理所应当，是你我做臣子的本分。但若私人擅自攫取，便实在是说不过去。”

元吉无语，毕竟自己说了不算，便只好转告张、尹二人，还趁机扇风点火：“这洛阳城现在都是世民一人说了算，只是没想到他连父皇之意都能违拗。反正这些珍宝回到长安也都是两位的，也不急在一时，不如还是绕个弯子，回长安再说吧”。

两人扫了兴致，很是不满，张婕妤更加恼怒。今日她向世民开口想为她在洛阳的兄弟子侄请封官职。世民却没给好脸：“官职土地只赏有功之人，无功劳者一概不能随便给与。”

张婕妤讨了个没趣，心里十分记恨世民。元吉在一旁也乐得添油加醋，说：“既然二哥无有此意，此等小事也不必再求他，直接请陛下下旨封赏，岂不更得体面。”张婕妤方才作罢。

世民明明心事重重，却并未与韦珪细细道来，只是说事务繁忙，有些疲累。韦珪也不多话，坐在一旁亲手为世民煮茶。

世民品着茶香清冽，倒是放松下来。想到刚才的烦心事，只说道：“这后宫之事，果然比朝政军政还要复杂。实在是令人厌烦。”

韦珪轻声说道：“殿下，陛下的宇文昭仪，幼时曾与妾身交好。妾身若有幸能跟随殿下回到长安，便可时常入宫拜见旧日姐妹，也了却了妾身的一桩心愿。所以，妾身时时感念能侍奉在殿下身旁，也想着能为殿下分忧。”

世民听闻，心想韦珪也颇为聪慧，这言语之间不露痕迹，却已经表明自己的忠心和作用所在，于是说道：“原来你和宇文昭仪还有这层关联。有何不可。等回到长安，便可入宫觐见了。”

韦珪点头称谢。世民将她拥入怀中，开启又一度美妙夜色。不过，很快就是返回长安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