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一边抽出符笔和符纸来。
铺纸,提气,运笔。
宋柏捂着辣痛不已的脸,眼看着乐宁绘符,一路行云流水,三两下就绘成一张符,比他爹画符都快。
绘成符文,乐宁拎起来抖了抖,欣赏了一番,
别说,开过光的朱砂和符纸,是比普通的好用,丝滑又顺畅。
温行止站在旁侧,垂眸看乐宁绘成的符文,又是一个改良的符文,原本是困住灵物的符文,添了几笔,变成了定住天谴的。
他有些好奇,小朋友到底改良了多少符。
乐宁将符纸叠成小三角,两指夹着符,对着宋柏手上晦气最浓重的地方念出法诀,随后将符纸往宋柏脸上一指。
“定!”
一字出,符纸像是被谁拍下一样,“啪”一声贴在宋柏脸上皮肉完好的地方。
正痛得恨不得撞墙的宋柏感觉脸上一凉,一股清润平和之气从贴着的地方缓缓逸散开来,像叶子落在湖面上荡开的涟漪。
清凉气息经过之处,皮肉被腐蚀的辣痛感顿轻。
他呼着凉气,赶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照,痛倒是是不痛了,但脸上全是一片被腐蚀的血肉模糊。
宋柏看着自己毁容得跟鬼似的脸,差点儿没晕过去,
“乐宁你到底行不行啊!”
乐宁在温行止看不到的角度对宋柏翻了个白眼,把符纸符笔塞回他背包,用力一按,差点儿把宋柏摁了个倒栽。
“抑制天谴,和老天爷叫板,稍不注意就天打雷劈,你行你来?”
……
他不行,他来不了。
脸还是很痛的宋柏捂着脸,默默闭嘴了。
将东西都塞回宋柏的包,乐宁皱着眉,没忍住问了一句,“话说,你这一身灵气和福气到底哪儿来的。”
符纸效用渐生,宋柏脸已经不怎么痛了,脸上不痛,他尾巴又开始翘了,
“天生的,羡慕吗?”
……
别说乐宁,连温行止都忍不住撑了下前额。
乐宁发自内心的感慨,亏得宋柏身上功德厚,像修善的好人,不然就这天天翘尾巴的样儿,一天少说被人套八次麻袋。
懒得和他多说,乐宁敲了敲手机,“转钱。”
宋大少爷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迫当场给乐宁转了四百万,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他感觉自己都要晕过去了。
他有钱也不是这么撒的,足足四百万,回去他爸得抽死他。
大笔钱钱到账,乐宁心情好了许多,看在钱的份儿上,为了让宋柏下次少作几次死,乐宁还是叮嘱他,
“异常之物多和命债血孽有关,你功德盖顶,最好不要接触这些异常事件,不然血孽一沾就是天谴。”
“就算没中天谴,你不会灵力又没有自保之力,这身灵气对煞气阴祟来说也是一头香气四溢的烤乳猪,下次再碰上邪煞,未必有这么好运有我们。”
乐宁说完,都已经做好宋柏跳脚的准备了,但宋柏竟然出乎预料的沉默下来。
一向张狂的人捂着脸蹲在那里,默默的一言不发,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
但熊孩子能安静下来就很不错了,乐宁不想去戳他,只抬头看了眼天色。
他们折腾了这一阵,天边已经天光大白。
看着大亮的天色,乐宁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
“糟了。”
阴邪成煞,恶意深重,最容易记仇,煞气这波元气大伤,肯定不敢找他们报仇,但找上小区里的人却很容易!
乐宁喊上温行止,又踹了踹蘑菇蹲的宋柏,“走,我们赶紧下山。”
“不着急,这煞被削了九成力量,没那么快恢复。”
乐宁想到的温行止也想到了,他一边温声安抚乐宁,一边握住树上的提柄,轻轻一抽,裂开的树干嚓的一声,犹如利刃出窍。
那边宋柏也飞快收拾自己,他那背包简直就是个百宝箱,连绷带都有。
他扯着绷带把自己半边脑袋缠起来,熟练的动作也不知道是自己处理过多少次伤口练出来的。
乐宁和温行止走在前面,裹得跟个木乃伊似、扛着蜗牛壳背包的宋柏跟在后面,三人一道飞快下山。
在山上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已经是早晨要起床要准备上班的时候了。
一路下山,进小区。
乐宁想到周念儿被鬼贴索命都要上班的卷王操作,步伐不由又加快几分,他真怕慢了赶不上周念儿出门的脚步。
谁知才到14栋单元楼下,迎面就碰上了周念儿。
不过她不是去上班的,而是正被几个人围着,被迫出门。
乐宁看到几个成年男人大力推搡周念儿,几次把人推得踉跄,眉头紧皱。
“你们在做什么?”
“大师!”周念儿甚至还穿着家居服,抬头看到乐宁,眼泪都快下来了,崩溃道:“他们让我上山!”
他们上山都险些去了半条命,还让普通人上山,疯了吗!
乐宁大步过去,要把周念儿带过来。
“你少管闲事!”一个中年男人抓住周念儿的头发,狠狠的瞪着乐宁,周念儿痛得直往后仰,
中年男人身高近一米八,一身肥肉,根本没把只有他一半宽的乐宁看在眼里,抬手就要推搡他。
乐宁脸色冷沉,扣住男人的手,反手一拧。
男人猝然被擒,甚至都来不及挣扎,关节连接处就是一阵尖锐的疼痛。
男人没想到乐宁看着弱,手上却这么厉害,他痛得冷汗直冒,抬脚就要去踹乐宁。
乐宁就猜到他就会有这招,脚下一勾,别住他的腿弯,略施巧劲一撇,男人立马面朝周念儿跪了下去。
将近两百斤的体重,哐一声跪到锃光瓦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别说跪的人,听着都觉得膝盖要碎了。
男人痛得冷汗直冒,咬牙瞪着乐宁,到底没敢再动手。
解决了领头的,乐宁带过周念儿,后头几个男人本能想拦,但看到三两下就被撂下的壮汉,愣是没敢动。
将周念儿拉到身后,本来青春靓丽的姑娘这会儿眼睛都肿了,泪水直流,又害怕又难过,“大师,他们说我们冒犯了神,神发怒要降下神惩,让我上山道歉!”
乐宁掏了包纸巾递给周念儿,轻声安抚人,“别听他们的,什么狗屁神,那就是一团邪气的阴煞,专吃人生机的,你上山就下不来了。”
“先生,你这么对神不敬。”
刚安抚完人,一道冷冷的威胁声音传来,乐宁转头看去,只见几个男人身后,卫攸单手插兜慢慢走出来,推了推眼镜,冷冷的盯着他,
“可是会被神惩的。”
“神?不敬?”乐宁笑了一声,声音轻飘飘的。
他掏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