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艾 第92章 大订单

方小艾知道芸姐姐最爱这道菜，今天盘里的量不多，便打算不碰了，让芸姐姐吃个痛快。

孙嬷嬷却指着酸菜鱼骨道：“小艾姑娘你尝尝这道菜做的正不正宗。”

方小艾这才夹起一块鱼骨，啃了口上面的肉，随后道：“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刘月芸只顾着津津有味地啃着鱼骨头，吃得停不下来。

孙嬷嬷欣慰道：“那我便放心了，芸娘喜欢我以后便常做给她吃。”

不一会儿唐艳来了，见她们还在用膳，似乎早料到自己来的过早，她把针线活儿也带了来，自个儿坐在树阴底下做女红。

李姐母女也紧随其后来了，院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从李姐嘴里听到五十个鱼丸的订单可把唐艳乐坏了，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溜到厨房凑鱼缸前看鱼。

两人合计一块做小买卖的那天傍晚，便一块去河岸边看货，正好村里的一位渔户打渔归来，木桶里有几条大小不一的活鱼，她们当即便斥巨资买了下来，寄养在刘月芸的鱼缸里。

“小艾，你说待会儿我们要捞哪条合适？”唐艳盯着鱼缸里的鱼思索道。

“就那条鲢鱼吧。”方小艾寻思着今晚的剁椒鱼头得用最大的鱼头才好。

那条鲢鱼可相当大，还是眼下鱼缸里最大的鱼，唐艳不禁嘀咕道：“会不会太大了些，今天只要五十个鱼丸啊。”

方小艾稍顿，道：“加上丫丫的六个，总共五十六个，反正都要到镇上一趟，多出来的到镇上出一会儿摊，看看能不能卖出去。也正好验证一下，我们的鱼丸有没有回头客，早上那些买了两个，三个，五个的或许还想再吃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这个法子不错，待会儿鱼丸做好了，我还要亲自去一趟镇上，没有顺风车，我就用我家的牛车拉去。”

唐艳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厨房，继续边和李姐闲聊边做她的女红。

方小艾接着用膳，又不自觉地莞尔一笑。

刘月芸瞧见了她脸上那抹发自内心的笑意，不禁问：“笑什么这么开心。”

方小艾朝她看去，道：“我想着今晚用大鱼头做剁椒鱼头，吃着过瘾就很开心。”

“原来如此。”刘月芸听着也很期待。

用好膳，孙嬷嬷还在厨房里收拾，方小艾也拿出自己的女红，坐树下缝几针。李姐也把自己的针线活儿带来，坐在树下，大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一边做女红。

待孙嬷嬷忙好厨房里的活儿，刘月芸也从自己屋里走出来，和孙嬷嬷一块朝外走，又朝树下的人道：“我们去地里挖番薯，院里就交给你们了。”

刘月芸在院子附近有块菜地种了很多番薯，她还会自己做番薯粉，这次她们鱼丸用的生粉就是从她手中买的。还商量好日后继续合作。

只是这大中午的，刘月芸又有孕在身，方小艾看不得道：“芸姐姐，你让孙嬷嬷自个去就好了。”

刘月芸道：“我不干重活。”

孙嬷嬷道：“我会看好她的，她在一旁玩就好。”

闻言，大家都善意的笑了。

刘月芸倒不是有多喜欢干活，她只是想参与她们热血的事业罢了。

空出来的厨房，立刻成为方小艾和唐艳的小作坊。

方小艾捞起那条大胖鲢鳙鱼去院里处理了。唐艳把待会儿需要的其他材料一一找出来摆上，再舀一桶水来到院子。恰好这时，小艾把鱼处理好了，便用水把鱼肉和鱼骨头洗干净。

洗好方小艾把鱼带回厨房，接着给两片肥厚的鱼肉再挑出些鱼刺。唐艳则把洗过鱼的血水拎到院外，给夏家的菜地浇下去。回到厨房，她拿起两一片鱼肉学着小艾的样子剔出鱼刺，这样做出来的鱼丸口感会更嫩。

李姐母女俩好奇地围着她们团团转，不消一会儿，丫丫就觉得没劲，跑去和阿黄一块玩耍。

李姐看她们跺鱼肉，突发奇想，转头朝碗橱看去，正好摆着一个捣蒜的石臼，便道：“这肉放进石臼里捣，会不会让鱼糜更细腻呢。”

当年她们在府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只是方小艾觉得目前少了这个步骤也够用，待将来有了竞争对手后，再多费些功夫在品质上取胜，不成想遇到高手了。

她笑道：“是可以的，不过在捣之前我们得多跺几下，把剃不出来的小鱼刺跺碎。”

“那我们待会儿试试看吧。”唐艳也好奇道。

李姐立即把石臼搬去洗净擦干。

瞧着李姐卖力的捣鱼糜，唐艳想着下午的活儿比上午的活儿细了不少，她不禁道：“我寻思着待会儿做出来的鱼丸要比早上做出来鱼丸好吃不少。”

方小艾：“我也这样认为。”

唐艳发现了什么，“既然我们付出更多的人力，是不是该涨价呀。”

李姐停下手中的动作，呆了呆，难为情道：“可是已经说好三文钱一个。”

方小艾笑了声道： “唐艳和你开玩笑的。总之，至少可以保证我们的鱼丸好卖，只要卖得多，我们也是赚的。想涨价也可以，等哪天我们推出有肉馅的鱼丸，再涨价就合理了。”

唐艳立刻被说动了，“是呀，我们还有其他花样，除了猪肉馅，牛肉馅可以吗？”

方小艾：“牛肉馅的更香。”

唐艳继续联想她们的业务范围，“如果张员外一家想吃牛肉馅的鱼丸，他们可以拿牛肉给我们定做。”

听她们嘴里蹦出的这一句又一句，李姐自己听着都心动了。

这日子听着真有奔头。

方小艾捏鱼丸的时候，唐艳就在一旁盯着数，一直数到八十九个。锅里挤着满满当当圆圆滚滚的白玉般的鱼丸，在沸水里翻滚。唐艳心里又默数着，八十九个至少得卖出二百多文钱，一天卖四五百钱，和小艾对半分每人二百多文钱，扣除成本，也有一百多文钱的纯进账，比女红挣钱多了。

她仔细瞧着那鱼丸，又有了什么发现，“你们有没有发现，下午这鱼丸，比上午的鱼丸，看着更滑更白，一定也更嫩更好吃。”

李姐也瞧着道：“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变化。”

唐艳继续盯着那些鱼丸道：“唯一不变的是个头还是那个个头，这点小艾是拿捏得准准的，既不让我们自己吃亏，也不让张员外家吃亏。”

这话一说，大家都乐了。

在院里玩耍的丫丫闻着味道冲了进来，眼巴巴盯着灶台上的大铁锅道：“鱼丸熟了！”

跟着进来的还有狂摇尾巴的阿黄。

唐露握着漏勺朝丫丫道：“现在就捞起来喽。”

捞起的鱼丸照例铺在大圆的簸箕上，铺了两张簸箕，李姐抓着筷子眼尖的挑了三个最大的盛到碗里。又学着唐艳从刚煮过鱼丸的锅里舀了一勺热腾腾的汤水盛到碗里，接着往汤里洒葱花，撒盐巴，加醋。

取了一个勺子放碗里，让丫丫自个吃，她来到院里继续做针线。

方小艾也坐在树下做针线，瞧见李姐没吃就出来了，正要说什么，又先咽下，站起身朝厨房走去。走出两步就瞧见唐艳端着一碗鱼丸走出来，径直走到树下，把鱼丸搁到李姐面前的小桌上，嘴里说道：“李姐，这碗你尝尝。”

“这，这，这……我不吃。”李姐结结巴巴道。

唐艳道：“你帮了我们忙，我们请你吃是应该的，你不要不好意思。”

方小艾也道：“快尝尝，有什么好的点子继续和我们说说。”说着她又坐回树下，继续做针线。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李姐更不好意思了，又瞧着方小艾道，“你怎么不吃呢。”

方小艾道：“我中午吃得挺饱的，也早过了对鱼丸的新鲜感，方才尝过一个知道什么味什么口感就够了 。”

渐渐地，李姐放下心里的别扭，捏起勺子，先舀一口汤喝，当即赞道：“这汤果然也很是鲜美。”

唐艳和丫丫也端着碗出来吃。

丫丫舀起一颗丸子咬了一口，正吃着忽然感到两脚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扫来扫去，还有温热的气息往脚上扑，她立马想起阿黄，于是舀了一个丸子，扔到地上，狗儿立马冲过去，一口咬下丸子。

“你这孩子！”李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又心疼又生气的看着丫丫。

丫丫扬着笑脸安慰娘道：“我少吃一个便是，不打紧的。”

唐艳默不作声地从自己碗里舀了一个丸子放到丫丫碗里，又舀一个到她碗里，随后才道：“我这边给你添两个，就当是小艾姐姐的那份给你。”

“谢谢唐艳姐姐。”丫丫高兴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李姐有些过意不去，心里却是高兴的。

方小艾道：“没错，我正好剩了两个，给丫丫正好。”

李姐心里更高兴了。

这时刘月芸和孙嬷嬷从外面回来了，孙嬷嬷背上背着装满红薯的背篓，顶上还铺着一层绿油油的红薯叶。

方小艾朝她们道：“鱼丸做好了，你们快去尝尝吧。”

孙嬷嬷放下背篓和刘月芸一块进了厨房，唐艳起身给她们各盛了一碗，每碗也是三个。

孙嬷嬷第一次吃鱼丸，吃得直赞不绝口。

刘月芸也夸赞今天的鱼丸比往前更细腻更好吃了不少。

待她们吃好，鱼丸也晾得差不多了，唐艳把前五十个装进一个篮子里，剩下的装进另一个篮子里。

这趟方小艾就不跑了，李姐倒是愿意陪跑一趟，只要有不花钱的牛车给她们坐。

唐艳便道：“那我就拉我家的牛车去吧。”

院子恢复了安静，方小艾回屋里小歇，醒来后便坐在书桌前读书写字。

读写了近一个时辰后，院里又热闹了起来，唐艳和石孟川夏安，先后回来了。

听到唐艳的说话声，方小艾便放下手里的书卷，起身走了出去，瞧见唐艳兴高采烈地模样，她便知道下午的买卖依然一切顺利。

“哎呀，你知道吗？”唐艳热切地把她拉回屋里，一块在床畔坐下，“到了镇上我们先去张员外家送丸子，那一大家子围了过来，恨不得伸手抓着我们的丸子往嘴里塞，他家那个少爷长得胖嘟嘟的，上午吃了十个，看了丸子还嚷着要吃。我们交了货，拿到钱就回来了，快到大门口的时候，管家追了上来，告诉我们明天再做五十个丸子送上门，日后凡是遇到赶集都送五十个丸子上门，还提前给了一串钱做订金。”

方小艾高兴道：“太好了，这可是大订单呀。”

“我想着这笔生意多亏了有李姐的牵线，她下午又帮了忙，所以我一高兴又给了她二十文钱，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什么，我不介意，本来就应该给的。”

“不过，她这次不要钱，全要鱼丸。”

“都行。”

唐艳继续道：“再后来我们就一块去了集市上，还没吆喝上两句，身后开面馆的老板就过来买走了剩下的所有鱼丸，他说他上午在我们这儿买了两个鱼丸，回去一吃，不知为何心里就一直惦记着那个味道，没想到我们又来出摊，自然得全买下。”

方小艾高兴之余不禁道：“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得多做些呀，一天两百个完全不够卖呀。”

唐艳会心一笑：“回来的路上我也是这样想的。”

方小艾又道：“再看看吧，明天没有集市，或许又是另一番情况。”

唐艳不禁问：“明天做多少个？”

方小艾略一思量道：“一百五十个吧，张员外家五十个，欠李姐的十二个，剩下的继续在镇上卖。”

唐艳“噗”地一声笑道：“我都把李姐的十二个给忘了，这样一来，卖给镇上的也不多了。”

这时院里传来了夏安的说话声。

方小艾便知道厨房要开始备膳了，便对唐艳道：“你不是想尝尝剁椒鱼头吗，我去和孙嬷嬷交待一声多做一份你的饭菜。”

唐艳正好瞧了屋外一眼，赶忙拽住了小艾的衣袖，一边往回拉，一边小声道：“不用了不用了，下次有机会我再来吃。”

方小艾正好瞧见姐夫身后还跟着石大哥，心里很是高兴，也明白唐艳突然改变主意的缘由。

她退了回来对唐艳小声道：“以后我们几乎每天都要见面，你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日后的每一天。我们今天一块把心结给解了。”

“解什么心结呀。”唐艳无语看她，“我是嫌一条鱼不够这么多人吃，给你们省口粮呢，我们做鱼丸多的是鱼头，我明日再来。”

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方小艾嘴角讪讪地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