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魔教开始 第13章 少女心事

柳思悠小姑娘最近有些忧愁。

来到了清水县，还没过上几天潇洒的日子，就被朱砚哥哥送去了学堂。

还在十万大山的时候，她就最讨厌念书。几个长老手持教条把她手掌啪啪啪地抽肿了，她也没能把千字文背下来。

清水县学堂老先生已是古稀之年，讲课又臭又长，也只有小夫子许尚儒能一板一眼地跟着摇头晃脑。好在先生有教无类，只要交了束脩，来去随意。柳思悠趴在教桌上睡了两三天后，便偷偷翘了课。为此还提起拳头武力威胁了许尚儒和程载物，要求他们务必保密。

就这样，清水县的学堂里少了一个成天瞌睡的小书童，草长莺飞的街巷里多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小胖妞。

朱砚赚钱不易，但还是宠着几个孩子，柳思悠口袋里总能摸出几个铜板。坊门街陈记的梅菜烧饼、新开巷口的糖葫芦、城隍庙旁的小糖人，都纷纷成为柳思悠的腹中之物。

柳思悠在热闹的坊门街上晃荡了一整天，眼瞅着日落西山，便打算回到学堂与放学的两个弟弟汇合。坊门街陈记的烧饼薄脆味美，柳思悠等到最后一锅出炉，花光了剩下的几个铜板买了一个香飘四溢的烧饼，打算作为贿赂品带给许尚儒和程载物。

她小心翼翼地把烧饼放在怀中，迎头撞上了个衣衫褴褛小乞丐。她赶紧道歉，打算将人扶起。没想小乞丐一侧身，从她身侧溜走。

柳思悠愣了愣，一摸怀中，烧饼已经不见。她才反应过来，跺跺脚，向小乞丐追了上去。

“你有种别跑……”柳思悠以身形不相称的迅捷步伐追赶。

小乞丐眼瞅着要被柳思悠给逮住，一弯腰，钻进了旁边的狗洞。

柳思悠比划了下狗洞的大小与自己的身形，气的咬牙。朱砚平时不许他们在外面动用灵力，小胖妞只能老老实实地翻墙追了上去。

翻过墙是一座破烂的寺庙，野草三尺高，似是荒废已久。

柳思悠冲进庙里，正看到小乞丐把烧饼往另一个更瘦弱的小乞丐手里塞，嘴里嚷嚷着：“弟弟快吃，弟弟快吃。”

见到柳思悠，小乞丐便把他弟弟护在伸手，随手捡起一根木条，闭着眼毫无章法地挥舞。

柳思悠气极反笑，瞅准时机一把抓住木棍，再一扯，一把将小乞丐拎了起来。

小乞丐挣扎了一番，见摆脱不掉，干脆一口咬在柳思悠胳膊上。柳思悠吃痛，把小乞丐甩到了地上。他弟弟一把扑过来，抱着柳思悠的腿嚎啕大哭：“我不吃饼啦，你别打我哥哥。”

柳思悠手足无措，呐呐道：“我……我不打你哥哥……”

他们这一番折腾，烧饼已经落到了地上。柳思悠捡起来，发现上面沾了不少灰，已经脏的不能再吃了。

她委屈极了。昨天还对弟弟们夸下海口，说今天一定让他们尝尝陈记烧饼的美味，现在都泡汤了。

她觉得大姐的脸都丢光。

念及至此，小胖妞眼眶一红，也跟着抽抽噎噎起来，把烧饼推到乞丐兄弟面前，哭嚷道：“你们赔我烧饼。”

年纪大点的乞丐爬起来，走到柳思悠面前，咬了咬牙，道：“是我偷的饼，你打我一顿吧，反正饼也脏了，你就让给我们，我弟弟已经两天没吃东西啦……”

小胖妞停止了抽噎。在她心里，吃饭和睡觉是一等一的大事，少吃一顿，她都觉得是遭了大罪。两天没吃，那得多饿呀。

她羞愧地把烧饼塞到乞丐弟弟手里，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你们这么久没吃了，烧饼给你们，我不打你哥哥。”

乞丐弟弟眼睛发亮，接过烧饼，撕了一大半递给他哥哥，道：“哥哥你吃，我还小，吃的也少。”

乞丐哥哥接过烧饼，咬了一口，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便把烧饼递了回去：“哥哥刚刚吃过了别的啦，烧饼我吃一口就饱了。”

乞丐弟弟不疑有他，便狼吞虎咽地嚼着烧饼。

柳思悠瞧着心酸，问道：“你们的爹娘呢？”

乞丐弟弟嘴里含着烧饼，含糊道：“爹娘死了，就只有我和哥哥。”

听着和自己相近的身世，柳思悠同情心更加泛滥，她还有朱砚哥哥照顾，这两个小乞丐却只能相依为命。

她想说，你们跟我一起回去吧。可转念想到，朱砚再三教导她要低调行事，轻易不要暴露行踪。

她只能闭嘴不语，半晌，冲兄弟二人勉强笑道：“我要走啦……明天……明天我还来寻你们玩呀。”说着摆摆手，走出了破庙。

清水县今日难得放晴，夕阳将柳思悠的影子拉得斜长，像纸鸢一样无拘无束的小胖妞，今天开始，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待得柳思悠回到学堂，已是日落西山，见许尚儒和程载物等了许久，她不免有些汗颜，但心中又坠着事儿，只是再次告诫二人不许泄露她逃课的事情，便一起晃悠晃悠的回家了。

第二日，柳思悠以上课时会饿肚子为由，央着朱砚额外准备了几个包子。朱砚不疑有她，只是再次对小胖妞的食量表示敬佩。小胖妞揣着包子，假模假样地去学堂露了个脸，便无情地抛下两个弟弟，去找乞丐兄弟，请他们吃包子。

就这样，大街小巷里乱窜的小胖妞身后，多了两个小跟班。

小跟班没有名字，只记得自己姓毛，柳思悠便大毛小毛地叫着。朱砚给她准备的包子并不够小跟班们每天的口粮，柳思悠只能掏出自己的零花钱补贴。

可惜她此前不懂节约，朱砚下发的零花钱大多变成了各式各样的零嘴入了肚，因此余下的闲钱很快也花光。她又不准跟班再行那偷鸡摸狗之事，便很快又到了十分窘迫的地步。

两个小跟班倒是觉得，虽然两个包子吃不饱，但也比好几天饿肚子强，因此他们对柳思悠是异常的崇拜。

柳思悠迎着两个小跟班崇拜仰慕的目光，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承担起大姐头的责任，让两个跟班过上填饱肚子的生活。

她默默考虑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向朱砚坦白，但是让家里的两个弟弟知道倒是无妨，横竖他们也是包庇自己翘课的共犯了。

于是，在学堂休息的日子里，柳思悠便把程载物和许尚儒带到了小乞丐居住的破庙里。

小夫子许尚儒其实一直觉得自家姐姐有点不学无术，不但学堂夫子的授课一概不听，晚上朱砚的补课也是常常瞌睡。现下听说了她每日溜出去并不全是玩乐，而是想法子给小乞丐们弄吃食，便觉得自己有些错怪她。再对比自己衣食无忧的现状和小乞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惨状，他第一个举手赞同，表示愿意贡献出自己的零花钱。

程载物心思细腻，考虑得更多，他觉得靠着姐弟三人的零花钱的确可以接济乞丐兄弟，但是这样瞒着朱砚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现下他们虽然看似在清水县过着闲适平淡的生活，但谁知道哪天会身份暴露再次亡命天涯，届时，这两个小乞丐岂不是又会再次无人庇护？

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觉得有些烦闷，身上又感觉潮潮的，一抬头，才发现这破庙由于年久失修，屋顶早就破烂不堪，毫无避雨功能。此时下雨，众人想寻个干燥的落脚处都无法寻到。两个五六岁的小乞丐生活在这样的屋子里，条件实在过于恶劣。

由于他修行血傀机关之术，朱砚在院子里给它准备了一大堆的石料和木料，他心中有个想法，便和众人商量道：“咱们抽空把这屋顶修一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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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少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