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越境 第3章 Chapter003

对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他根本没发现。

如果不是王叔这一嗓子，他就被从后偷袭了。

或许是这套路太熟悉，许南望对被叫走的那位莫先生突然有了猜想。

九点二十，乔嬛匆匆忙忙停好小电驴，理了理衣服快步去了办公室。

不到半小时，送图书的货车和那辆卡宴开走了。

等外面彻底没动静，许南望才从门卫亭后方出来，拍拍胳膊上的碎草叶，他转身看着刚出来的那条道。

几乎看不出有人进去过的痕迹，那位莫先生怎么会突发奇想往那去呢？

他罚站似的站了好一会，直到乔嬛和王叔过来。

“怎么了？”乔嬛顺着他看的方向没看出眉目，“我发现你真是个福星。”

许南望一头雾水：“啊？”

“莫先生不仅愿意捐书还要资助福利院，承包孩子们的伙食费。”

“那确实是件好事。”

乔嬛知道他的顾虑：“我旁敲侧击问过莫先生，他说之所以会选择资助我们，是因为他有一位朋友也是穷苦福利院长大的，所以想让世界上少几个像他朋友那么苦的孩子。”

这理由让许南望心里一跳。

沉默许久的王叔突然开腔：“他冲小许来的。”

许南望和乔嬛同时看向王叔，一个是若有所感，一个是惊骇。

乔嬛反应很快：“这资助不能要了。”

说着要打电话，被许南望按住了屏幕。

“用不着，他愿意掏钱就让他掏。”

“我怕对你不利。”

“没事。”许南望抬脚往门卫亭走，“我大概知道他是谁，没多大事，放心吧。”

王叔很担忧，许南望不常处理这类情绪，生硬道：“王叔，早点回去休息。”

他意思明确，乔嬛和王叔再多话也不好明说，只得先走了。

进到门卫亭，许南望先闻到一阵很清甜的香味，扭头看桌上有个拳头大小的草莓蛋糕。

不会是王叔或者乔嬛给的，他走过去拿起来，片刻后丢进了垃圾桶，却低头看见刚放蛋糕的地方有张纸。

「晚上六点，便利店门口见。」

没写落款，单一个地方就足以让许南望确定今天来的莫先生就是前几次碰见的年轻人。

一块小蛋糕就想让他主动上门，更何况他碰都没碰，把纸条揉成一团也丢了。

下班后，许南望先泡了面吃，在客厅打开电视做背景音，地方新闻联播正在播报一起强.奸案。

“刘某是一名刚满十八的少女，对成人世界的好奇促使她和小姐妹偷偷溜去夜店玩，不料这一玩碰上毁掉人生的恶魔。”

“恶魔给自己塑造成一个事业有成没谈过恋爱的富二代，声称对刘某一见钟情，想邀请她去自己的庄园玩。”

“刘某被对方优越的外表和雄厚的资本迷惑，不顾小姐妹劝阻，独自去了庄园，当晚神志不清，醒来后发现衣不蔽体，下.体有撕裂感，在小姐妹陪同下前往警局报案。”

听到这，许南望从碗里抬头看向电视机，里面放到受害者刘某接受采访。

声音和长相都做了特殊处理。

刘某哽咽：“他盛情款待我，还在饭后给我榨了一杯橙汁，喝完后我就没了力气，能看能出声动不了。我不知道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他怎么会是个强.奸犯呢？”

“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谁能想到他是个惯犯。”

少女刚情窦初开遇见心中的白马王子，谁知一朝爱情和人生的美梦双双破碎，这是个致命打击。

吸引许南望的是受害者提到的那杯橙汁，里面加的东西让他似曾相识。

与他端起碗同时跳动的是门铃声，放下碗的时候，电视机右上角计时正好跳到了19:00。

他静坐到计时器消失才起身到门前，透过猫眼，只看得见半边侧影，与白天坐在卡宴驾驶座上的影子重叠了。

门外的人似有所感，抬头看向猫眼，弯了弯多情眸。

许南望攥住铃铛摘下来放进玄关鞋柜里的盒子里，开锁拉开门，后退两步让开过道。

擦肩而过的那刻，雪松味扑了许南望满鼻，他偏头躲了躲。

“谢谢。”莫闻亦拎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挤进玄关，很守规矩站着没动。

许南望关上门，弯腰翻出双没拆的一次性拖鞋丢到对方脚边：“原来你会讲礼貌。”

“抱歉，给你留了不好的印象。”莫闻亦叠好塑封袋，换好鞋跟着进屋，“我用小蛋糕和你道歉了。”

许南望收走茶几上的空碗进了厨房，声音远远传出来：“我没接受。”

莫闻亦把带来的盒子放好，不留痕迹打量这间有年龄的两室一厅。

基本保留原来的装修，白墙原木家具，除了阳台上有个装着烟头的烟灰缸，几乎见不到生活痕迹。

住在这里的人没把这当家，更像个随时能退租的旅馆。

“看完了？”许南望往莫闻亦面前放了一瓶水，双手抱臂站到一旁。

莫闻亦抽抽鼻子：“晚饭就吃泡面？”

这对目前仅有数面之缘的他们来说过分亲近了。

许南望单手插兜：“莫先生，你我素不相识吧？”

莫闻亦仰头看他，苦恼道：“是你不认识我，我知道你很久了。”

许南望眼神很冷，那是胁迫的味道。

莫闻亦说：“这两天我刚为你吃了闷亏，约你见面你不来，那我只好找上门，想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许南望皱眉：“你在说什么？”

他的不知情不像作假，莫闻亦扬眉：“你没让人针对我？”

“抱歉，今天你捐图书前我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许南望说。

谈针对就是无稽之谈。

“莫闻亦。”自我介绍完后莫闻亦又说，“我那个小修理厂生意本来就不多，消防再多来几趟可以关门大吉了。”

熟悉的话勾起许南望从王叔那听得八卦，当即想到了符正泽。

能在这地方请兄弟部门帮个忙的人很多，和他挂上钩，且查到莫闻亦的就只有一个。

他不知情，但莫闻亦因此受到损失是事实，他推卸不了责任。

“我知道了，如果你登门是想说这事，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

“别急，你站着不累吗？”

这架势比他更像主人。

许南望看了自得的人一眼，坐到单人沙发上。

“等我一分钟。”莫闻亦开始拆带来的包装盒，全白的，没印任何商家信息，展露出来的蛋糕却精致漂亮，这次有好几种水果，“这次换个大的礼物，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南望看都没看桌上的蛋糕，完全不吃这一套。

从不知道他的名字到不知道他在广觅有店，桩桩件件表明没人向许南望透露过他的存在。

这个事实让莫闻亦很高兴，朝许南望那边倾身：“你连我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把我放进家里？”

许南望淡漠地看过来，这瞬间过长的头发给他塑造出了雌雄莫辨的高级美感。

莫闻亦一怔，接着莞尔：“我知道你能打，目前还没完全恢复，设想来的是别有用心的人，你会有危险。”

许南望：“你在贼喊捉贼吗？”

莫闻亦轻咳：“不是，我在想怎么和你说我的来历。”

“挑你能说的说。”

许南望偏过头看电视，新闻换了一拨，这会儿在提醒独居青年要多注意人身安全，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要轻易让陌生人进门，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恰巧莫闻亦也看见了，对上许南望意有所指的眼神，他格外坦然：“我不是坏人。”

许南望不置可否，真要计较，也不会放人进来。

“我从宣平来。”莫闻亦说。

许南望瞳孔微缩，扭头没说话，眼神很紧迫。

“这是我的证物。”莫闻亦将红色小本子递过去，“我想没人比你更熟悉它。”

翻开封面，内页是证件照及持证人的详细信息。

他视线在蓝底正装的照片上多停留几秒，一行行看下来，再到最后的钢章，每一处细节都是真的。

把证件还回去，他还是冷着脸：“所以你想听我再重述一遍案发经过？”

“重述够多了，这次我另有请求。”

“我不觉得能帮上你的忙。”

“还没说呢，别着急拒绝。”

莫闻亦心知军部提供的那份资料对不上经过重大创伤后的许南望，想成事得靠自己。

再扫过阳台，莫闻亦问：“你睡得着吗？”

许南望沉默。

此时无声胜有声，莫闻亦没逼太紧，反而说起故事。

“我遇见过一个短短半年送走全部至亲的人，起初父母离开他有爱人相伴还能劝自己那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后来岳父岳母走了，他操办的时候顶多想往后身边就剩老婆这个亲人，陷在低落情绪里的他被老婆怀孕治愈了。”

许南望抬眼。

莫闻亦当不知情，语气放轻：“他和老婆展望有了孩子后一家三口的美满日子，可有时麻绳专挑细处断，他老婆去产检路上出了车祸，一尸两命。”

“想听他的结果吗？”

莫闻亦：也不是什么好人。

许南望：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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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