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安好 第19章 第十九章

有之前做总监的经验，上手的还算快，琳姐这个人虽然对设计不太懂，但是是管理专业出身，带着念熙娴也教了不少。

要不然念熙娴也就适合做做制作人，不过她还真不想做制片，虽然行业里女孩子都是做制片轻松，还能讨到好，比头秃设计师要好多了，但是她没什么想法，做东西比较适合她。

快吃午饭了，念熙娴才从办公室出来，会客室有人，助理正端着茶进去，看到她点头笑了下，念熙娴扫了眼里面的人，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区了。

没一会，滕斯睿就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笑谈着走了出来，念熙娴看了过去。

那男人起先没注意到她，是滕斯睿往那边侧目，他才看过去，发觉是念熙娴惊讶了下，很快回神点头打了个招呼。

念熙娴客气点头，看着两个人出去。

“你跟念小姐……”男人还是忍不住惊讶问，滕斯睿笑了两下，“帮帮忙的。”

“念小姐……人倒是不错。”男人苦笑了下，“她知道你在益诚现在的处境吧？”

“知道。”滕斯睿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无奈失笑。

“所以说啊，现在当老板的都没什么良心。”男人嘲讽道，滕斯睿拍了下他的肩膀，“你骂人就骂人，连带自己一起骂？”

“说的是事实啊。”男人无可奈何摇头，“这行不好做，哪行都不好做。”

滕斯睿蹙眉，好做的人做的风生水起，不好做的风雨飘渺。

“行了，别在我这嚎丧，还能比我惨？”滕斯睿捶了下他一下，“去吃饭了。”

没有滕斯睿黏着一起吃饭，念熙娴轻松了不少，打好饭菜找个位置坐下，周司磊的电话来的格外准时，她才刚落座。

她戴着耳机接起来。

“听说……”

那头人缓缓开口，念熙娴知道他要说什么，失笑道：“听说我去益诚了？”

“恩。”周司磊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她自己的选择，总不能说她吧，没立场。

“你图他什么呀？”他忍不住问，“他现在没钱，益诚放他走就要自己买断股份，离开益诚他有什么？没工作，没钱，更别说做项目了。”

念熙娴笑了下，慢条斯理吃饭，“我认识他很久了，欠他的不少，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周司磊沉默了下，叹了口气，“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他这个脾气，就是倾家荡产也会离开益诚的，就像你哪怕败诉背黑锅也要告上G公司。”

念熙娴抬头扫了眼食堂里人来人往，有设计部的，有人事部的，也有公关部，益诚算得上很成功的二次元公司了，在上海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

“如果是我啊。”她哼了声，“我也会离开益诚这个鬼地方的。”

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旁边人都能听到，皆是惊异看她，她恍若未闻。

周司磊‘恩’了声，“你们是明智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念熙娴认真道：“我以前来益诚没多大用还吃他的喝他的，今年就当还了。”

她说的轻松，周司磊确实心里不是滋味，“你……你当真只是还他个人情？”

念熙娴筷子握紧些，他慢吞吞道：“你也从来不欠他的，你想还的也不一定都是人情。”

“你别想太多了，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去，你那边转型做多媒体，我可受不了，等你什么时候开了分部，我再去吧。”

“只怕到时候你不来。”他笑了下。

念熙娴笑道：“空闲肯定去。”

挂了电话，念熙娴揉了揉眼睛，很快吃完饭，中午大家都准备午睡了，念熙娴睡不着，时差还没有彻底倒过来，她浏览进公司的内部网页。

制作公司，每一个设计师，制作人的电脑都是不能联网的，益诚也不例外。

内网没多少东西，她之前做代理总监的时候也能进去，还是去年，应孺臣游戏部门赶工，她在广州做远程总监。

再往里面的几个文件就要密码或者禁止进入，念熙娴蹙眉，这些文件都是普通的项目合同，顶多比制作人手上多个报价，念熙娴作为制作总监，还是制片的上司，制片能进，她却不能进。

她嗤了声，益诚还真的是……

她还没把自己当公司人呢，公司就开始当她外人了。

陪滕斯睿吃饭的，是之前益诚的员工，也算元老了，念熙娴那年在益诚的时候，他刚好要走，说是要自主创业，除了滕斯睿和应孺臣还真没几个人送他，个个在背后唱衰。

也难怪人家要走，除了他们两，益诚那几个老板都不是知轻重的。

念熙娴坐在位置上，不再看内网了，手指抵唇，慢悠悠看着今天交接上来的成品。

滕斯睿上来的时候，路过制作区，就看到所有的灯都关了，只有念熙娴桌上的小灯开着，外面的太阳大，窗帘都拉上了，里面昏暗的很，大家都睡着了，只有空调呼呼作响。

暖色的灯光照亮她的轮廓，她眼底有光，正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屏幕。

他忽的想起几年前，她也差不多是坐在这个位置，每天纠结着两条眉毛，做着一直过不了的作品，犯了很多低级错误，独自懊恼，自己都要把自己气死的程度，跟现在，完全判若两人。

她放开手，抿了抿唇，抬手看了下手上的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

滕斯睿没过去打扰她，转身回了办公室。

她认真的将反馈记录文档。

本来是打算录视频的，但是休息打扰别人不好，先把小问题用文字记下来。

林曦超过上班时间大半个小时才到公司，装作一直在公司休息的样子，以为念熙娴不知道，念熙娴懒得管她，等她内网一上线，就把文档发过去了，顺便让她把视频反馈的规范转交过来。

“你打字就可以了，不用视频的，哪有什么规范啊。”林曦一脸懵。

念熙娴盯着她发的消息，气得翻了个白眼，直接打字：“你过来。”

过了会，林曦才慢悠悠从自己办公室过来，皮笑肉不笑道：“总监你找我。”

“会写字还要嘴干嘛？”念熙娴坐在椅子上，抬头瞥着她，林曦蹙眉，“我们平时都是文档反馈。”

“现在我不是来了吗？”念熙娴好笑道：“制片做做文档就好了是吗？那随便找个文员就可以了，你拿着比文员多四五倍的工资也好意思比他们懒？”

“总监，你何必说话这么难听。”林曦有些恼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以前都是组长他们给反馈，哪里还有规范这种事情。

“我还有更难听的，你这个规范十五分钟不给我，我会一一说给你听。”念熙娴盯着她。

林曦气结，这人……

林曦跑回去了，找徐艳娇了。

反馈规范之前念熙娴也是从徐艳娇那第一次接触的，滕斯睿那时候离她近，但还是很按照规范来给反馈，工作要有正规严格的流程才能节省很多的麻烦，省事也是为以后添事。

林曦很快把规范文档发过来了，连个文档名字都没改，上面还写着徐艳娇的名字，念熙娴也是无奈，见过蠢的，这个算是最蠢了。

念熙娴拿过耳机，开始录制视频反馈。

其他人看到林曦吃瘪的样子，又可气又好笑。

“有总监还真是好日子啊，有些人就是懒，来公司混吃等死，能推脱的就推脱，也是丢了制片的脸。”

梁璐听着，蹙眉道：“制片……外面的制片是不是比较厉害啊？”

“你还年轻，等你见多了，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制片了，就我们公司这个，总监不是说了嘛，还不如一个文员。”

“可不是，徐艳娇虽然人不咋地，但制片做的也还凑合，这个林曦，说是寄生虫一点都不过分。”

“人家乙方说不做她就还真不做了，不做了就又退回来，搞笑死了，我们要是真的有精力还犯得着找乙方吗？连个制片流程都不知道是什么，就知道发嗲找借口。”

“滕总好像也不管了，滕总是不是真的打算走了？”

“暂时不会吧，不过看公司这缺德样，滕总和应总都是一起撑起益诚的，结果走了还要花钱买自己的股份，不然就算违约，太逗了，不就是生怕滕总出去创了工作室抢他们名气嘛。”

“没有应总和滕总的益诚啊，一个赚钱的杂货铺而已，还真指望杭州那边挣钱啊？”

几个前辈说着闲话，梁璐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施施朝她示意眼神，“有些事情，我们多听听，别多嘴。”

她点头，反正作为旁人，她们留个心眼还是能看清楚局势的。

念熙娴弄反馈弄了两个小时，总算录完了，益诚外包有点太多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主创，所有的资产都放在外面，万一哪天出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国内还真有外包多，资产放在一手包合作公司，然后出事的，经常看国漫的肯定看过那部番剧，因为一开始投资加上风评好就找了龙头大佬外包公司，结果突然撤资，资产都不在自己手上。

一般合同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没钱没资产，整个工作室都成空壳子了，不过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撤资都是很突然的，投资方一般都是……恩……郭嘉。

至于是哪部，我不能多说，比如哪吒，是三家主力公司合作，但是资产还是在四川的，投资倒是没有听说有郭嘉的事情，不过做哪吒是真的累，导演和几个制作总监是很有实力耐心的，大家支持真的不亏，……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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