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我昨晚会不会太过了?可实在是昨晚气氛太好了,忍不住嘛,阿寻还就在旁边睡着。”白夕熏自语道,搅着锅里的梨汤。
诺亚:……
诺亚:你不是挺大胆的吗?这会儿知道反思了?
诺亚:呵,赤果果的炫耀。
“我,这不还没做到最后一步。唉,阿寻睡的真熟。这小日子真幸福。”白夕熏叹了口气,往锅里扔了块白糖继续搅拌。
诺亚:你明儿就要上班了,研究院的一众急死你了。
“昨晚,你们还嘲讽我翻车来着?”
“可惜可惜。我是院长,他们还没管我不成?随便安排下,清清事就回家。而且是明天,又不是今天。”
白夕熏说着,抿了口这熬的差不多的梨汤,“嗯”了声,倒入了一旁碗里放冰柜了,又看看一旁蒸的小笼包。
“再炒几个清淡的小菜好了,白菜豆腐、土豆,青椒炒蛋吧,顺便熬个小白粥。”
“阿寻昨天确实玩累了,今早应该会晚些起来,正好可以直接洗漱好就吃饭了。我可真贤惠。”
诺亚:贤惠,呵。还不是心虚,怕阿寻醒来看到那一身,你刚好还在场……
白夕熏默了默,“阿寻还是很惯我的,应该能混过去,不跟你聊了,别打扰我做饭……”
正说着,突然顿住,偏头看了眼立马扭了回来,跟没事人似的按部就班洗菜切菜,带着浅笑,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苏寻则有点无精打采垂着眸下了楼梯,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穿着身宽松的白背心和黑短裤,头发乱糟糟的随便抓了抓,还有一缕翘着。
左边的肩头上挂着个牙印,露出的脖颈、领口、肩膀上各散落着众多暗红了的印子。
四处看了看,提拉着拖鞋走到了厨房门口看着这位勤劳体贴的“小媳妇”意外的看了过来,然后笑了笑。
“阿寻,你怎么起来了?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的,天还不怎么亮呢。”
“快好了,这里蒸了有小笼包,阿寻可以用筷子夹着先吃个,肉馅现包的,小心烫,看看怎样?”
“夕熏。”
“嗯?怎么了?”白夕熏弱声道。
“你,昨晚把我扒了扔林子里了吗?我是,被喂蚊子了?”苏寻看着她微皱了眉认真道。
“我感觉你不会这么对我吧?我,是不是过敏了?可是看着也不像,也不痒,你处理好了?”
“啊?”白夕熏错愕道,“怎,怎么了?”
“就,早上醒了,看你不在,昨晚不是,看鬼片?我,有点不适,就想着起来找你。”
“然后看到身上这,冒了这么多红印子,你,不是会医吗?我不清楚怎么了,想问下你,你没事吧?应该不是什么别的有传染的吧?”
苏寻说着,低头拉着衣服领口看了看。
“蚊子应该没这么毒,我应该不是对海鲜过敏吧?可之后我也没吃什么,而且我也没感觉什么不对。”
“因为身体一些别的原因,拖延了?”
苏寻说着,看了看白夕熏,移开了视线,低了头,很是歉意。
“夕熏,你,昨晚辛苦了。应该,收拾挺久吧,有点心情不好郁闷了,所以咬了我一口?”
“我也不知道我对海鲜过敏,我真的没感觉到什么,抱歉啊。”
“呃,这个……”白夕熏迟疑道,低了头缩了脖子。
“牙印那个,确实,有点郁闷,阿寻睡的太熟了,呃,昨晚,确实收拾挺久的,不过,也没那么辛苦。”
“不是,过敏或者蚊子吧,也没传染什么的,我没事。阿寻,要不,你再回去睡一会儿,我想想措辞?”
苏寻“哦”了声,“没传染就好。”
说着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头靠她背上,打了个哈欠。
“不想上去,总想床底有鬼、柜子有鬼什么的,感觉,哪都不安生,睡不好。”
“你起的好早,再睡会儿你就端上去了,我不是猪。中午饭我来做,你想吃什么?”
“炖鸡?”
“嗯,好。过会儿吃了再睡会儿吗?你昨晚应该没睡好吧?”
“你也是,我让你穿保守点,你把我扒了,不过好歹也给我剩了条裤子,不过你起早了,溜的快。还行吧,下次别了?”
“太快了,我还没怎么适应好。”
“话说,你给我被子裹那严实,我这,应该不担心碰什么的。”
“衣服给我弄的这么宽松的,感觉有点凉,我衣服你收拾哪去了?”
“还有我这到底怎么了?想什么措辞?话说,为什么感觉你很心虚?”
白夕熏低着头,沉默关了火,抓着苏寻环抱她的手,转身反拥住他抱怀里。
“阿寻,我,昨晚,气氛太好了,然后回来了,帮阿寻收拾,一时,有点,没忍住。对不起。”声音低低的,充满了紧张的意味。
“没忍住什么?不用道歉的,我又不会怪你什么。”苏寻抬头疑惑看着她。
“真的?”
“嗯,所以说,昨晚怎么了?”
“呃,阿寻,这,印子,我,弄的吧?”白夕熏弱弱道,轻轻咽了咽,可怜兮兮看着他,“真的,没忍住。”
苏寻愣了愣,沉默了,起身了,拉开了她双手,看看她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又低头看看自己胳膊上的红印子,想着衣服下的一片乱七八糟。
“我一开始,还以为我反应弧太慢,过敏了,你帮我处理了下,然后留了印子。”
苏寻说着,微抿了下唇“夕熏,你……”
苏寻叹了口气,撒气似的低着头不轻不重的撞她怀里。
“算了,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就这吧,该怎么怎么吧,啥时候去□□登记什么的?你肯定是不会后悔什么的,那就办了算了。”
白夕熏看着怀里好似破罐子破摔的人,抬手揉了揉他头发帮他理了理,“那个,阿寻,还纠结怀疑我的决心啊?”
苏寻默了默,“万一你……你又不了解我。”
“不都说,得不到才最好的,得到了就后悔,滤镜太厚,总有那么一段无脑、脑子上血期。”
白夕熏默了,“我不了解你?我还是只猫跟你好的时候,你什么都跟我说,咱两好上后,你养我了有11年。”
“行了行了,知道阿寻多疑严重,总是六思都有了而后行,尤其对于看中的,思了都不一定能行。”
“阿寻主动不了,我就主动了。阿寻不来就我,我就来就阿寻,都一样。”
“领证登记,我其实,也挺想的,就是,我感觉,机器不大行,最近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吧,过段时间吧。”
“我真的很想很想立马和阿寻领证登记去的,不是敷衍欺骗阿寻,毕竟这样阿寻和我就同一个户口本了吧。”
“阿寻以前担心大舅子可能发病了打我,就没带我回去,这回我和阿寻有一个家了。”
“喜欢就大胆些,任性些,没事的,我惯着你、纵着你,想怎么都可以的,不用这么想着珍惜我而不敢做些什么,像我对你这样就好了,不用迟疑纠结什么。”
“这次,确实是我过了,可是,我想阿寻好久了,好久好久,一直想着。”
“对不起,我错了,都没和阿寻商量,问下阿寻。”
“夕熏。”
“嗯?”
“你可真把我吃死了。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这个,8.15吧?正好中秋节团圆,我绝对这天也退休辞职,到时候阿寻来接我吧?”
“然后顺路就去登记了,然后一块儿收拾过中秋,以后都好好的一块儿过日子。”
苏寻“嗯”了声,“8.15,今天是7.10,还有36天。”
“你菜快凉了吧?我给你打下手好了,过会儿我刷碗吧。”
“然后,你不是说,你今天要拍婚纱照?什么时候?怎么拍?在哪?我不清楚这些,你清楚吗?要不一块儿网上看看。”
“这个啊,主要就带阿寻四处转转,过会吃了了我带阿寻去看看衣服。”
“婚纱照,应该就是穿着婚纱拍些好看的照片吧。”
“今天天气不错,天也不热,挺凉爽的,温度适宜,阿寻还没好好转过吧。”
“不过今天肯定转不了太多地儿,也能好大一片地转转去了,不一定要今天转完,我们还有很长的以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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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熏,你那裙子,会不会太热了?我,换好了。”
“还好还好,透气的。阿寻换好了?我看看?”
白夕熏立马站了起来,提着裙子探头看向了洗漱间走出来的人,歪了歪头,“我看着还不错,阿寻呢?”
“还行,不太适应,就没穿过吧,刚刚好。”
苏寻说着低头看着自己这修身的灰白偏暖绒色的西装,扯了扯手上的白手套。
白夕熏含笑“嗯”了声,拿是桌子上的黑色猫眼石胸针上前帮他戴上,帮他给这黑绳的领结系上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抬手帮他理了理头发,后退。
“其实挺好看,很适合阿寻。阿寻要不再来个金丝边眼镜?嗯,好像有点多余,这样就刚刚好了。”
“我还没收拾好,有点麻烦,阿寻我这条裙子好看吗?”
苏寻看着她这前短后长拖地的灰绒婚纱,灰绒为主色调,层叠相应协调的更类深浅色,蓬蓬的,薄纱缀以其上,层叠的袖口垂落,领口收束缀以绒花,不可否认是条废了很大心思繁华而大气的裙子。
“好看的,你穿很好看。”
白夕熏“嗯”了声,坐回了镜前,“阿寻,我好纠结,你来帮我选选吧?”
“纠结老半天就换了个裙子,把裙子收拾好了。可能问题有点多吧,阿寻不会嫌我烦吧?我想阿寻帮我收拾来着。”
“不会,我,不太熟这些。”
“阿寻会编头发吗?”
“会编几种辫子吧?”
“那阿寻帮我编吧?”白夕熏扭头笑了笑,递上了梳子,“我就顺便花个妆吧,放心,我不会乱动的。”
“好吧,我要是扯到你了,你跟我说。”
“嗯。阿寻打算辫什么辫子?”
“我也就会那几个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就这种顺着辫的辫子吧,我看着挺好看的,然后学了学。”
苏寻轻轻的回复,很珍重小心般的抓着他头发,一梳梳到尾,分股慢慢的辫了起来。
“人鱼辫啊,确实挺不错的。阿寻,你看这两色,你喜欢哪个?”
苏寻一脸懵看着面前这两口红,弱弱道:“这两,什么区别?”
“这个色,会艳丽明媚些,比较鲜艳,这个色,有点暗淡,会更稳重内敛吧。”
“要不,你看着来?我感觉我挑不来,区别不大的样子。”
“好吧,那我就自己来了。那过会儿阿寻可以好好帮我挑首饰什么的。”
苏寻迟疑的“嗯”了声。
“不用在意我想法啦,我问阿寻,不就是想要阿寻的想法?或许有更好的选择,但我想要阿寻的选择。不用紧张,按自己心意好了,顺心就好。”
白夕熏抿唇笑了笑,按部就班的给自己上妆,看的苏寻都有点一愣一愣的,看着她试着色,尤其是调色都来了,调好了,就抹那么,一丢丢。
“不化那么厚,阿寻看的是我的脸,不是粉,粉就是让五官更明显好看些,突出吧。”白夕熏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解释道。
“夕熏,你已经,够好看了。”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这,我才扑粉扑的少,没多大必要吧。阿寻,给,皮筋,还有丝带,你选一个?”
苏寻“嗯”了声接过,扎好,看着这各色的丝带,伸手抽了根黑蕾丝的在发尾系了个蝴蝶结。
白夕熏抬手理了理耳旁的碎发,“还不错。”
苏寻“嗯”了声拿过了床上放的短纱帮她戴上了,灰白的纱,垂至后背,长出的半截的辫子垂至了腰身。
两个人商量着、挑选着,不多时,终于收拾好了,两人都长长舒了口气,抱一块儿笑了。
“阿寻帮我提裙摆吗?阿寻要是帮我提裙摆,我还得扭着头看阿寻,要不,回来的时候帮我吧?”
白夕熏起身,扭头看向很自觉的帮她提起了长长的裙摆的人,纠结道,“我有别的提裙摆的。”
说着走到了窗帘拉开后大大的落地窗前,打开了窗户,走到了阳台,抬手吹了个口哨,然后抿唇扭头笑着看着苏寻。
窗外的山林,一只只的鸟儿从山林里飞出,银白色的金属在三竿的日光下明亮绚丽。
各类各样的机械鸟从山林中飞出,它们落在了院中的树上,篱笆上,飞的快的几只落在了阳台的围栏上,歪了歪头,很是精致灵动。
白夕熏抬起了手,离得近的一只山雀儿落在了她手上,任由并配合她的抚摸,如果不是明显的机械身,仿佛就是一只真的亲近人的鸟儿。
“机械鸟,其实可以做的跟真的没什么差别,但是没多大必要,而且影响真鸟存活率吧。”
“挺实用的,都是我太无聊打发时间组装起来的吧,这只是一小部分。”
“还有别的,都在林子里跟动物样过着。”
白夕熏说着,扭头歪头看着苏寻笑了笑,比那正冉冉升起的朝阳还灿烂。
苏寻看着她,一时晃了神,紧接着表示一慌。
只见她突然便双手提着裙子一跃而起,踩上了栏杆一跃而出,惊动一群飞鸟。
鸟儿衔起她长长的裙摆,平底的黑皮靴踏上了飞来的机械鸟儿的背,她踏着雀儿借力,六步下了楼。
头纱和发辫随她的跃动飞起,长长的裙摆被一只只的小雀儿衔住。
她在朝阳下轻跃,就这么轻松平稳的落地,落到地面时脚步一转,抬手理了理头上戴的灰绒玫瑰做的花环,理了理头纱。
仰头对着楼上被她这一突然举动惊吓住了的人wink了下,调皮般笑了笑,双手提起裙摆,左腿绕后屈膝,含笑低头行了一礼。
“诶!阿寻!阿寻你别跳!这是二楼!咱走楼梯吧!别学我乱跳!我以前上蹿下跳的多了!我不闹了!”
苏寻无言看着下方慌了的家伙,默默把跨出栏杆的腿收回了,转身便走了。
白夕熏长长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然后等,等了一会儿没个信儿,突然扭头看向院墙走出的人,提着裙子就跑了过去。
“一楼翻窗。”苏寻低头看着她提裙子的手,迟疑道:“你这,裙子,好像不提也可以,前面短的本来就将到膝盖,你这一提,大腿露一半了吧,容易走风,后面有机械鸟给你提着。”
“我的爪子,无处安放……”白夕熏无言道,“有底裤的。”
说着双手抱住了苏寻的胳膊,“这种行吧,我不提了,抱阿寻胳膊。”
“相机?咱两手环都取了。”
“咱只用随便玩就好了,捕捉摄像有我刚刚那只山雀,我不是白摸它的。走,咱去,那个湖边玩去吧。”
“好吧,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