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您怎么会被这几个人砍伤?”岑知弦一边查看大伯的伤势一边问,这几个流民都虚弱不堪,单论身体条件,再上十个这样的流民,也不应该是大伯的对手啊!
“他们偷袭!”大伯说:“上来什么都不说就直接砍!我一时不慎中招了!”
“你们在这等着,”岑知弦说:“我去山下叫人。”
还有四个流民在暗处盯着,此处不可久留。
“不行!”大伯说:“太危险了!你们扶着我,我们一起下山!”
大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等等,您流血太多,一动还得流更多!而且万一是骨头受伤了,这么做恐怕会加重伤势。”岑知弦忙阻止他。
“我去叫人!”堂姐转身就想往山下跑,她的手腕却被大伯紧紧地钳住。
“我没事!骨头没事!”大伯咬着牙说:“这里离山脚不远!你们扶着点我就行!”
岑知弦拗不过他,她略加思索。
“简单的止血还是要先做一下!”岑知弦坚持。
大伯倒也认同,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两条布,自己动手,把大腿紧紧扎住。
“可以了!走!”大伯说。
在大伯的坚持下,岑知弦和堂姐也只好依他。
等大伯站起来,她们才发现,大伯不仅是右腿受了重伤,左腿也被砍了,只能轻微承力。
堂姐接过砍刀,挂在腰上,岑知弦和堂姐两个人,一左一右搀扶住他,三个人一边小心地防止被偷袭,一边跌跌撞撞地沿着山路往山下走。
为了不让他伤势加重,她和堂姐几乎是把大伯整个人支了起来。
但大伯素来身强体壮,体重也不小,两个小姑娘搀着他,短短的几百米山路,三个人都走得满头大汗。
山脚下的几个婶子蹲在那里,正在挖笋,岑知弦远远看到她们,赶紧大声求助。
几个婶子一回头,看到他们几个的惨状,呼啦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怎么了!?岑大伯!出什么事了!?”一个大婶焦急地问。
“我在山上打猎,碰到五个流民,他们一上来就动手,我一个不注意就被砍了!”大伯气喘吁吁地说。
大家一下子炸开了锅。
“这还有没有王法呀!?”一个大婶嚷嚷。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砍人!未免太嚣张了!”另一个人怒道。
伴随着大家愤怒的讨论,是一连串任务完成的欢快音效。
“恭喜玩家获得400积分,”小柴说:“恭喜玩家获得特殊任务奖励,人物等级升至三级。”
岑知弦这会儿正扶着大伯,没空去查看奖励。
有两个婶子刚才远远地看到情况不对,就赶紧跑回村子去找人了,这会儿她们带着几个村民跑了回来。
大家穿的都是下田的短装,手上抓着锄头铁锹,腿上还带着泥,看来是直接从田里过来的。
看到大伯这样子,大家也不多废话,两个年轻人扛起大伯就快步往村里赶。
“等等!岑大伯,那几个流民还在山里吗?”一个中年人叫住他们。
“有一个被打昏了,在咱出山时休息的那块草地那里,还有四个逃进林子了!”大伯说:“他们还拿走了我的弓!”
“我们去把他们抓出来!”那个人说。
“哎哟!你可别去!”一个婶子拉住他:“太危险了!”
“让他们就在山上待着才更危险!”那人说:“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伤人!万一他们晚上摸进哪户家里呢?”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又有几个人站出来,大家拿着农具,气势汹汹地往山上去了。
剩下的人扛着大伯,一群人乌泱泱的往家赶去。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伯母已经挑完水回来了,正在灶屋做饭。
大家把大伯扛进院子,伯母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拿着锅铲走出来。
“怎么了,这么多人……”伯母的话音戛然而止,几秒钟后,她把锅铲一丢,扑向大伯开始哭天抢地。
“当家的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伯母情绪激动,被吓得六神无主,几个婶子赶紧过去安慰她。
一位年长的婶子说:“刚才我擅自作主,已经叫人去找大夫了。”
“谢谢!谢谢!”伯母抹着眼泪说。
“先把他送床上去!”那婶子看伯母只顾着哭,她招呼几个村民,把伯父搬到主屋的床上。
不一会儿,刘大夫带着药童就到了。
刘大夫六十多岁,身子还算硬朗,他原本是在镇子上的医馆坐堂的大夫,前些年,听到了风声,说是军队打算到镇子上的医馆里,强征一批大夫随军,于是他赶紧辞别东家,找了个乡下的地界躲了起来。
这些年,多亏了有刘大夫在这儿,村子里有个小伤小病的都方便了许多。
刘大夫一来,大家就恭恭敬敬地把他迎进来,带到主屋。
刘大夫看了看受伤的位置,屏退了所有女眷,留下两个壮小伙做帮手。
正是春耕最忙的时候,其他人都准备告辞,回去忙各自的农活,这时,村长过来了。
村长七十多岁,走路已经有点颤颤巍巍的,他是村里少有的读过几年书的人,论辈份,岑知闲得叫他大爷。
村长是从村头过来的,他带来了坏消息。
他一来,先是安慰了一下伯母,又向岑知弦和堂姐了解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除了上山的原因难以启齿,其它的她们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村长。
“刚才虎子他们上山,抓住了两个流民,”村长说:“我仔细问了问,他们说他们是从桃苗村逃出来的。”
“桃苗村!?”一个大姐失声惊呼:“那边怎么了!?我家三妹就是嫁去了那边呀!”
“据他们说,那边一个月前被战火殃及,整个村子都被烧了,”村长说:“他们从那里逃出来,说是已经饿了几天几夜,看到有人在山上拿出干粮,忍不住就冲上去动手抢。”
“不管什么原因,抢了就是抢了!他们还砍伤了岑大伯,就合该被打死!”一个中年人说,不少人应和。
那个大姐脸色惨白。
“怎么会……怎么会……”她喃喃低语。
“还不止是桃苗村,”村长叹了口气:“他们说一路逃过来,好几个村子都被毁了,唉……现在这世道啊!”
“前阵子是逃兵,现在又是流民!”有人说:“这样下去不行啊!”
“的确,哎,你们在这儿的,回去以后各家各户都说说,最近这山是不能上了!都不许上山!听见没有?”村长叮嘱说。
“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做些什么准备?”有村民问。
“当然得做!”村长说,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岑知弦满怀希望地看向村长,这位老人家看起来很靠谱!
“幸得先祖庇佑!咱们的村子,这么多年了,一直平安无事!”村长捋捋胡须:“咱们得选个良辰吉日,开祠堂祭祖,感谢先祖们的庇佑啊!”
岑知弦收回前言。
村民们深以为然,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那两个被抓住的家伙怎么办?”有人问。
“先关起来,”村长说:“如果是一般的流民,打死也就算了,偏偏是桃苗村的人,还是得先问问清楚。”
主屋的门被推开,刘大夫走了出来,大家赶紧围上去。
“大夫!我家当家的怎么样了?”伯母焦急地问。
“刀伤虽重,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刘大夫永远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不紧不慢地说:“还差一点就伤到骨头了,我给你开几副止血生肌的敷药,一天一换,另外这个药方煎服,每日三服,近一个月不要乱动,好好养着,先看看恢复的情况吧。”
听到没有性命之忧,伯母松了一口气,她几乎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堂姐忙扶住她。伯母很快便振作起来,她赶紧给大夫付了诊费和药费,又拿了外敷药和药方,千恩万谢地把大夫送出去。
“好了好了,大家别都围在这里了,”村长帮着伯母开始赶人,他转向伯母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大家能帮得上手的你只管招呼。”
众人又安慰了伯母几句,纷纷告辞,回去干活。
伯母谢过了大家,把大家送出院门,又忙跑回主屋。
岑知弦和堂姐也跟了过去。
大伯的情况相当不妙,他失了太多血,脸色惨白,眼睛紧紧闭着,腰上盖着被子,大腿的伤刚用桑皮线缝合上,敷着膏药露在外面。
伯母一看这情况,赶紧把她们两个小姑娘赶了出去。
堂姐失魂落魄地被赶回院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地上的血迹,泼了点水开始打扫,她们的竹篓不知被谁给捎了回来,里面还有堂姐挖到的那个笋子,和小锄头一起,凌乱地丢在院子的地上。
岑知弦跟着一起收拾院子,收完院子,堂姐擦了把眼泪,就去灶屋里干活做饭。
岑知弦本来也想帮忙,但锅铲就那么一副,除了看火也没什么事,她便坐在灶屋外的桌子边,打开系统界面,查看这个任务的收获。
加上之前日常任务的100分,她的积分已经达到500分了,人物等级也升到了三级,她打开物品栏,里面增加了二十两银子、两百个铜板、十瓶小红药、以及一个打火镁棒和打火刮片的套装。
岑知弦正在研究自己的收获,一个婶子端着一个大瓷碗,从院门走进来。
“岑丫头,我家上午炖了点鸡汤,给你们送一点过来。”大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