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不能这么做,”木戎凯焦急道,“你不知道姮雀为了准备校考,训练得有多辛苦!”
“来这里参加校考的人,哪一个没有刻苦训练过?”木寒汀冷冰冰地说,“可选拔的规则,必须要连续击败五名对手,无论强弱。”
“还有其他人没上场,”木戎凯额上沁出了冷汗,忍着脾气跟木寒汀道,“你可以再等一等,让那些实力稍弱的人先上场,也不急在这个时候。”
木寒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响道:“这就是你着急上场的理由吗?”
木戎凯一愣:“……什么意思?”
当着城主的面,木寒汀毫不留情地数落道:“你身为城主之子,本应该尽地主之谊,让那些远道而来、实力稍弱的修士先行上场竞技,可你倒好,一副生怕过不了关的样子,抢在那么多人面前上台,这么做就算赢得了第一轮选拔,恐怕也免不了被其他人非议,你考虑过这一点没有?”
“寒汀,你这么说,未免有些过了……我只是,”木戎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虚地看了眼木城主,语气微弱,“我只是想在爹面前表现,尽快通过第一轮选拔而已……”
木城主面色凝重,显然已经对木戎凯的行为有了意见,木戎凯再要解释,木城主转过脸去,没有理会他。
“爹,”木戎凯心慌意乱,“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当着许多人的面,木城主不好发作,只当做没听见他的话,专心看着台上两人比武。
木寒汀看着木戎凯,低声道:“爹对你很失望,你应该清楚这一点,接下来好好证明自己才是,而不是去管姮雀的情况。”
“可……”木戎凯皱紧眉头,拉了下木寒汀的手,小声说,“妹妹,算哥求你了,让她过吧,她好不容易离开了呓语森林,摆在眼前的是前往蓬莱的机会,你不能断她的前程!”
“我只是按照选拔的规则,上台竞技而已,”木寒汀推开木戎凯的手,面色冷淡地说,“她过不了我这一关,是她实力不够,怨不得人。”
两人僵持着,木戎凯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脾气了,木寒汀却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而此时,姮雀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正摩拳擦掌,准备上台竞技。
木戎凯说不动木寒汀,只得转身去找姮雀,从人群里挤过去,远远地朝她喊:“阿雀!”
姮雀看到木戎凯,一张脸兴奋地涨红,兴奋地朝他挥手道:“这呢!”
“师兄,”姮雀一路小跑到他面前,高高兴兴地说,“师兄,你是来鼓励我的吗?我好开心!”
木戎凯脸色不太好看,却只能挤了个笑容,皱着眉,语气温柔地说:“阿雀,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姮雀脸色一凝,很快她笑了出声,做了个拒绝的手势,“不行哦,师兄,就算是不好的消息,也只能等到我通过了第一轮选拔再说吧!”
木戎凯沉着眉,不知该怎么跟姮雀开口。
“师兄!”姮雀声音娇柔,拖着长长的音调,撒娇般的语气说,“你帮我看看我发带系紧了没有吧,万一一会松开了,可是会影响我台上表现的!”
木戎凯低头看着她的头发,心里生出一份柔软,轻轻地说:“好,你先转过身去。”
姮雀转过身背对着他,身体往他这边不经意地靠了靠,脸上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木戎凯有些失神,抬起手碰了下她的头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带。
“我帮你重新系一下吧。”木戎凯温声道。
他也看不出来,姮雀头上的发带到底有没有系紧,但是能亲手为她系上发带,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
两人举止暧昧,引得旁人小声议论。
姮雀转过脸,一脸天真地问:“他们在说什么?师兄,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的事,”木戎凯瞪了一眼旁边那些眼神不善的人,语气柔柔地朝姮雀说,“这些人都是井底之蛙,他们无法理解你,你们阿莱人本性纯真,热情善良,他们若是真正地认识你,了解你,就不会说你半句不是了。”
姮雀眨了下眼睛,“系好了吗,师兄?”
“嗯。”木戎凯柔情满满地望着她说。
“我要准备上台了,”姮雀高高兴兴地,“我一定会努力通过考核,跟你一起去蓬莱的!”
木戎凯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地说了声:“好。”
他想告诉姮雀,关于木寒汀的计划。可话到嘴边,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姮雀背着一把细剑,穿过人群走上了台,按照比试的规则,先朝台上的考官行礼,介绍一番她的情况,请求参加考核。
她举止那么地自信,站在台上看上去如此地迷人,连台下的人也忍不住议论起来——
“阿莱人真是特别啊,就像是野生动物,狂野而迷人……也怪不得城主的儿子为她神魂颠倒!”
“我要再年轻十岁,我也喜欢这样的女人,比我家里那位黄脸婆可爱多了嘿嘿!”
“你还别说,真就是这股新鲜劲,比那些端着的大小姐有意思多了!她刚才就在大庭广众下让木戎凯给她梳头发,这也就阿莱人才做得出来吧,简直新鲜又刺激!”
“说得我也想弄个阿莱人来尝尝滋味……”
“……”
换作是旁人,听到人群这样议论自己,早就羞得找个洞钻进去了。
但姮雀完全不在意这些,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特点,知道男人喜欢她的理由,为了保持住这样一个“人设”,承受一点议论又如何呢?
她要拿下今天这场比试,抓住一切机遇,到蓬莱去,去更高更远的地方,而非困在这种方寸之地。
姮雀的对手比她早些登台,刚刚经历了三连胜,此时正处于兴奋的状态,看到上台的是个女孩子,便更加轻敌了。
姮雀拿着剑,朝他礼貌地一揖,笑道:“仁兄,真是不好意思了,该我来终结你的连胜了!”
台下一阵哄笑——
“哈哈哈她好狂妄啊,好有气势,好招人喜欢!”
“要是别人说这种话,我一定想揍死他,但是阿莱人说这种话,真是可爱啊!”
“……”
木寒汀在远处看着,不时地和木城主说话,两人倒也不议论姮雀的事情,只谈论今天来参加比试的人中,有哪些值得注意的人。
“我之前在呓语秘境里认识的两个朋友也通过了今天的考核,”木寒汀朝城主道,“等有机会,我会将他们引荐给父亲您。”
“哈哈好,”木城主高兴地点头,“若他们也能通过校考,陪你一道前往蓬莱,为父我便更加放心了。”
父女二人正说这话,听到台下一阵喝彩,原来姮雀凭着一身诡谲的功夫,将对手击败了。
“你看得出来她的剑法吗?”木城主皱眉问。
“应该是学过的,”木寒汀道,“虽然看不出路数,但她的出招很讲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绝不可能有这般伸手。”
“那你还要跟她比试吗?”
“爹担心我会输吗?”木寒汀玩笑着问。
“怎么会呢,”木城主无奈又好笑的模样,“爹担心你击败了她之后,彻底跟凯儿决裂,日后你们兄妹二人要如何相处才是……”
“这个女人是个隐患,”木寒汀敛了神色,“如果通过此次校考,让她从此远离我们木家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姮雀在台上一连击败四名对手,台下的人纷纷喝彩,木戎凯也高兴极了,高喊着为她打气。
以她现在的气势,一定能一口气通过这一轮考核,向更远的目标前进。
就在她斗志昂扬的时候,木寒汀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