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红裙 第173章 第169章 相依

一年春华成秋碧，人面桃花两相依。

我爱你这三个字是女人最大的敌人，温暖可靠的臂膀是女人最大的依赖。秀儿的心彻底地被这两样东西瓦解，眼泪也跟着决堤。当吕宇楠再次抱住她的时候，她找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每天夜里那个伴着她入睡的臂膀原来不是梦，此刻那个令她感到无比安心的臂膀就在她身边，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可以选择紧紧抓住或者一把推开。“抓住现在就是放弃过去，你不介意我的过去？”

吕宇楠见秀儿释放了自己，他也不再用力钳着秀儿，换做很温柔的环抱。“谁都有过去，那些短暂的时间都不足以放在心上。忘记了就不要再想起吧。因为只要你愿意，你以后一辈子的时间都是我的。”

就算只是甜言蜜语，秀儿的心也被这般甜蜜所融化。她慢慢地向后边的胸膛依靠上去，朝着吕宇楠的方向转头过去接上他的目光。“我很累。”

“累了就靠过来，有我在。”吕宇楠保证，保证会照顾她一辈子。以前她受的苦，所有的都让他来补偿。有风有雨的时候，他会为她遮挡；疲倦不堪的时候，尽管把所有的烦恼都交给他来解决。

想到冬冬，秀儿还有个条件。“我不想再生孩子。”吕宇楠现在是对冬冬不错，但是她怕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会冷落冬冬。

“一切如你所愿。”只要能拥有秀儿，多个孩子少个孩子都是一样的。吕宇楠兴奋地低头□□芳唇，他生怕秀儿再说出反悔的话来。

夜晚，两人相拥而眠。早晨，秀儿体贴地给吕宇楠服侍穿戴。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就和眼前这个男人好好地过下去。“你今天还要早早的出去吗？”

“你还想让我饿着肚子走啊？”前段时间都是为了不让秀儿见着他尴尬，每天早上没用早膳就先出门。现在没那个必要了，当然要吃饱了再走。

当吕宇楠和秀儿一起出现在饭桌旁的时候，萧辛慈着实有些意外，盯着两人的脸瞧了半天。吕宇楠给萧辛慈夹了些菜：“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萧辛慈试探着问：“你们没事了？”

吕宇楠又给秀儿碗里夹菜：“床头吵架床尾和，祖母您就放心吧。”

秀儿低着头拨弄着碗里的东西，嘴角露着羞怯的笑意。萧辛慈见到秀儿脸上的红云，才真的相信两人已经握手言和。这个让她困扰了好几天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而且看上去他们之间的关系胜过从前。秀儿的表情更像是刚进门的新媳妇一般，眼神里都带着蜜意。

一段时间以来，秀儿的心情都很不错，也许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不再执着的想记起以前的事，晚上也不再梦到那个背影。入睡前，秀儿跟吕宇楠说：“奇怪，很久没有做那个梦了。”

对于此，最开心的人就是吕宇楠。“每天枕着人肉枕头，哪还有做梦的闲功夫。”说话就要伸手去解秀儿衣衫上的盘扣。

“我跟你说正经的。”秀儿拍掉吕宇楠的猴爪子，“虽然我答应不寻找过去，和你在一起。但是我还是要找到我的母亲。”以前的丈夫是什么样子，秀儿完全没有印象，凭着心离得感觉将自己交托给了这个眼前人。但是母亲是她最亲的人，她不能舍弃。

吕宇楠知道秀儿说的是她的养母柳银荷，但是这个人在锦瑟进宫的时候就死掉了。他知道秀儿还在介意着自己记忆中空白的那一段，心中生出一丝嫉妒。嫉妒死了的余庭烨。他嫉妒他比他早一步出现在秀儿的生命中。“我会试着为你寻找，可能只是徒劳，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秀儿见吕宇楠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提起以前的事，但你不会是连我母亲的醋也吃吧？”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吕宇楠很委屈，天地良心他可不爱吃酸的。

“但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瞒着我？”秀儿抓住了吕宇楠眼里的一丝闪烁，暗自猜测。

吕宇楠被问得有些心虚，他的确是有天大的秘密没有告诉秀儿。尽管如此，他仍信誓旦旦地回答：“你可以不相信所有的人，但不能不相信我吧。连吕家天大的秘密都被你晓得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呀？”

秀儿想吕宇楠也没有理由骗她：“你最近都在忙这件事吗？”

“是。我这辈子只许愿过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复国，第二件事就是把肩膀给你用一辈子。”得了机会，吕宇楠迅速转移话题。

居然毫无忌讳地就把‘复国’两个字说出口，秀儿听听就觉得胆战心惊。“我也帮不上你什么，能做的只有不给你添麻烦。你自己做事情谨慎些，要多加小心。”

很久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吕宇楠很喜欢这种心微微颤动的味道。“你照顾好自己就算是帮我了，天气越来越凉，你要穿暖和些才是。”

一转眼到了中秋，人月两圆的日子，宫里少不了摆宴赐酒。这时公主府也已经修葺好了，中秋过后锦瑟就要搬到宫外居住。最后一批火药前些日子才运进宫中，按照计划这批火药是要放在龙华殿和泰和殿附近的。今天所有的人都在舞亭苑赏月，难得的好机会。即刻吩咐韶火：“去回皇上皇后，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好好休息，晚上就不出去吹风了。”刘若凛听说皇姐不舒服，立传了太医来瞧病，并口谕众人不得打扰长公主休息。锦瑟没让太医把脉就把人支走了，硬说是小毛病，睡一睡就好。

月色娇好，星空点点闪烁。凉风微冷，此时温酒入喉最佳。刘若凛和余碧涣坐在首位互斟互饮，一边赏月，一边品着列席大臣们拼斗的诗词。轮到唐跃海了，大家都很期待他这个大才子能吟出一首惊世之作。

唐跃海仰头凝视皓月，慢慢地踱着步子。手握着一壶酒，饮一口酝一句出来。“羽扇轻舞揽星瀚，黄栌煮酒醉夜阑。碧露沾衣登新撵，明珠入海今始还。”吟完，退到席边。“献丑了。”

余碧涣听得出来唐跃海诗中寓意，明珠入海今始还，不就是说的‘秀儿’吗？“唐大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入海明珠也。”

刘若凛很赞同余碧涣的说法，于是便开恩放了唐跃海。“也不知道皇姐不舒服的好些没有，朕抽不开身，唐爱卿代朕去看看可好。”

“臣领口谕。”唐跃海一晚上都在寻找‘秀儿’，一直疑惑着怎么没有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原来是身体不舒服，唐跃海放下酒壶就快步退席去往凰仪殿。

锦瑟带着韶火玫火正在泰和殿的小膳房里折腾，把火药分成小包了包好缠在小膳房的房梁上。这里的小膳房是泰和殿的一个偏间，每天晚上给皇上皇后煮夜宵的地方，出入的人并不多。“好了没有？”

“全绑好了。”玫火韶火从房梁上跳下来回话。

锦瑟在屋子里仰着头转了一圈，确定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到房梁上藏着的东西才说：“赶快把地上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唐跃海到了凰仪殿门口，被门口的宫女拦住了不让进。“长公主早已歇息，若无急事，请唐大人还是明日再来。”

“长公主是哪里不舒服？好些了吗？”唐跃海话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唐突了，赶紧补了一句，“奉两位陛下之命，我来看看长公主。”

原是圣命，那就另当别论了。宫女如实相告：“皇上派来的太医让公主遣了回去，公主从晚膳后一直在床上歇着。”

“没给瞧病？”生了病怎么能不瞧大夫，唐跃海更有些担心了。

“其实公主不是生病。”锦瑟对凰仪殿内的人说的是月事提前了，所以不舒服。宫女面对一个大男人有些难以启齿。“请大人代为回禀皇上皇后，长公主殿下并无大碍。”

小膳房里收拾完毕出来，三人径直赶回凰仪殿。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锦瑟没想到在凰仪殿门口看到一个人在晃悠。锦瑟向后面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门口有人，先等等。”

“我前去引开他，姑娘可趁机进入殿中。”韶火不顾锦瑟阻拦冲了出去，刻意从巡逻的禁卫军前闪身而过。

禁卫军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准备追问宫女的唐跃海听到呼喊，马上寻声望去。果见一大群侍卫追着一个黑影而去。看样子还是上回他和萧燕升一起撞见的那个。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今天是中秋佳节，又有舞亭苑宫宴，守卫自然是比平日还要森严。这刺客果真是有天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再来。唐跃海虽然不会武艺，但还是决定追上去看看，另外吩咐了领路的内侍去通知萧燕升。

锦瑟看着势头有些不对，想着要去救韶火，玫火却拉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跑。“锦瑟姑娘，保护你是少主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就算韶火姐姐有什么不测，那都是为了姑娘。姑娘快跟我回去。”

萧燕升听闻有刺客，马上火冒三丈，亲自带人去缉拿。上回的刺客可是在他手里逃脱的，他一直就耿耿于怀。想他一世英名竟要毁在这么个飞贼身上，今夜一定要抓着活人才行。

不幸被玫火言重，韶火被一群侍卫前后围堵团团围住。萧燕升适时赶到，跃进圈内与黑衣人对峙。“大胆贼子，你是何人？你可知私闯禁宫，其罪当诛？”

韶火见无路可逃，举剑自刎，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