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再睁眼时,一片昏暗,只有床帘微开的缝隙里透过点点昏黄的光。
睡的有点天昏地暗的感觉,躺在软和的床上,盖着被子,就是,被子挺压的慌,迷糊了会儿,低头,突然僵住。
白色的被子上趴了个一身古风的红纱薄裙的人,红纱松散,香肩半露,松散束着的长发微微凌乱的散在肩背,与那白的过分的肩背相映衬。
窗帘透过了那点昏黄的柔光落在了她脸上,给她打上了层滤镜,显的宁静而美好。
长长的睫羽安分着翘着,艳红的唇微张,轻轻的呼吸,她安静恬淡的睡着。
不可否认,她很美,妖艳惑人的装扮,单纯无辜的气质,此时此刻也十分的勾人心底想要占有的**,完美的体现了纯与欲的融合。
只是可惜,她碰上了个不是太解风情但又不知道怎么说的家伙。
苏寻无言看着她,伸手轻轻握了握她肩膀,皱了眉,小心翼翼的起身,轻轻下了床,打开了柜子,拿出了个被子,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了,掩了掩被角。
他理了理她微微凌乱的头发,迟疑了下,低头轻轻亲了下她脸起身,走到了窗户前看了看外面的黄昏,把窗帘拉严实了。
看了看手环的时间,走出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下楼进了厨房,开始收拾起晚餐。
房间中,白夕熏无言睁了眼,抬手碰了碰脸被亲了下的地方,又摸了摸微凉的肩膀,有点难言自语。
“为什么阿寻的第一想法是我冷?为什么就不能来点有颜色的内容?还是说太担小了?”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这边唉声叹气,厨房中那位“无忧无虑”的准备的晚餐,做好了,扭头看了看楼梯,没什么人下来。
思索了几秒便翻出了个长盘子,把菜放好,又盛好了饭端了上去,东西放在了梳妆台上,无奈看着那依旧在睡的人,探着身轻轻推了推。
“夕熏,夕熏,别睡了,吃饭了。”
白夕熏迷糊睁了眼,伸着手便抱了过去贴了上去,“阿寻~”声音又软又腻的,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眼。
苏寻“嗯”了身,伸手便开了灯,轻轻拍了拍她背,“好了,吃饭了,做了红烧肉。”
很顺手的还把她肩膀滑落的衣物给拉上了,理了理她衣服,收拾好了,“挺好看的。”
那怎么不见你扑倒我!这么正人君子真的好吗?!
白夕熏无言看着他。
“怎么了吗?我怕你冻着了,就又拿了个被子出来。你啊,虽然你不觉得冷,还是盖下被子吧,万一冻着了呢?”
“吃饭吧,看看怎么样?”苏寻说着,抬手理了理她松散的头发,好好束着了。
白夕熏“嗯”了声,“知道了,阿寻做的肯定好吃。”
“好了,别夸了。明天去吗?”
“不太想去。”
“要不,还是去转一圈吧,看看情况,你是院长现在还没退休呢,而且这么大的事。”
“好吧,那我去转一圈吧。”白夕熏不情不愿的疲惫道。
“嗯,辛苦了。”
“我回来了阿寻要好好补偿我啊,你都说我‘辛苦了’,我本来可以不用去的。”
“嗯,知道了。”看着怀里控诉的人,苏寻难言“嗯”了声,摸了摸她头,“好了,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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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熏走了。今天,就不玩《方舟》了吧。”
“补偿,补偿什么?做一大顿丰盛的晚饭?这,好像不太好,平常她想吃我也给她做。”
“答应的挺快,这么一想突然也不知道做什么了,我会的好像也没什么,买礼物?”
“我也没个正经工作什么的,都是她钱,也不需要我打工什么的了,我要是去打工,干不了几天就得被她磨回来陪她吧。”
“送花?要不去花房看看给她收拾一束花?好像可以吧,能摘的,种着本来就是用来看和摘的,去林子看看有什么,给她晚上弄弄鲜吧。”
“然后,要不上网搜搜?要不,还是算了?太套路了。自己想好了。”
看着远处没了踪影了的悬浮车,苏寻低着头自言自语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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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你是……不要形象了?”枚珉无言看着面前的车,摸了摸下巴斟酌道,扭头看向身后的人,“锁链、信号屏蔽、能源阻断、固定器……你打算让我几点走呢?”
“老师,多坐一会儿,现在才3点27,我保证,5点绝对收拾好让您走。”杨辞硬着头皮弱声道。
“可是我都看好了,一些问题也说了了,没我事了,你有这功夫还不赶紧忙去。”
“多坐会儿呗?看看后续情况?来一趟不容易。”
“咱至于吗?你当菜市场讨价还价呢?”枚珉双手环抱凉凉看着他。
“这些都是你以后要面对的事,连这都应付不了吗?我带你带这么些年带狗肚子里去了?”
“我不就是要退休了让你接手吗?用不着担心什么,就这样强势过下去就行了,保证好研究院的权威以后便不需要愁什么,当然更主要是自主发展、去探索。”
“就这,还要我看着,给你们当监工?没了监工就干不动了,没我来顶压力,就扛不住了?”
“行吧,我再多坐一会儿,你要是还这样害怕前路的话,那么我会让你付出欺骗我的代价的,浪费我时间。”
“想想你当年什么都不懂的时候的志向,你又不是不行,了解越多便越没什么勇气了?”
“这次事太大了,这可是诺亚!而且是包括了外星的所有人!这么大的事,我怕我把握不住,万一出了点差错那现在的平和、还有以后,我不敢想象。”
杨辞抿了抿唇忍不住大声道,下一刻便被枚珉一脚重重踹地上坐着了,闷“哼”了声,咬紧了牙没痛呼出口。
“疼吗?”枚珉没什么情绪的淡淡看着他。
“冷静了吗?诺亚而已,算不得什么,你是不是要说,我有把握,心里有底,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我?”
“诺亚怎么不算什么,现在的科技就不离开它,尤其是那广大的数据网络,超大的计算空间,没它就没有今天,外星的要是得到了它,现在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关注失败的结果固然没什么错,但这是让你更好的反思冷静,而不是被压垮。这次也算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以前比这更大的局面多的是,现在这情况,多好?作为一个掌舵者、研究者,最忌讳什么都不敢干和失去冷静。”
“巨大代价的背后往往都是巨大的利益,赢了,吃的满口流油,输了,那便输了。”
“老师,您说的容易,您从来没输过。”杨辞抬起了头认真道。
枚珉抬手捂嘴轻笑了声,眼神幽暗,轻轻道:“我怎么没输过啊?一开始,我便输了全部,到如今,付出忙碌了这么多,才搞了回来。”
“如果不想输,你便事事理顺,将可能会发生的任何情况思考到位,哪怕结果不好但也在预料之中,能够结束。”
“如果输了,那便输了吧,或是奋起斗争,或是压垮认命,都这。害怕,那你就废了吧,依旧是个不堪用的废物,当我瞎了次眼,输了,白白浪费了时间。”
“5点,我车还是这情况,咱也不说别的了。”道了,便神色冷淡的转身走了。
徒余杨辞低着头坐在地上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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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不,戴算了。她应该喜欢。”
苏寻迟疑看着手里这翻出来的猫耳朵、猫尾巴,轻叹了口气小小声的自语,耳朵有点红。
“反正,也是在家,又没什么外人。”
“衣服的话……要不,穿少点好了?我记得我有身背心来着,还有条宽腿的短裤……”
“要不,还是穿衬衫算了?不穿背心了,感觉,有点说不出,不太合适吧。”
“今天这次好像会晚点回来了,也是,事应该挺忙吧。”
“这么穿,应该,没事吧?要不,穿下她衬衫?她衬衫大些,能稍微挡挡尾巴吧,她应该不会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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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阿寻会怎么补偿我呢?应该不是做一顿大餐吧?要不看看监控?”
“不行,看了就没有那种惊喜感了,我,要相信阿寻。怎么还没到?路怎么这么远?”
悬浮车中,白夕熏躺在座椅上,看着面前的虚屏,手在上面点点点,搜索查看着面前的‘如何给女朋友惊喜’上。
“应该会有惊喜什么的,咱也不求浪漫了,阿寻应该会这么搜。”
“礼物的话,阿寻可能会很纠结吧,然后想不出来,咱是放弃,不过还是会记着,然后偷偷给我手工准备吧。”
“花,肯定会有,阿寻应该回去花房转一圈的。”
“然后吃的,这个,这几天总是鸡啊、鱼啊、猪啊什么的,阿寻应该会想着弄着新的吃的,或者吃鲜的。”
“既然都去花房了,林子随便转转也可以的,或许会有野兔子?又或者,还是会抓只野鸡或者小溪里捞鱼?”
“看新鲜,摘些果子什么的。”
“才到这,唉,还有10分钟的路。我这边可是特意的努力从诺亚本身下手屏蔽了它,免得它扫兴。”
白夕熏说着叹了口气,坐好了,掏出了小镜子理了理头发,看了看自己的衣物,抿紧了唇。
“好紧张,好好奇。阿寻,应该不会让我失望、辜负了我的吧?要到了要到了,突然有点不敢回去?”
不多时,车停了,她立马下了车,拍了拍裙摆,揉了揉脸,苦丧了脸,摇摇晃晃很疲惫的向大门走去,抿紧了唇,一副委屈的要哭了的样子,抬手敲了敲门。
“阿寻——”很是委屈的喊道。
厨房中,围着围裙正在盛菜中的人顿了顿,放下了锅和锅铲踢拉着拖鞋走到大门开了门,然后便被扑抱了个满怀,对方死死埋他怀里哭诉了起来。
“阿寻,我终于回来了,好不容易被放回来了,副院那家伙为了不让我回来居然锁我车!那么粗的链子直接给我车捆了!”
“硬生生让我熬到了5点,呜~,欺负人!这是压榨!妥妥的压……”
白夕熏正控诉着,声音突然顿了,没了声,抬头歪头疑惑看向了自己手里抓着的毛绒绒的东西——一条熟悉的毛绒绒的白色猫尾巴。
无言看了几秒,抬头,便见苏寻别过了脸,头发里两猫耳朵缩了缩,抖了抖,他脸是红的,耳垂红的。
白夕熏眨了眨眼,松开了手,退开,看着苏寻这一身大了一圈松垮着的衣服,扣上了全部,依旧露着锁骨。
他围着家里那条长的白围裙,围裙底,同时也是衬衫衣摆处,半截多大腿就,这么露着,看着好像没穿裤子。
白夕熏无言看着苏寻,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视线尤其落在他身后衣摆下探出来的无措摇着的猫尾巴和抖啊抖的猫耳朵上。
苏寻看着她半天没说什么,也没动,迟疑伸手拉了拉她,声音低低的、弱弱的,充满了紧张不好意思的意味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补偿吧。”
“你上次,不是说,让我试试,我就,想着试试了,我衬衫衣摆有点短了,感觉不盖着些,心里不舒坦,就拿了你一件衬衫。”
“不,不喜欢吗?我,我去换下,过会吃了饭,把你衬衫好好洗洗吧,下次不会了。回来的正好,我炒好菜了,正好可以吃……”
“不要!别换!喜欢!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白夕熏回过了神儿,忙扑抱了上去,抱的死死的,忙道:“好喜欢的!洗我衬衫干什么,阿寻穿就穿了,就穿着吧,没事!”
“我的东西随便动!咱两分什么你我。我就是太惊喜了!阿寻,你,你,你下面,穿了?”
“穿了条短裤的。”苏寻回道,顿了下,“嗯,喜欢就行,这么激动啊?”
白夕熏咽了咽,“嗯”了声,“喜欢阿寻嘛,阿寻,这不是也懂嘛。”
“好了,松手,吃饭,然后去洗个澡吧,累了一天了吧,我给你烧了有热水的,过会儿帮你按摩按摩?”
“嗯嗯,都听阿寻的!”
白夕熏应着,脸蹭了蹭他额头,松了手,只不过双眼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已经完全忘了一开始的委屈诉苦求心疼和关注了,当前身心都是统一的。
阿寻,说什么就是什么,满心满眼都是能黏就黏,多看一眼是一眼,但凡脑子里多一丝思考的想法,都是对于当前阿寻的不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