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城堡 第13章 Chapitre12

【我定位到了他命定的位置，还知晓了对方的真名，叫“德拉古拉”，现在刚巧就在法兰西。】

“我又有问题。”

“嗯哼。”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也是你的力量？”

“当然不是，我的本源力量不能随便用，当然是纯靠人脉。”

“……本源力量？果然你也有本源，而且你的本源能找人。或许是定位和探究的能力……”

“哎呀，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别想了，快翻下一页！”

伊卡洛斯听话翻页。

【等再次见到他，就是半年之后了。

本年过后，他消沉阴郁了许多，没有初见时那种怀着希冀的样子。

我跟他交流两句，他的回答都变得圆滑，没套出来任何信息。

他身上一些属于猎魔人独有的呆愣感也少了很多。

在我连续几天的百折不挠的追问之下，他才说，对方不是个好人，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换，也只是跟他玩玩。

嗯，有些时候人类的感情也是很脆弱的。或者说猎魔人家族出身的人格外单纯。也许没体验过复杂感情的人，才会受到更多感情的伤害。

我说我明白了，对方就是吊着你，又能当免费血包，还能占你便宜，用感情控制你还不怕你伤害他。

可能说得太直白了，那孩子闷头不吭声了。】

“确实太直白了。”

“但是事实如此，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你的这位前辈相当聪明。”

【半晌后他才说：“至少我从他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

“比如撒谎和狠毒。”

孩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我就说猎魔人家族的教育只会养成强大的傻白甜。】

“我也是吗？傻白甜？”

“你嘛……嗯……”

伊卡洛斯冷酷地说，好了，我已经知道了。

“还是不太一样的。你很机灵，就是有点直肠子，不傻不傻。”

“哦。”

【但是又过了几天，莱奥波德又扭扭捏捏地过来请求我的帮助。

他说，他还是想再去见对方一面，也许是对方是一时间说的气话。也是他不好，不该那么咄咄逼人的。

我不忍心拆穿，但还是帮他打听了一下对方的位置。这回离奥尔良更近了，就在更西边的位置。

讲道理，那个吸血贵到底有几个老巢？

他就这样又走了。

又过了半年，莱奥波德又回来了。这回他看起来面色如常，没再把情绪写在脸上。

这回他身上彻底没有“傻白甜”感了，像个正常在社会中长大的富家少爷。

“路易斯阁下，告诉您个好消息。”

怎么，在一起了？

“不是哦，是我明天生日，正好20岁了。”

哇，生日快乐。你喜欢吃甜品吗？我会很多小蛋糕的做法，保证是你没吃过的美味。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莱奥波德笑笑，“我回来是想跟您道个别。感谢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帮助。”

我说，好吧，祝你未来一切顺利。

“当然，我会的。”

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记：二十年后，我成立了夜露。在我整理任务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亡灵之乡”。我光是站在那里就感受到了熟人的气息。其实我当时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被我的迟钝压下去了。可惜，为何是以这种结局收场……】

“你对他真好。”

“你这关注点错了吧。”路易斯撇嘴，“我对谁都很好。”

伊卡洛斯心想，你对谁都那么好，这才不好。

“不过我又可以继续写这个故事了。真神奇呀，他是怎么活的？等出去我要研究一下。”路易斯伸手要把书拿走。

但是伊卡洛斯不松手，“我还没看我的那部分”，他这么说。

路易斯也不松手，“我反悔了，不想让你看了！”

“‘我不会介意你都看一遍’，这话是谁说的？”

“我真的后悔了，这样，你看，你才刚记录多久像这样重温没意思。等十年之后咱们再看，好不好？”

“……十年之后？”伊卡洛斯微愣，随后内心涌上一阵狂喜，“那说好了，十年之后再看，这次不许反悔。”

“嗯，我答应你。”

路易斯说完后，把头从他的肩膀上挪开，坐回对面，总结道：“莱奥波德的故事就是这样，他和德拉古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细节我也不清楚，只能说有一些猜测。”

他用手把玩自己的一缕长发：“德拉古拉作为一个强大的一代吸血鬼，鲜少有敌手，活得相当潇洒，肆意妄为。平生最爱漂亮的人类，女人男人他都要，身边的血仆最长跟他一个月就换……哈哈，你这什么表情，怎么那么嫌弃？”

“……梅毒。他不会像那些贵族一样把这个当荣誉吧。”

“噗嗤，我都没想到传染病这码事。吸血鬼会不会被传染呢？我还没研究过，你们猎魔人家族有研究吗？”

“……”

“……哦，对，你不好好学。”

“对不起。”

“你该跟你老师的胡子道歉。那个书架，看到了吗？上头有些书你可以看，你们家族里也会学这些。”

“好。”

几分钟后路易斯突然说：“我想起一个重要的事。你快去厨房跟马克说……”

伊卡洛斯点头应下，速去速回了。

他回来说办妥了，又和路易斯在书房里待了一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路易斯把书一合，说该吃饭了，顺便他还要看看莱奥波德到底是什么情况。

伊卡洛斯也有点好奇莱奥波德现在的状态，跟在路易斯屁股后面走了。

两人在餐厅找到了莱奥波德。

“呦呵，终于说小话回来了？都聊什么了给我也听听呗。”

“就那些，多的我也不知道，不提这个了。来，伸手，让我来研究一下你。”

莱奥波德不明所以。

路易斯用两根手指点在他的手腕上，垂下眼睛，有几分严肃的样子。

“……奇怪。”几秒钟后他把手拿开。

“怎么？难不成我还有心跳？”

“你是没有心跳，但你可以模仿心跳。”

“啊？”

伊卡洛斯歪头，他也不理解。

路易斯解释：“你可以让你的魔力代替血液流动，你试一下。”

莱奥波德照做。

也不愧是上一代的天才，马上就找到了门道。

等他的魔力自行在体内运转，他的呼吸和心跳也开始恢复。

感受到自己的脉搏，莱奥波德相当震惊。

震惊过后一想，也想明白了：“我的身体现在的运作模式，和吸血鬼是一样的。”

路易斯打了个响指，“答对了。”

“啊，原来吸血鬼的身体是这么运作的。”伊卡洛斯才反应过来。

莱奥波德听后扶额：“……你怎么当上这代第一人的？”

“武力，和我强大的命定。”

路易斯乐了。

“说到强大……路易斯阁下，你能对付那个人吗？”

“谁？德拉古拉？对付他太掉价了。”

莱奥波德淡笑：“这样啊。”

正好晚饭熟了，厨师马克吆喝着推着餐车来了。

马克给莱奥波德上了一道奶油蘑菇汤，乐呵呵地说：“还给你做了鹅肝，我记得你爱吃这个。三十年前，我还是个小伙子呢。”

路易斯笑道：“现在也是小伙子。”

马克眼角的皱纹一笑更明显了：“瞧您这话说的。”

马克上完菜又推着餐车走了。

莱奥波德看着他的背影，叹气：“他还记得我呀。”

路易斯已经美美吃上前菜了，他抽空回了一句：“去旅游的园丁夫妇也肯定记得你。”

莱奥波德一时间没说话，吃得正香的伊卡洛斯猜他大概是在感动。

等两人前菜都快吃完了，莱奥波德才犹犹豫豫地问：“理论上，我现在机体功能都恢复了吧？”

“你饿吗？”伊卡洛斯问。

“饿。”

“那就吃。”

没什么毛病，莱奥波德开始吃饭。边吃边夸马克的手艺比之前更好了。

等主食也都吃完，马克又推上来一块蛋糕。

莱奥波德反应了两秒，心念一动，赶紧抬头看向路易斯。

路易斯：“给你的。二十岁生日快乐。”

伊卡洛斯：“嗯，生日快乐。”

迟到了三十年的泪水终于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