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你原来暗恋我 第17章 流苏树

流苏直直走到院子里的池塘边上便不动了。

“做什么？”李霁问。

流苏颇稀奇地看了李霁一眼，嗤道：“关心我？”

“嗯。”

然后流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李霁看着觉得怪有意思的。

“这里有古怪。”李霁望向不远处的药田，几名弟子在田里笑得灿烂。

“废话。”

“你不是说你是魔尊弟子吗？”

李霁目露奇怪：“怎么？”

“那你没感觉到，那些魔藤，有魔尊的气息吗？伴随着的魔焰，同样也是他的，而你，一个魔族，我们现在陷入危险中，还都是因为……你的…族人。”

话说着，剑已经指着李霁了。

李霁伸手，流苏腕骨转动，李霁抵着的剑刃变成剑背。

“你究竟是谁？你和…魔尊是什么关系？”

“你很在乎吗？”李霁突然笑了。

流苏哑然，放下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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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药谷寂静，李霁起身走出去，犹豫了片刻，他拍了拍流苏，示意其跟上自己。

两人来到一处山谷前，地上画着巨大的红色法阵。

“这是……哪？”

“药谷禁地。”

半个时辰前。

凌和他说，药谷有一处禁地，禁地这种地方他再熟不过，稍微探灵便查出了大概方位。

“这个谷主有问题，这里的弟子也有问题，诅咒可能是真的，但…八成是作茧自缚。”李霁说。

凌道：“那那些魔藤呢李霁…你说，何蚀不会真的……”

“那又如何？”李霁说，“他杀人放火，作奸犯科，那又如何。”

“我帮你查清，但我不想解决。仙界衰败，我求之不得。”

回过神来，李霁继续对流苏道：“你应该知道，药谷圣女。”

药谷圣女，传说中无父无母，生在药谷圣莲花中，花开时，随着一声婴儿啼哭，百鸟绕空，这便是圣女降生。

传说圣女都拥有世间最纯真至善的心，还拥有极高的医术天赋，可以沟通草木生灵，借自然之力炼丹。可惜的是，这圣女都寿命较短，通常活不过半百。

圣女百年一降，曾经是件大事，但随着药谷渐渐没落，也就不再受人关注。

流苏脚步一顿：“嗯，知道。”

“我们进来之后，却没有看到一个女子。”

李霁说到这，流苏打断，冷冷道：“你说要来杀人，是来杀圣女的？”

“不是。”

李霁径直走向法阵的中心。

流苏猛地拉住他：“疯了？！你弄清楚了吗就往里扎？”

法阵的中心，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流苏拉住李霁之后，自己上前伸手触碰石碑，指尖刚一接触，石碑上的符文便亮了起来，仿佛被激活了一般。

李霁看着流苏动作，无奈道：“流苏，你的剑很眼熟。”

流苏道：“不熟，别碰瓷。”

石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李霁立刻上前，牵住流苏手腕，把人拉开，而后伸手去压制石碑中的力量。

李霁感受到石碑中熟悉的禁制，冷冷道：“果然……”

“流苏，替我护法。”

“多久？”

“两柱香。”

这石碑中的禁制，出自华岚山，李霁被此困住了无数个日夜，也研究了无数个日夜，早已想出破解之法。

李霁指尖凝出冰晶，沿着符文纹路游走。随着灵力注入，石碑表面裂开蛛网状蓝光。

流苏冷嘲：“魔尊的徒弟，灵力如此纯粹，你唬人呢？”

朝归嘲，流苏指尖抵在李霁背后，小心地护着李霁周身灵脉运转。

两柱香后。

地上的法阵褪去光芒，变得灰暗，李霁收手：“走。”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信那个老头？”

李霁轻笑：“为什么？”

流苏跟在李霁身后，见他笑，眼睛根本移不开，盯着李霁侧脸，半晌缓过来，道：“你笑什么？你对谁都如此轻浮？”

笑一笑就轻浮了，李霁无奈：“所以为什么？”

流苏挑眉：“你问了我就得告诉你？”

李霁：“……”

两人深入山谷，气氛渐渐凝重。

似乎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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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烛光下的木椅旁倒出两个人的影子。

纳兰常乐笑着道：“只要谷主如约，我自然愿意付出一切。”

纳兰常乐走出药屋的时候，发觉暗处站着一个人。

“不理？怎么跑出来了？”

“不想……”薛不理有些卡壳，纳兰常乐见此，上前点了点他的额头，然后把耳朵凑近去听。

“不想什么？”

“……不离开殿下。”

纳兰常乐勾勾手：“自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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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与流苏继续在山谷中前行，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他们踏在地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李霁敏锐地察觉到风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流苏忽然勾唇冷笑，指了个方向：“你看那里。”

只见前方的雾中缓缓浮现出几个黑影，身形扭曲，行动诡异，竟是几个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人”，皮肤干裂，双眼空洞，四肢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

“傀儡术。”流苏道。

“傀儡在做什么？”

几个傀儡人旁有相当高的几座土堆，但细看却终于看清那些"土堆"的异样——暗褐色表层下泛着诡异的油光，像是覆盖着某种正在呼吸的肉毯。

当傀儡人挥动铁铲剜起一抔"泥土"时，半截腐烂的臂骨突然从断面滑落，五根青灰色的手指正巧勾住了铲刃。

这下彻底看清了。

那分明是成千上万具尸体堆砌的锥形山丘，最底层的残肢已经与泥浆融为一体，渗出黑红相间的脓水在低洼处汇成血潭。中间层叠的尸身尚能辨出人形，发胀的肚腹将褴褛衣衫撑成半透明。

最高处，挡着一个脖颈被拧成麻花的小男孩，他的衣角被染成了深绛色。

傀儡人们机械地重复着填埋动作，他们粗麻布衣的下摆早被尸液浸得发硬，随着动作发出皮革摩擦的咯吱声。

“全是小孩，眼睛挖了舌头也拔了。”流苏眯了眯眼，抬手把李霁拉到身后，转身遮住李霁眼睛。

“真脏，这是在炼药啊……”

李霁瞳孔一颤。

“别动手，除非你想被炼成药。”

“我想这里是禁地，就是因为这座山谷是一座天然的炼药鼎。”

“简直…畜牲……”李霁道。

流苏遮着李霁眼睛，轻道：“先离开。”

两人往回走，却忽然听见哀嚎。

“呜呜啊啊呜…啊呜呜…”声音是一个看着七八岁的女童，拖着断腿，露出烂肉，地上留下了长长的血迹。

她的眼眶是空的。

李霁虽然没看到，却仍然混身一震，这样的哀鸣，让他想起万鬼窟中无数的冤魂。

两人停顿这会，傀儡发觉不对，即刻便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速度极快，力量也不容小觑。

流苏剑气纵横，将靠近的傀儡一一击退；李霁则跃起，将那女童周围的傀儡斩杀。

傀儡的数量不算多，两人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但已经打草惊蛇，估计会有别的傀儡涌来，流苏抱起李霁一直护着的那个女童准备迅速离开。

“放下吧。”

流苏一顿，道：“怎么了？”

“救不了了，已经断气了。”

流苏默默把尸体放下，两个人便迅速离开了山谷，出来时，谷口的石碑已经裂开了，石块落在地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药谷的情况才来的？”

流苏皱眉：“我们各有所求，何必逼问我。”

“你……”流苏再度开口，却猛地停下。

李霁眼里有泪。

李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只是刚才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无力感冲击。

“不要哭。”

“吓到你了吗？”

李霁语气很平静：“我想杀人，但我杀不了任何人。”

语气是平静，但眼泪却还要掉不掉，流苏一时噎住，而后道：“你要杀谁，我去帮你杀，有什么好哭的？”

李霁顿了顿，整理了心情，转而问：“你…为什么叫流苏？”

“你见过流苏树吗？”

“没有，”李霁问，“什么样子的？”

流苏没回，而是道：“先回去。”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真是会惹麻烦。”

李霁抬头，只见纳兰常乐站在不远处，手中的刀还泛着淡淡的光芒。如玥和薛不理也跟在他身后。

“你们？”李霁皱眉。

“不允许单打独斗啊，你们俩跑去哪了，老实交代。”

如玥揉了揉眼睛：“他一直吵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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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是说，药谷…在炼稚子为药？”纳兰常乐脸色沉下去，“药谷居然炼制这种禁药……”

“什么禁药？”

“我作为王族，大概知道一些这种事，以稚子炼丹，我想到有一种名为「九劫婴灵丹」的禁药。”

如玥道：“我知道此物，据说孕妇服用后，生下的孩子修炼天赋必然傲于常人。”

“不错，但其炼制方法极其残忍。”

“需集齐九名阴年阴月生的童男童女，于血月之夜将其缚于九冥炼魂阵中，以秘法抽取先天元炁。被炼化者会逐渐干枯化作玉色骨骸，眉心凝结出血髓晶，九枚血晶经地火淬炼四十九日方成初步的药引。”

“而之后则需要上千的稚子尸身作配，与九枚血晶一起炼化，才堪堪有那么一颗。”

“服用此丹的孕妇周身会浮现血色咒纹，腹中胎儿将继承九名稚子的修炼根基，天赋自然高得多。但这强夺他人天赋的孩子，每至月晦之夜，便有肝肠寸断之苦需忍耐。”

如玥攥紧手中玉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药谷怎敢为之！”

这「九劫婴灵丹」药力强大，能让服用者的后代在修炼之途平步青云，想必是仙界为了重振门派，不惜铤而走险。

纳兰常乐道：“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流苏冷笑：“与我无关。”

“何况，太子殿下，这么多稚子，哪里搞来的，哪里又能悄无声息的搞来？这背后涉及的势力恐怕很复杂，难保没有你九天郡一份力。”

纳兰常乐脸色难看起来：“无论如何…”

如玥语气沉沉：“其实，我来此，就是为查孩童失踪。”

纳兰常乐怪道：“仙游令有这个案子吗？我居然闻所未闻，那么多孩子，怎么没声没息的？”

李霁听到仙游令，颇诧异，这东西居然被沿用了。

[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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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流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