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石【架空历史】 第27章 玄石

“在外面呆这么久，没有感染也算她命大了。”齐悠悠反复检查了一番说道。

小女孩昏睡眉头都还紧紧锁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太好的梦。

齐悠悠看向冷漠站着的宋潇然笑了一下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宋潇然点点头看向周围躺在铺着布的病人，他们之中无一例外都神经紧绷，眼里透着绝望，更有一些背过人去悄悄哭泣。

“他们会怎么样？”

齐悠悠叹了口气，掖了掖盖在小孩上的被褥“毕竟是灵力所伤，能治的都治了。症状轻的只是手脚起红斑倒是没太大问题，但严重的血肉腐蚀我们医谷也只能把妖魔所伤的地方进行治疗，但失去的血肉却无法凭空长出。想要将所有人都恢复原来的状态是不可能的，哪怕可以也要费不少的珍惜药材。或许他们有的人只能带着伤痕过一辈子。”

闻言宋潇然不禁握紧双拳，内心深感悲哀却无能为力。六年前阴瘟疫害他父母去世不见尸首，六年后阴瘟疫又害绣面镇百姓家破人亡，天人永隔。为什么最该死的妖魔存在于世间，最友善的人却就此消逝。

宋潇然像想起了什么问道“玄石一事你们找到了吗？”

“哪有这么快啊？才找到地图呢。更何况一路上恐怕困难重重，我跟思故在医谷也只修行医术与逃跑的法术，几乎无自保能力。会不会去找还不一定呢。”齐悠悠撑起脑袋有些烦恼的说道。

“若是这样的话，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寻找玄石吗？”

齐悠悠一下惊得瞌睡都醒了抬头看向他“真的吗？你在灵山修习剑术一路上，我们也会更便利。”

“不过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听闻玄石无所不能，若是真的得到了或许阴瘟疫破除封印也无需恐惧。世间妖魔也可能不再可怕，若是无妖魔就再无此伤亡，百姓也可安康。”宋潇然看着似乎什么都不感兴趣，性子也冷淡，但此时却十分坚定。

齐悠悠点点头表示认同说道“那么我们等安定下绣面镇之时便一起出发吧。”

没想到这么干脆的答应了。“你们不介意我看到玄石地图吗？”宋潇然问道。

“有什么可介意的？本来玄石也只是传言，我们也不知真假。而且多一个人来保护我跟姐姐不更安全了吗？”一旁齐思故插嘴说道。

或许双方怀揣的目的不同，但是过程恰恰互相满足需要。

没过一会，左侧一位男子好似因为躺着时不甚压到伤口发出了压抑的沉吟。齐悠悠没来得及打个盹又要去过去查看情况。其余的医谷弟子偶尔也会轮换帮忙。

作为一个仅修剑术的门外汉，宋潇然留在这里也没法给予任何帮助。索性走到外面给需要的人腾地方。恰巧江乐欢也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表情却不似欣赏，反而有些复杂。

以往的江乐欢人如其名整天挂着一副开心的笑容，但今晚眉眼低垂，嘴角向下，实在是反常。

“师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宋潇然问道。

江乐欢看见宋潇然倒是收敛了心情，露出笑容说道“没有哦。”

“师姐把心中所想暴露到脸上了。”宋潇然干脆的揭开她的伪装。

“这样啊......”江乐欢自嘲一笑，看向窗外。

“我只是觉得在今夜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老天在作弄人间。原本七夕佳节正是相聚之时，却因为妖魔一事永远相隔。我也是原本并不会在绣面镇，却因为种种来到了这里。”

宋潇然思考了一会，江乐欢往常出外面对妖魔的情况很多，但她向来乐观往往也不会太放心上。今晚的反常应该不是因为阴瘟疫，便想起跟她熟悉那男子。

“师姐是在烦恼你那情郎的事情吗？”他冷漠的说道。

这直接的发问让江乐欢一惊，但随之心头也涌入一片苦涩“你还真是敏锐。”

“是啊，但他不是我的情郎，我们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我是灵门仙山灵鹤仙尊的关门弟子，而他不过是一个有个小官职的凡人。我们寿命不同，经历不同，未来也不同。我要随门派斩妖除魔维护凡间平衡，他要娶妻生子一路升官。”

“你说老天爷要截然不同的人相爱是不是很残忍，明明不可能长久相伴却有缘相遇。”

“潇然，你说说我要怎么办啊？”江乐欢低垂着头，似乎真的很失落。

宋潇然无法回答，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十七的少年人，向来也不爱跟人相处。哪怕是最近遇上了类似的人也并没有她那么深的感触。这种抉择于他而言还是过于沉重跟复杂。宋潇然的心底浮现了某个人的身影，不禁也有些茫然与担心。希望他某天不会遇到这样抉择的时候。

此刻，这一夜注定了不会平凡。

宋潇然不自觉的摸了摸身侧的另一把剑，此行本不打算带上但在灵山的时候远远看到了它孤零零的遗忘在角落鬼使神差间便也随着一同到了绣面镇。贺伽蓝送的这把剑到现在也还没出鞘，剑上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珠，他便给其取名为赤渊。

正当宋潇然发愣之时齐思故走了出来气喘着急急忙忙的拉着他问道“你们还有灵力吗？”

“有，怎么了？”

“有些病人体内依旧潜伏阴瘟疫，我们没来得及根除，半夜又开始发作了。能过来搭把手吗？”

既然他都出言求助，宋潇然自然也不会拒绝便也跟着一同进去。

一进门他就听到了十分痛苦的呻吟声，肉眼可见男子布缠着的伤口开始渗出血来。齐悠悠正蹲坐在那握住伤处，施展着法术。但可惜伤口不见愈合反而是齐悠悠的脸色越发苍白。待宋潇然出手传输灵力之时才缓和了一些。随着灵力不断增加，这个病人终于不再挣扎慢慢安定下来，伤口也不再溃烂。

齐悠悠舒了一口气，接过齐思故递过去的帕子擦拭方才流下的汗水。对着宋潇然说道“感谢相助，方才灵力已经枯竭，要不是因为你恐怕这人也无力回天了。”

“当初看你在北域之地伤的那么重还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弟子。今日封印完阴瘟疫依旧还有如此能力，没想到你才是灵门仙山的高手。”

此话说得恭维宋潇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恰巧江乐欢也经过，听到这话便噗呲一笑“我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他，若是灵山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便好了。”

“难道不是吗？”齐悠悠第一次对自己说的话产生怀疑。

“不是。”宋潇然果断说道。

江乐欢看向宋潇然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另一把剑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去锻造了一把剑，我怎么没见过？你终于打算放下洛晴了吗？”

宋潇然摇摇头“没打算放下。”

“是嘛，以前我让你去造一把自己的剑死活不愿意。我还以为你终于放下以前的事了......”

江乐欢想起了六七年前宋潇然进门的时候，她那时也不过十**岁。看到宋潇然精致小包子便觉得他好玩，想着有什么好东西都送他。有一次她便想着给这小师弟打一把属于他自己的剑方便修炼，但她打好之后宋潇然死活不愿意收，整天就抱着洛晴不撒手，气的江乐欢又把那剑融了重新找人打了把新的给自己。她能理解洛晴是若晴仙尊的遗物，也是宋潇然的心结。但这把剑总归也不是属于他的，或许未必用的顺手。更何况人已死再怎么也无力回天，每天看着也容易想起往事积郁不欢。

或许这把新的剑能给他带来新的变化，江乐欢心里这么想着。

宋潇然没有回答，只有他知道，有些事情不会那么轻易被放下。

气氛略微沉重，齐悠悠好似思考着什么问道“你的剑是洛晴，那么说来你便是传说中若晴仙尊的儿子？”

宋潇然点点头。

“原来你就是嬢嬢一直想见的那个人。”

嬢嬢？

齐悠悠看出他眼里的疑惑便解释道“嬢嬢是我们医谷一位受人尊敬的前辈，医术了的，人也上了年纪。她与若晴仙尊跟沐风仙尊夫妻两人相熟，早年义诊遇到妖魔被两人所救，因此一直心怀感激。在两人仙逝之后听闻他们共育一子一直很想见一见，没想到那人就是你。”

宋潇然也没想到自己的父母跟医谷还有这样的渊源，本来还想问什么。但转头又有病人找她齐悠悠也得赶着过去帮忙。

妖魔已经封印，门派其余人也不再绣面镇多呆了，除了医谷外几乎也都回去了，但唯独宋潇然并不打算这么走了。因为齐悠悠跟齐思故此事结束便立即打算去寻玄石，原本他们还没打算这么着急，但经此一事之后发现仅靠自己日夜修炼的那点灵力连救人都艰难后便坚定了去找玄石的心。

三日后，一行人便一同踏上了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