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上楼后不久,勇树便走进了客厅,于是一雄立马站了起来,上前问:“勇树,我说你去了哪儿?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废话,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怎么给你和麻衣制造独处的机会?”勇树笑着说,摇头叹息了一声,“只可惜我在旁边的房间里听你们聊了半天,结果你俩聊的尽是一些与你们这次会面主题无关的事。我说一雄,麻衣她毕竟是女孩,所以有些话不好意思主动向你开口这也正常,而你可是男孩,怎么说话也这么扭扭捏捏的?难不成你还惦记着那位露西小姐?我可告诉你,那位露西小姐已经是过去式了,麻衣才是你现在应该好好珍惜的眼前人,否则将来你就等着后悔去吧,没听她刚才跟你说她明天就要回美国去了吗?”
“勇树,原来你一直在隔壁房间偷听我和麻衣聊天啊?”说着一雄挠了挠头,“不对啊,你什么时候溜进的隔壁房间?我怎么没看到?”
“别忘了,一雄,我可是外星人,穿墙这件事对我而言有什么难度吗?”勇树轻描淡写地说。
“勇树,你不说这个我倒差点忘了问你了,”一雄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当初我们在东京的时候我听你亲口跟我说过百合才是你真正的妹妹,那你和麻衣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不好意思,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好吧,这件事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得告诉我,那天你离开约翰先生的旅店后究竟去了哪里?”
“一雄,你还好意思问我?本来你答应我等我找到那位由美小姐的未婚夫后就跟我一起回去,我呢不但帮你找到了由美小姐的未婚夫,而且还好人做到底帮你把由美小姐也给找了回来。而你呢,事到临头拖拖拉拉的,于是我只好一个人回去了!”
“勇树,这你可不能怪我,”一雄一脸无辜地说,“当时我是想跟你解释的,结果你不听我解释就走了!”说完,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会让我终生引以为憾的事!”一雄说,接着便把千代以及松本先生遇难的事告诉了他。
“一雄,你是说松本教授她的丈夫在后来的轰炸中遇难了?”
“没错,”一雄又叹了口气,“还有松本教授她的小女儿,就是当初你在旅店时那位拦着我不让我走的小妹妹,她也不在了。而且就连我自己也差点回不来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当初我哪来的勇气竟然敢挺身而出跟着那帮宪兵进了监狱,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啊!”顿了一下,“如果当时勇树你在的话,或许就能把松本先生还有千代给救回来了。”
勇树闻言伸手拍了拍一雄的肩膀,安慰他道:“好了,一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有些事情命中注定如此,不是我们所能掌握得了的!”
“好吧,勇树,或许正如你所言,这一切是早已注定的,那么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没问题,你问吧!”
“那咱们坐下说吧!”
于是勇树便与一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接着一雄将有关雅子的事告诉了他。
“一雄,你说夏美小姐她的奶奶就是松本教授的女儿?”勇树惊讶地问。
“不错,”一雄点头说,“之前在旅店的时候你应该也见过她吧?”
“这个嘛……说实话我其实也没太大的印象,”勇树托着下巴皱了皱眉头,“不过听说我们社长的母亲去年过世了!”
“那不知道勇树你在电影公司工作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你们社长的母亲?”
“这个请让我想想,”勇树挠了挠头,思索了一阵子,“哦,我想起来了,我还真见过我们社长母亲一面。”
听到勇树这句话,一雄顿时如获至宝,随即激动地问道:“勇树,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那是四年前了,”勇树回答说,“那时候我刚进入电影公司工作不久,有一天下午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当我即将走出公司门口时,夏美小姐和她的奶奶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不过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她们,而就在我与她们擦肩而过时,夏美小姐她的奶奶突然停下脚步叫住了我,当时我还很诧异……”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
“勇树,你怎么突然不说了啊?”一雄有些急不可耐。
“一雄,你别急,让我想想,”勇树抓了抓额头,“我记得当时夏美奶奶问了我几个问题,之后我就走出公司大门走了,后来经同事提醒我才知道她们俩是我们社长的母亲和女儿。”
“那不知道当时夏美她的奶奶问了你什么问题啊?”一雄急切地问。
“一雄,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哪记得这么清楚?更何况当时我也不知道我们社长的母亲会是松本教授的女儿啊?”
“勇树,照你这么说,我怀疑夏美她奶奶可能认出你了。”
“不会吧?就算如你所说,那夏美小姐她奶奶之前也只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能记得我?就算她还能记得,她还能知道我们俩是穿越过去的?”说着勇树伸手拍了一下一雄的肩膀,“好了,一雄,过去的事你也不要太纠结了,毕竟我们人还是应该向前看嘛!”
说完,他起身走上了楼。
勇树上楼后,一雄独自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很久,他认定雅子一定是通过勇树找到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不会也打听到了自己的下落?
正当一雄心里头反反复复思考这个问题时,楼梯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麻衣走了过来,此时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和服浴衣,脑后的头发上装饰着精美的发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清香。
一雄顿时目瞪口呆,这是他自认识麻衣以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隐藏在她身上的美,他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些以往他完全不熟悉的新东西。
“一雄,你看什么呀?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麻衣伸手摸了摸脸,笑着问道。
“哦,没什么!”一雄摇了摇头。随后他又打量了麻衣一番,笑着说:“麻衣,你这件浴衣穿起来挺漂亮的,就像……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麻衣闻言略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接着坐在一雄斜对面的沙发上,用调侃的语气说:“一雄,你什么时候学会说甜言蜜语哄女孩子开心了?”
“麻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麻衣微微一笑,回答说:“我印象中原来的你呀,可是一点不解风情,记得上初中的时侯班上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你,还托我帮她向你表白,结果你呀……”
“好了好了,麻衣,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一雄连忙打断她的话,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许的愿呢!”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其实我许的愿望和你是一样的,我也希望你能早日与你的妈妈团聚。”
“真的吗?麻衣你许的真是这个愿望吗?”
“当然是真的啊!”麻衣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雄内心顿时感动无比,随即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她洁白光滑的手背上,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望着她说:“麻衣,谢谢你!”
麻衣脸一红,羞涩地将手从一雄手中抽离,然后低下了头。于是一雄便将手伸进衣服的内兜,拿出那串银制的吊坠,放在她手上,说:“麻衣,既然你明天就要回美国了,那这个就送给你作为留念吧!”
麻衣拿起吊坠看了一眼,笑着问:“一雄,这个吊坠是哪个女孩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啊?”
“麻衣,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买来送给你的,好不好?”一雄咬了下嘴唇,心虚地说。
麻衣摇了摇头,故作嫌弃地说:“我不信,我看这串吊坠好像是被人戴过的。”
一雄闻言心里吃了一惊,暗忖道:“不会吧?难不成勇树还把我和露西之间的事告诉了麻衣?”
“怎么,一雄,看你这表情,是不是被我给猜中了?”麻衣笑盈盈地说。
“我……”一雄脸刷地一红,“好了,麻衣,你如果不喜欢这串吊坠的话就直说嘛,干嘛说这些话来嘲讽我?”说着,便伸出手要收回麻衣手中的吊坠。
于是麻衣连忙把手缩了回去,说:“好了好了,一雄,你别生气嘛,刚才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随后将手中的吊坠系在脖子上看了几眼,对他莞尔一笑,说:“谢谢你,一雄,你送给我的这件礼物我很喜欢!”
之后,她便带一雄来到楼顶的露台上共同欣赏夜景,只见皎洁的月光如同瀑布般从天空倾泄而下,洒满了整片大地。远处的田野上,一只只萤火虫汇聚到一起,织成了一张张绿色的网。慢慢地,麻衣似乎有意无意地将头倚靠在了一雄肩上,而一雄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