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游戏 第131章 口粮

啃着一块掉在地上的菜皮，忻寻决定回他的金主爸爸家一次，那里或许有虎牙留下的什么线索。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对方也会回去一次。

忻寻原本的计划是夜晚回去，不过当他小心翼翼从排风管朝外看时就决定还是白天出发。人类的生活作息是日出而落、日落而息的，这群动物可不是，蹦迪到天明才是属于他们的天性。

看着夜幕里时不时反光的眼瞳，忻寻乖乖的缩回了脖子准备等明天再说。冷不防的，一把凉沁沁的东西架上了自己的脖子，忻寻下意识的一缩。

“别动，不然没命的可是你。”耳边的声音有些熟悉，听着像是兰迪，“双手举过头，慢慢转过来。”

忻寻乖乖照做，举着双手转过了身体，见到了的人却叫他大吃一惊：兰迪、罗杰、莉莉丝。

“怎么是你们三个？”忻寻以为乌托邦里的所有人都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你怎么会在这里？”莉莉丝开口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忻寻反问。

“别耍滑头。”兰迪手下用力，锋利的匕首切开了忻寻的皮肤。

刺痛感让忻寻意识到这三人不再那么友好了，鉴于自己参与了对他们的屠杀，忻寻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

“说！”莉莉丝大喝了一声，显然对自己曾经的部下不听话感到不满。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忻寻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随即他明白了过来，莉莉丝恐怕什么都知道，即便不是全部她知道的肯定也比普通居民多，不然如何解释死了那么多人她却可以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且，莉莉丝对自己还活着显得特别意外，或许在她眼里，自己就应该是个死人，“你什么都知道？你就把我们当做贡品一样祭献？”

“你什么意思？”罗杰的眼神在忻寻和莉莉丝之间反复确认，想要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不知道？”忻寻看着迷惑的罗杰，立刻反应过来，“看来你还是被蒙在鼓里啊。”

莉莉丝不愿再和忻寻打哑谜，直接上前来一脚踹在忻寻肚腹之上，兰迪已经尽可能的收回匕首，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划破了忻寻的颈项。

忻寻被踢翻在地，怒火熊熊燃烧，被虎牙丢弃在此处的这几天他活的胆战心惊，四处都是捕食者的日子有多难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好容易下定决心要出去拼一把，又被莉莉丝几人抓到。

还不等忻寻反抗莉莉丝已经单膝跪在忻寻胸腔之上，她那不再洁白如新的长袍因为附身垂了下来让忻寻可以想象这个天之骄女这两天过的如何。

“再不说我就捏断你的脖子，不要再跟我绕圈子。”莉莉丝压制住了想要起身的忻寻，面上的寒霜已经冷得快要结冰，“为什么你没有死？”

“我能跑能跳的，比起作为食物卖去给神做小宠物不是更好？”忻寻被压的不能动弹，此时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和莉莉丝硬刚，不如先听听看他们经历了什么。

“那你也不应该在这里。”莉莉丝不意外忻寻的解释，只是怀疑这次的覆灭时候和他有关。

“我的主人带我来这里用餐，突然就乱了起来，我趁着断电躲了起来，一直到现在。”忻寻被莉莉丝的气势所震慑，知道这女人狠起来自己怕是要吃亏，不如先退一步再说。

“我不信。”说着莉莉丝左右开弓给了忻寻两个大嘴巴子，“现在肯说了吗？”

忻寻不知道这女人想自己说什么，“那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莉莉丝冷笑一声。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忻寻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硬是昂起了头：“说这一切都是圣教编制的谎言？说我们只是被一群畜生饲养的食物？说那些那我们挤破头的名额只是去送死吗？”

发疯谁又不会呢？忻寻把从虎牙那里受的委屈一股脑都发泄向了莉莉丝：“你培养我，就是让我成为一个完美的牺牲品，去讨好他们。。。。。。”

“不是。”莉莉丝冷冰冰的否认道：“你不完美，连牺牲品的资格都没有，你忘了吗？你被拒绝了！”

忻寻被呕住，这女人太狠了，不仅是言辞犀利，力气也大的惊人，忻寻用尽了气力和她对抗也没把他从身上掀开。

“算了算了，就剩我们小猫两三只了还内斗什么呀？”罗杰看了半天戏，这时候出来打圆场，试图把莉莉丝从忻寻身上拉起来。

不知道自己激情昂意的戏码有没有取信于这几人，忻寻已经捏紧了道具随时准备撤退了。

胸口的压力撤去，莉莉丝被罗杰拉开，忻寻终于得到释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过神来立马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两天这么多人被，被处理了？”

“你当真不知道？”莉莉丝几次试探忻寻都是一脸无知的愤恨，她有些不确定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对方。在莉莉丝的印象里忻寻一直都不够优秀，这人太普通了，也太虔诚，因此给了对方一个名额拿去凑数。谁知道这段时间特别不太平，圣教里的主教们接二连三的出事，以至于莉莉丝为了补充提干不得不考虑忻寻，为的就是这人是一张白纸且怯懦好摆布。

故此，才有了当初那一场神罚借题发挥，趁机把忻寻的名额去掉，并慢慢把教派里的事务交给对方。忻寻一直也表现得很老实，偶尔的小别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选拔日那天听到忻寻的名字，莉莉丝也惊呆了她不知道是谁要断她的臂膀，好在，忻寻表现的过于差劲根本没有被选上。

直到这人失踪的时候莉莉丝也以为是堕落派想要打击自己，随即就是整个圣城的覆灭，现在在这里看到这个原本以为已经被处理掉的人莉莉丝很难不怀疑对方的信仰时候还忠贞。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忻寻现在也只能明知故问了，一对三他哪里有把握。

“就在你断电的那天，有人切断了圣城的供氧系统，不少人都被闷死了。”兰迪和忻寻最熟悉，给他解释，“跑出来的人不多。”

“那他们现在人呢？”那应该是虎牙做的，如果主要的伤亡出自这一点那么忻寻被迫干的那件事情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忻寻心里负担小了不少。

“都死了呗，有人在水里下了毒，除非事先有存水的，基本喝了那水的都出事了。”兰迪说道这里有些悲伤，“加上那帮神明的围剿，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忻寻听到这里捏紧了拳头，他算是明白虎牙这么做的目的了，普通的民众是被蒙在鼓里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外逃的意识，对付他们就是切断供氧系统。而类似莉莉丝这类高层和幸运儿，他们未必短时间内能避开神明的抓捕找到安全的水源，只能在电力通风等设备修复后回去继续吃喝，这时候忻寻在水中投毒就开始起效，等到被发现水中有问题已经来不及了，加上餐厅的神明也开始着手处理了，这样层层叠叠的准备是真的要把整个饲养基地一网打尽，忻寻不过是虎牙实施计划里无关紧要的一环。

沉默，忻寻只能用失神来演绎自己的心理落差，“那，那我们回不去了是不是？”

“现在下面都是一群小屁孩子，我们就算回去也会被发现的。”兰迪叹了口气，“我们回不去了。”

眼前的女孩曾口口声声的说想要来神域看一眼，想要成为神，超越神。没想到如今心想事成后她想要的是回到那个圈禁他们的养殖场。

“我们接下去怎么办？”罗杰问莉莉丝，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个自由派的高层在莉莉丝面前什么都不是，这女人比他知道的多太多了。

“东躲西藏，做过街老鼠呗。”莉莉丝咬了咬嘴唇，在忻寻这里什么都没有问到，她有些不甘心，莉莉丝的直觉是忻寻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她不确定对方隐瞒了多少。

“这里的老鼠过的可比我们好多了。”忻寻苦笑，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食物链的最底层。

“我看你刚刚想出去，你有目标吗？”兰迪想起了刚刚看到的忻寻的动作，于是便问他。

“我想回饲养我的那个家庭。”忻寻老实说道：“我也只有对那里还有一分熟悉了，那只青蛙还算友好。”

友好什么的都是瞎编的，忻寻这是想看看莉莉丝还有没有藏着掖着什么，这女人在高位待的久了，肯定知道很多东西。

“真的吗？”兰迪燃气了一丝希望。

“对啊，我还有独立的住宅呢，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什么都不缺，它还带我来这里吃东西呢！”忻寻话里话外都是金主爸爸的好，过惯了衣来伸手的三人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会心动。忻寻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除了去金主爸爸家看看虎牙有没有留下什么，他真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忻寻是真的讨厌奇迹，没有这帮人的干扰游戏即便很难也一定会有它的逻辑运转方式，现在好了，搅合成了一个四不像，忻寻根本没有思路要如何离开游戏。

“那只青蛙真的那么好嘛？”莉莉丝开口问道。

忻寻知道莉莉丝这是上钩了，停了几秒后说道：“我原本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它没有伤害我，还把我养起来了，我觉得他们并不是单纯的把我们当做食物。”

“食物？你前面也说了食物，这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兰迪是自由派的小小干事，还不知道这里的原委。

“你不知道？”忻寻看了看罗杰，对方脸上并没有兰迪的好奇，显然是知道一些。

“我的权限不够啊。”兰迪看了眼罗杰，“还有很多不知道呢。”

“这里是一间餐厅，我们住在这间餐厅的底下，作为餐厅里顾客的食材。”看着兰迪慢慢涨红的脸蛋补充道：“我们住的那地方，准确来说应该叫饲养场。”

“怎么可能。”兰迪被忻寻直白的话打击的不轻。

“怎么不可能，所谓的侍神选拔就是挑选食材，那次在我后头上去并且被选中的人。”忻寻特指李涵，只是不想透露两人之间相识，“我亲眼看见他被做成刺身，然后吃了，啧啧啧，那画面，我终生难忘。”

忻寻说着这话看向了莉莉丝，眼睛里是对她的控诉，以此来挑起兰迪对她的不满。

“所以，所以。。。。。。”兰迪有些恶心，走到罗杰面前质问道：“一切都是骗局，你也知道是不是？”

罗杰：“。。。。。。”

“怪不得，怪不得你说要离开，原来这才是事实啊。”一切的认知被推翻，兰迪跌坐在地，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那么多的人被葬送，你看着他们去死，从来没有阻止过。”

罗杰的抗议是宣言一些敌对圣教的宣言，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语，例如他们的口号：成为神，超越神。除此之外，罗杰从不曾为自己的同胞做出一分努力，他知晓着一切，却阻止真相为世人所知。

“你是想一无所知的快乐生活？还是想像我一样清醒的痛苦？”罗杰紧盯兰迪的双眼：“你不是我，不知道我背负的压力，这个世界你看到了，告诉我，作为食材，我们怎么反抗？”

兰迪：“。。。。。。”

“你知道以前的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吗？你知道我们花费了多少代价和努力才争取到了如今的生活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指责我的不作为。”罗杰苦笑一下：“你真该去看看别的饲养基地那些人过的是什么生活，就知道之前的日子是多么快乐了。”

忻寻一愣，罗杰的话让他愣在原地，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副本世界，难道说他们所处的这块地方不过是此副本的冰山一角？这里是一个有着自行法则的完整世界吗？

大几百的游戏忻寻不是第一次接触，101是最早也最有瞎想空间的，据忻寻推测，所有玩家在进入那个游戏副本的时候都会被复制一份，只是被复制的人拥有本游戏里的设定信息。只要杀死本体或者本体自行死亡，复制体就可以离开那个101逃生游戏成为那个世界的正式居民，以那层层叠叠的弹幕体量来推测，那就是个自成一派的小世界。

再就是这里，只是此地的设定人类不再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反倒是成了食物链的最底层，被圈养起来，成了一份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