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星落九天 > 第四章 荡气回肠复仇泪

星落九天 第四章 荡气回肠复仇泪

作者:云中岳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2:33:42 来源:转码展示1

耿青回到家里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也犯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错误。xiaoxiaocom

他的心太软,太善良了,不忍心伤害别人,但是却有人专欺负这种善良的人。

他们把善良视作软弱,视作可欺。

耿青的脚步有些踉跄,汤玉急忙扶住了耿青。

耿宅的外表依卓越是那么高大雄伟,但是,华丽的外表却已无法掩饰其内在的冷清了。

时间过得并不长,只有一天的时辰,变化中的耿宅已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

耿宅里也没有人,没有能够活着的任何东西。

这里,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内室的每一样曾经是雕梁画柱的厢房,早已荡然无存,但却并不是烧毁,而被折毁。

一块块青砖红瓦整齐地推放在后院的空地上,这一项工程做得仔细,很小心,几乎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看来他的学说并不低,最起码他们居然懂得建筑学,懂得如何不损坏地抓下每一片砖瓦。

耿青知道东西他们肯定已经找到了,在这样仔细而又细毫不乱的安排下找东西,连一根针都不会漏掉的,何况是比针大几十倍的一把石锁呢?

汤玉扶着耿青在一石砖上坐了下来,耿青的神色很疲惫也很憔翠,但绝没有眼泪。

汤玉道:“大哥,找们还是找一处地方暂时休息一下吧。”

耿青摇摇头道:“贤弟,福叔呢?”

汤玉看了看放在墙角的两副水漆棺材道:“大哥,福叔他死了”

耿青听了,只是点点头道:“福叔真的死了?”

汤玉道:“是。”

耿青又道:“宝儿呢?宝儿也死了吗?”

汤玉道:“恐怕也是。”

耿青的眼里涌出了泪花,他沉重地道:“贤弟,是不是大哥害了他们?”

汤玉沉声道:“不,是飞龙帮。”

耿青豁然道:“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在江湖上寻仇。”

汤玉道:“可是,这次却不是你的本意,但为了天下武林,为了福叔,大哥你必须振作起来。”

耿青道:“师父曾经让我立下重誓。”

汤玉道:“环境所迫,有时候不得不犯戒的。”

耿青却继续道:“师父曾说过,学武不是为了在江湖上冤冤相报,只是为了健身。

汤王道:“但是如果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耿青播头道:“师父的话没错,佛门弟子戒杀生。”

汤玉道:“你,大哥,我汤玉真没想到结交到你这样一位没有人性的朋友。”

耿青两眼精光一闪即逝,神态艰难地道:“师命难违,除非……

汤玉沉声道:“除非什么人

耿青道:“除非我死过一次。”

汤玉冷声道:“怎么才叫死过一次?小弟倒愿闻其详。”

耿青道:“家师只说过一次,他说,如果有人犯了你,而你又想复仇,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必须经过一次鬼门关,不再是我怫门弟子之后,方可再开杀戒。”

汤玉道:“大哥,我不明白这话的含议。”

耿青道:“我也不明白。”

汤玉突然冷冷地道:“耿青,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办法令你改变誓言了?”

耿青道:“是的。”

汤玉冷冷一笑道:“好,耿青,既然如此,就算我汤玉瞎了眼,错交了朋友,从此以后你也没有我这个朋友。”

耿青急声道:“贤弟。”

汤玉并不答理耿青,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冷冷地道:“这种人跟灰尘一样令人厌恶,还是排干净了好。”

耿青望着汤玉转身离去的身影,眼里涌出了依依之情。

然而,这是耿青的一厢情愿的依依之倩。

直到汤玉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很久,耿青才收回了视线。

他知道,他已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地方可以住宿,他只有经过一次死亡之后才能获得新生。

因此,耿青站了起来,走到福叔的棺材前深深地跪了下来。

泪水终于止不住哗哗地流过了面颊,滴在那漆黑发亮的棺木上,滴在坚硬的土地上。

仇一定不会忘记,恨一定要在喋血后才能消除。

此刻,耿青唯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寻找死亡。

死亡并不难寻找,只要有勇气,有恒心,有毅力,处处都蕴藏着死亡的危机。

然而,耿青却不是要寻找真正的死亡,而是要寻找一次能复活的死亡。

这样的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难,也都无把握。

因为死神不喜欢开玩笑的人。

没有人愿意与死亡做一次游戏的。

耿育不愿意,但他却别无选择。

有很多时候,人的偏偏就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它往往让人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来,但却又无法解释。

“百日乐”赌场。

黑衣人含笑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盒道:“陈护法,你知道这锁对于我们来说,意谓着什么吗?”

陈护法躬身道:“帮主,江湖上将不得不为飞龙帮的强大而俯身听命了。”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不错,有了它,大字会将不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工具了。”

陈护法道:“是的,帮主。”

黑衣人的眼里闪着威严的厉光道:“天字会将是一个好工具,一个好的杀人工具。”

陈护法恭维道:“帮主英明,我等才能追随帮主获得石锁,才能以此威镇天下。”

黑衣人含笑道:“陈护法,你看来要随我回一趟总舵了,以便用这石锁令天字会……”

陈护法阴笑道:“帮主,属下明白。”

黑衣人道:“你们把这里的后事都解决了吗?”

陈护法一楞,他明白黑衣人所讲的后面指的是什么。耿青和汤玉的武功实在太可怖了,但他不敢说明。

没有人会在飞龙帮帮生面前说一句自己是个废物的话,因为那样他就注定要死了。

躇踌了上下,“金笔秀士”陈一绝小心翼翼地道:“帮主,恐怕他们不会活着走出老于酒店的。”一

黑衣蒙面人似乎并没在意陈一绝模棱两可的回答,只是命令道:

“陈护法,这石锁的事一定要暂时保密,等我们大功告成的时候,才能让天下的人知道飞龙帮是如何强大的。”

“属下遵命。”

耿青的头现在很痛,他感到已经有爆炸的可能了,小酒店的伙计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酒桌上是第七个空碗了。

小酒店在这一带并没有什么名气,因此生意并不好,但老板为了度日,平素只有卖一些廉价的烧酒。

烧酒有时候的确不能算作是酒,而只能认为是酒精掺了白开水罢了。

心情好的人喝上几碗,或许并不碍事,因为酒这东西跟催化剂一样,当你快乐的时候,它助你更开心,当你忧愁的时候,它同样更加让你愁上加愁。

耿青现在无法快乐,没有人能够在突然遭受到如此巨大变故的时候,还能做出很开心的样子。

因此,他醉了,七大碗烧酒即使是快乐的人喝下去也会醉的,更不要说有着忧愁的人了。

伙计喟然地长叹了一声,他没法劝阻耿青喝酒,他心里也知道,有时候人醉过一次,才能知道清醒是多么的重要。

伙计在这酒店里干了十年,什么悲欢离合的事情没见过?许多人醉了,醉得简直如同已死了一般,但是他一旦清醒过来,他的心情就会平息了许多。

伙计希望这位乐善好施的举人也能够这样,他的信念中有着一种坚定,好人终究是能够战胜自己的弱点的。

这一醉,耿青整整地在小店铺里躺了两天两夜。

虚弱和疲惫的两天两夜,这两天中他有时已经醒来,但却懒得动上一动,睡着,他就这么睡着想了许多,他想起了汤玉临走时那鄙夷的眼神和冷淡的神态。

他知道汤玉没有错,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能够摆脱那该死的留言,那该诅咒的发誓。

无线的绳索捆绑在耿青的灵魂深处,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所信仰的佛,是不是真的能普渡众生?

恩师临终前的话语又浮现在耳边:“青儿,为师的话切记,入了佛门就要乐善好施,做一个虔诚的怫门子弟……”

如果师父还活着,耿青很想问,可是问什么呢?耿青一时还不知道问什么。

头现在痛得很,耿青需要的是一杯水,一杯可以清醒自己大脑的清凉剂。

小店铺的老板显然是个好人,虽然看上去有着生意人的那样精明,但毕竟是个本份的掌柜。

“耿少爷,你喝上一碗姜汤,这是解酒的。”

耿青感激的地道:“胡掌柜的,麻烦你了。”

胡掌柜和蔼地笑了笑道:“耿少爷,以后再也不能喝这么多烧酒了,身体会受不住的、”

耿青点点头道:“胡掌柜的,这两天没有给您惹麻烦吧?”

胡掌柜道:“耿少爷,他们还不知道你在我这儿,没关系的,你就放心好了。”

耿青道:“他们?”

胡掌柜叹了口气道:“飞龙帮现在在城里四处派人找你和汤玉相公人”

耿青想了想道:“他们还想干什么?”

胡掌柜道:“据说老于酒店的老板也在他们搜找的目标之内呢。

耿青道:“老于?他们为什么要抓老于?”

胡掌柜摇摇头道:“这我就不大清楚了,反正现在外面乱得很,到处都是飞龙帮的人。”

胡掌柜停了停又道:“耿少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耿青道:“胡掌柜,有什么话你说吧——

胡掌柜道:“那好,耿少爷你打算今后怎么办?难道要躲着飞龙帮一辈子不成?”

耿青看着胡掌柜,没有回答,神色显得十分痛苦。

胡掌柜道:“耿少爷,你是不是一个读书人?”

耿青点头。

胡掌柜道:“读书人讲究的是那四个字?”

“忠孝廉耻。”

耿青十分奇怪朗掌柜今天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难道胡掌们也准备去考功名?

胡掌柜道:“‘忠孝二字,对于读书人来讲,是不是胜于自己生命的、”

耿育当然同意,所以他点了点头。

明掌柜道:“忠是不是忠于国家,忠于社稷?孝是不是孝敬尊长,孝敬父母?”

耿青又点了点头。

胡掌柜道:“如果不忠不孝是不是天底下最可耻的人?”

职青还是点了点头。

胡掌柜突然道:“那么忠孝两字是不是胜于一切?”

耿青承认,他实在不明白胡掌柜问这些话的涵意,但却又认为这种话十分正确。因为他认为这是读书人必备的品质。

明掌柜此时话锋一转道:“如果由于某个人而使得天下杀戮不断,社稷变得岌岌可危,你说他该如何面对‘忠’字?”

职青顿时明白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胡掌柜却继续道:“耿少爷,如果家庙被毁,祖业被摧,而身为人子的却无动于衷,这该算作不孝吧?”

职青痛苦地道:“湖掌柜,你别说了。”

胡掌柜冷冷地道:

“耿少爷,在情在理,师命与圣命上,就看你怎样选择了。”

耿青起立,深深一揖道:“胡掌柜,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个深沉声音道:“你别无选择。”

耿青听到这熟悉而意味深长的话,十分吃惊地道:“贤弟,是汤贤弟?

“佛手”汤玉走了进来,道:“耿少爷,你应该拿定主意了!”

耿青喃喃地道:“我真的别无选择了?”

汤玉坚定的声音:“不错。”

胡掌柜笑道:“耿少爷,汤公子为了让你振作起来,花费了不少心血。”

耿青深深地道:“汤贤弟。”

汤五道:“大哥,在目前情况下,只有你才能担负起阻止武林中为石锁而引起的杀戮了。”

耿青的目光有些散乱,他知道他们是对的,但是他一时又无法下定决心。

耿青恍惚道:“誓言,誓言…-”

胡掌柜苦笑了笑,对汤玉道:“汤相公,读书人的臭脾气都是这样的,死抱着信念不放。”

汤玉道路然道:“胡掌柜,看来只有让他在自己的誓言实现过一次之后,才能让他彻底清醒了。”

胡掌柜点点头。

胡掌柜的祖制烧酒味道并不很差,酒力也绝没有人们想像中的那样令人不胜其力。”

耿青居然又喝起来了。

烧酒的入口很辣,但又有一种令人回肠荡气的香辣之气,耿青现在觉得烧酒的味道绝对不坏。

胡掌柜数了数小桌上已无处落脚的酒碗,却并没有劝阻耿青继续喝下去的意思。

难道胡掌柜不怕耿青喝得酩酊大醉吗?

伙计惊讶地看着十个空酒碗,眼睛都有些直了,他绝不相信人的酒量会有如此大?

因为他曾见过耿青只喝了半碗,便醉得如同昏死过去一样,可是今天,耿青的脸色居然变都没,只是额头上沁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来。

耿青对胡掌柜道:“今天我喝的酒多吗?”

胡掌柜居然摇了摇头道:“你还能喝。”

伙计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胡掌柜,他现在开始觉得老板大概已经很有神经方面的问题了。

如果老板心无杂念的话,他就绝不会劝自己的客人喝,不停地喝那烈酒。

胡掌柜的杂念是什么?伙计却聪明得很,绝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老板与耿少爷似乎有着某种默契。

耿青放下第十二碗烧酒的时候,胡掌柜含笑问道:“客官,你还要吗?”

耿青微微一笑道:“掌柜的,该结帐i。”

胡掌柜点点头道:“好,客官,把以前的所有帐都结了吧。”

耿青道:“掌柜,你做的烧酒味道相当不错,我明天还要来喝上几碗。”

胡掌柜歉意道:“对不起,客官,明天起小铺将关门歇业了,不再开店了。”

耿育道:“为什么?”

其实,不光是耿青想知道,就是连伙计也茫然不知所措了愣在那里,老板关门不开酒店的消息,他却事先连一点风声没有得到,但看胡掌柜的神态,却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伙计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

胡掌柜道:“小酒店的本钱很少,禁不住别人的恐吓,更不是任何人的避难所,因此,胆小怕事的老板自然不会置性命于不顾,而继续开下去的。”

耿青突然道:“难道老板就没有想到过其他办法?”

胡掌柜冷冷地道:“想过,但是那小酒店的老板虽胆小如鼠,却还能明辨是非;不像有的人置天下大义于不顾,只管独醉解千愁,却不知沉醉之后愁更愁。”

胡掌柜说完,看也不看耿青一眼,转身走进了酒窖里,有一会儿,酒窖里传出了劈劈拍拍的声音,霎时,浓郁的酒香已迷漫在这间小小酒铺的各个角落里。

伙计惊呆了,他现在真的开始怀疑老板的神经出了问题。

几十坛陈年老酒就这样砸碎了。

伙计知道老板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戏言。

耿青自然明白老板这是为了什么。

耿青慢慢地站了起来。

现在他感到非常清醒,一阵风吹来,耿青禁不住握起了双拳。

伙计看着走出店铺的耿青,忽然道:“耿少爷,我家掌柜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耿青停止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在听。

伙计道:“胡掌柜替你留了一坛最浓最香的烧酒,但是要想喝,却不是现在。”

伙计讲完了,便回去了。

这是句没头没脑的话,伙计传达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这烧酒耿青什么时候才能喝到?

可是,耿青却听得很清楚,也很明白。

酒,是要待他能够超越自我的时候,才能喝上这一坛酒。

耿青笑了笑,这酒地喝定了。

“夏日乐”赌馆的生意现在是更加兴旺了。

飞龙帮的周舵主自然是很高兴的,他不仅仅为生财有道而沾沾自喜,更为了帮主的嘉奖而兴高彩烈。

他马上就要由飞龙带的一个舵主,升任到总舵为护法了。

人在开心的时候,是不是都希望找点可以宣泄心情的乐子呢?

周舵主找的乐子就是喝上一顿佳酿。

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品看坛十里香,周舵主的神清简直是惬意极i。

想着即将荣升的情景,周舵主的魂儿已开始自由自在的到处飘荡悠晃去了。

人的确是逢了喜事精神爽。

可是,就在周舵主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的极乐世界时,一道白光闪过了周航主的眼前。

当局舵主睁开双眼准备为下一个节目找点刺激的时候,他突然呆住了。

一个白衣人正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用一种静默的眼光冷冷地注视着他。

汗,喝酒冒的冷汗和由于惊吓而出的虚汗,交织着流了出来。

周舵主失声道:“你,你是耿青?”

白衣人笑了笑,用平静的声音道:“周舵主,在下耿青,咱们已有几天不见了。”

周舵主颤声道:“耿青,你来干什么?”

耿青道:“你们找我,我就来了。”

周航主冷静下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耿青道:“走进来的。”

周航主道:“外面的弟兄很多。”

耿育道:“奇怪的是,他们全都睡着了。”

周舵王镇静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耿育道:“聊一聊。”

周舵主冷笑道:“你不怕我把你抓起未?”

耿着笑道:“你可以试试。”

周舵主忽然抽出一对峨媚刺,直取耿育的咽喉和前胸。

黑暗中,刺发出晶亮的银,咄础逼人。

眼看着峨媚刺已贴近在耿青的身上,耿青居然依旧不理会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周舰主心中暗自冷笑,哼,姓耿的,今天我让你知道轻视大爷的代价是什么?

峨媚刺的速度瞬间增快了一倍。

然而,周舵主所希望的声音并没有听到,他盼望刺人肌肤的那般快意竟然没有发生。

周舵主还没弄清究竟是为i什么的时候,他的蛾媚刺已成了“落花流水”。

粉碎的峨媚刺如同残花败柳般的落地面。

周舵主却没有看出耿青是如何出手的。

耿青突然道:“你试好了没有?”

周舵主这下出的汗全变成冰冷的了,他惊道:“耿少爷,你

耿青道:“周舵主,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

周舵主急忙道:“耿少爷你说吧。”

耿青道:“石锁在什么地方?”

“泉州总舵。”

“你们夺走石锁是为了什么?”

周船主犹豫了一下道:“不知道。”

耿青冷笑道:“是吗?”

耿青凌厉的目光直刺向周舵主。

周舵主心中一额,但他突然想到了金笔秀士走时的交待,顿时又答一句道:“我真的不知道。”

耿青冷声道:“你不说实话,不怕我杀了你?”

周舵主把头一昂,道:

“耿青,你要杀就杀,姓周的绝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耿青道:“好。

耿责声落人动,周舵主闭上眼睛等着,耿青下手,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周舵主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空无一人。

周舵主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当他从地上抬起了一张纸的时候,他才确定梦已成真。

欠债还钱。

欠血还命。

耿青

周舵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金笔秀士临走时的耽心,现在终于出现了。

但是,周舵主却一点也没有办法。

老于的酒店歇业了,他已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胡掌柜的烧酒铺也关门了,开得还不错的一间店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停业了。

西贡院街上的三教九流很想去找,找那乐善好施的耿举人,却也没有了地方可寻。

耿青常去的两家酒店都在一边纷纷扬扬的石锁变故中销声匿迹了,人们再也没有看到耿举人,更没有看到那拥有祖传秘方酿酒的老于和卖烧酒的胡掌柜。

若干时候以后,西贡院街的人们只有在要喝酒的时候,才会想起老于和胡掌柜,只有在遇到难事的时候才又会想起那耿举人。

时间再长一些,人们已逐渐在记忆中把石锁,老于、胡掌柜、耿举人……给慢慢地淡忘了。

这是一条崎岖的山道,它是通向很远很远的一座城市——泉州的必经之路。

盛夏的山道,炎热的阳光燃烧着大地,它的那一份热情足以使人变成一个香气扑鼻的烤山芋。

这一份炎热使得许多人不愿出门上路,自然,山路上便不会有什么行人了。

山道没有行人,却行着一匹马,一匹神采飞扬的骏马,正沿着山道的阴影缓缓而行。

骏马的确要比驴子聪明,自然更不要说那些喜欢在炎热的沙漠地行路的骆驼了。

聪明的骏马很会照顾自己,沿着山边走只会承受阴凉而不到太阳,它十分乖巧的把太阳那一份热情奉献给了高高的山脊。

这回,大山又变成了傻子,居然替马儿当起了遮阳的盾牌。

山道虽然崎岖,却并不狭窄,道路竞十分的宽阔,山道的两旁竟然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

灿烂的野花朵朵您开,传播着它那令人陶醉的阵阵清香,确有沁人心脾的神韵。

能够欣赏到如此姹紫嫣红的满山野花,的确是人的一种绝妙享受和情趣。

遗憾的是,太阳太热情友好,倒减少了人们出来欣赏这沐浴在它的光辉照耀下野花的兴致。

自然,并不是人人都没有这一份享受的,那骏马上的年轻人此刻正极目远眺这满山的秀色和祥和。

野花丛中,多情的蝴蝶在翩翩飞舞,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方温馨的乐园。

三五成群的蜜蜂更是在花径的小路上来回倘佯着c

灿烂鲜艳的花蕾上,不时浮现出它那辛勤的身影。

蜜峰在辛勤采集着蜜。

蝴蝶飞舞寻求的是自己的欢乐。

耿青骑着马儿在磁蜒的山道上将要采集什么呢?

山道虽美,但绝非世外桃源,它不但蕴藏着勃勃生机,还蕴藏着生命的艰险。

马儿越往前行,山路便愈加崎岖难行,轻松的蹄声变得缓慢而无节奏f。

走出这一段山道,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

马儿信步游缰的悠悠而行,居然给它找到了一处小溪,碧清的流水清澈见底,开心的鱼儿快活的戏着水,溪边垂柳在轻风中摇曳,像是美女轻梳发髦。

几只羊儿在远处的草地上爆闹,阵风吹过,倒也应了那“风吹草地见牛羊”的诗句。

耿青此时已看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有几栋茅屋,星儿点点地散落于花草丛中。

茅屋旁的花草已迎然不同于山道的野花。

这里的花艳,艳得雍容华贵;这里的草异,异得他根本就从没有见过。

时近中午,耿青的腹中似有饥饿难当之感,便下马到了一间草屋门前。

屋门虚俺,耿青轻轻地敲了敲门道:“请问有人吗?”

屋军没有人回答,但却传来一阵细微的呻吟之声,似乎是有人在痛苦中挣扎。

耿青铡耳听了听,便果断地摧门走了进去,借着房外的阳光,他发现墙角边斜卧着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地上的泥土上溅满了殷红的鲜血,四周的墙壁上也有斑斑点点的血色。

耿青急忙过去扶起了老人,急切的问道:

“老人家,你醒醒,你怎么啦?”

老人缓缓地睁开眼,嘴唇动了动:“你是?”

耿青道:“老人家,我是路过这里想买点食物充饥的过路人。”

老人无力地点头道:“年轻人,你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有强盗。”

耿青道:“老人家,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老人苦叹道:“年轻人,告诉你也没有用的,你是管不了这件事的。”

耿青看了看老人,他发现老人的伤口在左肋下,这是致命的创伤,大概已穿透了肝脏……

现在老人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血可以流了。

耿青急忙道:“老人家,附近可有什么大夫吗?我现在就送你去看。”

老人摇了摇头道:“年轻人,不用了。”

耿青急馆道:“老人家,不能再耽搁了。”

老人勉强地抬起一只手,放在耿青的肩上道:“年轻人,谢谢你啦,我就是个大夫。”

耿青连忙道:“老人家,那么你伤药在什么地方,我替你拿来敷在伤口上。”

老人吃力地摇头道:

“不用了,我已经不行了,你不用管我了,快走吧,否则飞龙帮的人来了,你会掉送性命的。”

耿青闻言,脸色微愤,急声道:

“老人家,飞龙帮又在这里干什么了?”

老人家看了看狼藉四处的屋子,痛苦道:“年轻人,你还不知道这飞龙帮?”

耿青点点头道:“老人家。我知道有这个帮派,他们好像要统霸武林。

老人愤愤地道:“他们何止是好像要统霸武林,简直就是欲统治江湖呀。”

耿青沉声道:“老人家,你能告诉我,飞龙帮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

老人重重地端了一口气,道:“年轻人,我老到了这地步,也不用瞒你了,你可知道有个江湖郎中百草翁吗户

职责摇i摇头。

老人这才想起眼前的年轻人乃是一文弱书生,便道:“年轻人,你既不是江湖中人,便不会知道小老儿有一件人人欲得的百毒不侵的药衣——百草衣。”

福叔道:“飞龙帮是为夺百草衣而来的?”

老人点点头。

耿青道:“老人家,那么你的百草衣被飞龙帮夺走了吗?我去帮你夺回来。”

老人仔细地看了看耿青,道:

“年轻人,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情?”

耿育道:“老人家,你说吧。”

老人艰难地抬起手臂指了指一堆草药道:

“你把那药草拿开,里面有一件衣服。”

耿青道:“老人家,是不是你所说的百草衣?”

老人的眼里闪着光,道:“是的,这是我历尽艰险在翻越了百座深山后,尝试了百种草药而织成的衣服。”

耿青道:“老人家,你准备怎么办?”

老人吃力地仰起身子道:“年轻人,你贵姓?”

“耿青。

老人想了想,似乎想从记忆中得到这个似曾熟悉的名字来,但终于失望了。

老人道:“耿义士,我有一个儿子在华山派学艺,想请你把这件百草衣交给他,让他为我报仇。”

耿青点点头,郑重道:“老人家,你放心吧,只要我找到你的儿子,一定把百草衣交给他。”

老人逐渐声音低沉下来道:“耿义士,我的儿子叫向飞,你一定要告诉他,叫他替我报仇……”

耿青急忙道:“老人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告诉向飞的。”

老人感激地笑了笑,这笑容里面包含了极大的信任与无限的感激之情。

好一会儿,老人从怀里又取出一个木匣递给耿青道:“耿义士,这是我精制的两颗百毒解救丸,你留著作个纪念吧。

老人气若游丝般地吐出了最后一个字,头一歪便死去了。

老人一生从不打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冒险赌一次了。

老人不知道自己睹对了没有,但是他却是面容极其平静地死了,没有死不瞑目的样子。

耿青很想把这位老人找个地方埋葬起来,但他正准备动的时候,却猛然感到了一阵杀气。

凌厉的杀气。

他缓缓地站起向身,注视着茅屋的门口。

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衣衫华丽的人。

那飘逸的华衫,英挺的身姿显得英姿勃勃,但是他浑身上下都无法掩饰住一种气势——杀气。

他居然是个有着凌厉杀气的人,他还年轻,但其气势已相当有了功底。

华衫少年立在门口,注视了耿青好一会儿,他冷冷地]同道:“你也是九清教的?”

耿青不动,他知道这华社少年口中的九清教乃是江湖上名气并不十分响亮,但却是比较正派的一个组织。

华衫少年突然剑尖一指,喝声道:“听到没有,你这个酸生,小爷在问你话了?”

耿青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看华衫少年手中的剑,他的剑尖上并没有血迹。

耿青谈淡道:“你是飞龙帮的?”

华衫少年一楞,不由自主道:“不错,小爷是飞龙帮?”

耿青依旧道:“百草老人是你杀的。”

华衫少年不屑道:“不错,小爷是杀了他,而且还杀了不止他一个人。”

耿青的眼光突然闪动了一下,道:

“你觉得杀人是一件很随便的事吗?”

华衫少年傲然道:“杀个把人似乎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难道你不觉得现在江湖很挤吗?”

华衫少年说完,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说得挺有趣,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耿青冷冷地道:“你认为这件事很好笑?”

华衫少年已觉得气氛不对,认真地注视着耿青道:“秀才,你准备管这件事?”

他的口气阴冷,充满了杀机,别人一定是被华衫少年的气势所吓倒的,可惜,耿青不是“别人”。

所以,耿青点了点头。

华衫少年突然大笑道:“秀才,你也配管这件事?”

耿青不息不躁道:

“路有不平伯有人铲,世间不平事,自有人要管。”

华衫少年忍不住奇怪地打量着一副文弱打扮的耿青,阴阳怪气地道:“秀才,你拿什么管?”

耿青轻轻地拍起了手道:“嘴管不了,只有靠手帮忙。”

华衫少年道:“秀才,你的手准备写状纸吗?”

在华衫少年的眼里,耿青那双保养得相当不错的手大概只能提提笔写写状纸而已。

耿青笑了笑道:“状纸告你有用吗?”

华衫少年觉得与一个秀才对话倒也十分有趣,慢条斯理道:“根本没用。”

耿青点点道:“既然如此……”

华社少年截口道:“既然如此,秀才在这种时候是不应该管闲事的,是不是?”

耿青笑道:“我不是秀才,是举人。

华衫少年闻言,愈加觉得此人酸得可爱,便调侃道

“秀才和举人有什么区别吗?”

耿青动容道:“有。”

华衫少年笑道:“当然,举人是老爷,秀才却不是。”

耿青谈谈道:“你错了,举人不只是老爷。”

华衫少年奇道:“举人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称呼?”

耿青忽然冷冷地道:“举人还有武的。”

华衫少年忍不住大笑道:“你是武举人?”

耿青道:“你不信!”

华衫少年笑道:“你是武举人,那我就是个文状元了。”

耿青道:“是吗!”

华衫少年忽然冷笑道:“秀才,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耿育看着华衫少年,没有回答。

华衫少年道:“想活,就赶快把这死老头的百草衣交出为给迟大爷。”

这时耿青似乎听说,动容道:“迟满?”

华衫少年冷笑道:“秀才,你听说过‘飞天独行’迟满吗?”

耿青点点头道:“听说过,不过他是个已死的废人。”

华衫少年阴沉道:“秀才,你找死!”

耿青吃惊道:“难道你又想杀人?”

迟满冷笑道:“我已说过,这世道上的人太挤了,少一个没有坏处。”

耿青同意道:“的确,少一个飞龙帮助护法——‘飞天独行’迟满,绝对是件好事。”

迟满脸色顿变,冷笑道:

“秀才,大爷看你今天是不想活着走出这里了。”

突然间,迟满的剑已出鞘。刺出,整个动作相当干净俐落漂亮,任何人一见,都知道迟满剑上的功夫至少有十年以上。

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秀才文人,“飞天独行”迟满的确不需要用多大的力道。

耿青是举人,不是秀才,而且还是个武举人,那么迟满的剑便不可能轻易杀得了他。

武举人,是中了皇家功名的人,自然不比平常武林豪杰,毕竟中沐浴了皇恩浩荡的人。

所以“飞天独行”迟满并没料到这一剑居然没有轻松地刺进秀才的咽喉,而是刺偏了。

飞天独行的脸色很不好看,对付一个酸秀才,那怕是真正的武举人自己堂堂的飞龙帮八大护法之一,竟然没有在一招之内杀了他,此事如果传扬出去,那他在江湖上的确是不好混人

耿青这时已冷冷地道:

“迟满,本老爷让你三招再出手,免得以后传到江湖上,说举人老爷欺负‘飞天独行”迟护法。”

迟满的脸色铁青,阴声道:“秀才,你究竟是什么人?”

耿青冷笑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举人,武举人吗!”

迟满冷声道:“看来你是不敢报真名了?你究竟是属于那一派来消这浑水的?”

耿青目光冷峻,徐徐道:“复仇派。”

迟满阴沉地笑道:“看来你是特意与我们飞龙帮作对的啦?

耿青冷笑。

“飞天独行”迟满看了看光线并不明亮的小草屋,冷声道:“秀才,你是武举人的话,咱们就到外面的空场面去见个高底。”

耿青道:“有何不可?”

离溪边五十公尺处有一块空的草地,这里很安静,环境也相当的舒适。

耿青却发现这里已看不到三五座老先散落在奇花异草中的小茅屋了。

他觉得这里是比武的好地方。

他看到这空地上有一些药草的时候,才知道这里以前是百草老要晒药的场子。

现在这场子却已不再晒药,而是在晒死人。

耿青看到这空场地上晒了三具尸体,从伤口上看,显然死的时间并不很久。

三具受了创伤的尸体,创口却都在身体的同一部位。

耿青的目光有些阴冷,他道:“迟满,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迟满冷笑道:“他们学艺不精,杀了他们只有好处面没有坏处,免得到处多管困事。”

耿青道:“他们是什么人?”

迟满不屑一顾的道:“都是标榜为正人群子的白道九清教门下的弟子,个个都是废物。”

耿青动容道:“九清教弟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迟满冷笑:“不自量力,却只有死路一条。”

耿青叹了口气,居然好像是认为迟满说得有些道理。

迟满此时已发现耿青不再说话,而在专心一致地察看着创伤,便道:“你看出了什么?”

耿青凝视片刻,然后道:“创口很细。”

迟满笑道:“不愧是武举人肚里有墨水,我这三剑的速度都很快,杀他的时候都使了同一招。”

迟满极为得意和傲慢,但语气却极其轻描淡写地说出他的得意之作——一招制敌。

耿青点头承认:“你的剑的确不凡,能在三个人同时围攻的情况下用同一招置人于死地的实在不多。”

迟满得意地一笑道:“这一招很平凡。”

耿青道:“我已看出。”

迟满的神情充满了自信,傲然道:

“你也能看出我使的这一招是什么/”

耿育道:“不错,你这一招是‘凤凰点点头’。”

迟满一楞道:“你真的能看出这是‘凤凰点点头’?”

耿青道:“的确,你这一招是有些变形的凤凰点点头,迟护法,我说的对吗?

迟满再也无法傲气十足了,不由自主地道:“你怎么看得出来的?”

耿青并不回答,只道:“这里叫什么?”

迟满道:“落间坡。”

耿青点头道:“迟护法的确很聪明。”

迟满一楞,在聆听。

耿青道:“落间坡下有个落间在,庄主素与百草老人有隙,如果有人用落间庄庄主赖以成名的剑招‘凤凰点点头’来杀人,谁也想不到是飞龙帮的人干的。”

迟满道:“不错。”

突然间,退满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了,自己堂堂的飞龙帮大护法,竟然给一个秀才牵着鼻子走了。

耿青冷笑道:“没想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飞龙帮,竟然也做此嫁祸于人的勾当。”

迟满突然冷笑道:“你应该说够了,秀才。”

耿声沉声道:“事情已很清楚,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迟满阴笑道:“那你就可以从此彻底地把嘴闭起来了。”

耿青的眼睛在冷视。

迟满已不再用嘴说话,他的剑的确很快,也很不凡。

剑已出鞘,人剑已达合二为一的境界,疾刺向耿青的咽喉,剑很快,带着破空的凄厉呼啸而来。

耿青的眼里居然没有任何表情来说明他将如树对付这凌空的一击,是不是剑太快?

迟满很有把握地笑了,这一剑的气势在他看来,这位自称武举人的秀才绝没见过。

没有见过如此凌厉的剑式,又如何能够躲得过这一剑的势不可挡的一击?

耿青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确有些不知所措了,简直不知该用什么方法来化解这一招。

耿青的身上寸铁皆无,自然就没有什么兵刃可以用来抵挡,他本来是有柄剑。

剑却在马囊里没带来。

耿青几乎没有对敌的经验。

怎么办?

迟满的剑已堪堪地刺向了耿青致命的咽喉!

耿青只好抬起了那双被迟满讥为“豆腐”,只配拿拿笔杆子的,保养得挺秀气的手。

迟满心里觉得这秀才实在很可笑,很滑稽,在死到临头的时候,竟傻呼呼地用手来挡锋刃。

白肉之躯怎能抵挡锐利之剑?

这情景使“飞天独行”迟满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的剑锋微微偏离了致命的咽喉。

这是次致命的偏离。

迟满真应该感谢自己良知突然的出现,否则他恐怕只有命丧落间坡前了。

耿青只伸出了两个手指。

阳光下手指上的根根自筋都能一览无遗。

没有闪电,没有呼啸,没有压倒别人的气势,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如同应该发生的一样。

剑,“飞行独行”迟满那堪称势如破竹的一剑已被夹住。

剑纹丝不动地固定在耿青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中。

迟满那雷霆万钩的一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莫名其妙的夹击中。

耿青含笑道:“迟满,剑是利器,没有人能经得起它那霸道而凶狠的一击。”

迟满的脸顿时涨红了发育,他的眼珠几欲窜出,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发抖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耿青。

迟满冷笑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耿青谈谈地笑了笑道:

“秀才一向是只顾埋头读书写状纸的,何来名声?”

迟满不信道:“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本护法知道得已经够全的了,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物?”

耿青一挥手,夹住指中的剑尖已断裂成两半,同时向不远处的一颗松树射去。

剑没人树干。

耿青轻轻地拍了拍手,看了看依旧白皙的手指,徐徐地道:“武举人不属于江湖中人。”

迟满道:“耿青,那你却为何要插手江湖中的恩怨?”

耿青道:“江湖平静,何需举人老爷走江湖去管那微不足道的小事?”

迟满道:“耿青,江湖上的恩怨岂是你一个人所能管得了的?我还是奉劝你尽早退出江湖,免引来杀身之祸。

耿青点头道:“迟护法此话的确有理,不过老爷有一事不明,却还要向迟护法讨个公道。”

迟满沉声道:“你说。”

显然,迟满又恢复了杀气,别人有事请教可能又刺激出他一贯拥有的傲慢和自信。

耿青宽厚的笑了笑道:

“迟护法,有一个很乐善的年轻人,一日偶得一宝物,却遭人掠抢,同时又把年轻人无辜的贴身仆童和老管家乱刀分尸,你说应该如何办?”

迟满突然笑了笑,眼珠一转,机警地道:“耿秀才,你是读书人应该比我清楚。”

耿青沉声道:“读书人自料只有写状纸告到衙门去,还能有什么办法?”

迟满敏捷的截日道:

“到底是秀才,的确聪明,交给官府处理,这是个好主意。”迟满就像只狐狸已经闻到了猎人的气味般,机敏地从猎人布下的罗网中逃脱。

耿青叹息道:“可惜那年轻人经历了这场变故之后,就如同个废物一般,处处唯唯诺诺地害怕别人赶尽杀绝,因此他已没有能力写状纸告那些歹人了。”

迟满笑道:“这样就更好了,从此恩恩怨怨不就了结了吗?

别看这‘飞天独行”的武功不行,那鼓起的舌簧却相当伶俐。

耿青点头承认这是个好办法道:

“是呀,可是这年轻人想死一次来慰藉他的两个仆人,因为他不忍心他们死得如此悲惨和无辜,年轻人很想知道怎样才能达到这个目的,而又不真正的死去。”

迟满眼睛凝视着耿青,他眯起眼审视许久,终于诡秘地道:“耿青,如果我告诉你如何解释这个公道,你是否愿意与我做笔交易?”

耿青情愿地道:“这件事情缠绕了我良久却没有能解,如果你能解决,我们可以做笔交易。”

迟满轻转眼珠,忽然道:“耿青,你是个秀才?”

耿育点头。

迟满很得意地道:“你一定读过‘史记’?”

司马迁的史记耿青可以倒背如流。

耿青道:“不少于十遍。”

迟满洋洋自得道:

“那你应该也读过‘三国志’中的曹操,曹孟德的故事?”

耿青笑道:“迟护法,你也可以做秀才的,才识的确不低。”

迟满笑得很开心。

耿青道:“曹孟德割发代首?”

迟满的神情中充满了对自己学识渊博的自豪。

耿育道:“迟护法,应该感谢你救了年轻人一命。”

迟满道:“当然,如果不是本护法博古通今,那年轻人肯定无法钻出牛角尖。”

耿青笑道:“的确如此。”

迟满道:“交易做成了?”

耿育道:“是。

迟满道:“那你就把百草衣给我吧。”

耿育道:“好。

迟满满心欢喜地收起了职责递给他的百草衣,讥讽地笑笑道:“耿青,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耿青含笑不语。

迟满纵身向山外奔去。

一声长悠嘶鸣之声突起,迟满回头望去,只见一匹俊逸的白马正引颈长嘶。

迟满心中一喜,不由得向白马奔了过去,他顺手牵羊地带走了这匹雄健的良马。

耿青目视着迟满远去的背影,他微微地笑了,潇潇洒洒地拍拍手,似乎并不后悔这“亏本”的生意。

迟满一见白马的鞍桥齐全,飞身跃上了马背,骏马一声长鸣,如风驰电掣般地四蹄腾空而起。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