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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夜游 第44章 第 44 章

作者:乾凌踏月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12-09 05:02:40 来源:文学城

寒食宫中例循七日祭,其间禁杀生,杨公南被贬谪一事也因不详而遭推迟。等挨到了四月初八,祭祀将尽,杨家朴素的几辆车马也照日子西出金光门往崖州去。

因世外居建造已久,无人断定究竟是柳毅还是其父辈所造,柳家往上数的几位早已入土,故而柳家并未被波及许多,但是为了自保,柳毅还是选择避嫌不见。

只有柳靖瑜没那么多心眼,从不忌讳这些,他上奏称不忘杨二叔教导之恩,于私望陛下准许送别,杨公南不是死罪,皇帝自然也不会不近人情。

于是他独自一人骑马招摇过市,前去金光门辞行,姬云崖道杨雅贺没有太过悲伤,只是对着远去的官道磕了几个头,谁都清楚杨公南年事已高,临行前动用朝中人脉保住一个杨雅贺已是尽了全力。

只是此去山水迢迢,子欲养而亲不待。

二来齐叙在大理寺天牢撞了墙,所有人都没有把这当一回事,每年在天牢中自尽的囚犯能从春明门排到东市,不过是等死和自己先死的区别而已,草席一裹随意一埋,一辈子就算走了个干净,案档上,他是弑父杀母的共犯,杀害齐小南的真凶,其间几分真假,不足为外人道矣。

倒是齐兆执意向大理寺要回了乐容的尸骨,大张旗鼓将她安葬在了天福镇,跪在坟前痛哭流涕。

仔细想来那日他从游天阁逃走时虚弱无比,还费尽心思摆出了藏了十多年的乐容尸骨,真的是想警醒齐小南?还是桓思隐这等毒妇已死,他想找个机会让乐容重见天日罢了?

桓思隐虽然是被齐小南勒死,可放在玉窍庄的那些乌头草药也的确能杀人于无形。

许多年前,桓思隐一直忧心他变心,如今看来,也是扑朔迷离。

唐恣没去凑这两个热闹,他不愿抛头露面,也不喜欢玉窍庄从里到外的铜臭与血味,再者说,孙统早已和他有约,近日要带着烧鸡和酒来上门赔罪。

潺潺书院,月影摇摇。

孙大人一张饼脸愁成了苦瓜,他抱着酒坛边打嗝边道,“我是真的不晓得...嗝...都没有惹上这么大...嗝...的麻烦...嗝。”

“这件事...谁都知道...嗝...右相罪不致此,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嗝...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唐恣好心替他接上,又悄悄把他怀里的酒坛换成了白水,都大人伤病已消,但因为惊吓,胡子都掉了个精光,只得告老还乡养身。

“对嘛!”孙统耷拉着八字眉,“这档子破事情,柳家明明才是大头...可一点...嗝...都没事。”

“若无柳氏河东则动荡不稳,陛下有陛下的思量,其实这样对右相一家也并非就是坏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杨家没那么容易垮。”

他知道一辈子都小心翼翼不得罪人的孙大人有些自责,也只能这样安慰。

孙统却摇摇头,“我不是觉得杨家可怜...是杨家一走...嗝,朝中再无人制衡卢杞,那才是真小人...嗝...社稷...动荡啊!”

唐恣无言地看着他,喝了一口凉酒,其实朝中局势如何由不得他捉摸,帝王将相的权术也不是几年纸上谈兵就能看透的,卢杞奸滑独断,陛下不可能不知,心中想必也早已替他安排好了后路,只是下一个提上来的又是谁?

没有人晓得,也没有人敢乱猜。

孙统在他的小院子里就着如水月华吃了两只烧鸡,一坛老酒,又唱戏般说着几个官名,直到天黑才晃晃悠悠地离去。

走前还特地去观摩了那棵空心大柳,豆眼望着那些凹凸不平的老树皮,兀自嘿然道,“其实小姬...倒真是个好人,只可惜...和这个树皮皮一样...嗝...里头空的,莫得念头,不然...嗝...他早早娶了公主,他就是下一个杨公南了。”

唐恣讪然,“要不是公主出嫁回纥,也是一段佳话。”

孙统却对着他憨憨一笑,“我说的可不是...嗝...崇徽公主,是两年前,先帝赐婚的...嗝...西平公主,小姬就是个榆木脑袋。”

唐恣一脸震撼地站在院中目送孙统的小马驹哒哒跑出青云巷,他掰着手指头边数边啧啧称奇,先是崇徽公主与他无缘无始,远嫁塞外。

后是杨二小姐,单恋多年,贬谪崖州。

再来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数的齐小南,勾引不成,直接送了命。

现在孙统告诉他这厮两年前还曾被赐婚给了西平公主。

真不知该说这姬大人是桃花太旺还是天煞孤星?唐恣揉揉眉心,又像是想起什么般松了一口气,若往上数一辈,西平公主还得算做他的姑母,好在姬云崖还有些良心,西平公主两年前没有嫁成,否则自己如今还得喊他声姑父。

他想起对着那张无趣的脸喊姑父,只觉得头疼地更厉害了些。

今年的冷气来的快消得也快,寒时后便是西平公主四月十二的生辰。

这位姑母是先帝幼女,小名唤作姝汀儿,本应是个日月明珠般的女儿家,奈何自她出生起,一切都不太顺遂,她的母妃崔婕妤出身博陵崔氏,与崔皇后同源不同支,年轻时因貌美而侍殿中,大历三年,于朱镜殿生下西平公主时不幸殒命,同夜,大明宫绫绮殿走水,火光冲天隐有不详。

钦天监卜卦道公主出生那日七杀星高悬含元殿南,是以命格缺水之相,且命中尚有一劫,不能长久居于大明宫中。

彼时崔氏早已大厦将倾,一个出生就带着灾气的公主自然不被重视,但代宗仁厚,疼爱女儿,着人在曲江池侧建了一座瑰丽的西平公主府,并仿北斗之形引湖水入府,后又将公主迁入王德妃名下,以求她平安。

唐恣的娘曾对此多有不解,说他出生时满天都是星星,照钦天监的算法,五行缺了个齐全,岂不是走哪儿哪儿降灾?宫人不小心走了水,这种事端也要推到公主身上,岂不是太不讲道理了些。

当年他那个不靠谱得亲爹高深莫测道,“居其位者谋其事,天下之主谋安/邦。什么帝传三代武代李兴,真假暂且不论,既有此一说,就得思量,如何稳太平,如何安民心,高祖服众,不也因为他爹是条龙么?”

唐恣当年不解此言何意,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小姑母,着实冤枉了些,好在当年王德妃贵为晋阳王氏嫡长女,对她视如己出,崔氏没落后,也从未偏颇,甚至从晋阳拨了最好的婢子嬷嬷送入公主府悉心照料。

往年代宗还在时,公主生辰总是在会设裙幄宴,邀世家女赏花游春,也不知今年又会如何设宴,总之王太妃不会亏待了她。

月亮隐在半层薄云里,含羞带怯地打量这座静谧的四方城。

唐恣拾掇完孙统留在院中的几只酒盏丢进一旁的水桶中才觉得有些乏了,廊下的伯劳在笼中扑楞了两下翅膀,这几日他养在华记饼铺,每日新鲜的活田鸡还有剩下的烩饼吃,足足胖了几圈,笼子瞧着都小了许多。

“你说你这日子怎么过得比我油水还足呢?”唐恣忍不住对它抱怨。

可惜伯劳不会讲话,只会对他扑楞,飞起一片羽毛。

次日,他拎着胖鸟遛弯般晃到了十六王宅,去找李迥要一个新的笼子。

寒食过后,大地春回,垂柳清风,几点晚杏,绛霜榭里一如往常的清净,领他进来的是个翠色宦服的小太监,水榭中不见霍鸾公公。

李迥一袭玉色素罗锦长袍端坐在席上,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见他拎着笼子从长廊上进来,放下夹在指间的一枚黑子,笑道,“当时夸它好看,现在养不起又给我送回来了?”

唐恣放下笼子,席地坐下,靠在桌边,“不是养不起,是养的太好了,在胖下去笼子装不下,只能宰了做鸽子汤,囊中羞涩又买不起大笼子,只好来问问子异的意思。”

伯劳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在笼子里“咻咻”直叫。

李迥哑然失笑,目光重新落在棋盘上,“这样好的杀手,炖了岂不可惜。”

“不可惜,依我看能炖两锅,吃好几顿。”唐恣悻悻然看向棋盘上黑白交错,白三角凌乱,黑棋步步紧逼却始终抓不住破绽,他有些眼花,但黑子东二南五处却有一处能力挽狂澜。

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唐恣是个臭棋篓子,自己和自己摆子儿玩也不算对弈,所以他没忍住开了口。

“为何不下在那处。”唐恣拖着下巴,“东二南五摆上去再走三步就能赢了白子。”

李迥淡淡一笑,却道,“东二南五乃小胜,黑子落上之后虽能先解了前局,但白子后局可以有无数招和千百种路数应对,所以...下棋地意趣不在解燃眉之急。”

唐恣趴在桌子上,表情有些懵然,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李迥敲敲棋盘解释道,“因为下棋的时候我不知道对面是如何想的,所以东二南五这一步下去,就要想好对手有几种办法来对付你,比如东七南十一这一子落下,你又要怎么去拆招,并非赢一步就是赢全局。”

唐恣眨巴眨巴眼,咧嘴一笑。

李迥默然地看着他,唐恣同他爹长得如出一辙,于棋一论也是臭得如出一辙,他眯眼一笑,着人收起棋盘,“罢了,不讲棋了,不过杨家这一局,还未全盘皆输。”

唐恣见他不再讲棋,忙点头,“杨雅贺还留在金部司,再爬几年,前途无量。”

“不止是杨雅贺。”李迥叹道,“卢杞自以为扳到了杨公南,可今早傅元博入宫诊脉,听闻杨昭仪已怀有身孕,所以世间百态,一切都未有定数,比如眼下,我还是去给你找个笼子罢。“

水榭偏厅,熏香袅然。

他跟着李迥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供桌上那尊玉雕,窗棂间投入的淡色日光粼粼如波,温润苍白的玉色难掩朱颜。

李迥发觉身后没了声音,“怎么了?”

唐恣挑眉,他仍记得罗慈轻的叮嘱,不提旧人旧事,岔开话题道,“我在奇怪,今日怎么没看见霍鸾公公?”

“我遣他去西平公主府盯着这次姝汀的春宴。”李迥没察觉他的异样,边翻找鸟笼边道,“你倒是来巧了,帮我想想现如今十几岁的女孩子过生辰,都喜欢什么?”

本篇开八姬仔三年前的黑历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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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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