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此景,无论是尹欢诸人还是哀将、银盔劫士,无一不是目瞪口呆。mengyuanshucheng
光团四周的火焰顷刻间与战传说四周的火焰融合一处,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情形骇人之极。
也许,战传说之所以要持有“长相思”,是欲以“长相思”为兵器拒敌,但他万万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诡异变故。
生死搏杀的双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而停止了厮杀,那一刻,双方的心神皆为之吸引,只知骇然相望。
巨大的火团并未向下坠落,而是向遗恨湖方向如陨石般飞射而去,腾腾焰光将整个遗恨湖照得一览无余。
众人骇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整个遗恨湖的湖水竟如被煮沸了般沸腾不已,涌动的湖水使遗恨湖充满了不安与动荡。
无论是石敢当、青衣、尹欢,还是哀将,无不是拥有坚强无比的意志之人,但此时此刻,众人却一无例外地感到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栗。
同一时刻——
巨大的火球如流星般射落遗恨湖中。
“轰……”
绝对超越任何人想象的震天巨响声中,遗恨湖湖水突然向四面八方暴射,刹那间,遗恨湖的湖水皆化作万千水箭,向整个隐凤谷,向无限苍穹暴散开去。
一切感觉、听觉、视觉、嗅觉……无不被这充斥天地的水箭所淹没,人世仿若又经历了一次轮回更新。
尹欢、石敢当、爻意、青衣、哀将、银盔劫士……
所有的人全在顷刻间完全淹没于茫茫无穷的水箭之中,他们中的每个人,无一不是可在武界中占重要一席的人物,而这一刻,他们竟显得如此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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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凤凰每五百年集香木**涅槃更生一次,涅槃后,它的声音将更为嘹亮,它的彩羽将更为炫丽……
传说,总是那么的美丽。
而此刻,在这与美丽传说息息相关的隐凤谷中,所上演的却是惊心动魄的可怖一幕!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与遮天蔽日的水箭使众人思维出现了中断,心中只剩下莫名不安。
而这种不安亦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更可怕的狂烈飓风席卷着已完全突破寻常状态的水浪,向众人疾袭而至,除了修为最高未受伤的哀将外,所有人都如毫无纷呈的稻草般飞出数十丈之外。所有的高手此时此刻俨然已如玩偶般身不由己,他们被抛飞,撞击于毫不相同的地方,不少人立时晕死过去。
这一次遗恨湖爆发的威力,比先前的那一次更胜数倍。
哀将亦不由自主地踉跄跌出数步,方竭力稳住身形!凭着惊世骇俗的内家修为,哀将艰难地透过可怕的轰鸣声,分辨出夹杂其中的狂风尖啸声,以及树木折断的声音。在第一次风浪席卷时,遗恨湖四周的树木已折断,那么此刻的声响必是因为惊人的风浪竟疯狂地卷至百丈开外!
这一发现,使哀将亦感心悸。
但除了紧握手中的苦悲剑与狂烈风浪竭力抗衡外,他已无法再有其它任何举措。
“哗……”
忽然间有湖水如倾盆大雨般自上而下一下子倾注于哀将身上,其势之盛,使哀将有突然置身于积水中的感觉。
终于——
轰鸣声消失,只有各种水流声交织在一处,星月重现于夜空中。
哀将难以置信地看着及腰深的积水,难以想象方才究竟发生了多么可怕的巨变。
积水失去了风力的驱动,自然开始自四面八方重新向遗恨湖汇流过去。
哀将不可避免地将目光投向了遗恨湖,他对自己手下银盔劫士的安危的关注,远不如对孕育这一场惊变的遗恨湖的关注。
纵然他的心中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但当他的目光透过犹弥漫于虚空的水气向遗恨湖望去时,仍是不由被遗恨湖变化之大骇了一跳,只见偌大的遗恨湖此时湖水竟不及平时一半深。
哀将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方才骇人的火团是否已将那疯狂的年轻人化为灰烬?
就在他此念方起之时,一个人影蓦然自遗恨湖水中冲天而起,如怒矢般直射虚空。
哀将心中剧震:那熊熊烈焰难道竟无法夺去此人生命?
思忖之间,冲天掠起的身影凌空斗然折身,飘然落在了湖岸上。
他,正是战传说!
但,此刻他的身躯赫然再度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变得更为伟岸雄魁,浑身散发着狂野不羁的凌然气势。他的肌肤泛着奇异如同金属般的光泽,肌肉虬张,使他俨然成了力与美的完美结合体。
而他的眼神亦已有了惊人的变化,目光深邃无比,让人感到在他的眼神深处一定隐藏着涵括千年时光的智慧,这与他先前的略显稚气判若两人。
不知为何,一直踌躇满志、对此行势在必得的哀将,此刻突然感受到来自战传说的极大威胁。
战传说向哀将迈步而进,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使他充满了神秘的魅力。连哀将亦有片刻的时间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而只知怔怔地望着有龙虎之势的战传说。
战传说在地下冰殿中,曾因为难以承受被歌舒长空注入体内的接近无穷太极的内力,以至于周身肌肤皆出现了鳞状裂痕,而此刻,所有的鳞状裂痕已神奇般全部消失。谁也不知在刚才惊心动魄的时刻内,战传说有着怎样的经历。
战传说向哀将迫进时,遗恨湖四侧岸上的水仍在不断地流进湖中,遗恨湖的湖水水位逐步升高,其情景十分奇特。
哀将已无暇理会这些,他甚至无暇去顾及属下银盔劫士的安危如何,而只是集中心神留意着战传说的一举一动。他自己也不明白,以战传说先前与歌舒长空、与自己麾下银盔劫士交战的情形看,对方的修为应在自己之下,但为何此时自己却不由自主地萌发忌惮之心?
战传说终于在离哀将七丈之外驻足,湖水不停歇地退回遗恨湖中,轻轻冲击着战传说双足,有腾腾水雾萦绕其身。战传说正视着哀将,两人的目光在无声地较量。战传说忽然无比自信地一笑,打破了沉默,道:“你是为了寒母晶石而来的,是也不是?”
哀将不示弱地道:“是又如何?”
战传说毫不迟疑地道:“好,我答应你,你可以取回你所要的寒母晶石,但必须让我等离开隐凤谷!”
哀将沉声道:“歌舒长空窃取我劫域宝物寒母晶石二十年,难道本将会答应只取回寒母晶石便一了百了?隐凤谷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战传说道:“你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其实你的剑法我可以轻易将之破去。那时,你即使想全身退出隐凤谷也无法实现了。”
哀将不屑地道:“你狂妄得近乎无知了,歌舒长空你都胜不了,更何况是本将?”
战传说胸有成竹地道:“你的苦悲剑最可怕之处便是为剑所摄的十三剑道高手的屈死灵魂,但此剑法的破绽亦在这点上。我只要诱得剑上所摄十三冤魂反噬你自身,那么我将可不战而胜!”
哀将神色倏变!
战传说继续以言语对哀将施以巨大的压力:“若我所猜没错的话,你们是因为惊怖流的缘故,才会不远千里来到隐凤谷的,惊怖流之所以这么做,只是要利用你们,难道阁下会甘心为他人所利用?”
略略一顿,战传说似乎有意留给哀将思索的余地,随即道:“若你依我之言而行,那么不但可如愿得到寒母晶石,而且还可全身而退,否则,你我相争,斗得鱼死网破,最终得利的只会是惊怖流!”
说到这儿,他神秘一笑,紧接着道:“惊怖流更阴毒的计谋还在后头,他们可以将有关寒母晶石的消息透露给你们,同样可以在你们遭受挫折后,把你们出现在隐凤谷的消息在整个乐土散布。到那时,即使与你们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乐土诸派族,也不会容忍你们在乐土境内如入无人之境,那时只怕要折返劫域已是难上青天!”
哀将当然知道大劫主之所以会让自己领三十银盔劫士赶至隐凤谷,的确是惊怖流在其中起了作用,战传说所言可谓一语道中。加上战传说还道破他苦悲剑的弱点所在,这更使哀将有所忌惮,他的语气开始有所松动了:“歌舒长空似乎与你有隙,本将又凭什么信你能交出寒母晶石?”
战传说道:“很简单,歌舒长空之所以窃取寒母晶石,就是为了营建一个地下冰殿,以保全他的性命。如今,他已能够离开地下冰殿,如正常人一样生存下来,寒母晶石对他来说就已毫无用处,他又何必强留此物?你说的不错,我与歌舒长空有隙,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尽力避免与你一战,只想在隐凤谷中与你各取所需。至于对隐凤谷的仇恨……你应该明白,隐凤谷今日之情形,已是风中残烛,何须劳他人之手毁灭?”
战传说的话似乎提醒了哀将什么,本在迟疑不决的他忽然脸色一沉,沉喝一声:“你们皆已是刀下鱼肉,根本不配与本将讨价还价!”
战传说仰天长笑道:“你所凭借的不过是邪兵‘苦悲’,但有一事你瞒得了他人却瞒不了我:至今你能不能随心所欲地驾驭此剑,还需时时提防那被血符摄制的十三剑客之强大意志力反噬你自身!因十三大剑客皆为你所杀,一旦反噬,其可怕程度可想而知!而我已有十足的信心能激发苦悲剑,使你无法驾驭它,所以,你根本没有半点胜我的机会!”
哀将绝对称得上是一个自负的人,本不应会轻易为他人的言语所动,但战传说言语神色间所显露出来的无比自信及胸有成竹,却使他心中莫名地感到极不踏实。
战传说的笑意更为从容不迫。
哀将神色变了变,忽然怪笑一声,沉声道:“本座无须借助兵器也照样能取你性命!”
此言甫出,哀将身形暴进,挥掌疾取战传说前胸!邪寒罡气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出,方圆数丈之内,顿时完全在这无俦一击的气势笼罩下。
战传说的眼中倏然闪过一缕成功后的喜色,这目光使哀将心中陡然一震,暗感不妙。
“你上当了!”战传说的声音虽轻,但在哀将听来却震耳发馈。
战传说毫不避让地正面迎击对方的邪寒罡气,双方掌势一发即至,毫无回旋余地。
一接之下,哀将倏觉有强大无比的火热气劲如排山倒海般向自己悍然袭至,瞬息间他的体内已被这空前强大的气劲完全充斥,而此时战传说已斜斜飘掠出数丈开外。
哀将惊惧至极点!
他无法想象战传说竟能有如此强大的气劲,其势之强,连哀将这等级别的绝世高手也根本无法承受。
此念在哀将心中一闪即逝,他听到了自己躯体内传出的心惊动魄的异响——那是他的骨骼、经脉因为无法承受超越人想象力的内家气劲而开始崩裂断开。
强悍卓绝如哀将,此刻他的眼中亦显露出绝望恐惧的眼神。
一声如来自地狱的嘶喊后,“泼勒”一声,哀将的身躯忽然爆开,化作无数碎片,血腥漫天,曾经不可一世的哀将竟荡然无存,情形骇人之至!
隐凤谷一片死寂,似亦为这骇人一幕所惊呆了。天地间只剩下夜风掠过隐凤谷两侧山峰所带起的鸣咽般的风声。
此时,被飓风冲散的银盔劫士已重新聚作一处,他们中虽有少数人受了伤,但却仍对此行充满了必胜的信心,见哀将与战传说对峙时,他们正准备赶来接应,恰好目睹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众银盔劫士顿时惊呆了!他们无法想象,为何先前战传说连应付三名银盔劫士也并不十分轻松,却可在举手投足间使哀将灰尽烟灭!饶是银盔劫士悍勇无比,亦为此情景胆寒不已。
他们怔怔地望着跌落插入土中的苦悲剑,一时手足无措,进退两难。就在这时,他们感到战传说的目光已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顿时众人感到死神与自己前所未有地接近。战传说仅仅是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竟使银盔劫士斗志全无,人人面如死灰。
蓦地,“当啷”一声,不知谁将手中的奇形兵器弃于地上,这一举动立使得众人更添不安惧意。终于,众银盔劫士齐喊一声,不约而同地发足向隐凤谷外狂奔,刹那间来势汹汹的劫域中人自隐凤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具尸体及那柄邪兵“苦悲剑”。
一切都如在梦中发生般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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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隐凤谷西侧峰巅,一直有人密切注意着隐凤谷中所发生的一切。
此人便是小野西楼。
原来小野西楼与哀邪不欢而散后,并未就此对隐凤谷的事置之不理。事实上她也绝不可能不理此事,因为隐凤谷之行,关系着千岛盟盟皇之子的安危生死。
原来,小野西楼进入乐土与惊怖流联手对付隐凤谷,是奉盟皇之命为得到凤凰而来的。三个月间,盟皇惟一的皇子突患重疾,盟皇遍寻千岛盟良医也无济于事。最后,千岛盟医道中最德高望重的齐一断言,要救皇子,惟一的可能就是得到传说中的凤凰神血!凤凰乃四大神兽之一,无形可辨,无迹可遁,惟一的机会便是在凤凰五百年一次的涅槃时,也许可以得到凤凰神血。齐一告诉盟皇,乐土有一名为隐凤谷的地方,传说三个月后凤凰便将在此地涅槃重现,惟有遣出高手进入隐凤谷,才有可能得到可救皇子之药。
身为盟皇驾前三大圣武士之一的小野西楼,便是在这种情形下,向盟皇请命前来乐土的。一则因为她听说隐凤谷中有一奇兵名为“长相思”,“长相思”可与天照刀相辅相成,使天照刀的“天锋”被激发,威力更精进一层。也惟有完全开启了天照刀的天锋,方有更大的把握对付四大灵兽之一——凤凰。
小野西楼视天照刀如自己的性命,得知有机会能使天照刀的威力臻更高境界,她当然不愿错过。
何况,盟皇对她有救命之恩,如今皇子有难,她又岂能置之不理?她是千岛盟三大圣武士之一,亦知乐土中潜有千岛盟的势力,而对付隐凤谷,也许不用她亲自出手便可成功。种种原因促使她毫不犹豫地请命赶赴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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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千岛盟十大刀客之一的小野尚九的夫人携独生女儿小野西楼前去天照神庙进香,天照神乃千岛盟万民敬奉的大神,亦是千岛盟的武神。崇奉武神,在苍穹诸派中惟有千岛盟有此独特的习俗,由此可见千岛盟尚武之风气。
就在那次进香时,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小野西楼意外地得到了天照神刀,一向不喜刀道的小野西楼竟对天照神刀爱不释手。
小野西楼之父小野尚九乃千岛盟十大刀客之一,对天下名刀自是了若指掌。当他发现小野西楼无意中得到的刀竟是天照神刀时,不喜反惊。
因为他知道此刀可谓是千岛盟刀中之王,但天照刀是为盟皇的御弟千异王爷拥有,所以极少有人能一睹天照刀的真面目,没想到竟会不可思议地落入小野西楼手中!天照刀乃世之珍物,垂涎此刀的人不知凡几,只是慑于千异的绝世修为以及皇室势力,无人敢公然争夺。
千岛盟地位最为尊崇者虽为盟皇,但并不等于所有人皆对盟皇心悦诚服。有几股力量正在伺机而动,准备将盟皇取而代之,其中就有密印教、九州门等,尤以密印教对盟皇威胁最大。
小野尚九想到的是若外人知道天照刀落在小野家,那么也许即将招来无数祸端,纵然他乃千岛盟十大刀客之一,仍将疲于应付,本是安宁平静的生活从此将一去不复返。
更关键的是皇宫宝物莫名落于小野家中,若是传入盟皇耳中,让小野尚九如何分辩?千异孤身前往大冥乐土挑战乐土各路高手一事千岛盟并无几人知晓,小野尚九亦是如此。何况即使知晓此事又能如何?连小野尚九自己也绝难相信天照刀是在千异与战曲一战后穿越千里虚空落到小野西楼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