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举报他吧!”
“那里没有摄像头。”苏宁心如止水。
一个人枯坐在那里的那段时间她都看过了,也想通了。没摄像头没人证,除非把事情闹上法庭并到医院验伤,否则这事注定就只能算了。
“……”韩瑀信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没用。他怎么就让苏宁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还没一点办法呢?
“算了。以后避开他就是。”苏宁苦笑。
“你父母呢?”
“说了也是让他们担心而已。”
“室友呢?”
“……”呃,这个恐怕瞒不了。苏宁完全可以想象以晴知道后把宿舍甚至N大屋顶都掀过来的情景。她大概会去找殷建楠的麻烦吧?
韩瑀信起身把药水都收了回去,然后收到了乔墨发来的信息:“在哪?需要我帮忙吗?”
“医务室。随便找个借口说我和苏宁不去聚餐了。”
韩瑀信知道这回他们肯定在某个餐馆或是夜店庆祝收工了。
“明白。”
把手机收了起来,韩瑀信拉了一把椅子坐回苏宁面前。
两人都不说话可苏宁却在静静打量着韩瑀信,心里想着:这人变脸可真快。完全看不出刚刚那个红了眼眶仿佛快掉泪的人是他。
静谧之中,韩瑀信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站了起来,犹豫一番后问道:“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苏宁抬起头看着他,心想: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呢?
原本想着摇头肯定会让韩瑀信因为什么都帮不了而难受,可苏宁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只是之后她头一低,就往前倾。
靠在了韩瑀信胸膛。不动了。
她刚刚受了那么多委屈,都快把她吓死了,现在任性娇纵一下不过分吧?就额头靠着他而已,又不抱也不搂他。晴晴肯定也会举手赞同的,回去后再抱着晴晴哭一场就好。
往温暖的事物靠近,人的本性而已,苏宁这么想着。
韩瑀信刚刚被她的泪水和雨水打湿的衬衫还没干透,可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的温度。
暖暖的,很舒服。
听着他胸膛传出的有力心跳,扑通扑通的,很安心。有失必有得吗?老天可怜她被那样糟蹋所以暂时赏了她一个宽厚的肩膀?
没想到苏宁会这么直接靠在他身上的韩瑀信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才抬手轻轻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头。
从来没和女孩子那么靠近过的韩瑀信先是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微红的耳根,之后才猛然一惊:镜子?
果然,韩瑀信回过头去才发现身后也有一面镜子。这镜子是什么时候挂在那的?刚刚就已经存在了吗?他越想越觉得尴尬,天啊,苏宁该不会也注意到了吧?意思是她把他之前的脸部表情全看光了?
忽然之间害羞起来的韩瑀信下意识地把头低下,把下巴靠在了苏宁的头上。
不靠还好,一靠却再不想抬起来了。要是任何时候怀里都有那么一个小小的香香的,让他想保护想疼爱的女孩就好了。
呵呵,这是往哪想了呢?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韩瑀信苦笑。说不定明早苏宁就会想通他这个学长就是间接导致她必须承受这样的伤害的罪魁祸首。
苏宁安静地靠在韩瑀信胸前,闭上眼,什么都不想,直到头顶上的下巴动了动然后她听到了一句:“对不起。”
太棒了,现在学长肯定在自责,以为自己在埋怨他了。刚刚她是什么态度什么表情什么语气?不必他人提醒她都知道一点都不礼貌,而且很伤人。
苏宁想想就觉得这世界没药救了。
察觉苏宁把头抬了起来的韩瑀信问道:“想回去了吗?”
苏宁点点头。
“那你给你室友打个电话让她下来接你。”
“不想讲话。”苏宁吐出这四个字后又紧闭嘴唇。
韩瑀信顺从地从她背包里拿出她的手机递给她让她解锁,却发现她一按手机就开了。啊,和他一样是个手机不设密码的同类啊!也是,她这么好这么纯真的女孩手机里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韩瑀信很快就从通讯录里找到备注为“晴晴”的号码,示意苏宁后他就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显然以晴一直在等着苏宁的电话:“喂,请问是苏宁的室友吗?”
另一头的以晴明显被忽如起来的男声吓了一跳:“你是谁?怎么拿着苏宁的手机?”
“韩瑀信。”
“韩学神?阿宁人呢?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以晴连环炮地问道。
“出了点事情,我现在就送她回去,能麻烦你下来接她吗?”韩瑀信说得诚恳而客气。
“出了点事情?什么事情?她人呢?你把电话给她!”因为开着免提,以晴的声音苏宁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叹了口气,苏宁开口道:“晴晴。”
“阿宁?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里?”以晴在电话另一头着急得不行。什么事情会让苏宁整个人听起来就像半死不活一样,甚至连电话都不想打给她以至于需要让韩瑀信代替她说话?
“等我。”苏宁又吐出两个字就挂了电话。她现在真心不想说话。想想回去后还得看以晴知道后和学长一样震惊又心疼的神情,她就舍不得。学长不会哭,可晴晴肯定得哭上一大场,甚至比她还长还惨。这个闺蜜多重视她苏宁是知道的。
“能走吗?”韩瑀信看着她下了床后有点摇晃的身影,担忧地问道。
苏宁再次以点头代替言语,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去。韩瑀信拎起外套和苏宁的背包就大步追上去。
“披上。”说着,韩瑀信就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这个:别让她着凉了。
和昨天前天同样的一条路线和沿途风景,今晚的两人却走得格外安静而沉重。不会一样了。以后他们的关系不会和以前一样了。想到这的韩瑀信心都凉了。
苏宁没拒绝,一路披着回到了宿舍,在不远处就看见了侯客亭里不安地来回踱步的以晴。
看见是他们,以晴飞奔向苏宁,把她拉到了侯客亭下。
借着亭子里的灯光,以晴第一眼就看见了苏宁红肿的嘴唇。
“发生了什么事?”以晴皱眉,视线渐渐往下移到了苏宁的脖子,然后她看了眼那可疑的西装外套。
“不说是不是?”得不到回应的以晴动手把外套扯下,然后看见了散落在苏宁手臂,脖子和锁骨上的伤痕。
“怎么弄成这样?谁弄的?!”以晴以手掩嘴,双眼立刻红了一圈。
“谁弄的?!我问你话呢!你哑了吗?!谁弄的!”心里燃起一阵烈火的以晴冲着身旁的韩瑀信喊道。
“殷建楠。”仿佛这伤是他造成的一样,韩瑀信做错事一般羞愧地低下头。
“我操他全家!”以晴激动地骂道,看着低着头的韩瑀信更觉得来气:“怎么会让他有机可趁?你是怎么照顾阿宁的?!啊?!亏她天天学长长学长短,你却让她受这样的伤?!你说话啊!韩瑀信!”
“晴晴。”一直没出声的苏宁拉了拉以晴示意她别说了。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一点都没有想要辩解的韩瑀信把责任全揽了下来。
以晴一听却直接被气哭了:“对不起?我们阿宁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全身上下连个疤都没有!韩瑀信,你怎么就放心让她和那个贱人在一起呢?!你难道不知道他老爱占阿宁的便宜吗?!为了你们的活动比赛什么进行得顺利,就可以让我们阿宁受委屈吗?!啊?!韩瑀信,我真是看错你了!”
“以晴!别说了!跟他没关系!”这回,苏宁是真的冷着脸打断了以晴。
“你还替他说话?”以晴不可置信。
“她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对不起。”韩瑀信再一次道歉。
“你没有错,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尽力了,况且你也没有义务对我好,所以今晚真的很谢谢你。衣服我会赔,外套洗了还你,所以你快回去吧。”苏宁说完就拉着以晴往宿舍里走,不给韩瑀信回复的机会。
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韩瑀信无力地在侯客亭坐下,回想着苏宁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苦笑。多么官方的用词和语气。
乔墨这时又发了短讯过来:“怎么样了?人在哪?”
这回韩瑀信毫不犹豫地回复道:“老地方见。”然后无神地往他们的老地方走。
“各位,我先走一步啊!我家小猫闹脾气了!”交代一声后,乔墨就急冲冲地赶过去而等到他到达那间他们经常去的酒吧时,韩瑀信已经喝上了。
“林乔墨,我真是瞎了眼。”韩瑀信见到他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看错谁了?”乔墨试探性地问道。
“我真是瞎了眼再不然就是智障才会相信殷建楠!贱人一个!我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就相信了他这个无耻的贱人!”
“禽兽不如的贱货!”
哇,一来就这么激动啊!看来事情不小啊!
对他俩平常骂人不带脏字的人来说能用到“贱”这个字已经是很极致了。
可乔墨没想到韩瑀信接下来的言辞却让他目瞪口呆。
“我操他全家!”
然后一连串的三字经和殷建楠的祖宗全被请了出来。先是孩子他爹他娘,然后弟弟妹妹,连大爷也都请出来了。
呃,刷新了乔墨的世界观了啊!
“怎么惹你这么生气?”虽然大概猜得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乔墨还是揽着韩瑀信的肩膀问道。
“何止生气!巴不得弄死他!双手都给我拿去砍了!阉掉最好!天打雷劈不劈死他都说不过去!我要他不得好死!”韩瑀信的手紧紧掐住酒杯泄愤,要不是那酒杯品质好,早被他捏碎了。
干得出那样的事情祖宗被请出来骂我觉得不过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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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阉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