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收录林海雪原区神诡图鉴之——千面鬼狐!】
【积分奖励正在结算……】
【直播间观众暴涨至五十万!您晋升为直播新人王,正在结算奖励!】
【“落阴山洞”景点参观已结束!正在为您整合参观录像!】
【叮!直播间观众打赏积分正在持续攀升!】
叮叮咚咚,苗云楼手腕上的直播间像疯了一样不停响动,弹幕多到卡顿爆炸,足以推测出新人主播干掉千面鬼狐究竟有多炸裂。
【啊啊啊居然!新手旅客,第一个景点就干掉了诡神图鉴的诡物!我的妈,我这辈子就住在直播间里了!】
【不是,这是流浪旅客??没和旅社签约,他的核心**技能到底怎么开出来的?!】
【民俗蟠螭诡面……核心**技能刚开始,理论上来说应该是绿色品阶吧,为什么能干掉蓝品的千面鬼狐啊!这根本不科学!】
直播间内几乎陷入了极致的疯狂,弹幕都快炸了,然而这一切似乎像被一层罩子盖住了似的,不甚清晰的隔出厚厚的障壁,屏在苗云楼的感知之外。
他按下那一片冥灯碎片后,就直起身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赞誉与诋毁纷至沓来,面色极凝。
外界的喧闹像是完全与他无关,他只是将所有的目光与注意力,都凝在了手腕上。
那丝丝缕缕的血痕,像薄薄的利刃,割裂着他薄弱的心脏。
无数记忆纷至沓来。
每当他心脏痛到极致时,桌上无声放下的药膳,伴随着血腥味,像沈慈垂下的银白发丝一样纤长,却存在感极强的丝丝缕缕侵入他的鼻腔。
这一碗平平无奇的药膳,喝下之后,他的心脏却会奇迹般的好转。
从那时起,他就学会了装聋作哑,对朝夕相伴的沈慈十多年未曾变化的面容闭口不谈,对医生不解的惊呼充耳不闻。
一如现在。
苗云楼垂下眼眸,睫毛轻颤,黑墨色的发丝凌乱不堪,被血液黏成一缕一缕的,蛇一样缠绕在脸颊上。
明明在击杀千面鬼狐后,这血迹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冷冽,可他的神情,却莫名流露出失魂落魄的狼狈。
片刻,苗云楼神色一动,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笑容。
血液。
他一个心脏病患者,凭什么能平安无事的活过这些年?
无非是有人甘愿用自己浑身的血液,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饲养一个贪得无厌的将死亡魂。
苗云楼面无表情的看着胸口处,那幅张扬生动的蟠螭诡面,眼神极冷,青白的指骨却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
他犹豫片刻,还是阖了阖眼,放任指尖按在上面。
轰——
触碰到的一刹那,诸多景象瞬间炸开!
湘滇尸湖雾中的悬棺墓葬,大漠沙海深处的地下诡河,藏北秘境高原上的经幡古塔……长长的足迹,贯穿了亘古荒原,遍布了整个华夏,串联起无数民俗与风土人情。
这无数的记忆与千年的足迹,就这样凝成一片,蜷缩的留存在他胸口的蟠螭诡面里。
这份记忆绝不是一百年,甚至几百年的积累,它们的从属者,必定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迁,走遍了神州大地。
而沈慈,他相依为命的救命恩人,这样一个历经千万年之久、血肉可医死人活白骨的超越人类的存在,却在短短一瞬间内,心脏迅速衰竭。
重症室的红灯亮在他眼前。
苗云楼的眼神不停变化,哀恸、痛苦、偏执、恨意,如洪水一般喷涌而来,滔滔不绝。
而这些最后全部沉下水面,他幽暗的黑瞳中,定格出一种更为深沉的情绪。
他的血液是因为长年服药,融进了沈慈的血液,才变得特殊。
这种特殊的血液能够影响到系统,甚至隐隐压过一头,就说明沈慈的死亡和这个子不语世界,绝对脱不开干系。
苗云楼阖上眼中的戾气,半晌,缓缓吐了口气。
阴冷幽暗的落阴山洞,仿佛一个吞人巨口,青年消瘦的身形在其中如此单薄,却又如此挺直。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抱着尝试的想法,想要在系统中获得长生不死的能力,那么现在,涉及到沈慈蹊跷的死亡,他必须一直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
游客大厅内。
与普通旅客的激动兴奋不同,角落隐藏的四人包厢内,一个红发男人看到苗云楼在拒绝旅社签约,仍然能开启**图腾后,狠狠的摔了杯子。
“啪——!”
伴随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杯子破碎声,男人带着怒意的声音传遍整个包厢:“老子早就说别搭理他,你们非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下好了莫,人家不仅拒绝签约旅社,还在拒绝之后自己开了**图腾!”
他咬牙切齿的道:“万一这个瓜娃子活过了这个景区,好不容易镇压下去的新人旅客,又该起不该有的心思喽!”
男人越想越气,眼睛充血,忠厚老实的脸上肉都抖了起来,猛的转向包厢内一个戴着单片眼镜的男人,厉声质问道:“你!你个死脑壳儿,掌控着系统的操作权,为莫子不直接切断他的参观旅程?”
被质问的眼镜男笔直的坐在沙发上,推了推眼镜,冷笑一声:“洪长流,你是脑子都被气没了吗,怎么连我的权限都忘了?”
他直起身,一字一顿道:“系统是那几位直接生成的,我只是一个代理人,除了操控副本和随机藏品的分配,还有**图腾的开启,根本没有别的权利。”
眼镜男又重新坐了回去,冷笑道:“你对系统有什么不满,有本事,直接跟那几位去抱怨啊?”
洪长流闻言怒目圆瞪,攥紧拳头狠狠向桌子一锤!
“哐当!”
桌子一下被锤翻,震起的声音令人心颤,在座的几人却都只是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他们都很清楚,就算洪长流再怒气冲天,找那几位也是不可能的,别说他不敢,就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依旧不行。
毕竟,那几位自从三年前将规则和神力交给他们,就陷入了沉睡,除非发生重大事件,几人联合祭祀,再也没人能与之沟通。
“现在这事儿该咋办?”洪长流在包厢内一通摔摔打打,终于略微冷静了一点,骂了一句土话,沉着脸道:
“已经有流浪旅客开了活下来的先例,谁晓得会不会再有新人旅客效仿,脱离旅社自立门户,还有谁会祭神祀鬼,旅社怎么办下去?”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眼镜男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耸耸肩道:“又不是谁都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特殊血液,别人要是效仿,马上就会被诡物弄死,死几个之后杀鸡儆猴,谁还敢学?”
他还嫌不够,意有所指的阴阳怪气道:“况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这个流浪旅客开了**图腾,要是他脑子不好使,我看,也活不了多久。”
说这话的时候,眼镜男嘴角扯着冷笑,斜眼瞟着洪长流,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新人旅客说他脑子不够使。
“祝炎你妈妈个别——”
洪长流当然听得懂,眉毛下压,眼睛一瞪,立刻就要大步上前,却被如山一样的男人拦了下来。
“好了。”
魁梧男人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他比两人高了整整一个头,古铜色的皮肤绷得很紧,看上去极有压迫感。
他一出手,洪长流和祝炎天都不敢再放肆,只能阴沉着脸,狠狠盯着对方。
男人沉着声道:“都别再吵了,至少现在我们都已经明确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使这个新人旅客真的有问题,我们也没有任何途径,在他的参观旅程中作梗。”
“现在唯一凭我们自己能判断做不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三人闻言均沉默一瞬,面上神态各异,随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包厢的黑暗角落里,唯一在他们争吵的时候,没有发言、也没有起身的人。
魁梧男子把头转向角落,沉沉问道:“娲泥生,你说,我们应不应当开启祭坛,把这件事汇报给四位沉睡的主宰神?”
此话一出,包厢内顿时安静下来。
片刻,黑暗的角落里,伸出一只白皙纤瘦的手腕。
“何必惊动他们,既然这个叫苗云楼的旅客在林海雪原区,问问玄女天尊如何决断就是了。”
语罢,细瘦的手腕翻动,白皙的指尖夹起一张白纸,“簇”的一下,一股青色的火焰竟然从指尖冒出,火舌舔舐着白纸,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方才还喧闹的包厢内,此时却没一个人说话,只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青白的火焰再次腾腾烧起,那张白纸竟然又凭空出现,在火焰燃烧殆尽后,飘飘悠悠的落在那纤瘦的手掌上。
手的主人将这张纸条拈起,对着上面的字轻声念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奇血非大事也,数辈不领,勿惊勿骇,此人我自处之可也。”
说完,顿了顿,才将最后几句读出来:“此等小事,无需说与几位上神,请已。”
“看到没有,玄女天尊都说没事了,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眼镜男听到玄女的回应,顿时彻底放松下来,翘着二郎腿,慵懒笑道:“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看看系统又压榨出多少积分,跟你在这里吵,真是浪费。”
说罢,他潇洒的端起茶杯喝完,伸手将青白瓷茶碗放在桌上。
“各位,回见。”
茶碗和桌面触碰出清脆声的瞬间,他整个人“腾”的凭空消失了,只剩一个青瓷茶碗“叮了当啷”的在桌上不稳的来回转悠。
洪长流见状眯了眯眼,腮帮子鼓动,阴晴难辨的“哼”了一声,面色阴沉,手背上黑色抓钩的图案一闪而过。
纵然心有不爽,但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也不想再呆下去,向两人简单道别后,洪长流身上黑雾腾起,身形直接破碎,也消失在包厢中。
狼藉安静的包厢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包厢的内墙上,窗纸隐隐透过昏黄的烛光,光影被中式古墙的镂空窗格困住,一股幽暗的冷意丛生。
肃穆,幽惧。
魁梧男人不知在想什么,顿了顿,忽然出声问道:“你真的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人旅客只是误打误撞走了好运,没有必要管吗?”
玄女的回应那么迅速,并且命令他们不要上报给主宰神的态度,其实无形之中,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黑暗中闻言静了静,半晌才道:“既然玄女天尊会处理,就让她来吧,毕竟我们也无权干涉。”
“旅社刚成立三年,出现一个异类,倒也正常,确实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魁梧男人面色沉沉,也没有反驳,只是又问了一句:“那如果他真的从玄女天尊手下,活下来了?”
包厢内一片安静。
就在魁梧男人以为不会获得回答时,黑暗中骤然闪起一抹青色的火焰。
“格杀勿论。”
洪长流(激情开麦):你妈妈个别!脑壳(kuo)坏喽,都在干莫子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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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玄女鬼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