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注1】
正值春天农耕之时,不论老少都在农田里忙活,壮年在水田里插秧,老年人则坐在田畔一边分秧苗一边唠嗑,没有去学堂的小皮猴们三五一群地聚在一起玩闹。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这是叶淮酒穿越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和煦的日光,修仙界就连日光都比凡界更灼热些,仿佛要晒进生灵的骨髓。
“师弟,头次来人间,有何想法?”叶淮酒装模作样地拿起扇子缓缓扇动着,多情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嘴唇,在折扇的挥动着半遮半掩,做得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让在河边洗衣嬉戏的大娘子小姑娘都忍不住红了脸。
宋之南双臂环胸抱着一把剑,不苟言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虽然看起来长得一副清俊秀气的面孔,但不论思春的少女还是玩闹的稚童都不敢直视他,仅仅扫过一眼都能感觉到被剑芒扫过的刺痛。
“能有什么看法,灵气不足,浊气太重。”宋之南绷紧脸,不愿意露出一点情绪,仿佛在掩饰着什么,然而叶淮酒和他相处的时日不短,很容易就看出来了他的不自在。
折扇立合,抵在宋之南的下巴上,叶淮酒似笑非笑地问道:“自从进入凡界后,师弟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啊。”
“师兄多虑了,我们还是抓紧赶路的好,师父让我们找的地方没有任何头绪,不要浪费时间。”一把推开咯着自己下巴的扇子,宋之南微微皱眉随后瞬间展开,“师兄,把你那个浪荡的笑容收一收,扰乱姑娘春心实在不是君子之举。”
叶淮酒收回扇子沉默了一会,扬起嘴角,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转头看向一脸严肃,颇有老学究感觉的宋之南,忽然冒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我们这样大江南北地四处走相当于大海捞针。”
“师兄有何高见?”近两年的相处,看到这个笑容宋之南已经知道了叶淮酒不怀好意,
“既读圣贤书,便应入朝堂,师弟这两年看过的书都可以堆满一个屋子,也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叶淮酒一手拍着宋之南的肩膀,扇子指着清晨早起在湖边温习功课的书生,“去勾搭两个志同道合的书生进京赶考,然后混个小官,发动朝廷和百姓的力量,我们找个地方不就轻而易举。”
宋之南没有理会叶淮酒的胡言乱语,径直向前走着,“师兄,读书和考试是不一样的,我记住了不代表我理解了。”
“而且凡间的考试需要从小就开始,从乡试县试府试,再到京城的会试殿试,这期间最起码得经历三年。”
“师兄既不食人间五谷杂粮,便毋管世间凡俗之事。”语毕,宋之南不再理会叶淮酒,大步离开,虽然这里的凡人不敢直视他,但是偷偷观察也让宋之南很不舒服。
两人离去时的速度远比来时快,等到那些欣赏两人美色的众人反应过来时,就已看不见人影了,再一回想,仿佛刚才的场景只是黄粱一梦。
凡界的小镇和修仙的没有太大的差异,小酒馆也是,二楼的人非富即贵,一楼大多是贩夫走卒,嘈杂不已。
兴许今日是市集,二楼的雅座早已被占满,两兄弟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在一楼坐下缓缓,从这些三教九流的口中探听一些消息。
凡界的酒水没有修真界那么浓郁醇香,也没有一口回味长久的韵律,只辣嗓子,叶淮酒喝不习惯,但又不想一口喷出去丢丑,只能让酒水顺着嘴角留下。
这一幕若放在糙汉的身上极为不雅,但是放在叶淮酒如此风流雅致的人物身上,又是格外的一种粗狂美。
放下酒杯后叶淮酒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酒水,视线透过门窗看向街上的灰尘和酒馆对面冒着白雾的包子铺,眸色渐深。
原本在二楼的一对小情侣正在高谈阔论。然而男子说的正是兴起时却发觉对面的女子神思不属,视线也不在自己身上,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才发现了叶淮酒这个小白脸。
一群无所事事的人聚在一起闲聊喝酒,偶尔打个架闹个事再赔点钱,当事人灰溜溜地过一天,周围的看客也看了热闹乐呵呵地过一天。
只不过如今的当事人却是叶淮酒,他一点都不想当别人眼中的乐子,不论前世今生,也无所谓沉默高调。
叶淮酒不愿意做别人眼里的一场戏,也不喜欢看别人的戏份,他只想做一个安静的过客,但是别人明显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位兄台,你家娘子看了在下一眼,和在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吃一口苹果,苹果有权说一声‘不’?”对着身边人高马大的青年人,叶淮酒竭力微笑,控制着想打人的念头,凡界的人太脆弱,承受不了他的一拳,打死是要担因果的。
“公子误会了,怜玉与这会壮士只是萍水相逢。”女子微微屈膝示意,又转头看向刚才将她拽下楼的青年人,“壮士的救命之恩怜玉牢记于心,可以身相许怜玉却也是不愿的,有机会定当结草衔环。”
怜玉走到叶淮酒的面前,垂眸欲泣,却又故作坚强,“怜玉今日使公子遭受不明之冤,他日若有需要,必还。”
指关节敲打着桌面许久,叶淮酒都没有看向怜玉,反而饶有兴致看着那少年人,除了刚才质问自己的那一句,就再也没有发言,反而神色复杂地看向怜玉。
“怜玉,哪个怜?是顾影自怜,还是平湖淼淼莲风清?【注2】”叶淮酒打开扇子连忙在鼻前扇动,仿佛有很臭的味道影响了他品酒。
就连宋之南也有些坐不住了,“师兄,扇子也借我扇几下,这味道太刺鼻了。”
青年人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那个叫怜玉的姑娘却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着手就跑。
早有准备的叶淮酒一掌将怜玉打回原形,提溜着她的后勃颈,“跑什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还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随后他又看向满眼震惊的青年,“这位公子,我们移步他处再详谈?”
“敖溪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敖溪抱拳示意,“在下隔壁客栈暂租有一个小院子,两位公子不嫌弃可以在此一叙。”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出门没拿钱,现在就差这么一个冤大头,别问叶淮酒为什么不用法术变出钱财,点石成金这种仙术根本就不存在,用化学知识解释就是,碳酸钙构成的石头怎么也变不成金元素。
于是他在宋之南看猴的眼神中拿起一块又一块的石头,最终不禁感叹一句,“科学诚不欺我。”
几人走出客栈后,敖溪才发现他们三人加上一只狐狸仿佛没有存在感,刚才看戏的众人就像是没有注意人变狐狸这一幕,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两位仙长,怜玉,不,这只狐狸……”
聒噪声让叶淮酒稍微有点烦,他很想不雅观地用手指掏一把耳朵,但是想起自己现在这副君子世无双的样子,又忍了下来。
“我们兄弟两人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狐骚味,倒是没想到这小狐狸还主动跑过来找我们两。”叶淮酒用扇子戳了戳狐狸的尖鼻子,“你们平湖怎么会把你这么小只的狐狸放出来,筑基初期,化形还没多久吧,莲心?”
“吱吱。”莲心先习惯性吱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化形也会说话了,“偷跑出来的,仙师,我们在凡人面前暴露,这可是犯了大忌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莲心第一反应就是撇清关系,之前是她眼拙,还以为凡人界真有这般清秀俊逸的美少年,现在可算看出来了,这种年轻俊才,绝对是大宗门出来的。
“仙师知道怎么回去不?我之前贪玩不小心踏进了一个裂缝,就掉到了这边,然后被这个傻小子救了。”莲心后腿蹬了敖溪一脚,随后若无其事地放了下来。
敖溪虽然脾气大,但是在这种灵异志怪面前还真的多说一句都怂,他暗暗瞪了莲心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叶淮酒身后。
叶淮酒瞥了他一眼,“犯不犯忌是我的事,现在来说说你的事情吧,来凡界是意外,那你勾引这个蠢……这个敖溪是怎么回事?”
“冤枉啊,是他觉得小女子独自上路多有危险,才贴身保护的,我可看不上勾引他。”莲心悄咪咪瞄了一眼叶淮酒,要勾引也是勾引这种打从心底能征服她的人,再瞄了一眼身边那个寡言少语抱着剑的少年,嗯,这种冷冰冰的少年也合她的口味,真是难以抉择啊。
宋之南感受到窥探以后皱眉拔剑,被叶淮酒一扇子挡了回去,递了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随后看着莲心惆怅地感叹了一句,“既然连你这种小妖都流落到了凡界,看起来那个缝隙挺大的,也不知道偷渡过来的有多少,凡界要大乱啊。”
【注1】来自苏轼《赤壁赋》
【注2】来自邹登龙《采莲曲》
预收《手撕炮灰剧本我和白月光替身he了(穿书)》
沈歌虽然是豪门不受宠的少爷,还有一个伪善的后妈,一个笑面虎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有了后妈就是后爸的渣父,但他却有一个令所有不学无术的富二代都羡慕的婚约。
直到他做了一场梦,才知道自己只是一本白月光文学里面的炮灰男三,而他那个人人羡慕的未婚夫,就是脚踩三条船的渣男主角攻,心里住着白月光,脑子里蹲着沈歌这个联姻对象,却牵着替身的手谈深情。
沈歌硬了,拳头硬了。
然而通过调查才知道那个白月光是他的幼时好友,替身是好友流落在外的表弟。
既然四角关系里只有渣男才是外人,那就扬了吧,毕竟三角关系最稳定。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门内渣男抹眼泪,门外三人斗地主。
渣父公司出问题,再次给沈歌拉皮条,沈歌一招釜底抽薪当场和穷小子私奔。
渣父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需要输血时发现小儿子不是自己的种。
另一边的穷小子却变成了人人称赞的青年才俊。
直到圈内人发现,沈歌的对象是他未婚夫白月光的替身。
沈歌谦虚一笑,满脸感激:虽然未婚夫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是一个好红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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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凡界的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