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天宝,上山的人不少,旁人发现有俩气质不凡的富贵公子,竟然体力如此惊人,翻了两座山竟然都不大喘气的,即便是在山路上,一位依然气定神闲,一位拿把折扇装风月浪子慢慢扇风,但山上的雾气如此重,显得都有些湿冷,尤其到第二座山时,两丈外已经难以视物,都是一片雾茫茫。
俩人上山时与一行五个本地采药人同行上山,本地人还劝说他们,即便是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此处,最多也只敢去到第三座峰的半腰,你们这些外乡人,为了不知真假的天宝,居然敢去深处,那里可是有很厉害的妖怪的,也不怕丢了性命。
有本地人带路,倒是省事不少,起码是有路的。一行人行至第二座山顶一处平地时就停下来修整了,除了他和风,其他五人皆有些脱力,此处有一些干柴和火架子,看来也是他们平常进山的修整之地。
大家原地坐下或者倚在树上,吃两口带的干粮。
为首的大叔道:“我们要在这里休整后就去附近采药,只能带你们走到这里了。”说着还给两人一人塞了一个什么东西。
几人一路上山来也有点熟络起来,发现两人看起来身份尊贵,却没有那些纨绔子的做派。如此场景,大家都笑了起来,实在是大叔给的东西和他两人不搭。
好像荷花上插了两蟑螂须!
大叔却没有看出他俩的窘迫,叼着一口旱烟道:“这刀和斧子你俩拿着,过了这座山可是连路都没有,山里全是荆棘丛林,我看俩位白白净净的,别被刮成麻瓜子,破相了可不好看哦。一看你们就没进过山,也没带什么工具,这俩就送你们防身,若是遇到大猫子,还能防身。哈哈哈哈哈……”
壬山举起来看——镰刀,其实是把割猪草刀,顺手转了两圈,而风手里是把斧子,愣愣的盯着手中这新奇的玩意。
壬山觉得有点好笑,实在是这两个东西和俩人实在有些不搭。好多年不曾接他人赠送的东西了,这刀还挺有趣。壬山看着自己洁白有力的手,拿着刀柄不由的转了个花。
风手里的扇子都不摇了,看着手头的斧子嘴角还有点抽,但也觉得好玩,还挥砍了一下“哈哈……好!。”
两人无法拒绝大叔的一片好心,只得道谢收下。
壬山笑着将一枚形似莲子的种子递给大叔,道:“这个送给大叔,好好带着会有好运的。”
大叔最后还是劝道:“此去十分凶险,我看两位是富贵人,何必去冒险。”
壬山笑着道:“不是冒险,我此行,只是要去寻一个答案。”
风惊讶道:“哦,我看壬山兄是吉星降世,福报长绵,这答案自然好寻的。”
壬山欣然接下:“风兄还懂相看之道,那就借你吉言,风兄可是为天宝而来?”
“是,也不是。”风答道。
大叔:“那你们此行是为了古国传说?”一起上山熟悉了点后大叔不免对两人有点看法,这两人看起来也就弱冠之年,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不知道天高地厚,出来也不带个防身的,一个全身上下能看的只有株桃花和脸,另一个穿金戴银的拿把坠着比鸡毛好看的羽毛,山里寡凉的还扇扇子。
两表人才,就是脑子不好使!别真要死里面了。
传说云天古国是靠神谕建立的国家,在云云山脉守卫人妖两族边界,神曾赋予这个国家许多仙器,这也是后世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原因。云天古国最鼎盛的时期,修道者无数,甚至有飞升成仙者。国师一把法器,令诸国臣服,即便是当时的人妖混战时期,妖族也不敢踏入国土半步。如此强盛的古国却一朝销声匿迹,任外人如何寻找,都了无音讯,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传说流传盛久,但从来没有人找到真的古国遗迹,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古国传说是假的,另一种说法是古国举国飞升,所以才一直寻不到。
壬山想到传说,古国,还是在能修仙能飞升的时代,说明在天庭建立之初或更早,这个国家就存在。
玉佩的感应将他指引至此,连他都无法勘破的迷阵,神秘的传说,同时出世的天宝,还有边上这个同行的人……
有点意思了,一万年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壬山只是来寻一个答案,到底是什么那么难以割舍。从他醒来时,修为有损,记忆有缺,但心中总有缺失的感觉,落不下,很飘忽时常感觉落不到实处。
本来于寻找古国没有意图,如今却像是非去不可了,壬山默认。
风则肯定道:“是的。”
另外几人:“原来你们是去找古国啊,这个传说一看就很假嘛。压根没有人见过啊,这世上还有人能修仙啊,怎么现在从来没听过。”
“是啊,只听过神仙,人修炼仙根本不可能嘛。”
“哎,我倒觉得挺真的。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叫仙人自然是有大神通,我们哪里能见到。”
……
这四人还真争论起来,听起来都挺有理的,神仙都活在传说里,又没人真的见过神仙。
大叔道:“我家在这里祖祖辈辈,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古国,进入山脉深处的人也再也没有回来的……”
风:“大叔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单独去自然凶险,但有壬山兄,很是稳妥。
说着两人就要告别前行。
大叔还心善的给了他俩一些干粮,不仅他们指了方向,分别前还嘱咐了刀和斧子一定要带在身上,希望他们能安全归来并为他们采一些罕见的药材。
翻过第二座山后,确如采药队所言,后面山上根本没有路,密林还好,有着高大的树木,地面平坦干净,好赶路,等越往里走,山石越裸露,树越来越少,大都是和人高的灌木杂草,带刺,其植物的各个部位还会不小心粘衣,不小心就会划破皮肤。
他们前面似乎人还不少,硬生生走了一条路出来,正好他两人不用费力。越到后面人越少,两人看着富贵人的摸样,体力却是好的出奇,被他们超过的人都惊奇这俩人,悠闲的跟逛街一样,哪有一点在密林探险和竭力的样子。
云云山脉于凡人来说还是太大,若是靠走得走到猴年马月,何况他们还需要寻找这个古国遗迹。两人刚开始还认认真真的装凡人,拿着镰刀挥挥割草,斧子砍砍小枝丫,遇到蛇虫还装吓一跳,后面发现如此实在太耗时,两人都有些按捺不住。路开始变得明朗起来,本来荒乱的路上草木齐齐整整的被拨到两边。越往里走不仅没有看到一只蛇虫,就是连蚊子都没有靠近他两人的。
风也是直接道明:“壬山兄,靠这般行走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古国,不如我们加快速度吧。”这时候了该拿出点真本事啊壬山兄。
壬山没有意外的道:“我以为风兄自有方法提升脚力呢。”
风坦白道:“实不相瞒壬山兄,我的不如你的快。”
原来两人都在心照不宣。
既如此不如遂了他,壬山手搭上风的肩,瞬息之间两人就出现在下一座山头,如此瞬移,风觉得很新鲜:“哇~壬山兄我就知道你不凡,你是神仙吧,怎么不带我飞啊。”说的恳切,听着却像是嘲弄。
飞自是可以,但壬山怕又入迷阵,这样也慢不了多少,嘴上说的却是:“风兄倒看的起我。”这人明明自己就能飞。
原来是看出来了吗,那为什么一开始壬山是这么个态度,难道脑子又坏掉了,还是说在这玩我认识你但装作不认识你的游戏?风脑子里百转千回,壬山却不知道。
风炸道:“你知道还见我就拒绝我?”
壬山莫名奇妙:“不然?”
花花道:“这人奇奇怪怪的。”
壬山传音回:“不必理他。”
风回想自己一路,一点也不奇怪啊,倒是壬山更奇怪一点,显然两人的以为好像出了一点点偏差,风不言,等他找回自己的东西再和他好!好!说!
结束对话后两人都不讲话,不知道心里在琢磨啥,好在这样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到达迷阵的边缘,不好再瞬移壬山将手放下,道:“此处有迷阵得小心。接下来的路走吧。”
进入迷阵后,似乎和之前所见的没有什么改变,但壬山却不敢掉以轻心,风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入不了眼的样子,偶尔还指指路,似乎对大阵挺熟的。
走了很长一段时日,壬山的玉佩突然有了感应强烈……快到了!
在两人穿过层层树林,终于才发现了关于古国的痕迹。
那是一个巨型之物,上面爬满了这片山林常见的紫鱼藤,其茂密的鱼状藤叶将其覆盖,层层叠叠的叶子,只有大概形状。
是雕鸣,一种食人妖,看来此处却是古国边缘,只是不知为何,被化作石雕。
风:“这不是雕鸣嘛,变石头了。”
壬山:“应该是某种失传的封印秘法。”这秘法早已失传,且施术者需要十分强大的灵力支撑。
这整个古国不是消失了而是一直存在,只是被某种秘法封存,外围又施以迷阵,这才让世人无法找寻。
风似乎对此处并不觉得惊奇,而是本该如此。看来这个风和古国还真是颇有渊源。这一路而来,不经意的指路,似乎对此处很了解。
继续往前走,高大的树木倒是开始变少,逐渐可见有人生活的气息。渐渐的裸露的一些断壁残垣,可见此处好像正在经历一场大战,三两个被定在空中的妖或人,都是一副要战皆战的状态,或面目狰狞,或断肢难敌。两人走了很久,越往前人或妖石像变得更多,远远就看到一座城池,城高竟有十丈之数,猎猎飘扬的残破旗帜定格瞬间,城墙上和周边有些小麻点。
壬山一看那些小麻点是人和妖。
风走在前面喊:“是那边了,快到了。”
壬山不禁想问:“风兄对这里很熟。”这风瞧着不过千岁有余,修为低微,却对古国十分了解,秘法也不稀奇,是夺舍还是这场战役中活下来的人。接近他也是另有目的,不然他难以到达此处。也罢,自己也是靠他进来的。
风:“知道一些。”很肯定的口吻,用扇子拨开可能打脸的树枝,转头一脸高深道:“壬山兄心里想的我都知道!”
这话听的壬山心里一动,让他感觉这风真的知道他的来意。
风嘲弄道:“壬山兄不是来寻一个答案吗?”说着就又退回来看着壬山,飒的打开扇子在胸前摇着:“哈哈哈哈哈……我可说的对!”
壬山无奈道:“风兄说的对。”
风:“那是自然。走吧,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下风好像又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城墙上空,皆是飞行的妖,城门上方悬空的修士,衣衫残破,神情凝重坚毅,漫天剑锋,势要殊死一战。
城下三里之内,是人与只能行走的妖,人与妖的肢体混于一地,有的妖身上穿了刀剑戟枪各式兵器,却依然没有倒下;有的妖兴奋的将爪牙贯穿整个人体;有的妖吃着心脏得意之时被飞剑斩断头颅;……全部被定格于一瞬,感觉下一秒就能活过来。
站在此间仅可一勘此战之激烈惨烈!
壬山一时间很有触动,这个画面,让他有种熟悉到回到川顺之战之感,是无边的战意,杀!杀!都杀掉——
“壬山兄,壬山兄……。”风有点着急的看着他,看他清明的眼神松了一口气:“壬山兄,你刚才周身气息不太对劲。”
“无事,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有点害怕。”壬山随意一说。
壬山说害怕还挺见鬼的,刚才那气息,说要把此处夷为平地都不为过。但风也不追问这胡言乱语一说,道:“那我们继续往前看看。”
如今还是古国里的东西重要。壬山的事可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