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境 第9章 “邻居”

“走吧，去楼上，和那位‘邻居’相互了解了解。”祁繁翻看着一手中的资料，头也不括的说道，“目前的线索都指向这个奇怪的邻居，要是想有突破，就只能从这里入手。”

陆修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将刚刚储存在U盘的资料导入主神空间，映入他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标注着不同名字的音频。一个名字是一个姑娘，如此之多，这个畜牲到底祸害了多少人？要是李新强拿这些去威胁那些姑娘，她们又能如何反抗？好在…这畜牲没有这个胆量…不，或许真的做过。

陆修竹双手颤抖，一点一点用力握紧成拳，情绪不怎么外露的他，脸上第一次浮现了那么明显的表情，牙关紧咬。

“畜牲，这个李新强真的是个畜牲…”陆修竹的声音微颤，双手紧握。修剪整齐的指甲在他的掌心刻下了数条深深的印记，“祁繁…你真是…对他太轻了。”

“…不轻…精神上的痛苦会让他记一辈子，他会像那些他所欺辱的可怜的女孩子一样，一辈子，都记着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本不属于他确因他而产生的回忆…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祁繁往前走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缓缓转头，嘴角擎着一丝淡淡的笑，眼神似秋水一般温柔，含着淡淡的怜惜，“…这并不是属于我们的世界，我们无法真正的帮助那些可怜的女孩们…我们只能尽可能的替她们教训教训这可恨的畜牲，让她们出口恶气…但一旦副本结束，一切将会重启，她们将再次经历这些，一遍又一遍的承受这些痛苦。我们只能帮她们这一次，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替她们出口恶气。所以啊…这是目前来说对李新强最大的惩罚了…”

“陆修竹，你别把那些女孩子想的那么柔弱了。女孩子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她们的美好其中就包括她们那从来不会被困难所打倒，从不会因为从前的阴影而一蹶不振。相信她们，她们美丽而强大的内心会带领她们走出来的。”

“陆哥，队长说的没错。这是我们目前来说能为她们做的唯一的事了。”韩清雪咧着嘴笑容明媚，一只手放在心口，“这个惩罚对于李新强那个家伙来说，足够了。我们女孩子的内心可没有那么脆弱！她们会一点点的亲自抚平自己内心的创伤，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的。相信她们，她们可以做到。”

风轻轻吹过韩清雪的脸庞，带起她额间的发丝随风飘扬。明媚的笑容带着这阴冷的环境都变得柔和了。原晓峤轻轻的抚上她的肩膀，眉头微蹙，眼神中似有万千愁绪。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韩清雪伸手扶上她的手，回过头笑着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却似千言万语，在两人之间静静的流转。

“好了，不说了，抓紧时间吧，不早了。”祁繁重新回过头，向上走去。

15：08。还好，不算太晚，还来的急。祁繁心想。他抬头看了看门牌，然后敲了敲这位领居的门。

“您好，我们是D市公安局的警察，请问钟绩先生在家吗？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些事情。”

有了前一次李新强的教训，祁繁这次就不再那么抱有期待了。见许久未有回应，他皱了皱眉，转头对方适说道：

“方适，踹…”

话还未说完，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材略微有点削瘦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看着祁繁他们的样子缓缓开口问道：

“…警官，我如果再来晚一点，你们…是不是就要踹我家门了？”

祁繁：“……”你猜的没错。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警察，为人民服务，是不会做这种有损人民利益的事的。”祁繁嘴角抽搐，硬着头皮说道。

其余四人：装，再装，刚刚踹的是什么？不是人民的门吗？

祁繁：不是！那种人渣怎么能算人民呢！

屋子里很暗，那个男人站在屋里。借着门外的光，祁繁看清了那人的长相：身姿挺拔，但有些瘦弱。皮肤白皙，面目英俊却有着浓重的黑眼圈。眉宇间也带着淡淡的忧郁。

“您是钟绩先生是吗？我们是D市公安局的，想向您了解点事情。”祁繁一边说着，一边将证件展示给钟绩看，“请问，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好的，您请进。”钟绩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是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侧身让祁繁几人进来。

屋子很黑，可以算的上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了。几人几乎上是摸索着进屋的。钟绩在前面走着，丝毫不受影响：“不好意思警官，最近家里的灯坏了，只能请你们将就一下了。我去把台灯打开。”说着钟绩便“啪嗒”一声，打开了桌上的台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这间屋子的一部分。

屋子的陈设很简单，一堆架子，两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沙发。

祁繁细细的打量着四周。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动物的标本，而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祈祷姿势的白猫“标本”和一只被绑在十字架上剥了皮的猫类“标本”。这个“标本”和陈求男尸体的样子很像，最大的区别可能就在于剥没剥皮。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祁繁跟在钟绩身后，脚底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他低头向下看去，借着微弱的灯光，只看见那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警官，你踩到我的东西了。”

“啊，抱歉，我帮你捡起来。”祁繁蹲下身子，弯腰伸手去捡那坨黑色的东西。但他好像忘了一件事：这钟绩是个不折不扣的有反社会倾向的疯子。

那坨黑色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只被剥了皮的猫类“标本”的皮。

祁繁：“……”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嘴贱啊…

祁繁慢慢拿起那张黑猫皮，暗红的血液沾染到他的手上，强忍道厌恶与不适将手中的皮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微笑着对上钟渍探究的目光。

面对这种精神变态，决对不能表现出一点点不适和对他的嫌恶，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我们，坐下说？”祁繁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眼底渐渐浮现的蓝色却让他真实的想法暴露了。

他使用了异能。

“好。”钟绩从旁边拖出两把凳子，贴心的放了一把在祁繁身后，他的眼神轻轻瞟过祁繁身后几人，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对祁繁说道，“不过警官，我想和您单独谈谈，可以让你的同事们出去待会儿吗？”

淡淡的轻蔑的眼神一点一点的扫过陆修竹几人，让人心生恶寒。隐隐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陆修竹看着祁繁，与他对视一眼。见祁繁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其余几人说道：“走吧。”就出了屋子。

“他一个人能行？”最先开口的是原晓峤。

“相信他。”陆修竹抱臂靠在墙上，“他有把握。”

“现在，你可以开始了呢。”

钟绩笑着看向祁繁，眼神在他身上扫着。他在祁繁对面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交叉放在左膝盖上，看上去十分惬意。嘴上擎着笑，目光却似游蛇一般阴冷，令人不适。

“警官想了解些什么？”

“我问您什么您答什么。”祁繁看着钟绩，眼底蓝光更甚，北斗七星的图腾也渐渐浮现。

猜到他可能会和李新强一样不说真话，就直接用异能好了。祁繁心道。

而对面的钟绩却只是恍惚了几秒便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祁繁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您现在开始吧。”

怎么回事？异能对他不管用？看着钟绩现在清醒的样子，祁繁蹙了蹙眉，面露疑惑。一般情况下他的异能是不可能失效的，除了一种情况：被使用者的内心没有一点恐惧慌张的情绪波动。看钟绩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钟绩还是那样笑着，没有一丝嫌疑人该有的慌张，反而更多的是从容不迫。现在异能对他不起作用，没有其他办法，祁繁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7月19日那天你在哪儿？”

“在这楼后面的那座山上，找我‘作品’的素材。”

“‘作品’？我能看看吗？”听见钟绩提到他的‘作品’祁繁瞬间抬头，放下手中记笔录的笔微笑着问道。

“当然，我很乐意向您展示‘他们’。”

副本内，祁繁和神秘NPC聊起来了，副本外却是炸开了锅。

1楼：“纸楼什么时候加到新人副本里了？新人副本里不是只有乙级至戊级的副本吗？”

2楼：“和楼上同问！”

3楼：“一楼和二楼应该没看这场新人的简介吧，两甲一乙两丙。这队伍配置放在我们这些来了许久的家伙里都是大佬级别的了，主神不给他们加点难度对其他新人不就不太公平吗？”

……

“哇~论坛吵成一锅了呢~”

严琛端着酒杯，翻看着论坛眼神轻浮，语气也一如既往的轻浮。

“好好喝你的酒去，一开口就有种让人想去厕所的冲动。”身穿黑色高领无袖的男人轻呵了一声，开口说道。

“…嘿！嫌我恶心？我就乐意恶心你~明衍哥哥~”

“…吐了”说着，洛明衍还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成功将严琛这个一点就炸的火炉引燃了。

“洛明衍！小爷我这么好听的声音，你居然敢做出这种侮辱性的动作！看小爷不揍死你这个没品的家伙！”

“呵，在这儿你打的过谁？”

“…”很好，成功攻击到严琛最脆弱的地方，但严琛只是握紧了拳头，嘴角抽搐，额上青筋暴起，“你大爷的！洛明衍！”

“要打滚一边打去。”樊晏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抿了口酒斜睨了眼他俩。

他盯着洛明衍看了一眼，然后眼神朝旁边的房间扫了一眼。洛明衍点了点头，转身冷冷的盯着严琛，严琛瞬间缩到角落。

“别，晏哥，我错了！别啊！！”

房间里回荡着某严姓男子的惨叫声，他被洛明衍拖着拖进了那个“恐怖”的房间。你要问他经历了什么，哦，没什么，只是再次被吊在房顶上反思了。

“很聪明，已经找到关键NPC了。洛明衍，这个精神类的神选者叫什么？”樊宴将酒杯放下紧紧盯着水镜中祁繁的身影，眯起眼睛，小声嘀咕，“总感觉…他，在哪儿见过…”

“祁繁。”洛明衍边擦着被严琛异能划伤的伤口一边回道。

“祁繁…祁繁？！”听到这个名字后樊宴先是慢慢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水镜中祁繁的脸，眼中是震惊和心疼，“哥哥…怎么成这样了…他为什么会来这？不过，我们又见面了…”

樊宴笑着，眼神中带着些许疯狂，但更多的是小心翼翼。他走到水镜旁，伸手轻轻抚摸着境中祁繁的脸，眼眶意外的红了，“我们又见面了…我亲爱的…太阳。”

副本里，祁繁跟在钟绩身后，“欣赏”着那些钟绩引以为傲的作品。

“您现在看见的这两个是我最近才制作完成的，我将他们命名为‘上帝眷顾的信徒’。是我目前来说最满意的作品。”钟绩掀开盖在上面的黑色的布，将它的全貌展示在祁繁面前：那是一只背后背后插着白色残破羽翼，头戴荆棘被禁锢在十字架上的白猫。它的眼神落在神台底下，那只被剥了皮的黑猫身上。那只黑猫嘴巴张大，眼睛紧紧盯着那只白猫。那只黑猫身上的肌肉纹路清晰可见，胸前被开了一个大洞，它的心脏被捧在手中以一个“献上”的姿势展示在白猫面前。

诡异又荒诞的美感构建了这副作品，浓厚的宗教怪诞氛围环绕着它。

好像，和陈求男的尸身好像。

“很美的艺术品，钟绩先生倒是很有艺术天赋。”祁繁微笑着说着违心的话，但他的眼中确流露出“真心”二字，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这个钟绩是个典型的疯子，如果这个时候表现出嫌恶，不知道之后会遭遇什么…为了保命，只能这样做了…

听见祁繁的回答，钟绩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是想探究他话语的真实性。但祁繁“演技”精湛，他除了能看见祁繁眼中的“真诚”就再没看到什么。

“哈…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的作品很美，一般都是说我的作品很吓人。”钟绩轻笑一声，说着一些类似诉说的话。他现在看祁繁的眼神变得和最开始有些不一样了。像是野兽盯上了属于自己的猎物时的眼神。

你还算有点自知知明，祁繁心想。

这些东西可不是他想看的，他的眼神紧盯着不远处被黑布盖着的庞然大物。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黑布之下一定藏着什么，藏着他想知道的东西。

“我能看看这下面的作品吗？”礼貌的询问，其中带着些试探的痕迹。祁繁保持着微笑，看着钟绩的脸，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

“抱歉，”钟绩嘴角上扬，表情和刚刚没有一点变化，“这些是半成品，不能给警官您看。我怕吓到您。”

“啊…没事。等你什么时候制做完了，记得请问来欣赏欣赏。大艺术家。”祁繁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归正题，继续刚刚的问题？”

“好的，您尽管问吧。”

“你和陈求男是什么关系？”祁繁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拿着本子记录着他们之间说的每一句话，

“就是普通的邻居关系，只不过这小姑娘中二病有点严重，总是想些不切其实际的。”

“怎么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祁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笑着看着钟绩，“看你这表情，指定是发生了什么。”

完了，把平常治疗的习惯带进来了。

“总是跑到我家门口说什么‘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我是卡迪雅娜的神女，所以我要救赎你，让你从地狱飞升到天堂。’之类的话。”钟绩觉得有些可笑，他“呵呵”两声才开口说道，“救赎？我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她那所谓的可笑救赎，真是好笑透顶了。”

“听起来，你不太喜欢陈求男？但周边邻居说你和陈求男之间很亲密。”祁繁说道。

“哈，”钟绩笑了一声，“不喜欢是不喜欢，她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陪她玩玩，看看她那无聊的举动，倒是能给我无聊的生活增添不少乐趣。”

“既然您对艺术如此精通，我想问您个有些冒昧的问题。”祁繁内心对他的怀疑越来越大，他眯起眼睛开口问道，“您觉得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凶手？”钟绩思索了片刻，还是那样微笑着，“这个凶手不是一个合格的艺术家，创造的作品一点都不完美。要是我，肯定会制作出更完美的作品…当然，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是不会做出这种恶心的事的。”

“感谢配合。我能参观一下你的家吗？”祁繁在笔记本上落下最后一笔，笑着站起来问道。

“当然，乐意之至。”

祁繁一点点的走过每一个角落，手指轻抚过盖在那半成品上的黑布，轻轻滑开一角，露出那里面残缺的警徽。

“不见了，他们不见了！”脑海中突然冒出那日记本上的话，祁繁眸光暗了暗，斜睨了眼钟绩。他好像知道那些消失的警察都去哪儿了。默默从那黑布前走开，最后停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我能去看看吗？钟绩先生？”

“抱歉，那是我的卧室，全是私人物品，不太方便让警官您参观。”“参观”这两个字钟绩咬的格外的重，他还是那样笑着，但这次却让祁繁觉得有些许诡异。

见钟绩拒绝，祁繁也只是得体的笑笑。

“既然这样，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离开了，祝钟绩先生有个愉快的夜晚。”

气氛不妙，先溜。

“警官，你知道一句谚语吗？‘好奇心，害死猫。’”看着祁繁准备离开的背影，钟绩淡淡的开口说道。

祁繁顿时愣在原地，他没有回头，但直觉告诉他现在钟绩的表情一定很吓人。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

“什么？”

“没什么，祝警官您有个美好的夜晚，期待明天我们还能见面。”钟绩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那幅笑容，但目光却是冷冷的不带有一丝情感的。

他看着祁繁出门的背影，嘴角上扬，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诡异的意味说道：

“祝你好运，祁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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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补充一个设定：副本里的NPC 一般是不知道试炼者的姓名的，所以你们品，你们细品这一章[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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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