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烬星辰 第15章 长相守

晨光穿过新糊的云母窗纸，在青玉案上投下斑驳的星图。明烬掸去《归墟异闻录》的积灰，露出泛黄的书页。

藏书阁仍萦绕着雷击木的焦香。明烬蜷在临窗的软榻上，看天辰用剑气雕琢新梁柱。玄色广袖拂过处，焦黑的木纹竟绽出并蒂莲。

"歇会儿。"他抛去浸了薄荷的帕子，却见对方抬手接住时袖口滑落半截小臂——龙印边缘新添了圈金纹，与自己心口的星纹如出一辙。天辰似是察觉他的目光，剑尖轻挑，梁上垂落的红绸忽地展开，露出苏砚偷藏的墨宝："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明烬耳尖泛红地掷出镇纸，却打翻了盛着桃胶的琉璃盏。天辰的指尖掠过，抹去溅到的甜浆："这般毛躁，如何解这战帖玄机？"

七夕夜的璇玑门浮动着千盏莲灯。明烬被青蘅按在妆镜前，看着师姐将同心铃系入发中。铜镜泛起涟漪，映出似云雾般的倾城之颜。

"时辰到了。"有弟子们笑闹着撞进来，唤着屋内的人。明烬踏出房门时，正撞见天辰立在廊下，玄色礼服绣着暗金星轨，朱砂痣上粘着瓣逃过清扫的桃花。

苏砚的怪叫划破夜空："快看天河！"七十二柄镇魂戟破云而降，却在触及结界时碎作星子，转瞬织就横跨归墟的鹊桥。桥头银发神祇的虚影抬手轻推，明烬踉跄跌进天辰怀中。

天河醴露染云腮，

霞帔灼灼星月裁。

玉宇琼楼飞云锦，

九霄銮驾踏歌来。

晨露未晞时，明烬在满榻桃花瓣中醒来。天辰的墨发铺陈如星河，腕间红绳系着半枚断戟。他试图抽回被压麻的手臂，却扯落枕边铃铛。

"再睡会儿。"天辰闭着眼将人捞回，龙印金纹泛起暖光。藏书阁外传来苏砚上蹿下跳的动静，青蘅的冰璃剑气追着偷藏的留影石："苏砚！把昨夜鹊桥的留影交出来！"

明烬蜷在熟悉的雪松香里，指尖抚过天辰新生的星纹。七十二里外的归墟海眼，最后的镇魂戟正化作虚无，而他们交握的掌心里，金箔婚书悄然浮现蚀瑕的批注："万年太长，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