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四起,狼烟遍地,天空背灰黑色的烟雾笼罩,见不到它原本的色彩,火焰将大地熏的焦黑,地面上尸横遍野,猩红的血液慢慢的渗透出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血池,远远看着十分骇人,箭矢枪剑散落一地,被暗色的血液浸染,像是从地底生长出来的墨色枝丫,黑色的身影掠过天空落在地上的尸体上用嘴咬开衣料大块朵颐。
“清理战场,清理剩余的兵器和粮食,这次阵亡了多少人?”
“将军,这一次阵亡了三百人,大家没有后退,都是死在和对方的拼杀中。”
“把名字都记下来,把战场打扫干净,下一波应该不会很快来,记得把名字报给军师,顺便问问他身体可还好。”
接到命令的这个小兵,直朝着战场后面跑了过去,说话的人是一位年轻的将军,身着一件黑红相间的铠袍,这件铠袍已经有很多处破损,猩红的血液溅在上面,将原本的图案遮挡了个干干净净。
他束着高高的头发,黑色的无法勾勒着他的面容,额上血红色的发带被溅上了暗色,散发着血腥的气味,就连他那张俊朗的脸上也被抹上了不少的血痕,这些血痕几乎把她的脸挡去了一半,看不清他的五官,这些血痕不显得他丑陋或者肮脏,反而给他增加了不少的血性,看着更加丰神俊逸,更加具有沙场肃杀的感觉,原本系在身上的那一件披风也撕掉了一半。
带着肃杀气的风,吹拂着掀动了他身上这一片披风,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的他身上带着戾气,手上抓着的一柄银白色的长枪闪闪发亮,枪尖处还在滴着暗红色的血液,血液落在地上被战火燃烧过的土地吮吸干净。
硝烟在不远处升了起来,不难想象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营帐前,身着白衣的一位少年眺望着远方目光紧紧的凝视着那远处升起来的一抹黑色的烟,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望着那个地方出了神,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是战火的硝烟,还是浴血奋战的人,亦或是倒在血泊之中,仍然心念着家人的那一抹英魂。
这少年长得十分干净,身上自带一种少年的书卷气,长发在额前舞动着,染上了风里带着的消烟器,后面的头发被一根白玉簪子挽起,看着干净利落,那双桃花眼里凝着秋露一般的光,担忧的神色被这双眼睛展现的淋漓尽致,他高挺的鼻梁被置在面容中间,唇角柔和,恍若从古画上飘下来的人,
“军师,你怎么你怎么站到营前来了?你若是身体有恙,将军会怪罪的。”
一个看着约摸十四岁的少年,着急地朝他的方向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似乎他并不是这军营里的战士,而是这人身边的长随小厮。
“军师,你还是回去吧,这北地可不比中原北地还冷,现如今正是风起的时候,您这身子骨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站着。”
“没事,我也不是面人,这一阵风起,我便倒下了。”
“那可不行,我可不敢惹将军,将军那脾气,比我家里的那头老牛脾气还火爆,还没犁两里地便要顶人了,若是有些它喜欢吃的干草还好,若是没有那它就要发脾气了。”
听着这孩子的形容,少年那张满是愁容的脸上可算是多了一份笑意,这形容还真是准确,也是拧不过这牛脾气的孩子,便跟着他回了帐子里,帐子里和外面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帐子里如春暖花开一般,进入到这里,便恍若活过来一般。这孩子也是很喜欢这里的温暖,却不能够停留,只能够将着少年送入到帐子里,之后在外面站岗,忍着寒风。
“喣凚。”
一团冰蓝色的光雾飘了过来在半空中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银白色的头发和睫毛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亮,冰蓝色的眼睛落在那张脸上,恍若两颗十分稀有的钻石,身上挂着细碎的装饰,像是冬日里碎开的冰块,随着他的走动而发出声响,衣服的衣角用银丝勾着边,低调中带着奢华,白色的头发很长似云似雾,被梳成了一个辫子垂在脑后,末端还绑着一截银白色的丝线。
“灵主。”
“还要多少时间。”
“这具身体的时间和这次目标人物的时间都很短,我们进来的很是时候最多两个月,他们两个便会前后殒命。”
萧韶临点了点头,他已经来到这个时间段一个月了,最多还有两个月,他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这副身体的原名叫做明录,和他这次的目标人物蒋渲原本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明录从小无论是武学还是兵法上面所展现的天赋都远在同龄人之上,包括蒋渲。
可惜的是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和蒋渲上战场就因为自己的自傲而断送了自己将来的一切,追击敌人时落入了陷阱,突围出来之后不慎踏入了冰河之中,浑身的伤,加上冰河的催动将整副身体的筋骨全部冻坏,自此之后,便成了一副病秧子,战场实在也伤不得了,也就只能够帮忙做做军师,这一个军师的职位也是蒋渲帮他求来的,他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事实上却一直都在怨,如果不是那一次蒋渲没能够把他拉出来,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十年,整整十年,没日没夜的锻炼筋骨,结果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原本想着就这么过一生也好,毕竟也还是能为家国作出贡献,为家族争得荣誉,后来他被下了一道死命令,要求他击杀蒋渲,在战争胜利之后,明面上说蒋渲通敌与北境胡人有交易,可谁人不知上面的人,只是觉得他功高震主,想要卸磨杀驴,当初平定叛乱的是他,现在即将平定北方的,也是他功高震主向来都是忌讳,明录不是没有去查过,这件事情的真相,正是他这一个举动彻底的踩入了他们这些人所编织好的一个陷阱里。
他的耳目被人做了手脚,得到的消息真假参半,可以肯定的,就只有一件事蒋渲没有怕,但他和北边的胡人确实存在交易,见不得人的人的交易,蒋渲在上面的催动下接下了任务。
想着这些,萧韶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说两人之间有所沟通的话,那也不会走到最后的这一步,就像自己和祁宸宿,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那么做,那他现在应该也会给自己身边。萧韶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条狼牙手链发着呆,机会只有一次。
浅蓝色的光散开,喣凚的身体突然散去蒋渲走了进来,这时的他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血痕也被擦了干净,只是还有两道红痕留在他的脸上,清理干净之后,这张脸和祁宸宿有七分相似,大抵是魂魄碎片的影响,就这么一张脸,有多少人能够联想到这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又有多少人能够对应着他这张脸想象这就是北境胡人口口相传的那个活阎罗。
“刚下战场就过来看你了,你料的还真准,我们还好,没有照原来的路线走,从那地方打了一个奇袭阵亡的人虽然说不少,但也是最小的一个损失了,我们还收缴了对方不少的辎重我在里面找到了一样东西,你应该会喜欢。”
蒋渲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准确点来说是一把短的弯刀,这一把弯刀很漂亮,拔出来的时候刀光一亮,便能够看出来,这是一把好刀。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对胡人的兵器比较感兴趣,你现在的身体刀剑什么的肯定是拿不了了,这弯刀,给你用正好合适你也可以防防身。”
看着明录脸上暗沉下去的神色蒋渲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了,好像戳到了他的痛处,立马就低下了头。
“抱歉。”
刀面映着明录那张脸,明录强行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没事,你不用道歉,你说的也是事实,谢谢你的刀,我,很喜欢,说点高兴的,你怎么一下战场就过来找我了?不应该先去看看其他人吗。”
“我找你来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这表情,明显是撒谎了,萧韶临看着都忍不住想吐槽,头一次见到撒谎这么明显的人,就是想过来看看扯什么理由,你不知道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吗?
明录一脸不信的模样,蒋渲知道自己瞒不住,还是选择坦白一个大个子,默默的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一副尴尬的笑容。
“听你门口的狗娃说你之前出去过,我怕你扛不住这北地的风现在这天气我都觉得冷,更何况你了,而且我还听他说你连斗篷都没披就出去了,这不是担心你吗。”
“没有必要担心我,你先担心,担心现在的战况吧,敢问这位少爷,你可还记得你现在是将军吗。”
“一军主帅担心军师有什么的,难道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