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奇谭 第9章 第九章 初开X混沌X镜湖

亘古——

天地混沌之初，他迷迷糊糊地来到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诞生的，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在混沌的天地里，他从这头飘到那头，再从那头飘到这头，感觉到在自己上方的世界和在下方的世界逐渐向两端分开。

某一日，从未开口说过话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你弄出一个我来，到底是想让我干什么！？”

跟着一阵笑声响起，已不再混沌的天地里，她说：“你看，你把天地分开了。”

平静清澈的嗓音穿入他的耳膜，让他觉得很舒服。

“那又怎样？！”他不以为然，对着四周回答。

“所以才创造了你呀。”

“就为这个？！”他提高嗓音，更卖力地表示他的不满。

接着又传来她或短或长的笑声，她说：“我要走了，需要一个人接替我。”

她要走了，所以她需要一个人接替她，所以他诞生了。

但那又怎样？他并不想接替她！

“可我不想接替你！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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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周围都是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又回到之前无声的世界里，刚才与她的对话犹如一场虚幻不真实的梦境，他不自觉得缩了缩身子，其实他感觉不到冷暖，因为她创造了他，将成为这个世界新的主宰。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她那令人舒服的嗓音再次响起：“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问过同你一样的问题。”

停顿了片刻后，她发出一声叹息，“却没有人回答我。”

她说，“现在我要离开了，最后让我再为你做点什么吧！你想要什么？”

“那你就再创造一个我！同我一模一样的出来！”他不知道如何自己称呼自己，后来他想了一个名字，叫“人”。

“你走了之后，这个一模一样的我，就可以陪我说话了！”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由点点头，这感觉应该会很好，似乎心里可以被什么东西逐渐填满，不再会觉得空虚。

“我现在的力量就只能创造出来一个你，不过，等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与你一样的。”她的嗓音始终保持着平静，让想要生气的他，又生不起气来，然后就听她道，“她会，因你而生。”

他低下头，开始思索起她话里的意思。

但显然她等不到他思索完，她最后道：“这个世界是我为你留下的，请好好珍惜！”

她给他留下了这个世界，就像她说的，他把天地分开了，于是上面的被称为了“天”，下面的被称为了“地”。

而无论天和地怎样改变，它们之间的距离拉开的有多么遥远，他心里始终只记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会有一个与他，一样的。

会因他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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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初开之时，他负手而立，站与一潭碧清的湖水边。

云风阵阵，碧水**，一棵老树的枝桠斜伸向湖面，微风吹过，树叶迎风舞动起来。

“这里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地在脑海里显出一个名字，随即吐出，“菩提！你也没有伴吧！我来与你做伴如何？”

菩提的枝桠在湖面上抖动地越发厉害，它索性挺直了树杆，茂密望不到树顶的枝叶狂舞起来。

他飞身而上，在菩提的一根粗粗的树干上迎风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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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潮涨潮汐，星云在他手中变幻，地脉在他指尖流动，无声无息几万年间，天地越发有了个样子。

“不知道等那个人出现，看见我做的这个天地，会露出怎样的惊奇之色！”他偶尔会这样期待，于是更加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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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地慢慢有了灵气，自长自息，已无需他过多的照管。

他时常躺在菩提的树干上，闭上眼，就能遨游在天地之间，似无目的，又似有意。

“菩提啊，菩提，你说她是不是在骗我，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她只是想让我安心的为她掌管这个天地！”

菩提枝桠微微拂动，并没有多大动静，许是它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也罢！这天地如今已被我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了不舍，无人陪我说话，也有这‘天地’陪我！”他叹了口气，随即又将双眼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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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他又将他亲手滋养的天地游玩了一遍，回到了那一汪湖水边，望着那一潭似明镜的湖水，他可以看见自己的模样。

白发飘逸似雪似雾，眉目英挺似画似景，一双五彩的华眸变幻不定，他甩了甩身上的五彩霞衣，他对着湖中映照出的自己说道：“如果我有个像你这模样的陪我说话多好。”

话落之间，一个小物游近他的倒影里，落进他的眼：“哈哈，你可是这天地生出之物？”

小物围着他的倒影游转不走，偶尔冒出微微的水泡，像是要同他说话。

“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他蹲下身，思索片刻道，“就叫你‘镜’吧。”眉目却微锁，再道，“那，我呢？……她忘了给我取个名字………算了！”他潇洒一挥，五彩的霞衣如同他背后的天地一般，映成一色，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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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一来一回，百年如同眨眼，弹指挥去。

每一次他的回来，那湖中被他取名为“镜”的小东西都会有一丝变化。

“镜！天地已经变的更为开阔，越发有了生气！等你能从此湖中出来，我就带你同游这天地之间！”

湖中的镜，身形细长，全身的五彩鳞片闪闪发光，嘴边几根细长的胡须来回拨弄着。

听完他的话，镜在湖中一会儿盘旋游动，一会儿又俯冲而下，忽地又一转身，向着水面直冲而去，高高地跃出碧青湖面。

它落下时飞溅起的水花向站立在湖岸边的他迎面扑来，他不怒也不躲，笑意满满地看着湖中镜的反映。

水淋湿了他的白发和衣衫，他反而大笑着道：“不急，不急！待我在这天地之间再游个两三回，你就能出来了！”说着，他将迎风的长发向后一甩，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清澈的湖水却深不见底，镜缠绕上他的身体，头来回磨蹭着他的脖颈，欢快地在他周身游窜。

水里不一会儿便卷起大大小小的旋窝，岸上的老菩提树也耐不住寂寞似得将枝桠往湖内伸去。

一神，一兽，一树，在湖内水色天地间，畅快地游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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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之中，一只巨兽飞翔与云彩之上，身上的五色鳞片随着它身形的扭动发出阵阵夺目的华光，它的身侧一对火红的羽翼上下挥动，前后四爪收拢在腹下，尾部拖着无数根细长的五彩羽尾。

一个身影站立在巨兽的头顶，神情豪迈自得，五色的眼眸光华四射。

“镜！我们去南边一游！如何！”风中迎来他的狂笑声，巨兽挥动着羽翼，直入南方云端。

南方天，红霞满布，南海映射出火红的炎霞，翻起粼粼波光，飞禽鸟兽翱翔与层层水波之上，岸边山峦叠起，树木茂密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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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青色云雾袅袅至天际，似幻似真，望不真切。

“镜！”一阵狂笑之后，那人与飞兽一起越入云端。

飞兽偶尔直冲前方，偶尔绕云盘旋，或下或上，自在翱翔，无拘无束。

“镜！”又一声仰天的高唤，“再过千年，你也可如我一般！”

话音一落，身下的飞兽直冲云霄，一阵浑厚的鸣叫声没入周遭翻滚如浪的青云之中。

“镜！到那时我们便可畅谈与这天地之间！哈哈哈哈！”

“镜！我们去西方天可好！”

“镜！”飞兽已没入北方天山海之内，伴着云风，伴着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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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万张，镜逐渐幻化出人形，在她近旁一身五彩衣衫的人望着她那逐渐闪现的火红身形，似乎有点愣神，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里是喜悦多一点，还是惊讶更多一点。

火红霞衣，高挑修长的身形，一双如火般炽热的双眸闪烁着红光，一头乌黑的长发自肩而下，更衬的那双眼眸火红炽热。

镜嘴角含笑，拉回他短暂的失神，悠悠地开口道：“这副样子你可还喜欢？”

他上前，一手挑起镜的下额，五彩流光在眼中变幻不定，却紧盯着面前的人不曾移动：“再好不过！”那火红的颜色，是镜与他第一次纵横天地间的见证。

南方天，红霞万丈。

“我也喜欢！”镜唇角深深地勾起，对上五彩华眸，“我因你滋养的天地而生。”

“嗯。”他的眼眸中倒映出面前浅笑的身影，眉目深凝。

“我因你而生。”

闻言，他低下头，用五彩的华眸遮住那双火红的耀目，那耀目下的笑容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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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镜依偎在他的怀里，突然笑着抬起头。

“你没有名，我来给你取！”镜望着他眼中一身红衣，一双火眸的自己，轻轻地唤道，“炎，你就叫炎吧。”

炎触摸上镜细腻白质地脸庞，不同他的古铜肤色，那白如透明的颜色与一身的火红，燃烧得让人心动。

“炎！”他的眼内泄露出，不可仰止的喜悦，“镜！因炎而生！”

他的双唇覆上，流连在那双如火的耀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