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唯快走几步,扶住那紫衣女修,查看她的伤势。
她的肩膀和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穿透伤,伤口上还股股往外冒着黑气。
“快救救我家姑娘。”那紫衣女修抓住殷唯的胳膊,身体颤抖,神情激动,说出的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你别急,慢慢说。”殷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住在同一楼层的赫连硕和谭江雪闻声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今天我和我家姑娘回到客栈,刚伺候主子睡下,便听见主屋传来呼救声,当我赶到,便看见主子被一道黑影裹住,从窗口飞了出去,我上前去拦,但奈何我修为低微,不仅没救回主子,还险些丢了性命......”
紫衣女修再也说不下去了,自责地掩面哭泣。
众人错愕,没想到这群人猖狂到这种地步,竟在这种人群聚集之地如此堂而皇之的下手掳人。
“那你们姑娘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最近见过谁,都去过哪里?”
赫连硕上前有些着急地将自己想知道的事一股脑都问了出来。
那紫衣女修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甚至还退后了半步。
殷唯用胳膊肘拐了赫连硕一下,温声和那女修解释道。
“姑娘不用怕,我们是赤羽宗派来专门调查风雷城中女修失踪一事的。”
她说着便掏出宗门身份令牌给她看。
紫衣女修这才放松警惕,将她们这几天的行程全部告诉了殷唯。
原来他们小姐姓刘,是玄古大陆最东边一个小型宗门的弟子,这次来到风雷城也是为了参加风雷小会。
他们是前些天刚到的这里,中间除了去过南街的街市和落雨楼外便再没再去过其他地方。
“那你们姑娘去南街街市做什么了?”赫连硕脑子转得飞快,适时提出疑问。
“也没什么,除了一些吃食和特产以外便是风雷小会的入场手环。”
殷唯看了谭江雪一眼,示意她将上午赵俞鸣送她的手环拿了出来。
“是这个吗?”
“差不多,但这个更精美一些,而且上面的玉制花朵也不同。”
殷唯点了点头,见再也问不出其他的线索后,便将她送到了医馆进行救治。
因着晚上发生的事,殷唯一宿都没有睡好,起来的时候精神萎靡,甚至都有了黑眼圈。
本以为,也只有她一个人为了这案件发愁失眠,没想到一抬头竟看见同样顶着一双黑眼圈的白竹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殷唯啧啧几声,揶揄他这到底是为了哪般,结果也只得到他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便给她打发了。
经过三个小队的调查,总结出了这些个失踪女修大多是为了参加风雷小会而来。
但这也不能确定女修的失踪和风雷小会有关,但不管怎样这也是一个调查的方向,于是他们兵分三路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殷唯和白竹筠所在的小组分到的便是去城主府打探消息。
刚到达城主府,几人便被府内的富丽堂皇给惊住了。
主厅内雕梁画柱,富丽堂皇,就连墙上的字画都是出自名师之手,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几人在待客厅内等了半晌,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但是来人并不是城主,而是上次在落雨楼和殷唯搭讪的年轻人。
“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殷唯讪笑了一下,干巴巴地应了声。
赵俞鸣向几人缓步走了过去,仍然在距离他们一米的地方停定,行了一个同辈之礼。
“不好意思各位,城主夫人身体不适,城主陪在身旁脱不开身,再加上马上就是城主夫人的生辰了,城主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派我来招待几位,希望不要见怪。”
赵俞鸣笑容和煦,谦逊有礼,虽说着推诿之词,却并不让人感觉不适。
“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可以同我说说,如果介意也无妨,这府中景致甚美,几位可以在府内四处逛逛再离开。”
“我们是赤羽宗的修士,师门派我们前来调查风雷城中女修失踪一事。”
赵俞鸣了然地哦了一声,随后面上浮出一抹歉意。
“抱歉,此事事关重大,我还需向城主禀告,待到有了消息自会给几位一个答复。”
很明显对方是在敷衍他们,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挑不出错处,还真是难缠。
几人顺着长廊慢慢向府门处走去,并无心思欣赏一路的美景。
“你说这城主躲着不见咱们,难道是心虚了?”
“不知道,但是从他对我们的态度来看,不太像心虚,更像是不喜。”赫连硕接话道。
“不喜?为何不喜,我们又没得罪他。”
赫连硕没有说话,只冲她摇了摇头。
正当几人路过一处假山时,忽地听见一阵极小的呼救声。
“有没有,有没有人。”
几人闻声望去,便见假山后漏出一抹白色的裙角。
殷唯凑上前去看,便见一身着白衣,长相柔美的妙龄少女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
她将少女扶着靠在假山上,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少女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低声喃喃地说着什么。
殷唯靠近她听了好一会,终于是听清她说的什么。
“药,在我内衫口袋里。”
她紧忙伸手过去一摸,果真有一个小瓷瓶躺在那。
殷唯连忙倒出一粒便往她口中塞,但也许是知道有人来救她了,少女精神一松便失去了意识。
她有些手足无措,就连赫连硕都上前帮着去扳少女的嘴,想强行把药给她喂下去。
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忽地一双大手钳住少女的下巴,微微用力,嘴巴便听话地张开了。
“笨死了。”
殷唯无言,随后看了眼少女,见她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便也就放下心来。
“还不走,留下来吃晚饭吗?” 白竹筠欠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几人连忙追了过去,将女孩兀自留在了原地。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救治过程女孩并不是全无所决,至少在白竹筠捏住她下巴的时候,她还是看见了的。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人,艳若朝阳,眸如深潭,两股矛盾的气质在一人身上融合,却也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她不知自己的心跳为何漏了半拍,她只知道她的心为谁而悸动。
白竹筠半靠在榻上拿起那本《傲娇师尊爱上我》慢慢翻看起来。
起初他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那个家伙像个野猪一样在床上打滚。
直到他花费了一整个晚上在那话本上面。
白竹筠他惊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震碎三观的东西,这种背德,畸形的感情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比如这章写到,女主对师尊极尽挑拨但他始终不为所动,女主心灰意冷对师尊避如蛇蝎,但师尊却疯了。
他将女主用捆仙绳捆了起来,单手扼住她的脖颈,薄唇附在她耳边轻声开口,说了一句,“你不乖哦。”
白竹筠正准备翻阅下一章,忽地房内的油灯被一股邪风吹灭,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他把话本放在踏上,坐直了身子,唇边浮起一抹笑。
“来都来了,何必再遮遮掩掩?”
隐在暗处的身影一愣,随后一阵少女的轻笑传来,这人正是谭江雪。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厉害。”潭江雪身上的薄纱一闪,显出身形。
她身上的薄纱是一种可以隐蔽身形和气息的特殊材料所制,一小块便已是价值连城,如今竟让她制成披风穿在身上,还真是奢侈。
“潭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白竹筠缓缓开口,半倚在床头饶有兴趣地看向谭江雪。
“爽快,那我便不藏着掖着的了。”她将薄纱褪制臂弯处,漏出光滑圆润的肩膀踱步到塌边坐下。
“自然是想和白公子成就好事,结成双修道侣。”
潭江雪眼神晶亮地看向白竹筠,伸手抚上他的手臂,身体也向他的方向靠近了些。
“哦?那我有什么好处?”
潭江雪看白竹筠如此实相高兴极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我潭家要什么没有,待到你我二人成婚后,灵石灵丹法器材料,任你取之用之。” 她轻笑一声,竟伸手向白竹筠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上摸了过去。
“只要你肯听话......”
就在潭江雪的手即将触上他的脸颊时,忽地手腕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抓住。
“那可惜了。”
冷清的声音从她头顶传了过来,让本就穿着清凉的潭江雪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可惜什么?”
“可惜,我自打出生起,便不知何为听话。”白竹筠坐直了身子,但抓住潭江雪的手却更加收紧了些。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
见白竹筠不出声不屑地轻笑出声。
“呵呵,那你可要想好了,像你这种没有家族没有后台的普通修士,也就这张脸入得了我的眼,还不赶快趁着如今容貌正胜,为自己寻个靠山,别到时候年华老去,青春不再,为时晚已。”
潭江雪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有不少没有后台容貌较好的年轻男女,用青春换资源,图的也不过是能够在这残酷的修仙世界争得一席之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