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猫 第35章 密室中的异次元（一）

靠近城郊的一家“城西”银行的大门面向主干道，它的后面是两栋刚投入使用的办公楼。向往常一样，运钞车由城中的银行驶出，车后载着几箱现金，还坐着两名安保人员。

一直以来运钞车的行驶情况都由监控中心负责监控，从中心成立以来，除了一次的车祸，运钞车都能安全的完成任务。按照正常的情况下，这次的运输任务和之前一样，只需沿着主干道一路下行，过十来个红绿灯就能顺利到达“城西”银行。

车稳稳停在专用停车位上，副驾驶安保人员下车走到后车厢，打开车门，里面的场景吓得他惊叫起来。看管钱箱的两名安保人员胸前已经被血液浸透，谁也想不到，荷枪实弹的工作人员，竟然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里面。

在这个移动的密室里，安保人员A和B靠着车厢壁坐着，枪械斜放在他们的手臂和身体间，头耷拉在胸前。

接到报案后，警方即刻组成专案组，宋光正是这次的组长，牧程也因为出色的业务，被认命为副组长。

指挥中心的监控记录第一时间就被调出来，和往常一样，安保人员逐个指纹登记信息后，两名负责车辆安全，两名负责钱箱。一路上车辆没有刻意停留，也没有外部影响车辆的行驶，一路向西停在“城西”银行。

不过在八点十分的时候，记录画面跳动了一秒，很快又恢复到正常。在车抵达指定的“城西”银行之前，车内的两人还有交流。停车后，驾驶室内的两人下车，一个负责开门，一个负责外部环境；此时，车内的两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动作，一直到开门的安保发现。

看上去十分的正常，可车厢内的人就是死了，而钱款也不翼而飞。这个诡异的情况，专案组分析定是有人通过时空跳转跑进车内，杀了安保，并拿走了里面的钱。

“钱箱是完好无损的，是上锁的状态，需要银行工作人员的钥匙才能开启。”在案情讨论的现场，牧程指出这个案件不同寻常的地方，“人民银行提供的后台数据显示，钱箱在早上八点被银行工作人员锁上，一直到案发后就只有一次开启记录，是在九点十二分被‘城西’银行的工作人员打开，确定钱款的消失。”

“那也就是说他们可以隔空取物，如果这样，就更本没有必要杀人。”马玉举起拿着笔的手说。

“又或者他们必须进到车里才能隔空取钱，所以必须杀人。”秦碧心是这次专案组里最年轻的一位女刑警，积极主动的提供她对疑点的分析。

“还有驾驶室有个屏幕是负责实时监控后车厢内部情况的，前后是可以相互交流的，案发时，如果有人入侵，后面两人的为什么一点异常也没有？”马玉说。

“还有个重点，车内监控一直只有他们几个，根本没有除了他们以外的生人出现过。从头至尾，只有他们。”牧程说。

“如果不是监守自盗，难不成是……隐形人？”警员A举手说。

“也有这种可能诶。”马玉激动起来，看向牧程说：“他们穿着隐身衣，然后再时间跳转到车内，杀人，拿走里面的钱。”

“你有没想过，既然他们都隐身了，钱也是隔空可以拿走的，为什么还要杀人？安保人员都没看到人，何必要多此一举？”牧程提出的疑问，让大家又陷入了沉思。

“车上装有一千万，这些钱是昨天一个客户向银行申请的。这么一大笔的钱，知道情况的人有多少？我们可以先理清这个情况，从这里入手。”宋光正分下任务，专案组成员分成三路，一路负责调查其他知情人员关系，经侦队员负责调查银行和客户，最后第三组，由牧程带着马玉和秦碧心调查现场，联合技术侦查部门梳理案件，尽可能快的找到钱款的下落。

红夜从陈默提供的住房里出来时候，恰好遇上晨跑回来的夜明霜，很开心的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外面开始下小雨了哦。”夜明霜见他带滑行车出门，提醒道。

“是吗？不要紧，我包里有雨衣。谢谢你。”

“哦，那路上注意安全。”

红夜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在门口磨蹭到夜明霜关上房门，他才跟着关上离开。

外面正如夜明霜所言，漫天的小雨细细密密的落下，弄得浅色的水泥地面星星点点。滑行车悬空前行，顺滑的穿梭在街市中，最后停在“城中”银行门外。

此时里头的顾客只有少许的几人，但由于昨天发生了银行劫案，安保人员由原来的两个升为四个，里面两人，大门外面两人。

“可这也没用啊！”红夜见银行如此操作，无奈地吐槽，“他们用特殊手段抢劫，派一百个人在外面守着都没用。哎。”

红夜夹着滑行车走进大厅，左边是引导台和一排自助的机器；右边是顾客坐席，靠墙的地方还弄了个宣传栏，架子上摆放着一些宣传册，都是些像什么警惕反诈之类的，还有介绍金融产品之类的东西。

再往里面就是一排银行柜台，最角落的地方是一道乳白色的铁门，进出的工作人员必须进行面部核验后，门才会打开。

时间差不多了，红夜选择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大门的位置。大约五分钟后，薛红穿着白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外面加了件黑色薄外套，手上拿着手机走了进来。时间来到8点五十，至此，发生了第二起银行劫案。

薛红拿了号码刚入坐，银行外面的铁门没有预兆的开始下落，里面的保安过去查看情况，却发现原本会自动开启的玻璃门也失灵了。将银行内外完全隔开。

随后警报声响起，在大厅的顾客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或询问大厅经理发生了什么。

发觉不对劲的红夜，刚想走到薛红身边，银行内的灯光瞬间熄灭，惊呼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应急灯随之开启，短暂的慌乱过后，电力系统重新恢复。

焦躁的人们刚舒缓了下情绪，一人的尖叫让整个场景重新活跃起来。——一个中年男子瘫坐在椅子上，头耷拉在一边，脖颈上都是血，浸染了衣服。

“是他！”一女子指着蒙圈的薛红，尖叫着跑开，周围的三名客户见状纷纷四散而逃。

薛红才发觉自己拿着刀，慌忙随手一甩，刀落地并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

“不是的！不是我！这是刚才有人放在我身上，我是要拿开的！……真的不是我！”无论薛红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安保人员已经拿着叉子向他靠近了。

“先报警，等警察来了再开门。”红夜挺身而出拦在薛红前面。

牧程那边还毫无头绪，又来一起，这家“城中”银行在警方到来后，最外面的电动铁门缓缓升起，重启后的玻璃门也顺利投入使用。

“双手举起来。”面对“凶手”薛红，牧程轻叹一声，检查过他的身体，注意到腹部下方的白色体恤上的血迹，以及右手指上擦拭的痕迹。

“你怎么拿刀的？”

“就……就这么拿着的。”薛红接过牧程递来的笔，用手指前端拿着。

马玉递来的装有凶器的证物袋，他翻看了一眼，整把刀都上沾了血原本提起的心才敢放下来。

“他不是凶手。”牧程吐出一口气说，“因为衣袖没有血迹。”

“可是现场目击者都看到他拿着刀啊！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拿刀？”马玉觉得这个行为很有问题。

“正如他所说，有人把刀放在身上，他用手指拿起来，所以手心，虎口都没有血迹。”

“如果不是他，那凶手……”秦碧心不怎么大的声音像一块石头，落入水面，溅起了水花产生了阵阵涟漪。

现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嗡嗡的声音重新回到这里，前面尖叫的女子抱着挎包，眼神躲闪，默默地向后退。

其他三人都是男的，一名律师，一位是老师，最后一位就是红夜很熟悉的恭三三了。

在银行办公区内的经理孟安，把牧程叫到里面，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他是‘程程’公司的财务，几天前跟我们预约了一千万的提款。昨天发生的事情，上面都跟我们打过预防针，所以今天我们都加强的安保。”

“钱还在？”牧程听到孟安提供的信息，眉头一皱。

“在，在银行开门前就到了。”孟安指着对公工位地上的几个大箱子说，“钱款的手续还没有办好，所以让他在在外面先坐着等。结果，刚弄好，还没来得及叫他，就发生了这事。”

“钱数都准吗？”

“都准的，一点也没有少。”

牧程转头朝玻璃窗往外看，紧抱着包的女子，玩着手指的律师，摆弄电话的老师，跟红夜说着话的红毛小子；刚摆脱嫌疑都薛红，和两名安保站在一起的大堂经理，众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