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杨康的养父SAMA完颜洪烈,据说早年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似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帅哥一枚,凭着一副好皮囊赢得了无数红颜知己。然,某年某月遭遇到包惜弱后,烈烈就决心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并决定用实际行动包容了包惜弱以及她肚子里未出世的杨康。
所以,杨康虽是纯正的汉人血统,但却因为烈烈SAMA长期的熏陶而带上了北方外族男人的气质,英气的脸廓间,鼻挺额宽,一双剑眉下的星眸充满了异域的神秘与深邃。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沉稳内敛,带着不着痕迹的压迫感;他笑的时候,优雅得体,让人感觉温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笑比不笑,更危险。
上午又缴获了一只绣花鞋,杨康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手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茶杯。
是,他脱了人家姑娘的鞋子,温柔一笑后便掉头就走,结果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而他却始终保持不温不火的死样子,气走人家不说,还顺便把讨公道的姑娘的哥哥修理了一顿。
等那帮人出门,我就爆发了,因为在我心里,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伤害了无知少女(外加少女亲朋好友数名)对白马王子的美丽憧憬,作为新时代的四有青年,我觉得很有必要跟杨康商讨一下问题的严重性。
杨康手中把玩着的腰间玉灵兽,听到我的反省,他忽然扬起邪魅的笑。“残忍?”他抬高下巴,轻飘飘的眼神犀利无比,“现在觉得残忍了,你在向我娘提这个馊主意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你没看到刚刚对方手执双刀气势汹汹地砍过来么,我宁可残忍不想残废。”
“那能怨人家吗,你上去前我就提醒过你,穆念慈出场的时候不是兄妹这个配置,是你要去凑热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弃婚,他不全身插满武器冲过来就算不错的了。”
“你这女人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我不比怎么知道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指望你?猴年马月!”杨康抱着肩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我拿过这么多女人的鞋,不弃婚,难道个个娶进门吗?她们以为她们是谁,做大金国的小王妃,她们配吗。告诉你,小王要娶哪国的公主、郡主、哪个名将王侯之女那都是我的事,就算没有父王做主,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找什么穆念慈只是本王为了安抚我娘陪你们玩玩儿,你可不要太妄自菲薄,以为就此可以摆布我!还有,说到脱鞋……”他欺近我,嘴角露出轻蔑的弧度,“你别忘了,你也没有例外!”
“你!你……你根本是贪图那姑娘的美色!”
杨康噌地放下手臂:“笑话,她有什么美色好让本王贪图的,我府里随便一个丫鬟都比她清秀百倍!”
看着他臭屁的背影自顾自往楼上走去,我仰天长啸:“靠!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忽的回头,掷地有声:“我就是王法!”
一句经典的流氓台词,配合着骄横的气势和那张酷得要命的脸,竟让我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眼睁睁目送他消失在楼梯转角。
日上三竿,正午时分。
“喂,点菜啊。”下楼吃饭的杨康皱着眉头叫我,我一回神,才发现小二在一边候着好一会儿了。
前天为鱼香肉丝吵了半天,昨晚为糖醋排骨吵了半天,早上因为绣花鞋冷战,连多多都受不了我们,在吃小馄饨的档儿溜走了。尽管已经饿得没劲儿了,一见杨康那副大爷的样子,心里就塞得慌。
“我等多多。”
杨康斜睨了我一眼,“随便你,小王可不奉陪。”他站起来,转头吩咐小二,“先上八个热炒四个凉菜来我屋里,带壶茶水上来。”
“好嘞~~!”小二爽朗应道,回手就把我桌上那壶龙井提走了。
“等等!”我眼疾手快,当场按住白底青花的瓷身,“这是我的,你提走了我喝什么啊?”
“呦,不好意思客官,我还以为您们是一起的。”小二陪笑道,“您说该是谁的就谁的,该谁喝就谁喝。”
“就是,因为他身份高贵就该他拿去啊,你说是吧……”
“你……”杨康脸上闪过隐忍的表情,“你尽管扒着没关系,先看看自己兜里还剩多少银子。”他得意望向我,“付钱的才是大爷。小二,把那壶茶送我房里来。”
我一惊。身上几两碎银子还是出门前包惜弱给的,虽然平时住店吃饭都仰仗杨康花不了多少,但像我和多多这种对古代充满了好奇的人来说,一上街就是大开销一件啊,所以现在的确是囊中羞涩。
“一顿饭钱有什么出不起了!”我拍了拍衣袋,里面孤零零地叮当了两声,“何况我只是喝口水,还怕不够吗!小二哥自己都说了,我说了算。”我越说越来劲,心想好不容易等得水温适中,已经没午饭吃了,我总要保壶水吧。“大爷要真有钱自己再叫呗,你是有多高贵啊。”
眼见杨康的额头上渐渐青筋爆出,小二尴尬地笑笑,讨好道:“这……二位,只是一壶茶水,小的马上再给两位各泡新的……”
“我偏要那壶!”杨康杵在楼梯上,微微眯着的眼睛变得澄亮,“因为我身份高贵,我配得起。”
“我也偏要这壶!”也不管周围投来多少眼睛,我干脆拿人整个儿捂住了水壶,让小二无从下手。
小二左右不是,情势一触即发。
我终于知道黄继光当时有多么伟大了,不过跟伟大相比,我有小聪明。须知本人最大的优点,是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快速扭转劣势,争取到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优势!于是说时迟那时快,姑娘我眼尖手快,随手朝柜上一指——“快速抢答第一题,look柜台上是啥?”
小二和杨康同时掉转头去:“茶叶罐?”
“No,茶叶罐我不认识啊,我说罐子盖上那个趴着的puma一样的东西。”
“扑什么东西?你是说……貔貅?那是招财进宝的神兽啊。”
“皮卡丘?”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问题,但我还是很纳闷皮卡丘什么时候还有招财进宝的功能。一边从小二爪下偷偷挖出水壶,开溜到门口,准备拔腿就跑。这招叫‘顾左右而言他之带球超人’,是国民党高级官员才会用的必杀绝技,学着点吧!
脚没踏出门槛,忽然被一道阴影笼住。
“我回来了。”一瞥眼,阳光落满的客栈大门里,纪多多同学闪亮登场。诶,为啥是一双咒怨的眼神加一张菜色的脸?看到我手上的水壶,某多全然不客气地提起猛灌:“谢了,正好渴了。”
“喂喂……”
她一走开,身后又跟上一个高挑的人影,白衣长袂,修身玉立,却是个……男人?
这个有点眼熟的男人仿佛带着某种光环,他嘴角带笑,纹丝不乱的发髻,镶白玉的发
饰,一颦一笑,神态甚是潇洒。当他踏进来的一瞬间,客栈里所有人都停下来望向门口,他身上白衣的耀眼印亮了每人的脸。“唰!”一把折扇应声打开,那人顺手摇了摇,微微向我颔首,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白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穿的。
穿白衣,要的就是那份潇洒,那份飘逸,要么是“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的白衣
游侠儿,要么是“骑马依斜桥,满楼红袖招”的俊俏白衣少年,要么是“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的陌上谁家子,白衣足风流。而这个人的白衣翩然,清逸绝俗,俊朗不凡——容我先设定这位不负白衣、不负韶华的极品男子为A君。
尽管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总算能看出这A君是多多带回来的,因为他朝我招呼完就直接
跟着多多往里走。他已经惊艳四座了,他一走,身后又跟上来两个白衣美女,一左一右并排着,虽然面无表情,手里还提着剑,但长得娇美如花,明眸顾盼,人群中立刻发出一声低低的赞叹声——再设这两个小姐为B和C。
如果多多算正妹的话,BC可算是罡妹,而所谓“罡妹”,就是四倍的正……妹,正到极点。可惜这两位脂若凝霜的美女,整齐划一并训练有素地忽略掉那片狼一样呼声和口水,紧跟着A君往里走去。这架势,与其说是丫鬟或是跟班,不如说是保镖。
我和众人一样正在眺望后面还有没有别的字母的时候,那一拨人已经围坐成一圈打麻将的样子,BC站在A的两侧。多多朝我招招手,招呼我过去补三缺一。
“诶,这个是……”多多掀了掀嘴角,不知道怎么开始介绍。
“小王爷!”始料不及,A明媚一笑,对着杨康就是抱拳,“人生何处不相逢!”口气甚是熟捻。
更想不到,高傲的杨康竟也施施然地回礼。“欧阳先生,幸会。”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流转着一股几不可辨的挑衅,一边向我们道,“这位是西域昆仑白驼山少主欧阳公子,单名一个克字。”
欧阳……克?他是欧阳克?!
脑海里迅速闪过以往所有对这个高级流氓的介绍和描述,侧脸看多多,她也是一脸僵硬,呆滞的眼神里翻滚着汹涌的回忆。啊对了,怪不得那天“放风”会在王府里遇到他。
“那,这两位姑娘……?”
“这两位姑娘。”杨康快速接过话茬,眉角了然带笑,“是我府上的人。”
啥西?!什么时候本姑娘变成你府上的人了?我拼命给他使眼色,眼睛长头顶的杨康就是装看不见,无动于衷地喝着刚上来的酒水。
“原来是这样。”话说的时候,欧阳克意味深长地笑着,“王府上果然是人才济济,随便的左右便是如此俊俏的美人儿,性子又有趣,叫我白驼山的妃子也自愧不如。”欧阳克反手扇子一收,狡黠地朝多多看去。
原本杨康说我们是府上的人,这话题基本就没下文了,想不到欧阳克由此一扯,感觉杨康若不说点“你要是喜欢可以送你”之类的话就过不去场似的。
果然,杨康轻飘飘地笑道:“早已听闻欧阳先生尤为怜香惜玉……”我心里惊慌,正憋足劲祈祷可不能就这么被送了的时候,下巴一凉,脑袋被某人的手指轻轻挑了起来,“我这儿有块没雕琢过的砖头,正好可以送给先生调教调教,也好让小王我见识下白驼山庄的本事。”
呸,说谁是砖头呐!
“小王爷说笑了。”欧阳克礼貌地笑笑,风轻云淡,“调教说不上,但璞玉在下还是挺感兴趣的。”说着,眼神就直往我身边的多多身上招呼,那叫一个电光火石。
多多不出声,也是死死盯着欧阳克,但那表情分明写着“您没事就可以走了”的逐客令。
“二位认识?”
杨康这话出去,欧阳克倒也不否认,多多却一口气憋了半天,脸涨得通红。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搞得我也很好奇:“多多,您……莫非是被……调戏了?”
我也就随便一问,她却很合作,一口水噗地喷了出来。“你,你怎么知道?”
“姐妹哪是当假的,你们……谁来谈谈感想?”我厚着脸皮看向欧阳克,刚想问您吃我们家多多豆腐吃得还爽吗,就被站在他身侧BC两双明晃晃的眼睛直接灭口。
某人伏在桌子上要死不活:“调戏我的另有其人,欧阳克就……正好路过救了我而已。”
“哈哈,姑娘,说我正好路过好像不是很公平啊。”
“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在若干双视线的交汇下,纪多多同学终于招架不住,讲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欧阳克则是始终面带微笑。说到最后,原来是个英雄救美。
我忍不住重新打量欧阳克,这难道就是金庸大叔说的“一个游走于各种声色犬马的高级人间败类”吗?如此面目俊雅,双目斜飞,精致的轮廓上总带着一抹永远符合气氛的笑容,这情况,俨然是一位久经沙场兼情场的富贵王孙,或者说是沉稳绅士、年轻有为的小开一枚。
欧阳克这时候也合拢纸扇,微微笑过:“姑娘过奖了,只是举手之劳,但凡看见这么美丽的女子,大凡男人相信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他朝着多多又是深意一笑,多多还没来得及说既然你这麽说那就这样吧再见不送,他就指着胸口道,“只是这件白衣是我珍爱之物,还请姑娘遵守承诺。”
他不说倒也没注意,欧阳克胸口的确是有一块红色的污迹,晶莹剔透,还鲜艳欲滴。
“你想怎样?”
“我已说得很明白,赔。”
“我……我没钱。”
多多看我,我无奈看杨康:“我……我也没有。”
杨康俊俏的脸庞露出好整以暇的笑容,端着白瓷水杯无动于衷。
“没钱倒也不是问题,纪姑娘可以用这个来交换。”欧阳克一栖身,折扇已经挑起了多多脖子上那半块琉璃石,“就用它来交换。”
呃,那好像是那块和我们一起穿越过来的石头吧,多多后来一直把它挂在脖子上以防丢失,他真是撞到枪口了。
“看我嘴型——”多多正色着张嘴,“G-U-N……”
滚?--。。
白衣小开摇摇扇子:“哈哈,姑娘这么宝贝这块石头,莫非是心上人送的?”
回答错误,荣获多多一个白眼。
欧阳克看在心里,脸上笑意更深:“既然如此,我也非强人所难之人,”又得多多一个白眼和一记质疑的“哼”,他却毫不介意,“那,姑娘,这件衣服就按照市价赔偿吧。”
“废话,一件破衣服你还想用黑市价啊。”多多小声嘟囔。
“霜儿,告诉这位姑娘这衣服的价格。”
“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右侧的C眼色忽然小激动,高兴得差点出现彩虹,“加上来回运费和人力马力物力费用,这件衣裳一共三百两白银。”
三百两?!!
“小姐,你这衣服是金子做的啊?”我也忍不住要出来叫不平,“不就是衣服上多了块红糖吗,没有洗衣粉就用点什么醋的,搓两搓绝对能洗掉了。一件衣服三百两银子,你当我们开银行的啊。”
那C抬着头高傲一笑:“我家公子从来不穿旧衣,洗过的衣服就失去了织绣的光泽,无论如何也显不出我家少主人的身价。”
寒,又碰到一烧钱的,感情你家主人每天裸着贴满了很多金子满大街跑就有身价了。没办法,我眼神不自觉飘向这里另一个有产阶级:“小王爷,我们可不可以先向你透支个三百两白银?”
杨康持着水杯看了看我,然后瞟了一眼茶壶,又看了看我,笑了。
这男人忒小气了吧!我尴尬地笑笑,赶忙给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还不失时机地竖起三个指头,“只要三百两就好。”
终于,我看到他桀骜的嘴角动了动。“三百两就三百两。”杨康抬头望向欧阳克,“我把这位纪姑娘卖给兄弟了,就三百两,欧阳先生也不用把余钱给我了,其余的,你们关起门自己解决就好。”
“卖?!”我和多多同时惊叫出声。
“你有买意外险吗多多?”我条件反射,“无授权情况下被卖给第三方可以要求赔多少款?”
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里钱都是最不可缺少的吗……
既然如此,实现我们的第一个预演,找到穆念慈,让杨康一见倾心后变成摇钱树吧!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呢……
请看下一节,比武招亲【米琪篇】。
77,你在失落个什么劲儿,你很爽,爽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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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NO8. 一串糖葫芦引发的血案 【米琪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