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那无妄山叫卿淼的,为何会有他们衡阳宗内门弟子的玉牌,得好好查清楚,此人必须得救。
她与刘漾对视一眼,对笃荇与柳绪道:“既然二位无法解开这凌珑棋局阵困龙锁,在下这里倒是有一计。”
笃荇与柳绪先前用了好多办法,都没无法将这灵网打破,如今听到有办法,自然欣喜不已,忙凑首过去向未央小娘子讨计。
未央道:“还请二位前辈将我们扔向鲲鹏神鸟,神鸟鸟爪坚硬如利刃,破开这区区的灵网,不过眨眼之间。
”
“哎呀,小娘子真真聪慧,我怎就没想到呢?”
笃荇懊恼地拍了拍自己脑袋。
柳绪也点头道:“方法可行,只是……”
“只是什么?”衡阳宗弟子一同问道。
“就算将尔等扔过去,解了困阵,但以你们的修为实力,怎么可能在疯癫状态下的神鸟手中活命?这与上杆子送死有何区别?不妥,不妥……”笃荇连连摇头
原来是怕他们死啊,刘漾与未央松了口气,“前辈莫忧,我们自然是有法子对付的。”
“真的?”笃柳二人似信非信。
“生死大事,我等怎会开玩笑?”刘漾与未央接连保证。
“那好吧,我与师妹就将且信你们一回。不过,若你们真有不测……”笃荇清了清嗓子。
刘漾与未央异口同声:“定与二位前辈无关。”
此时萧箐与阿沐已然被那疯鸟的横冲直撞,弄得是翻江倒海。
阿沐整个人是血吐了,胃里的胆汁也吐的差不多了。
萧箐能好一些,但也是奄奄一息。
这难受劲还不如直接将他们杀死呢,何苦这般折磨人。
萧箐甚至想问阿沐,为何这些畜生不受天地法则禁锢,可以在福元秘境以超过元婴期的修为存在。
之前的那条蛇,现在的这只鸟。
都是化神以上的修为。
真真的越级存在。
她真谢谢他这个成亲礼了。
虽然吐槽归吐槽,但她并未真的怪罪。
若非阿沐,她怕是还得一番周折,才能从梁家灵舟脱逃。
落到如此境地,只能归咎运气不好。
再者,阿沐公子为了她,人都快没了。
若卿淼道人真的回来,看到阿沐公子这般虚弱的模样,怕是杀了她都不为过。
这鸟再这般乱飞下去,她有神器护体还撑得住,阿沐公子就真要没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笃荇与柳绪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
“师侄莫慌,我们这就来助你!”
萧箐顺着声音望去,根本看不到笃柳二人的身影,但却似乎看到一个黑点朝她飞了过来。
那黑点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快,待看清之时,萧箐的嘴惊得就差塞进三个煮鸡蛋了。
她那不靠谱的两位师叔,竟然将被困在凌珑棋局困龙阵中的衡阳宗弟子们,连人带阵,扔了过来。
眼看那些人就要撞上神鸟,血溅当场,萧箐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鸟爪却突然松动,将她与阿沐丢了下去。
耳边风声呼呼,萧箐顺势抓住阿沐下落的身体,控制着自身不被鲲鸟的巨翅扇动的飓风吹散。
再抬眼一看,原来那神鸟将衡阳宗弟子当成了新的猎物,才将她与阿沐松开。
阵网中的衡阳宗弟子却并未慌乱,一个个眼神坚定、临危不乱。
啾!
鲲鸟仰天长啸一声。
电光火石闪过,原本坚不可摧的凌珑棋局困龙阵裂开了一道缝隙。
躲在远处的笃柳二人惊掉了下巴,竟然真被那些衡阳宗弟子猜中了。
果然神鸟啊,真真不一般,笃荇甚至想,要是能有一只当坐骑,还怕他梁家围攻无妄山吗?
笃定抹了抹鼻子,若他这想法被一旁的柳绪知道,该笑话他痴心妄想了。
还神鸟呢,神鸟的毛都摸不到。
玲珑棋局困龙阵方破,衡阳宗弟子各个剑体出鞘,悬浮半空,以七星北斗占位,嘴中念念有词。
刘漾与未央,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掐着剑诀。
众人所在之处,突然升起碧绿清凉的光雾。
鲲鹏神鸟在碰到那光雾时,原本疯癫的眼神似乎清醒了半分。
“这是?”萧箐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怀中的阿沐突然醒了过来,望着那炊烟袅袅的绿色光雾有些出神。
“此乃衡阳宗的清魔伏鬼阵,顾名思义,清除魔障伏灭鬼怪,有洗涤铅华之效。”阿沐轻声解释,“想来衡阳宗弟子发觉了,鲲鹏神鸟为魔气侵染,才导致神智不清、为祸一方,这才想以此阵,清除其身上魔气,唤醒心灵。”
“只是……”阿沐叹息一声,“这些子弟还是太过稚嫩,这阵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阿沐的声音刚落,鲲鹏神鸟有些安定的身体,又变得张狂起来,且比之先前还要猛烈。
“不好!”
萧箐眼看神鸟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将衡阳宗弟子全部吞没。
她放开阿沐,御气而起,如利剑一样冲入神鸟的口中。
“阿清!”
阿沐公子目眦欲裂。
眼睁睁看着萧箐消失,整个人虚弱的昏迷过去。
在他身体快要落地时,被一人轻轻接住,“公子,徒徒来晚了。”
与此同时,福元秘境上空突然出现一名老道士。
刘漾与未央等衡阳宗弟子在看到道士身影时,喜极而泣:
“师父(爹、师叔祖),您终于来了!”
原来在刘漾等人突然祭起清魔伏鬼阵时,远在万里之外的衡阳宗九长老察觉到不对劲,女儿与弟子恐有性命之忧,当即捏碎符咒,破空而来。
看到眼前情景,诧异至极:“福元秘境何时竟有第五境的鲲鹏神鸟出现?”
衡阳宗九长老已有渡神中期的实力,但在福元秘境也同样受天地法则束缚,无法发挥出真正实力。
且他晓得第五境神鸟就相当于人类修士的渡神期,且还是一只被魔气侵染失了神智的神兽。
其发起疯来,莫说是他,怕是他们衡阳宗十三位长老一起过来,也得喝上几壶。当下九长老不敢恋战,以秘法冲破福元秘境天地法则,随即加固刘漾等人的清魔伏鬼阵,稍稍挡住鲲鹏神鸟的攻击。
紧接着,其虚空划出一道时空门,面色凝重道:“央儿,此事太过蹊跷,爹爹挡不住多久,你与漾儿带着众弟子快些离开。”
未央还要说无妄山的卿淼道人还在鲲鹏鸟肚里,被刘漾打断,“那位无妄山女弟子已然凶多吉少,师妹莫要任性,快些随我离开……”
说着拉着未央的手往时空门而去。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笃荇与柳绪哇哇叫。
冲着刘漾等人喊:“喂!那个衡阳宗的弟子,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家师侄还在那鸟的肚子里呢!”
九长老看到此,道了声:“聒噪!”
随即挥动衣袖,将两人卷入袖中,往那时空门而去。
九长老刚跃过那门,瞬间回到衡阳宗,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整个人栽倒在地,不省人事。直接惊动了还在闭关中的衡阳宗宗主。
刘漾与未央等弟子慌乱不已,看到宗主出现,便似有了主心骨,连忙行礼,请求宗主相救。
宗主仔细查探一番道:“九长老此番强行逆天,罔顾天地法则,伤了根本,短时间怕是恢复不了。”
刘漾与未央内疚不已,将先前发生之事与宗主一一说过,“都怪弟子学艺不精,连累了师父……”
宗主摆摆手,“此事与尔等无关。不过,方才未央说,那无妄山女弟子身上有咱们衡阳宗的玉牌,可否将玉牌拿与本宗看看?”
未央将先前萧箐掉落的玉牌从怀中拿出,双手递给衡阳宗宗主。
那玉牌落入衡阳宗宗主手中,忽然泛起白光。
背后竟有文字漂浮于空。
似乎是纂体。
未央只隐隐看到“祁山”两个字,就被衡阳宗宗主挡住了视线。
那宗主握紧玉牌,压住异色。
“好了,将你们师父带回去好好养着,这些日子就不要再乱跑了。”
“是。”
刘漾与未央虽有疑惑,但九长老身体重要,也顾不了其他,带着九长老退了下去。
刘漾等人方一退下,衡阳宗宗主一个掐诀,人便到了先前九张老救衡阳宗弟子的地方。
此时的福元秘境,分外宁静,清风吹过,树枝发出哗哗之音。
先前疯癫的鲲鹏神鸟不知飞去了哪里。
一切如常,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衡阳宗宗主摩挲着手中的玉牌,喃喃低语:“祁师兄,告诉我,你,究竟在哪……”
玉牌如新,魂灯已灭,他们说你早就死了。
魂飞魄散,永无轮回……
可,我却不信。
我怎么能信呢?
一滴泪,从一代宗主的眼眶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