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心,农学硕毕业生。胸无大志,毕业后顺应时代休闲生活专攻园艺学,成了一名中等园艺师。
无疾而终……
……
……
死亡到来的那天,毫无征兆。
上午还在陪外孙荡秋千,下午躺在床上小憩就这么升天了。
死亡真的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坦诚相待……
当我再度睁眼时,入目的是梁拱结构,乌瓦砌顶的土房,俨然有一种梦回老家的趋势。接着一堆人头簇拥而至,吓得我惊叫出声,不想一阵婴儿啼哭传入我耳畔,竟是从我口中发出的!!
这就是轮回转生?!!!
可我的记忆为什么没有消除?难道是没喝孟婆汤的关系?身为一名受过正统科学教育的硕士生,我明白这种神话故事并不具备一定真实性,但轮回转生这事儿就已经跌破了我三观,又让我如何接受神话是假的这事儿?
陌生的面孔七嘴八舌的述说着我的到来让他们如何喜悦,这就是我今后的家人吗?
胡子拉碴的男人,大约三、四十来岁,眼睛笑成了月牙,应该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阔脸、高鼻梁、厚唇、黄黑麦肤色、手指粗糙有厚茧,只简单穿了一件无袖麻衣,现在应该是夏日最热的时节,我偷眯到了男人的八块腹肌,果然是正值壮年!他全身上下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过分惹眼。目测朴朴实实的农民拜拜一枚。
好的,开场最低配置,但别忘了我是农学硕士,“土地”会成为我最大的金手指!!哈哈哈……
“哈哈哈,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出个闺女。”男人叫付楚鹿,他摸着我水润的婴儿肌,满心欢喜,“哎呦!我闺女真漂亮。长大了肯定是个可心人儿!”
……很好,运气不算太差,没生在重男轻女的人家,否则,麻烦事儿就多了。
“明明很丑,脸皮都皱在一块,跟王虎家的阿婆一个样。”大约十岁的小屁孩,瘦且微尖的脸,肤色略白,粗眉星目,高鼻梁,完美融合父母长相的优点,长开了就是妥妥的美男子。
不过他正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但我看他那别扭样,分明是在呷醋。
果然,旁边明显比他成熟的少年,粗眉凤眼,高鼻梁,厚唇,左眉眉头有一颗痣,肤色黝黑健硕,鼓起的肌肉都能把麻衣撑起来。
他不能说是好看,但妥妥的肌肉猛男一枚。这么一想,我未来的长相肯定差不到哪去!
付楚挑眉带笑讥讽,“付鹿,是谁说的等妹妹出生了,要带着她挨家挨户炫耀的?你刚出生那会儿可比妹妹丑多啦!”
“怎么可能?我长得多英俊啊!学堂里暗恋我的姑娘多的是嘞!大兄你就是偏心。”付鹿委屈道。
爷娘和大兄听了这话,都纷纷笑话起他来。脸皮薄的二兄被他们笑得羞红了脸。
阿娘从阿爷手中把我接过,看着她面黄肌瘦的憔悴样,我甚是心疼她。她姓方名雅枳,梨形略尖脸、左眉眉头一颗痣,笑起来有酒窝,酒窝属于遗传缺陷,前面两位兄长没有,大概我会有,她凤眼格外明亮,那里藏着她对我深深的慈爱。
他们给我取名付心,可见我与他们的缘法甚是深厚,这辈子才能成为一家人!
不过,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付楚、付鹿、付心……下一个是不是应该叫付悦。
我好无语啊!这架势是要筹齐六个,“楚鹿心悦雅枳”!!有必要生那么多个,来表达对阿娘深深的爱意么?!!!
……
一年后。
经过我的不懈努力,从别人嘴里大概得知了这个世界的基本面貌以及阶层等级分化。
但实际上一岁的我能做什么呢?除了无法控制的流哈喇子、流·屎、流·尿,真不能干什么。这都得得借于父母忙于耕种收成,无力关照我,将我移交于大兄照抚。而大兄又在山脚市集的一家茶馆打杂做活。
茶馆里人流混杂,正是听得一嘴消息的好去处。
经过我一年的八卦总结得知如下:
一:大兄在茶馆里并不受待见,原因是他看中了茶馆老板的女儿,并对其死缠烂打,我也因此受到冷待。大兄拜托算账先生看顾我时,他一脸的不情愿,直接将我扔到柜台上便坐于我后方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珠,而我用一整年的“不动神功”,活生生成了茶馆的吉祥物,每个来结账的客人都要捏我一把脸,说能沾沾福气,我真的会谢。大兄则利用一年的时间成功俘获少女心,事实证明人脸皮太薄真的对繁衍后代无益。
二:我所处地界归人间皇帝管辖,属偏远不受重视的山区,近年来人口逐渐增多,才开始征收赋税一说,并进行国界间的文化传播,统一由鹿槐县的鹿槐书院山长安排学业有成的讲郎来镇上授课。平时野惯的二兄对此表示烦躁。
三:这个世界居然有修真者!!!震惊三观有木有?!修真等级划分: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且每个等级都划分了初期、中期、后期,有时后期之后还有个大圆满的颠峰阶段。这只是针对实力的划分,并不是针对智力和手段的划分。最强高手败于蝎子的事也是层出不穷。还有一些随之衍生出的符箓大家和阵法大家、丹药世族等等。
因此,秉着好奇心我决定开始从各个方面针对修真世界进行学术研究。
首先,第一步,准备纸和笔。
但看了看自己连鸡蛋都握不住的小手我表示无语,眼下只能先学会走路和说话了。
于是我将准备纸和笔的重任改为,用实际行动缠住二兄,让他带我去镇上书塾旁听,学习这个国界的文化。
从村子走到镇上需要耗费两个小时的时间,第一天没成功,睡过头了。
第二天天微亮,立刻下床,踉踉跄跄的爬到二兄床边。人类幼崽在14-15个月左右身体平衡机制会明显见长,我因为特殊原因很快就学会了,阿爷阿娘看到还开心了好一阵子,认为是大兄教导有功,大兄也大方的承认了。我是真的会谢。
睡眼惺忪的二兄被我吓了一跳,并在爷娘面前告状,说我一脸猥琐的盯着他看,一定是瞧中了他的美色。
我对此表示无语。
眼见着他要撇下我逃跑,我立刻咿呀咿呀的叫着“哥……哥,哥哥……。”瞅见他停下脚步,立刻惺惺作态的硬挤出两滴生理泪水,并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营造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于是,我成功的爬上了二兄的背,得意的笑着。不想这一幕被转过头的二兄瞧见,他一脸吃·屎的表情明显是发现被坑了……
路上,二兄不往官道走,抄了条羊肠小道进去,熟练程度明显是个惯犯。
他把我放在枯黄的草地上,练了根树枝,朝着一棵树走去……居然去掏马蜂窝!!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四周瞧了瞧,灌丛边有一片低洼地。十分不信任二兄身手的我果断选择靠近洼地,并将淤泥涂抹在身上裸·露部分,藏匿在灌丛中欣赏二兄优美的躲避身姿,不道德的笑了。
事后,二兄顶着满脸肿包,找到了一脸无辜的我,并毫不客气的赏了一记榔头。虽然蠢但不笨,挑出蜂刺,行进路上遇到一棵柠檬树还知道挤出柠檬汁水涂抹肿胀瘙·痒处。酸性遇碱能起到一定中合作用。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他老早就盯上了这马蜂窝。
果不其然,他将马蜂窝偷偷放进了讲郎的卧房书桌上。
……居然是为了送礼?难道是因为逃课良心上过意不去?
我挑眉看他,他不自在的眼神乱瞟,脸晕微红。
……我这二兄,脸皮真薄。和大兄完全是两个极端。
“季……季讲郎他……他人很好,我听说他被同僚排挤,本是该到好的地方任教,却被别人使绊子来了这种小镇上,我只是……只是……。”二兄说到一半,脑袋一抽,“不对,我和你这小丫头解释什么?总之,不准说出去。”
我耸耸肩,“我才没那么无聊。”说完就后悔了,他脑袋犯浑我也跟着抽筋,抬头一望,他果真一脸见鬼的表情看我。
“你……你什么时候说话说的这么流畅的?你才刚满一岁吧?!”
我干脆破罐破摔,“我看起来很笨吗?”
“那也不至于聪明到这份上吧?”
我赶紧转移话题,“要上课了哦!再不去的话,小心讲郎打你。”
“哦!对。”刚起步,就恍然质疑我,“不对,你跟着我来学堂到底有什么目的?”
……完了,还阴谋论起来了。二兄的智商真令人堪忧。
我无奈道,“哥!我亲哥,我是你亲妹耶!害谁都不会害你吧?!一天天的啥也不是。”
书塾中大约坐了五十多个未成年郎,其中少数几个是女孩,通过衣着布料相比都是家里有点闲钱的富家女,基本上是送过来显摆自家有钱的,并不指望有多大出息。即便是在不出名的小镇上村里出的孩子和镇上出的孩子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就像麻衣和锦缎。
众人跪席而坐,用的是家禽羽毛制成的蘸墨笔。纸张的制作工艺太过粗糙,都能看出原材料。
季讲郎忍着咳嗽讲学,从他的衣着看,家境贫寒,年岁不高。正是少年郎意气风发的时候,偏偏身子骨不好。对我的存在并不感冒,还对我温柔浅笑。
……如此甚好。
我顺手合上二兄从进讲堂起就没合上的下巴。用笔沾上墨,在裁剪成统一规格的散装纸张上用我熟悉的汉字写下书名《修真世界学术研究报告》,准备将这一页当作外壳,再开始将这一年所见所闻书写成正文。
……没想到有一天我熟悉的字体也能直接当作密文来使用。
这里的讲课方式与现代化小学课程差不多,不讲诗经,单讲字体、字形、字意、用法和出处。
两个字形容:简便,三个字形容:我喜欢。
……
又一年后。
经过我实地考察与自身感知总结得知如下:
一:我继承了大哥的厚脸皮,向季讲郎每日撒娇讨要利于快速学习的个人笔记,进步神速。相应的告诉了对方不用蜂蜜也能治咳嗽的方法:采集老叶枇杷与甜梨熬煮即可化痰止咳。
二:接受了我设定的二兄,俨然与我站在同一阵营,“狼狈为奸”。成功在学堂脱颖而出,真正做到了让同届女学生暗恋自己。其实是他不堪受辱,有妹妹珠玉在前,怕遭人耻笑,硬逼着自己学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