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阮晴睁开眼的一瞬间,只觉得头嗡嗡地痛。
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像是酒店的地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身边躺着的,竟然是同事田莉莉?!
她怎么会在这?难不成又穿越了?!
久远的记忆慢慢被推到眼前,渐渐清晰。
她想起来了。
2024年夏天,他们所去市周边的郊野公园团建过一次,还住了一宿,她和同事田莉莉就住在同一屋。
难道现在……
时阮晴拿起手机想看看日期,发现手机关机,莫名多了好多裂痕,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窗外已经大亮,钟表也指向七点,时阮晴心里气急,她得赶紧联系贺让,确定他是不是也穿越了。
又或许贺让早就想要联系她,却一直联系不上。
想到这,时阮晴赶忙推了推田莉莉烂泥一样的身子。
“莉莉,醒醒,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急用急用!”
田莉莉被搅了清梦,皱着脸眯起眼,薅过手机递给时阮晴:“手机坏了吧?赶紧找段冉赔。”
“段冉?”
“不过也不能怪人家,主要责任还是在你,”田莉莉趴在枕头上舍不得睁开眼,嘴里嘟嘟囔囔,“昨晚你喝得有点多,我和段冉把你送回来,你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拿起手机冲我俩咔咔一通怼脸拍,还说要调查取证什么的,笑死我了。”
“……”
“你喝多了本来就死沉的,还一直拿个破手机拍来拍去,段冉一躲,把你手机碰掉了,正好从门口楼梯上摔到楼下。”
时阮晴呆愣了半晌,没说话,拿起田莉莉的手机。
“我去洗手间打个电话。”
***
和贺让见上面,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贺让当时正低着头翻看手机里的近期消息,余光瞥见一抹亮色从远处向自己靠近。
时阮晴没回家,直接从郊野公园那边过来,身上还是昨天去团建穿的衣服。
粉色碎花露肩上衣,下面一条桃红色的短裙,棕色披肩卷发,显得她温柔又明艳,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粉玫瑰。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她脸上略显焦急烦躁的神色。
即便是在炎热的尼隆,为了安全起见,时阮晴一直是穿戴保守,裙子更是没见她穿过,现在头一次看到她穿得如此美艳靓丽的样子,贺让不由得心跳加速。
时阮晴风尘仆仆地坐到贺让对面,以手为扇:“这天也太热了,好像比尼隆还热!”
贺让被她美得挪不开眼,半天没出声,终于开口了,语气却酸丢丢的:“第一次见你穿裙子,我还是沾了别人的光。”
时阮晴一愣,然后笑了,起身坐到贺让旁边的位置,钩住他的胳膊。
“什么沾光不沾光的,你就说好看不好看吧。”
贺让板着脸佯装不悦。
时阮晴噗嗤一笑,抱住贺让的脸啪叽亲了一口。
贺让身体一僵,悄悄抬眼环视四周。
还好,没有人看他俩。
“怎么?你还害羞?”时阮晴捕捉到他的微表情,笑得更欢了,“还是说你怕别人看到?快招,是不是你早有家室了?”
贺让终于绷不住了,无奈一笑,用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真拿你没办法。”
“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
“我好看吗?”
时阮晴湿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贺让,贺让被她的眼神晃得心中一颤,目光不受控制地向下。
露肩的上衣更显她的脖颈白皙修长,几缕发丝顺着脖颈,掠过锁骨,最后吻上她若隐若现,肤若凝脂的香肩上。
这一刻,竟然有点羡慕她的头发。
贺让不由得心跳变快,不自然地赶紧转移目光,说话嗓音也变得有点沙哑。
“你……非常美。”
时阮晴被他的窘样逗笑了,下一秒却叹了口气,把头靠在贺让的肩上。
“还是祖国好,现在的悠闲平静虽然短暂,但至少可以这样踏踏实实跟你待一会儿。”
贺让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啄了一下她红润的唇:“真期待所有事情宣告结束,恢复正常的那天,咱们终于可以像对正常情侣一样,吃吃饭,看看电影,悠闲快活地走在阳光下。”
相信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对了,这次到底怎么回事?”时阮晴突然抬起头,一脸疑惑,“为什么会突然穿越?明明还不到七天呢啊?”
贺让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中式别墅里,你和徐洋洋来找我的时候,当时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突然的变化?”
“……突然的变化?”
“对,比如说……突然哪里疼痛?”
时阮晴思索片刻,眼睛陡然瞪大,指着自己大腿根外侧说:“对!我当时就这里,一阵剧痛!然后就开始头晕,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贺让皱着眉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贺让说:“我记得你一直把佛牌放在裤子口袋里?”
“对啊……”时阮晴想到了什么,“难道你是说……”
贺让嗯了一声:“没错,就是那个佛牌的问题。”
时阮晴不明白:“可是……为什么佛牌会突然启动穿越功能啊?”
“大概是……有人掌握着,并打开了它的开关吧。”
穿越前的最后一瞬间,贺让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胸口突然胀痛,但是这种痛又不像是发自身体本身,而像是外力作用。
他衣服的左胸口处,有个内口袋,他的佛牌一直是放在这里面。
回想起穿越前邵天旗的举动,那个古香古色的建盏,那碗冰凉的水,邵天旗口中还喊了一声什么……
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产生的作用,又或许是所有环节加在一起的结果。
“可是……邵天旗也不知道咱们有没有随身携带佛牌啊。”
“我的理解是,这佛牌现在已经认了咱们俩,就算没随身带着,也会对咱俩产生作用。”
时阮晴惊讶极了:“你说,那个新郎官……到底是什么来头?”
贺让把在中式别墅看到的种种告诉了时阮晴,时阮晴越听越惊,不自觉地捂住嘴巴。
“怎么会?难道他和徐逸认识?”
“不一定,”贺让摇摇头,“我更倾向于,他们都在这个事件里扮演某种角色,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并且用了同一套‘施法’的方式。”
“那……邵天旗怎么会和你爸爸合影过?”时阮晴想到了一个可能,没好意思说出口,“他们……之前就认识?”
贺让无所谓似的耸耸肩:“那个邵天旗,是我爸的私生子。”
时阮晴呼吸一顿。
原来贺志文……还真的有过其他女人。
只是没想到贺让会这样直接又平静地把真相说出口,时阮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看出她的担心和窘迫,贺让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别担心,我没事的。他对我妈没感情这我早知道,所以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现在才曝光出来而已。”
时阮晴轻轻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那天我在周翔家,看到他的钱包里有张照片,上面也是他和邵天旗的合照!”
贺让一愣。
周翔和邵天琪的合照?周翔的钱包里?
那看来他们也是很亲密的关系啊。
不过会是什么关系呢?
仔细想想,是周翔张罗贺志文去参加邵天旗的婚礼,基本说明邵天琪和周翔的关系比和贺志文还要近。
再结合周翔对贺志文的恨意……
难不成……邵天旗的妈妈,和周翔也有什么关系?
……贺志文不会给周翔戴了绿帽子吧?!
记得贺志文说,邵天旗刚出生不久,妈妈就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妈妈的死,直接或间接的和贺志文有关,所以才让周翔和邵天旗产生巨大的恨意。
周翔说过,贺让小时候他见过贺让,或许他从很早之前就和贺志文保持联系了,为的就是一点点渗入到他的生活里,再寻找合适的时机,能够合理的,实现对贺志文的报复。
贺志文肯定不知道真实原因,但是如果邵天旗妈妈的死和他有关,他又怎么会轻易和周翔保持往来?
难道他是良心发现,想要弥补?
看周翔的生活条件也是一般,会不会是贺志文看他生活拮据,想要帮他一把?同时还能通过周翔和他的私生子保持联系?
于是周翔就利用这种关系,长期蛰伏装好人,获取了贺志文的绝对信任,等待时机报复他。
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那场古怪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