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在四海如何评判一个人的能力?便是灵力的高低。如果问这四海中最有名的修灵师修习地?必属那玄灵雪峰。
四海间,百家代有英雄出。可说起玄灵雪峰,没有一个是不服气的。不论是灵力修习还是品节教养,玄灵一门都属佼佼。特别是俞满江的十二个亲传弟子,那是个顶个的优秀。嗯……只除了,那个行四的辛芷。
叙-林-院。单听名字没什么稀奇。但与它一街之隔的万花楼,可是众人皆知。
当然,平常人物来叙林只是闲聊、饮茶。可内行人来此处,多为龙阳之好。
这不,今日叙林院门户大开,一改往日低调。原是店家久藏的清倌终是要赎身了。这下好,城中好事的公子哥无不来凑一番热闹的。听说,百家弟子中也来了不少人。那个以萧剑合一,号称风流潇洒的御霄派就来的有弟子呢。
十年前,四海还未有那么多家族,盛名的百家在当时也不过是个含苞的小骨朵。那时,响彻四海的,只有牧野韩家。
当时韩家寒冰掌威震四海,铸剑术天下难求。四海之内,无不臣服。盛名之下,家主韩谌,曾有一言:“以天下人入剑,又奈我何!”
可盛极必衰,更何况,天下人总不姓韩。强权之下,百家联合反抗。牧野一役,两天两夜不休。那时候漫山遍野的尸体,更是灼热了三个昼夜。
牧野之后,再无韩门。踏着满门鲜血,论功行赏,玄灵、崆峒、御霄悉数在列。而其中,尤以玄灵雪峰出力最甚、威望最高。俞满江,便是因此战登上掌门之位。玄灵,也是因此役被尊为百家之首。
话说回来,今日的叙林院,有御霄弟子在,旁人还能有什么希望。若是崆峒、玄灵的弟子现身,斗起灵力,倒还有些看头。
“那标榜重仪修身的玄灵,也会来人?”
“玄灵弟子哪能来这风流之地?怕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挨两下惩戒鞭吧。”
在众人言语间,二楼高台上的屏布撤了。顷刻之下,鸦雀无声,只余台上清默人影。
叙林院的这个小倌其实极富盛名,一掷千金只为听一曲琴音的传言比比皆是。只是这位小哥也很有脾气,一日只弹一曲,从未破例。今日竟肯接客,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墨色青丝只一碧簪随意绾着,慵懒间自带气质。两鬓间零星还有几缕发丝散着,更显的肤白唇红,面庞精致。
“唉,这番容貌怎么就是个男人呢?”
辛芷一边吃着小食,一边腹诽。她实在不认同这种羸弱的男性。
白衣盛雪,琴音如梦。这般人才落在烟花之地实在可惜。她摇头叹息,不觉因琴音起了怜悯之心。
“这伶人当真是美,我若能把他抱回家去,定会……嘻嘻……”
辛芷皱起了眉,望那人一副**熏心的脸,内里一阵翻滚。
果然,她还是不适合这种场所。也不知大师兄采办草药还要多久,算了,还是去别处等吧。
“诶,美人哪里是这样招待的?怎么也要疼他到求饶才好啊哈哈哈……”
“啪!”
一声脆响,正说笑男人面前的木桌被一掌,碎了一地。
男人立刻弹跳起来,破口大骂:“我*你妈!你谁家小子,知道大爷我谁吗?”
辛芷抱胸倚柱懒散站着,不发一言,只垂眸瞥了下自己的腰间玉牌。
那玉牌中的玄字分外打眼,一群围观者纷纷倒吸口气。哇!玄灵弟子竟然真有人来!
辛芷淡淡瞥了眼认怂离开的两个男人,顿时没了兴致。烟花场所就是烟熏雾绕,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进。付了茶水钱,她实在不想凑热闹了。
琴声悠扬,已至**。片刻之间,踏马山河,四面楚歌……
辛芷回身,高台上的白衣竟莫名沾染了血色,分外刺眼。
琴音那般抗争决绝,真真不似这副柔弱身躯能奏。
辛芷有些好奇。明明是年幼的模样,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又是因何对命运愤慨、奈何?
正峥嵘时,琴音戛然而止。众人愕然后,纷纷鼓掌叫好。掌事上台,又是一番夸赞。
可一切落到那片白衣处,竟静如止水、恍若隔世。
辛芷嘴角微翘,那是她上升兴趣的标志。之前只发生在比试场上,此刻却是对一名男子。哦,是一个清倌。
“五百两白银!”
我去,这可是天价,前头万花楼花魁的身价。果真是叙林院的头牌,一上来就扼杀了多少穷苦人家的小心灵。
“五百两……”御霄弟子一身本门红衣装扮,缓缓将萧剑一体的玉萧放置桌案。“黄金。”
“我里个乖乖,御霄弟子浪迹四海都这么有钱!”
辛芷听着旁人惊叹,别过脸轻笑。此人她认识,御霄卫掌门的独子——卫焱。若是他老子知道自家儿子一掷百金买清倌,估计胡子都气飞了。
“一千两黄金!”人群中,一个膀大腰圆的蓝衣壮士扛着两个大铁锤,左横右撞的自角落出来。
也难怪,若非那地方偏,以他的身形该很是打眼。
“兄弟,要想压过我,先问过我手中的铁锤!”
“吁——”众人惊叹。
这是崆峒派的人!
辛芷歪着头看好戏。真没想到,百家弟子想比武真是各种由头都用啊。
“唉——唉——”连叹两口气,她深深摇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崆峒弟子要人是假,打架是真。不过,去年的百家会武场上,除却玄灵占的五席,御霄确实占了前十的三席,大有超越崆峒的趋势。
哦!辛芷想起来了。这位气势汹汹的崆峒弟子就是败给了卫焱,无缘前十之名。
“好——”
“好哇!!”
“厉害!”
“对,跟他打啊!”
随着卫焱的应允,众人纷纷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嘛。不过,叙林院既然用张榜“出金者以灵力决输赢”来决定头牌的去留,就必然做好了有高手对决的准备。
果然,掌事唤人挪了桌椅,大厅立刻腾出了大半空地。
嚯,绝对够他们祸害的。只不过,刀剑无妨,灵力难御。若一不留神,哪位无辜被灵力波及,怕是不死也得残。
辛芷观察着场地、众人,面色凝重。一个清倌闹出这么大动静,实在费解。莫不是这叙林院的老板,在做局?
再望向高台,那白衣依旧随风飞舞,似是天外飞仙,一切俗事与其无关。
“哐当”一声巨响,铁锤落地,卫焱已飞身躲过。横空翻后,萧已成剑,他垂落而下,向崆峒弟子的天灵盖刺去。
铁锤再重,在崆峒人手中也只若玩物。剑锤相遇,铁器碰撞,刺耳之声牵动着在场每一位的神经。
辛芷皱眉,才几个回合,她已看出,那崆峒人士可不止比试,每一招每一式都朝高台行进一分。再一步,若他出锤时撞上台柱,亦或分了卫焱的神抛点东西给……
辛芷一步跃起,横空一掌,将锤中射出的飞镖化为飞沫。她落在白衣面前,看着摊了一地的碎屑,冷冷一笑。“这个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