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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剑三觉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作者:担一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4-01-19 10:49:06 来源:文学城

事态平息,过了半刻钟,店小二又端上一碟牛窝骨、一壶烧酒,只是见识了方才谢枯出手,此刻的殷勤笑中不禁更添几分恭敬。

掌柜的怕这两位再惹麻烦,于后厨与他交代,咱们这方小庙容不得大佛,叫他好生劝赶着,可临了酒菜上桌,他话在脑子里骨碌百来遍,可劲壮了胆子,最后却挤出来一句:

“您二位大佛吃好喝好……”

他起先还没意识到说了什么,直至谢荣勾眉斜望着他,他才恍然惊觉,两手紧紧扣着嘴巴,颜色煞是好看。

这时,谢枯又伸手拾起一块牛窝骨,似是不经意道:“荣小子,你又慌什么劲?”谢荣听了,扭过头来,却是冷笑道:“你老总说我年青,不能沉住气,可你放眼瞧瞧,自是有人沉得住气,连灭门这等大事,都坐得稳若泰山。怕是再稳当下去,便能立地成佛、得道升仙,这倒同那蠢皇帝所求一样了!”

谢枯借着这说话的当口,已吮完了一块牛骨,嘿然笑道:“你这小子说话忒歹毒,便是老朽都听不入耳去……只是话虽糙了些,到底还有些道理在,你说是吧,宋少主?哦,或是应改叫阁主?”

宋千山听着二人闲话,忽闻有物破风而至,登时利索抬袖,金错刀仍稳稳躺于鞘中,只以鞘尾弹挡,那块剥净的骨头便掉头飞回,“咕咚”一声重新落回瓷碟之中,带得谢荣碗中烧酒自中向外漾起层叠觳皱波纹。

“未出鞘而夺人三分,好刀法!”谢枯目中有激赏之意。话毕,又见眼前倏然抢过一只红莲彩绘瓷碗,状似冰裂之纹,往宋千山处飞去。宋千山双目一凛,反将金错刀放在榆木桌上,伸出手来收住沿口与碗座,任一阵迅猛的真气朝他身后掠去。

那只也已碎裂的碗便如完好无损般地被他持在手中,竟连一滴酒都不曾溅落。宋千山仰头饮尽了,又将那碗飞还,甫然触着桌面,就碎成稀稀落落的瓷片,声响宛如落雨。

还未待一老一少出口,他拢了纱羃,站起身来,就要往店外走。这“病树逢春荣枯手”原与大徵宗颇有些渊源,但在江湖上又行踪诡秘,那日尧天阁对战,也不曾见其前去助阵。他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现自己的,亦不知其来此的目的为何,但凭着方才话里表现,总不是要相帮于他。

那二人见此对视一眼,起身虽晚,谢荣却抢先他一步踏至门边,干练的身躯斜倚门框,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身后,谢枯也紧随而至,站定于他身后三步远处。

宋千山沉首,拇指扣于刀柄,错刀出鞘只需轻轻一推,镇静道:“二位什么意思?”

身前的谢荣披浴着店外天光,侧首朝他笑嘻嘻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我太公想找你搭话……”说着,他低垂着长羽般的眼睫,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金错刀上。

“你也无须太紧张,我们若要杀你,合该往尧天阁去,断不会等到现在。”

谢枯闻言,捋了捋颌下几缕花白胡子,顿首道:“荣小子说的是,我爷孙二人此行来,乃是受人之托,要与阁主带个话。”

宋千山问是什么话,谢枯却不答,只自他身旁擦肩,要往店外走去,却是头也不回地穿过对面逼仄的窄巷,悠步迈往城东方向去了。宋千山心内一紧,瞧着这熟悉的行迹,又思及近日“汲子望仙”之事,不再犹豫,开步紧随其身后。

行至树林之中,踏叶沙沙,一片肃杀的幽静。可宋千山知道,再往前穿行约莫百步,便进入庭狱狱卒的防守圈。但更令他心上不安的,是这二人所驻之处,不偏分毫,恰正式他这数日以来盯梢之地。

“你们跟踪我?”他皱着眉头,冷冷问道。宋千山故此越发想不明白,若是因着所捎之话不可为外人听,随处找个隐秘地方即可,又为何偏偏定于此处?跟踪他倒并无甚妨碍,可他怕的是这二人还知道些别的。届时,他怕自己一人护不住她。

谢荣倒是性子爽利,直言坦白:“是,也不是。”

他这话玄之又玄,好似说了,又好似什么也没说,宋千山仍旧不解,但也猜知其后应远不止跟踪这么简单。这时,谢枯上前一步,伸手将少年掼到旁侧,目光朝庭狱方向瞟远了,片刻后又回首,望着他道:

“近些时日,自襄城起始乃至下属各城,‘汲子望仙’皆闹得沸沸扬扬、人心不定,以至女子不敢出门,身怀六甲者惶惶不可终日,扰天下大不安宁。此一桩事,阁主应已知晓吧。”

宋千山不答,垂眸沉思,想谢枯此言不过明知故问。可对方提及此事,却叫他觉得有些讶异。

谢枯只当他听着,伸出手指对着那些守卫的狱卒,眼睛却盯着他的,严词道:“阁主一连几日于此盯视,想必不只是旁观热闹。若非有至亲在此,便是意欲行侠仗义,拔刀平胸中不平气。”说着,他的手探入衣襟,取出一块古铜色的铭牌,铭牌边沿切割十分整齐,其上却全无所雕饰,唯余飞逸行草凿撰两字:

【斩仙】

谢枯将铭牌递给宋千山,后者伸手接过,持者细细端详一番,却不知此是何意。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谢荣兀地开口道:“皇帝抓人所行之名为‘望仙’,你手中铭牌作‘斩仙’,自然是要从蠢皇帝手中夺人,叫他做不成神仙咯。”

直至此时,宋千山才能够大致确定,此二人所传话应就是为此事。可依据他对这爷孙俩的了解,他们究竟不会无缘无故插手此事。另者,“汲子望仙”乃是张铺开的大网,仅单凭几个武林高手,是断断不能够捣其根源的。

宋千山终于抬眸,开口问道:“既是‘斩仙’,当由谁来做这持刀者?”

谢枯闻言,满面欣慰,自己总算是将话头引到了正题上。他银白色的鬓角微微提起,正色道:“虽不想触阁主伤心事,可如今江湖大势已同三年前截然不同,即皋已倒,尧天无力,现下事可托付的,唯有大徵一宗,故而……”

“可笑至极。”

未待谢枯说完,宋千山便冷笑着将话头截断。他瞧着这爷孙二人,觉其不过是大徵宗变法令他招降的说客罢了,他先前竟还天真地以为,真的有人自愿趟这趟浑水的。如今看来,倒也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我原道前辈或心存仁义,能够拎清情势,以武道犯这天子之禁。可此时观之,亦不过是大徵宗的走狗,江湖武林成今日之状,大徵倒真是功不可没。”

话毕,他便转身要离去,却忽觉肩头一沉,谢荣的手已然扣于其上,只听他激语道:

“你说谁是走狗!有本事便再说一遍!不过是条丧家之犬,太爷又何须与他多费口舌?”

宋千山的眉皱得极深,错刀登时脱鞘,刀光闪动,俯身下探便要向谢荣下盘横扫而过。谢荣见他拔刀袭来,死死扣住他的肩膀,以此作基,自宋千山的身后往前翻越,灵巧地躲过了这一击。

谢枯见此颇是无奈,想此地逼近距庭狱所守,若是大动干戈打草惊蛇,免不了又是一番缠斗,便赶忙上前去劝:“住手!荣小子,快松开他!”

谢荣正打到了兴头上,哪肯听他的,只觉心中畅快,好久不曾这般施展拳脚了。他腾身跃至半空,便要聚浑身之气于手掌,如同树木峥嵘般自身下之人的肩头开枝破骨,却忽见其错刀飞旋而至,刃利仿佛秋日麦芒,只得松开其肩膀,却也生生将他的衣衫撕破一块,肩头皮肤红得要溢出血来。

二人这时候才拉开一人身的距离,宋千山手握金错刀,低头看了眼肩膀,抬眸扯唇笑道:“既是走狗,又有何资格笑我?尧天阁固然无存,可我宋千山丢的只是身外之物,而你们所丢的,却是绿林侠心。”

“谁人不知大徵宗与朝廷蛇鼠一窝,相互勾结陷害我尧天阁,我这还未及找大徵算账,不想他竟能觍颜至如此地步。况且,他究竟是真的有心斩仙,还是皆此之名继续为祸江湖,还未可知呢。”

谢荣本就不服气,听见他说这番话,心中更是不痛快,便又要出手上前。这时,却忽闻身后有人粗声吼道:

“谁在那里!”

“不好。”谢枯扭头,见已有几个狱卒提刀,往他们所站处逐渐逼近。再回首时,宋千山已然不在此处,而径自驾驭轻功离了林子。谢枯伸手往他孙子脑袋上狠狠拍了,又拉了他躲入丛草密集之处。

谢荣一手摸了头,狠狠地皱眉,却也只能悄声质问道:“不就是几个虾米喽啰,至于这么小心么!我一只手就能将他们全都放倒,太爷未免太谨慎了些……”

谢枯听了,伸手又是一拍,只是这次并不似方才那般重。直到那些狱卒发现查无人迹,转头离去时,才与他叮嘱道:“几个喽啰确实不算什么,可若是因此惊动了上面,叫他们知道加强戒备,想要斩仙便更难了。”

谢荣从草丛中起身走出来,伸手扑落身上的碎草屑,歪首问他太爷:“话说回来,你老人家与他说恁多干什么?分明咱们只需同他报个信,他究竟入盟与否,和咱们又有何关系?你如今挑明了盟主是大徵吴凉,他岂非更不会去了?”

谢枯听了他的话,却只是笑了笑,面上颇为轻松:“荣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宋千山回到晓月坠,见掌柜的神情颇是不大自在,又担心那爷孙再找上门来说道,便结了账,换了家客栈留宿。

坐在屋内几边,他又将刻着“斩仙”的铭牌拿出来,放在手心去瞧,只觉此间事态变得更加复杂不堪。若有更多武林侠士能够介入“汲子望仙”,固然是件好事,可他并不觉得,与朝廷同属一丘之貉的大徵会有这样的心思。

可无论如何,如若大徵插手此事已成定局,那么,不久以后在襄城,除过斩仙的腥风血雨,应会有另一场交锋在等待着他。

届时,那会成为他报仇雪恨的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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