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五的上午,来自J省对第一名的奖状和奖励都来了。
中午午休时间,夏校长召集了全体师生在大操场上,当众宣布实验班的黄星跃同学荣获此次数学竞赛第一名。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一喜讯,但夏校长宣布后大家还是掌声,欢呼声连成一片海洋。
黄星跃就是在这阵阵热浪欢呼声中走上了颁奖台上,双手接过夏校长亲自颁发的第一名奖状以及J省教育局给与的奖金,最后再来一份本校的奖励金。
黄星跃开心呀!古华国人一直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原来是真滴呀!
站在一边使劲拍掌的老林,看着年纪小小,却‘已经能‘力压群雄’ 的爱徒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试想哪个老师不想得英才而育之,看着一株’俊秀‘挺拔于群山峻岭中,高昂而独立。
可惜,很快地,老林同志就收到了来自爱徒的‘恩将仇报’。
黄星跃美滋滋地收好了奖状和奖金信封,然后逆着放学大潮,一路呼哧呼哧地跑进了校长办公室。
最近心情一直都很好的夏校长,看到黄星跃脸上红扑扑地跑进来,很是欢喜地站起身来,亲自为她倒了杯温开水递了过去。
黄星跃也不客气,捧起来就吨吨地狂喝了几口,然后开始了她的‘曲线救国之大计’。
“夏校长,你说我这张第一名的奖状含金量有多少?”黄星跃笑嘻嘻地问。
要是别人,那就只会以为是这孩子来邀功了。可夏校长与她接触甚密,尤其是看她在此前案件中前后调度水平,就不会将这话这么理解了。但他一时也摸不透这孩子的心思,也不敢多言,就打着太极拳说。
“那肯定是极高了!J省的所有高中生和初中生,就没一个考过你。可以说,你就是那状元郎!”
“噢,那如果,我用这张含金量如此之高的奖状来求一份考卷,不过分吧?”
快看,我真诚的眼!——黄星跃眨呼着长长的眼睫毛,冲着夏校长傻笑。
她这一笑,夏校长心里却开始发虚了。干啥子呢?换什么考卷?有什么考卷能与这‘状元’能媲美的!
“你这小狐狸,怎么跑到我这里甩花腔了!说吧,究竟想干嘛?再墨迹下去,我就不奉陪了!”
面对夏校长最后的‘通牒’,黄星跃马上收起那不正经的模样,开始极其认真的谈话。
“夏校长,我想跳级!再过一个月就是上半学期期末考了,我想和我校的初二同学们一起考初二的上半学期期末考。”
夏校长脑子一下子就麻了,然后伸出手示意她先停一停。黄星跃很贴心地停顿了下来,留有时间给夏校长缓冲一下。
“你刚才说要换一份考卷,就是初二的期末考试?你这是想一下子从初一上半学期,跳到初二的下半学期去?”
不怪人家夏校长惊愕,换谁来都懵!
“嗯,嗯,是这样子的!时间有限,我等不了一年又一年来了。”
这话,可把夏校长给气到了。“什么叫做时间有限!你才十岁!十岁!黄星跃小朋友!”
要是换成平日,谁敢当面叫黄星跃小朋友,那星姐一个‘杀气腾腾’的白眼一瞪,谁都得夹紧屁股了。今天不同,自己是来求人的。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忍了!
“可是,夏校长,我奶奶已经六十二岁了!她等不了那么久呀!”
这话,又一下子把刚气到的夏校长给干哑了。
黄星跃见夏校长‘静默’了,自己就顺着往下说。
“上周我回石头村,看到久别未见的奶奶,她的脊背更驼了!她说以前下地干农活时摔倒过,家里没钱也没人,就没到大医院看过,只涂了一些跌倒药膏之类的。我看,那时奶奶的腰肩盘或是脊椎就伤到了,因没有及时得到治疗耽误了。现在随着她的年纪增大,越发得不堪重负了。
她这一生都在为黄家做贡献。年轻时送走了我爷爷,后面是她的儿子,儿媳妇。走的人一走了之,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个。我相信,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奶奶估计很早就会选择放弃了吧~~~”
说到这里,黄星跃不觉中哽咽了。李奶奶这半辈子太苦了,经历了丧夫之痛后,又经历了儿子儿媳妇的离去,现在还得含辛茹苦得一手拉扯大孙女。星际时代的黄星跃来了,她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都觉着李奶奶太伟大,太坚强了。但,这不意味着李奶奶就不需要别人的疼惜和帮助。
黄星跃急什么?她急这个古华国,石头村,黎明镇都太落后了。李奶奶的年迈的身躯一天不如一天。她怕呀!
黄星跃扯过袖子一把擦干眼泪,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学校能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可以上初二。甚至到后面,我还会再跳级一次。我得抓紧时间考进J省的高中,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地带着李奶奶进省,让她早日到大医院做治疗。”
……
中秋节过后,天是一天比一天暗地快。黄星跃一路哒哒地从校长办公室跑出来,又一路哒哒地跑到保安室门口。那里,保安大叔已经将她寄存在这里的大背包拿了出来,门外正是黄安安静地等着她。
当晚,黄星跃就在黄安家借宿了一休。
在去黄安家的路上,黄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很自然地开始和黄星跃小朋友吐露这段时间的纠结情绪。
话说,从王阳事件暴露开始,陈校长回忆起那个报案的黄星跃乡下娃和自己本校的黄安关系后,从此在学校里经常对他嘴不是嘴,脸不是脸的。陈校长在一小,那就是‘土皇帝’。再加上他的‘心腹’,黄安在校的工作环境和氛围大为恶劣起来。
人都是群体动物。一小的其他老师和教务人员,看陈校长的态度那自己是有人上赶地‘拍马屁’,这就导致了黄安的工作常常被上级领导挑刺,穿小鞋之类的。
黄安开始还憋着,不敢在家和老婆他们说。再后来,简直到了‘职场霸凌’程度了,黄安就对上班这事产生了抗拒心理,人也沉默孤僻了很多。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强撑着去一小。可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里冒出的‘鬼火’却越烧越旺,他却无人可说……
“我想辞职不干了!但是,这份工作当初是我岳父托人找了关系进去的……,我怕我岳父会怪我……”
黄星跃很是内疚地看着一米七八的黄安,此时却委屈地像个一米的小孩。他本无辜,却因为帮助过她受到了‘迫害’。他想反抗,却没资本抵御这种迫害;他想彻底离开烂泥潭,却又怕亲人责备……太难了!成年人也有成年人的苦。哎~~~
“黄安哥哥,你去过J省吗?你离开过J省吗?外面的古华国正在经历一场浩浩荡荡的大改革!南方城市,你去过吗?那里,更是一天一个大变样!如论是经济,还是科技,人民生活水平及其面貌,那都是你想象不到的。
我记着你才23岁。23岁的年龄正是闯荡拼搏的年龄。这个时候的古华国正是经济全面腾飞的时候,现在如果你去南方城市看一看,随便找个行业做,你都会比窝在镇上好个几万倍……”
黄星跃就一路边走边说,在沮丧的黄安面前勾画出改革开放中南方城市的盛况,那‘忽如一夜春风来’的经济全面腾飞的大时代画面。
黄安,黄安这夜又又又失眠了。但,他今晚的情绪与以往不一样。不是沮丧晦气,而是心里那团火焰被黄星跃那番话,激地沸腾炙热。烫得他都想连夜买张火车票,直接奔赴南方去看一看。看一看黄星跃嘴里的‘改革大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