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猛地推了一下面前这个登徒浪子 ,萧韶临的脸红的不行,他这副身体有什么力气,就算是猛的一推,对蒋渲这位将军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我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
猛地这么一吼,门外的两个士兵明明白白的听见了里面话语,却没有说些什么,依旧兢兢业业站着岗。
“我不知道。”
“明录!”
“够了,就当是什么也没发生,你回去吧,一会徐胜就回来了,战场上没有儿女情长,你是将军,我是军师。”
蒋渲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寒风从帐子外面灌了进来,吹动了明录的头发。飞舞的发丝掩盖住了他的双眸。
心跳的好快就在他吻上来的时候,怎么回事,他不应该会喜欢啊,更不应该会心动,如果动心的话,他……怎么回事……
心脏不停跳动着,明录的记忆很少,萧韶临捂着心口,不敢置信从身体里传出来的这份感觉。心脏止不住地跳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情感所传达出来的讯号和他做的不一样。
情感不是最容易影响想法的吗,可这为什么他的这影响很奇怪……
为什么直接杀了他,是因为情感不够强烈吗,可如果这都不算强烈那真正的强烈是什么样的。
熟悉的感觉涌到心口,一种苦涩的感觉慢慢地泛了出来。
“灵主,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我想不通,这副身体给我的反馈他明明也喜欢蒋渲,可他为什么,会在最后杀了他。”
“大概是有什么东西高于喜欢吧,我看过他们两个的故事线,明录对蒋渲有怨气,会不会是他把这种感觉当成了怨气。”
“我感觉不像,至少明录的记忆里不是,接下来,接下来会平静一段时间吧。”
煦凚点了点头,接下来确实会平静一段时间,但是这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会被打破,这也算是这两个人相处的比较好的一段时间了。轻轻抚摸挂着的那把弓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萧韶临叹了一口气,手里的信还没来得及发下去。
明天早上还要去找蒋渲,只是这样,真的不会尴尬吗?他虽然说是去送信,但是两个人还是在一起呆了一整个早上,不是吗?头一天晚上吵过架,在第二天早上还能够呆在一起,这不尴尬吗?来不及多想,煦噤便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他的身体慢慢散去。
“军师。”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身上落着雪花,脸颊也被冻得格外通红,看样子他在门口站了不少的时间,萧韶临见到这个孩子,下意识的拿了一块帕子帮他把身上的雪都打了下来。
这小脸被冻得红红的,手也是红红的,就像没有长大的红萝卜一样,萧韶临立马把他拉到了炭盆边上,让他把自己的手暖暖,他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用手抹了抹将要流出来的鼻涕,然后冲着萧韶临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你这里收到了从外面送过来的信,有没有我的?”
萧韶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说着。
“有当然有,第一封就是你的,我帮你收好了,在我这里。”
沾满了污渍的信封,被从袖口里面拿了出来,这信封有些皱皱巴巴的,应该是他的母亲看来又看揉了又揉的结果吧,把这么小的孩子送上战场,无论是哪个父母都是不忍的,更何况这孩子还这么懂事。
徐胜接过信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封递给了萧韶临。
“怎么了?”
“往常我拿到信都是前面的帐子那里找认识字的士兵帮我读的,现在天色很晚了,我找他们,他们也在休息,我就不去打扰了,军师能够帮我念一下吗?是不是有点麻烦军师了?”
“没事,我帮你念。”
撕开信封,里面的字倒是十分工整,虽然上面沾着一些泥土,但也不妨碍这里面暖暖的母爱。
“吾儿狗娃,北地寒冷,切记加衣,战场凶恶,切记小心,幼弟狗剩如今,病已大好,阿娘安好,勿挂念。”
听到这些文字徐胜垂下了头,眼里的泪水,忍不住的闪动,他伸手接下了这封信把这紧紧的握在手里,这些动作被收在眼里,萧韶临伸手摸了摸这孩子的头轻轻帮他担下头上的雪。
“阿娘……阿娘给我写了这么多字,这样花多少钱给村里的秀才啊?家里明明那么不容易,写几个字问我是不是好好的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写这么多字?有这些钱阿娘都可以和弟弟妹妹们,吃点好东西了。”
“母亲向来都是疼惜着孩子的,疼惜你也疼惜着你的那些弟弟妹妹们你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打仗,你的母亲当然是担心你的。”
说到母亲的话题萧韶临总是有很多感触,毕竟他自己也只见过他母亲一面,那还只是她被做成了装饰品之后,临死之前,他将自己交给了自己的师父,给自己换到了生路,而她却……
“我知道我阿娘担心我,但是但是……问个好不就行了吗?问个好不就行了吗?现在,现在中原也是冬天,阿娘把钱都拿来写信给我了,他们怎么办?马上就要过年了。”
“她既然肯写这么长的信给你,肯定家里今年的收成是不错的,说不准你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就能够和家里的人和和美美,吃上一顿肉了,将军说,今年的这场仗,年前就可以结束了,到时候你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去和他们团聚了。”
“军师认识很多字吧,军师可不可以教我写写字?我想我想给阿娘回一封信。”
这点要求萧韶临是肯定会答应的,他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不过即使要认字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这样,我帮你回一封,你说我帮你写,然后我再慢慢的教你认字好吗?”
“好!”
徐胜笑得很开心,那副面孔上露出来的笑容插入骄阳,这本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拥有的。
“行了,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教你。”
总算是把这孩子哄好了,塞给这孩子一瓶擦冻疮的药膏之后把他安置在了帐篷里萧韶临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和自己意识里面的煦噤说着话。
“因为家里金钱周转不过来,所以才把自己送到军营里面,换点军饷来,让家里的人过日子吗?可是这属于扬汤止沸啊,如果他死了,他家里的人该多担心。”
煦噤这么说着,萧韶临也只能够摇摇头,除了这个法子,他家里应该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如果说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又有几个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上战场。
就算是他自己主动来的那么,家里的人也会拦着,刀剑无眼,更何况还是北地,北地寒冷,冬天的寒风能够把人直接吹倒在雪地里,再加上一场大雪倒在雪地里的人,前一秒还活蹦乱跳,后一秒便会变成一座冰雕,永远埋在这里,就算是被雪地里的动物刨到了尸体,也不会多理会他一下。
“灵主,活下去的方式有很多种,应该不止这一个方法吧就算不上战场,他也可以在地主家里干活之类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煦噤,话本子里也写了不少与其在某些地主家里干活,还不如直接上战场,至少战场生死局那也是战士照样有抚恤金可以拿,不死的话,军饷也是一笔不少的数目,在地主家那就不一样了,那可不算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有些地主可是不把人当人看的,话本子虽然说是有些地方夸张了些,但我更相信这种人是真实存在的我虽然见过听过,却没有切实感受过,他的无奈,我不能够完全理解,但至少站在他的那个角度,他做出来的这个决定已经是当前最好的了,至少现在他还活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明明是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萧韶临会觉得蒋渲和祁宸宿很像非常像,尤其是他猛地吻过来的那一刻,简直和他一模一样微妙的区别在于,那人吻的是脸颊,而他直接吻上的是自己的唇,有那么一瞬间,萧韶临觉得面前的那个人不是蒋渲,是祁宸宿。
也不知道是元神碎片的影响,还是他们两个本来就很像蒋渲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告诉自己,他们两个就是同一个人,他就是祁宸宿,在这里经历的一切,这些活在一发生过的时间里的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这些人都就像他们值得活下去,也配活下去,尤其是这个叫徐胜的孩子,他还小,未来还很长,还是得他走一走,看一看,可惜这场战争终究他们是不会胜利的,他们都回不去,所有人都回不去。
时间是已经流淌过的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前面的这些自己修改一点无所谓,可是后面的如果说是在这一场劫难里面把这些人救下来,那,一切都会改变,他不能够去改变任何事情,都不能不由他去改变,只能够让它们发生这就是悲哀。
“煦噤,你说如果我们告诉他们这一场仗他们不会赢,他们全部都会死在这里,会怎么样?”
“可能会觉得我们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