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红裙 第144章 第140章 提亲

该骂的没有骂出口，萧辛慈连夜回府，即刻招来吕宇楠。“你不用再想尽办法瞒着我了，我见过那个女人了。”

萧辛慈昨日出门时是说去寺庙里烧香礼佛，吕宇楠还因此庆幸了一把。吕宇楠怕萧辛慈对秀儿母子不利已经派了陈坚去通知她们，此时还在去苏州的路上。不过看来还是晚了一步。“祖母，这事与他们母子无关，孙儿一力承担，您就放过她们吧。”

“祸是你们一起闯的，要承担也不会是你一个人的事。”萧辛慈见不得吕宇楠这么护着女人，“你放心，她们对吕家还有用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索性认了这孙媳妇儿和重孙儿。”

吕宇楠双眼瞳孔放大，说话都打了结巴。“这……”

萧辛慈觉得吕宇楠是高兴成这样的，他这时候肯定会跪下千恩万谢地受了。“我是为了顾全大局，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才这么做的。有了这个孩子就不怕有其他的人对你现在的位置有非分之想。现在还有些摇摆不定的掌柜们也会弃暗投明。”

吕宇楠无奈地低吼，试图挽回。“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和秀儿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那孩子也绝不是我的。”

“昨日你说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今日便成了泛泛之交，明日不就可以同床共枕了。我意已决，你就做好娶亲的准备吧。”

吕宇楠很少时候和萧辛慈顶嘴的：“我要是不娶呢？”

“那我就让曹仁杰做正统。让他娶。”为了威胁吕宇楠，萧辛慈说了违心的话。

成亲是两情相悦的事儿，他不情秀儿不悦不可能会成事儿。“就算我不反对，秀儿也不会答应的。”

萧辛慈敲了敲桌面儿：“她凭什么不答应？能嫁进我们吕家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要是真的不愿意也不打紧，反正我只想要那个孩子。杀个人抢了孩子来还不容易？我这也算是先礼后兵了。”

吕宇楠一时气结，想不到任何言辞再做申辩。尚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一次读书读厌了，趁着嬷嬷在午睡从静斋偷偷跑出去玩。在大街上，还差点给人贩子绑了去。虽然是他做错了事，但是萧辛慈没有打骂他，而是在他面前把偷懒的嬷嬷活活地给打死了。

夜里，吕宇楠辗转难眠，现在只能期盼陈坚能快点送秀儿她们离开苏州。大半夜地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踱到园子里，抬头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发呆。叹着气的时候，身后伸来两只手将一件头蓬搭在他肩头。吕宇楠回头一看，正对上他最难以面对的人：“还没睡啊？”

锦瑟给吕宇楠系好斗篷的系带：“少主不也没有歇息吗？”

吕宇楠握住锦瑟的手：“锦瑟，对不起。”万一秀儿和冬冬没能逃掉，吕宇楠就只能娶她了。

萧辛慈和吕宇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密谈，锦瑟并不明白吕宇楠为什么给他道歉。“少主是主子，锦瑟是奴婢。奴婢面前，主子没有不是。”

“太夫人要我娶秀儿。”亲口告诉她总比让她从别人那知道的好。

抽回手，锦瑟退开吕宇楠一步以外的距离：“太夫人这麽做也许是处理眼前残局最好的方法。秀儿姑娘聪慧善良，也的确是有资格做少主的妻子。”

“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的。你为吕家做了那么多，我一直是有意想让你做女主人的。”吕宇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从来没有变过。因为背负重任，他对女人一直没什么兴趣。对锦瑟，更多的是亏欠。

“少主，我知道你时时关照我，但那不是真正的感情。我做的事不需要任何回报，少主也不需要拿不真实的感情来犒赏我。少主于我，顶多算是有一份怜惜之情。锦瑟也曾有过非分之想，想一直侍候少主左右罢了。”

吕宇楠想说自己是爱她的，但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锦瑟，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锦瑟垂首行礼，默默地转身退去，眼泪毫无保留地流出来。

不日，萧辛慈郑重其事地把吕香蓉叫来。“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去苏州跟那个女人提亲。”

吕香蓉大惊：“提亲？为什么？母亲想让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吕家少夫人？这也太离谱了吧。”

就这么几天，下面的人都学会顶嘴了，萧辛慈也没耐性，冲吕香蓉大喝：“让你去你就去，别问那么多。”

“这不是让她得逞了吗？就算是您原谅了那女人的所作所为想要让她进门儿，可是提亲这种事情也不用让我去做吧。我好歹也是个夫人，随便使个嬷嬷掌柜去就够给她面子了。”吕香蓉本以为秀儿母子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可是她想错了。萧辛慈不仅接纳了秀儿，还让她以尊贵的身份去提亲。拿他当下人使唤，吕香蓉百般不服气。

“这是做给别人看的。必须你去。”这也是萧辛慈对吕香蓉的试探。

吕香蓉很不情愿地领命：“好，我去。”

萧辛慈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不仅让吕香蓉这么重要的人物做媒婆去提亲。而且准备的彩礼也相当的丰厚。二十人的仪队，十匹马驮着的大箱小箱全都贴了红色的“囍”字。一路上还请了鼓手吹吹打打的，这气派让看到的人都以为是送到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去的，谁知道在巧绣阁的门前停下来了。

如意和秀儿本来也是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但见打头的妇人径直往绣阁里走来，也觉得奇怪了。秀儿打趣地跟如意说：“莫不是来要你这个小妮子的？”

“人家肯定是问路的。”若真是，如意敢保证她自己会毫不犹豫地自己顾一乘花轿跟了去。

说话吕香蓉已经站在她们面前：“谁是柳冰秀啊？”

秀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话：“我是。”

吕香蓉趾高气扬地把头一昂：“找的就是你了，不请我进去说话吗？”

“如意，奉茶。”秀儿还没弄清楚状况，没敢把吕香蓉请进里屋，就往店面里的椅子上引，“夫人，里面地方小，就请坐在这儿说吧。”

吕香蓉示意身边的丫头在木质的椅子上掸了掸才坐下来：“主人家都这么小气，也难怪这地方这么小气。”

如意倒了茶来放在吕香蓉手边：“夫人，请用茶。”

丫头端着茶碗送到吕香蓉的嘴边，吕香蓉抿了一口就马上恶心地吐了一帕子。“这是什么啊？连茶都这么穷酸。你们这儿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如意不服了：“秀儿姐的绣可是远近闻名的。”

“那还不是在我们锦绣绣坊偷学来的。”吕香蓉看也不看挂在墙上的绣品就啐了一口。

如意还想说，秀儿把她拉到身后。“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吕香蓉微微抬了眼看着秀儿：“我们家公子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和你这样的女人有染。太夫人也不知道是听了你的什么话，让我来跟你提亲。”

秀儿觉得可笑，她可不相信这门外的提亲队伍是冲着自己来的。“夫人，您一定是搞错了吧。我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

“我是吕宇楠的姑母。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孩子不就是你和宇楠的私生子吗？现在太夫人有意把你们娘俩接进府去，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夫人，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但我要澄清一下孩子是我的，跟吕宇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们回去。”秀儿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在绣阁门口站着看热闹的人却好似恍然大悟的。大家都以为秀儿是和亲人失散的或是寡妇遗孀才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心里还有一份钦佩。但是听了吕香蓉当众说出私生子的字眼，就开始议论起来。连如意看秀儿的眼光都带上了几分猜疑。

吕香蓉就是要当众羞辱秀儿一番：“做都做了，你不用不好意思承认。要是和我们公子没有关系，那你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可是难倒秀儿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她没办法回答。“我想我没必要告诉你。你们还是快走吧，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你这人也真是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知道，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吕香蓉站了起来指着外面的行列喊，“你们都把东西卸下，打开来让人瞧瞧。”

小厮丫头得了吩咐把大箱小箱都卸下来，在巧绣阁的门前一字排，齐刷刷地就打开来。打首一对金镶玉如意，紧接着金首饰八大件、玉首饰八小件、金丝线百捆、金针百根，这一溜过去都是金晃晃的。然后是一整套跟前面一样的什物，银光闪闪的。最后还有二十匹锦缎垫底。乖乖，这可比得上公主郡主们出嫁的风光。

吕香蓉看着在场的人惊愕的表情，好不得意。“看看，这些够不够？”

秀儿有些羞愤了：“你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女人不就是要钱吗？你嫁到我们吕家，有的是你吃不完用不完的。行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秀儿姑娘就别跟我扭捏了。”

秀儿走到外面挨着个儿地把彩礼看了一遍，吕香蓉还以为真如自己所想的秀儿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不过，下一秒她就傻了眼。因为秀儿端起一整盒的金针往地上一泼：“这些东西我不稀罕，别挡在我们店门口。如果你们不是来买绣的，就请赶紧离开。还请夫人带个话给吕公子，我是不会答应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