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废柴实习生 第4章 爆炸

“糟糕！”岑知弦说：“我们忘记叫救护车了！”

几个队友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嘤嘤嘤嘤嘤……”男人无力的呜咽：“呜呜呜……我……我要投诉你们……”

“我这就打电话！”岑知弦说，她又是懊恼又是着急，医院在二区，这时候才叫救护车，很可能需要等十分钟，但现在这个情况——

还没等她的电话打出去，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已经出现在街角，迅速向这边开过来。

“咦！”林衡惊呼：“难道！救护车是自动——”

“自动个屁！”他们耳边响起金老师的怒吼：“是我叫的！”

救护车停在路边，车厢打开，跳下两个医护人员，在他们身后，移动医疗舱从车厢滑下，沿着路上的磁感线，向他们这边半悬浮的滑过来，停在男人边上。

两名医护人员走到男人身边，检查他的情况。

“疼疼疼！啊！”男人哭的稀里哗啦。

“就这一位是吗？”医护人员一边确认，一边把医疗舱降到地面，医疗舱从侧边打开，他们干练的把男人抬进去。

“就一位。”林衡说：“我检查过了。”

“好。”医护人员将医疗舱关上，医疗舱平稳升起，悬浮着滑回救护车上。

“我是他的助理！我也一起去医院！”那个年轻的女人说，她抹了把眼泪，站起来，不由分说的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飞驰而去。

房子里还在断断续续的发出咣啷的响声，大家凝视着远去的救护车，惊魂未定的站在那里。

“你们要发呆多久啊！？”金老师问：“拉警戒线，然后进去把房屋系统关了啊！”

岑知弦觉得金老师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拉警戒线很简单，基础课就学过，刘昭俨在警务系统里划定了范围，点击确定。

几秒钟后，在房屋周边、连着院子的区域都拉起了电子警戒线，邻居们很配合的移步至线外，继续围着闲聊八卦。

“走，去地下室吧！”王牧洲说。

但岑知弦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当她的飞行器第二次撞到门框上时，即使她再想装作若无其事，也无法避免引起金老师的注意了。

“喂，岑知弦，你该不会……”金老师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好友之间的默契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刘昭俨不假思索的选中岑知弦的飞行器，和她结成战斗组，岑知弦瞬间会意，立刻选择了跟随模式。

什么叫好兄弟？这就叫好兄弟！

金老师不甚赞同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深究。

他们再次进入房屋时，里边已经平静了许多，整个系统就像突然失去了目标一般，系统的能源仍未中断，只有少量的家用机械臂还在活动，黯淡的灯光无力的闪烁着，移动的家用机器都没什么攻击性。

地下室的入口在客厅左侧的楼梯后面，是一扇铁绿色的小门，现在这扇小门微微开着，似乎是在之前的混乱中被撞坏了。

他们穿过小门，沿着楼梯往下走，台阶相当狭窄，灯光只有一小半还亮着。

楼梯尽头的小门半开着，穿过门后，是一间四面墙布满裸露管道的房间，房间的四个角落布置着安保监控，墙角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在房间的里侧，管道汇集之处，是一个“凹”形操作台，在操作台的里侧、矮矮的雕花装饰性木栏杆后面，有几个贯穿上下的全息屏幕，屏幕上显示着房屋的状况和信息。

岑知弦家的地下室也有一套差不多系统，在稷下学院第二星际分部，住宅系统要么是由舰队统一提供，要么是由几家技术公司提供，当然也有极少数人，会选择亲自编写一套。

但任何被使用的代码和程序，都必须经过主脑的审核，确保不会出现问题。

现在这套浪辐集团出品的最新版系统，看起来情况很不乐观。不仅几个屏幕在不停的快频闪烁，上面闪过的一条条正在执行的信息更是非常可疑。

“这是！”岑知弦惊呼：“它是在同时更新所有程序吗？”

“把它停下来，快！”金老师不耐烦的催促道。

“不，不对，”刘昭俨皱着眉：“你看这边，它是在修复所有程序。”

“唔，我看看……奇怪，重组所有……什么什么……”林衡问：“什么意思？”

“完全看不懂，”王牧洲耸耸肩：“重炆，你看这像什么？”

苏重炆一进门就忙着测量房间内的情况，他这会儿右手臂举起，正在测量主机的温度。

“我看……”苏重炆冷峻的说：“主机好像要爆炸了。”

“啊！？”大家齐齐后退。

“什么！？”金老师问。

“温度过高，还在不断升高。”苏重炆说。

“金、金老师，我们是撤出去还是……”岑知弦问。

“不能撤！”金老师说：“很可能是有人要毁灭证据！”

“确实。”刘昭俨说。

“尽可能的阻止它！”金老师说：“想办法固定证据！”

“断电源？”岑知弦问。

“别傻了！”金老师说：“它有备用电源！你们得想办法接管它！”

“好！”岑知弦操控着飞行器，晃悠悠的落到操作台上，大家也纷纷围到操作台边。

飞行器的数据线都集中在下腹部里，岑知弦试了几次，才把数据线放出来，数据线就像一个胖乎乎的大蠕虫，在操作台上仰着头往数据接口挪动。

她刚挪到第一个接口处，刘昭俨的数据线冲过来，“啪”的插了进去。

“喂！”她愤怒的晃了晃自己的磁力悬浮支架，试图表达不满。

然后，“啪”“啪”“啪”三声，附近的几个接口被一一占用，刘昭俨看了她一眼，抓起她的数据线，塞到边上的一个接口里。

一接入系统，岑知弦的视野中立刻出现几个闪动的屏幕，她可以看到几个队友都在尝试接管系统，但纷纷失败。

“无法接管，无法停止，也无法下载。”林衡说。

“完全没有办法介入。”王牧洲说。

“想办法！”金老师说，但他似乎也说不出什么办法。

“程序太混乱了！”刘昭俨说：“看这边运行的程序，它似乎一直在试着脱离什么东西，也可能是在杀毒？”

“已经是临界温度了。”苏重炆说。

“我们试试把硬盘拔-出来？”刘昭俨急促的问。

“试试！”金老师说。

岑知弦和林衡操控着飞行器离开控制台，刘昭俨和苏重炆一人一边，钳住控制台，猛地将控制台整个拔了起来，露出底下的主机机体和密密麻麻的线路，刺眼的电流开始乱窜，迸发出一阵阵火花和爆破声。

王牧洲抓住硬盘的瞬间，硬盘整个炸裂开，一阵剧烈的电火花从控制台顺着他的胳膊爬了上来，他操控的机器人瞬间跪倒在地。

“不行！来不及了！”苏重炆说，他一把甩开控制台，冲过去架起王牧洲的机器人丢出门外。

刘昭俨一手抓住岑知弦，一手抓住林衡，冲出地下室的门。

巨大的爆炸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一路狂奔，直接从楼梯冲了上去，穿过客厅，一口气跑到门外。

“呼……”岑知弦被刘昭俨放开，她慢慢盘旋到房屋上方，刚才的爆炸触发了城市的灭火系统，地下的低温装置启动，从监控上看，这栋房屋的局部温度骤降至零下二十度。

围在边上的邻居纷纷散开。

“金老师……？”林衡问。

“把巡逻器控制权交还AI系统，你们可以原地解散了……”金老师有气无力的说：“我这就回去赶报告，申请刑侦组接手这个案子。”

岑知弦松了一口气，她将飞行器转成AI模式，摘下头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背后也黏糊糊的。

岑知弦扭头看向刘昭俨，发现连一向镇定的他都脸色惨败，刘昭俨注意到她的目光，勉强冲她一笑。

林衡捧着头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王牧洲第一个站起来，他踉踉跄跄的、像个小老头一样扶着腰往休息区的沙发移动，苏重炆倒是面色平静，他走过去稳稳的扶住王牧洲。

半个小时后，几个受惊的实习生终于缓了过来，他们围坐在沙发区，苏重炆为大家一人倒了一杯鲜榨西瓜汁。

已经是饭点了，大家却都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叫外卖，于是苏重炆去休息区的吧台，用冰箱里现有的食材，给大家捏了几盘小饭团。

岑知弦本以为自己什么都吃不下，但当饭团摆到面前时，她突然觉得饿了。

她拿起一个紫菜包着的饭团，轻轻咬下一口，爽脆的紫菜夹着粒粒分明的米饭，混合着里面香辣的鱼肉和酱料，让人胃口大开。

她三两口吃下一个饭团，又迫不及待的去拿下一个。

“你们刚才听到金老师说的了吗？”林衡一边吃饭团一边说：“他说这很可能是人为的刑事案件！我也是同样的感觉！应该是人为的！”

“嗯，的确，”刘昭俨说：“家居系统都是经过主脑审核的，不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故障。”

“没错！”岑知弦说：“就算故意去设定，家居系统也不可能会通过有可能造成伤害的指令啊！”

王牧洲一向饭量很小，只吃了一个饭团就停下了，他放下果汁，若有所思的看着林衡。

“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已经对犯人身份有所猜测了？”王牧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