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唯飞奔过去一把扶起受伤的商越。
“我错了!我不该教训您家孩子。”她嘴上求饶,但手上却丝毫没有手软,冰锥冰刀一股脑地往那龙鳞兽身上招呼过去。
冰刃击打在龙鳞兽身上,然而它只抖了抖身上的毛发便将那些个攻击全部挡下。
忽地它前蹄刨地,暴躁地大吼一声,仿佛在说,它还是个孩砸!
“咱们打不过它的,六级龙鳞兽实力堪比结丹后期修士。”商越手捂着心口,声音颤抖,看上去伤得不轻。
“我去引开它们,你先逃。”
殷唯就听不得这种话,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人一把攥住,一阵酸涩之感从心底腾地升起。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难不成我在你心里就是那背信弃义,贪生怕死之人。”她眼眶发红,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委屈。
“我没有那个意思。”商越叹了口气,忙不迭开口解释。
殷唯并未接他的话,但扶着他的手却抓得更紧了些。
商越见她不再理他,以为她是生气了,便也不再说话。
然而此时的她脑子转得飞快,玩了命地搜寻着脱身之法。
恍惚中她眼神一亮,迅速从储物袋拿出几根干巴巴的灵草,正是上次使用过的背子草。
感谢!感谢曾经的自己如此有远见,还知道留下一些。
殷唯又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爆裂符,将灵草和符箓绑在一起,快速驱动后向龙鳞兽打去。
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后直直向龙鳞兽的方向冲去。
火球猛地炸开,瞬间一阵轰隆隆地爆炸声响起,浓浓的黑烟伴随着大火翻滚着形成一个小型蘑菇云。
随后那滚滚浓烟之中白光一闪,刹时间有烟花绽开,那是秘境之外来自赫连硕迟来的问候。
“真漂亮啊!”
殷唯忍不住惊叹一声,不得不说她的心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是欣赏烟花的时候吗?
爆炸过后黑烟散去,龙鳞兽的后背火球炸开的位置被熏黑了一大块,正当它想将那始作俑者碎尸万段之时,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让它上了头。
“起效了,快逃。”殷唯惊喜出声,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逼仄的山洞之中,传来衣衫落地的声音。
殷唯不顾商越的阻拦打开了他的腰封,一脸正气地为他宽衣解带。
衣服一层层地剥下,宽阔的肩膀,坚实的肌肉,劲瘦的腰身,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
擦伤和淤痕深深浅浅,尤其是腰侧那处几寸长的伤口,皮肉微微外翻显然是伤得及深。
“哇哦,战损版的,爱了爱了!”殷唯紧抿着唇,将口中的惊叹尽数咽下,但那忍不住上翘的唇角却出卖了她此刻的想法。
她咽了口口水,艰难地从商越腹肌上移开眼,嗫嚅着开口。
“那我开始了,如果疼的话就告诉我。”
“好。”
殷唯不敢耽误,帮他清理腰侧的伤口后,便开始为他缠起了绷带。
她将手绕到商越的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腰身,离远了看仿佛是一对深情拥抱的恋人。
二人的脸靠得很近,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额头上,她的脸颊也险些贴上了他的胸膛。
然而此时正认真工作的殷唯没有一点旖旎的想法,只盯着那数寸长的伤口咧起了嘴。
“都怪我欺负了那龙鳞兽的幼崽,惹得人家家长找上门算账,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咬着嘴唇,眼里满是自责。
她在心里用力谴责自己,既然让美男受伤,她真该死。
商越闻言勉强扯了扯唇,伸手抚上她的发顶。
“不关你的事,那龙鳞兽是那引魂草的守护灵兽,总之还是我大意了。”
是这样的吗?殷唯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但不管怎么说他不来找她也不会受伤,终归还是为了她。
她一脸肉痛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粒眼球大的丹药,放在商越手中。
“这是我秦乔师兄给我的,保证你吃了它一会便活蹦乱跳了。”
这丹药是秦乔专门为他们炼制的疗伤解毒圣药。
听说有一次谢浩川试药后生死一线,就是吃了这丹药,硬生生挺到了李元虚摇来宗门内医术最为高超的医修为他诊治,才堪堪捡回一条小命。
“这是?”商越动作迟疑,毕竟他从未见过这么大个的丹药。
“哎呀你就吃吧,这可是紫萱宫的自留品,不对外出售哦。”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那镇上售卖狗皮膏药的商贩,把这丹药吹得天花乱坠,就连脸上不耐烦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好,我吃。”商越眼漏挣扎,但见殷唯目光殷切地看着他,便一咬牙一跺脚将丹药整个吃了下去。
但兴许是丹药有些大,他显然是有些噎到了。
只见商越伸了伸脖子,又在胸口捶了几下才费劲地咽了下去。
殷唯:“......”
算了吃都吃了,她就不告诉他这丹药是分几次服下的。
商越有些尴尬,只见他偏过头去掩饰自己的窘态。
在殷唯心里,他的形象一直都是稳重板正的,这种表情她还是头一次见,好像有点崩人设了。
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她准备找点话题,缓和一下这尴尬。
“额,对了商大哥,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殷唯想起那天在后山偷听到的对话,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商越。
他没有说话,只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那天,那天我去后山找大师兄,无意间听见长梦和一个黑衣人秘密谈话。”殷唯抬眼看他的反应,越说声音越小。
“那黑衣人说,让长梦好好盯着你一些,还说古乐瑶什么的。”
殷唯说前面的事的时候商越表情并没多大变化,只在她提到古乐瑶这个名字时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商大哥,那古乐瑶是什么人啊?”
殷唯知道,她问得有点多,但她实在是太好奇那人是谁了。
“她是我师父。”商越轻笑一声,坦然地迎上了她的双眼。
“只不过师父她如今游历在外,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 殷唯恍然大悟,心里也莫名放松了下来,但具体为何放松她还是没品过味来。
商越包扎好了伤口,吃了丹药,打坐疗伤。
殷唯兴许是太累了,没多一会便靠着洞壁睡了过去。
大体是受到了结界的影响,她这个百年不做一次梦的人竟然破天荒地做起梦来。
梦中商越背对着她,殷唯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在做什么。
他缓缓转过身,双手紧握在胸前,明显那手心里装着什么。
她又凑近了些,好奇地冲商越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啊?”
只见他淡笑着把手伸了过来放在她眼前。
“想知道?”
殷唯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商越勾起嘴角轻笑出声,但不知怎的那笑却让她莫名的感到危险。
“那便让你看个清楚。”
只见他猛地张开手,一只黑色小蛇弹射而起,张着獠牙直直向殷唯的脸上扑咬过来。
“啊!”
她尖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
她晃了晃神,用手搓了搓发麻的脸颊,呼出一口浊气。
这梦也太邪门了,待她回去一定要向赫连硕讨几张驱邪避凶的符箓。
商越听见了声音从洞外走了进来,面漏关心。
“怎么了?”
殷唯因着刚刚的梦,表情不自然地偏过头去。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她并不想提及刚刚的噩梦,于是话头一转岔开话题。
“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
经过几个时辰的疗伤和神秘丹药的辅助,他看上去精神多了。
商越从储物袋中把那块玉牌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小红点,冲殷唯弯了弯唇。
“无巧不成书,这结界的薄弱点就在这山洞附近。”
殷唯有些惊讶,不禁想起昨日夜里被龙鳞兽追杀的那一幕,不禁感叹,难道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二人在周围搜寻几圈,没一会便确定了那处。
只见商越在附近布置了几处阵旗,随后又确定了一遍方位,便站到了阵法之中。
殷唯隐约记得,他是剑修来着,但没想到他还精通阵法。
像他这种剑阵双修的修士其实还是很少见的,可想而知他的资质在赤羽宗应该也是数一数二。
商越冲她微微颔首,双手快速结印,一道暗光从双手之间猛地窜出,直向空中某处冲去。
就在那道光和那薄弱之处碰撞之时,忽地天地震动,虚空之间凭空出现一个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半圆形防护罩。
商越双手张开,一个足以遮盖半个天空的紫色法阵出现在穹顶之上。
就在他欲弹指驱动法阵之时,一道刺破耳膜的质问之声从头顶传来。
“大胆小辈!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活腻了不成?”
殷唯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心神震颤,手脚忍不住颤抖,就连眼眶都红了不少,
未等他们喘息片刻,昨日那妖怪竟又一次出现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