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以自身所有的力量化境,与力量同在。她是谁?是一个意识。
她入境之后,发现分化了无数的域,每一个域内都有道。
那道是维持域的秩序。
而她,只有一个,呃?两个目的?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感受内在智慧。
她的力量能够使用,可是天生就有,不知道是什么?没人教她怎么使用,只有内在的智慧在提醒,提醒内在智慧的存在。
内在智慧,就是她所有力量的源泉。
而自身不灭,内在智慧永远跟随,就是自己。
她开始感受智慧,可途中有了一个目的,将自身的一部分力量,就是自我的一部分离开的意识,唤醒。是她将那丝完整的意识放开,又要去找到它,唤醒而独立存在。
她找到了他。
意识在境内可以无限存在,所以变幻什么的,无限。只是每个域,有每个域的道,成为什么就要遵循什么道。
那部分意识变成了李明生,是一个屡考屡败的书生。家境败落,不得已到乡间耕种为生,父母劳亡之后,与姐姐们相依为命。
阿月为了唤醒他内在的智慧,便幻化为了书生的二姐。二姐从小就因家境败落,食不果腹,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幸得醉香居掌控的垂怜,成为掌柜的丫鬟,后来暖床做名义上的小老婆。
阿月进入这个身体的时候,这个二姐二十一岁了。她是整个幻境的创造者,虽然由内在智慧掌控了幻境,自身无法知道那内在智慧是什么?
因为是创造者,所以自身怎样存在,以及这身体的意识?都无限制。因为只有它一个意识,而能限制自己的只有内在那个模糊不明白的自己。
就如同,此刻的她不明白这世间的道。
我是什么?
她?为何是她?阿月,是谁?不知道。
李明生拖着残废的一条腿,鲜血淋淋的从醉香居的外面走了进来。
阿月站在店里,看到小弟之后,身体的反应下意识想躲。她感受,才知道这个身体有意识,是一种由道而生的……感受。
道依托内在智慧而形成,孕育。所以,她不懂道,更不懂内在深处的内在智慧是什么。
她只知道,那是自己的力量来源。
“姐!二姐!救救我!!!”
李明生在店门口拖着伤腿喊她,站不稳跌到地上,爬着往她的这边过来。
在阿月身边的掌柜赶紧冲了过去,“滚!来人,把他弄走!”掌柜低声吩咐,“好好打一顿!”
阿月反应到,原本自己能够听到这幻境内所有的声音,感受到所有的感受。可是现在身处道中,就只能感受到这个身体的感受,听到这个身体能够听到的声音。
没关系。
她的内心这样想。
阿月走过去,看到了李明生被人架着离开,那些人还在商量要弄到僻静的巷子里打一顿。
她走过去想开口阻止!
手就被掌柜的死死捏紧!掌柜厉声怒色的吼道:“他娘的!你又想偷老子的钱给他!”
不知怎么的?阿月听到这样的声音,看着这样暴怒的脸色,下意识想哭?为何?心这么痛?
她不懂。
不懂的事,太多了。
她的经历,从这时候开始了。因为在幻境内的记忆,从现在开始。
至于这个人物,从前或未来?在人物身上的时间,束缚不住她。只是一个意识,有时候记忆会欺骗意识,以前真的有从前、当下、或未来?
甚至在记忆的压迫下,还会恐惧未来。
而她深知,自己创造的这个境。所以心生恐惧,只会创造恐惧。
她不以记忆为真,只以内在力量为真。
她只是自己的内在力量,而非这些形形色色的众生,以及道?
“放……”
她一开口,就明白了什么。
倾听内在智慧,会得到相应的指引。虽然她不明白,内在智慧是什么?可是那智慧里,蕴含着境内所有的智慧。
记忆,以及意识。都是从虚无中来,由她幻化。
“掌柜的,”她声音弱弱的,装得弱小可怜,但不全然是装的,因为感受到的身体感受就是这样,弱得求救?
不,她不求救,自己就是主宰。
“我只是想看看他?他的腿好像受伤了?求求你,让我去看看他吧?”
“你敢去!老子!”
内在智慧让她求助周围的人,这些食客平时都看到她受到掌柜的欺负、虐待,可是都看到那么多次了,为什么没人帮助呢?
求救?
阿月知道内在智慧会指引自己,哪怕不了解它。求助就求助,内在智慧也让自己一下间明白要如何求助。
装哭,越委屈可怜越好。
不要恐惧是否有人帮忙,因为内在的自己就是创造者。自然而然,完全信任。
“呜……掌柜的,呜……是我弟弟得罪了你,不要打他?求求你了,打我就好了!”
阿月抓住他的腿,棉袍厚实而她的手臂瘦弱无力,抱不住腿。
“掌柜的,求求你让我去看看他?求求你了?”
“你!给老子起来!”掌柜的抬手要打她!
阿月不是什么都不做,是在坚信有人会救自己,哪怕记忆让她觉得自己可怜,哪怕记忆里让她重复的回想起不被帮助的自己,以及恐惧这一次也不会被帮助。
她只是坚信,会有人看不过去,甚至有人出手阻拦。只有执着运用内在力量,结果不论,因为怎样的结果她都能应对。结果不论,只是专注当前的创造。
她没有忘记,自己是整个境的创造者。这所有的幻境,都是自己的力量运作而生,自己与境同在。
“让她去看看吧!瞧这脸哭得可怜的~我都心疼了!”有人开口。
“这是老子花钱买的!老子随便怎么打!贤二公子,要是看上了这贱货,老子把她卖给你!”掌柜吼。
阿月察觉了,无论这境怎么变幻,自己的内在智慧……不,这是这里的道。她只是入了一个其中的局,不是自身怎么了,而是入了局。
她只是入了幻境,在一个……角色内?身体就是一个主角,而真正的主角,是内在的自己。
不是干净与不干净,内在智慧怎么会干净与不干净呢?只有幻境,没有干不干净。只有幻境里的自己,没有一切所见、所闻、所感、所碰……其它的,只要有相,皆不存在。
“呸!本少爷才不买呢!走,走!”那个阻止的叫了站在一旁的下人,放下饭钱就离开了。
阿月看到这样的一幕,犹豫了。帮忙的只有他一个人,记忆里曾经也有人帮忙,被掌柜的吼走了。之后的熟客就再也没有帮忙的,而店里的生意还是络绎不绝。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这样一段记忆?阿月犹豫,时间不存在,只有当下的感受。
感受?创造幻境?
原来这里的道,还是她的力量。
这些人……阿月抬头望着四周的人,人人都是她的意识,而人人都能运用内在的智慧,也是道。道和内在智慧没有分离,可人人都在这扭曲呈现的道里,迷失。
道?原来如此。有的秩序因何而存在?如果道错了呢?没有对错,只是创造。
人人心中的道,又是什么呢?
她只知道,自己内在的道,绝不偏离原本的力量。
“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的弟弟!”阿月求救,虚弱的呼喊着。
掌柜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弱小的身体被打在地上,坐在地上的她抬手捂着脸,这是什么?可怕的……
道。
原来人人心中的道,真的不一样。
有点绝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呢?
她的境,怎么会这样?
而且好像记得?在有人出声帮忙之后,她就被掌柜的打了一巴掌,打到了地上坐着,抬头望着所有人。
到底是之前被打了,还是现在被打了?或是……未来?还会被打……怎么回事?难道,记忆就是错乱的!记忆,不可信!
她只信任内在的力量。
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走过来抓住了掌柜还要落下来打她的手臂,“够了,我买她。”
阿月恍惚能够感受到,力量还没有消散,她知道会消散。因为幻境里面,所有的意识都是她,而她看到了那些人消散的力量,不是消散,而是忘记了运用。
甚至不知不觉之间,用那自己都不清楚的力量来互相伤害。
就是因为不了解,无法掌控力量。
她感受到白衣男子是从店外的街道走进来的,是在外面看到了里面的发生。
所以?是环境的固有,与她的创造相纠缠,形成了新的创造。她的记忆一直在这个店里,被这个店的场裹挟,突不破。而坚信求救,外在的场形成了内在的场,呃,外面街道的场融入了店里的场,让她得救了。
是她的显化。
创造。
坚信变动,而不是不变。
她必须信任自己的力量。
阿月抓住白衣男子的衫摆,“救救我?求求你。”
其实,求助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可是?内在智慧,呃,里面很多办法,她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一种?进行创造。
她觉得自己开始增长心性了,记忆有了,心性就会增长。而心性比记忆更难根除。
因为在幻境里凭着记忆增长的心性,不是自己本来的样子。不是自己原本拥有的,只是在幻境里增长的。
可内在智慧是什么?这幻境依内在智慧而生,那么,在幻境里的增长应该有些意味吧?
不管了。
她拽住男子的衣,“我会报答你的!”
嗯?这是?身体的反应,身体想说的话,身体面对求救的机会时,想到的唯一反应。
这是?道?哪一个道?依靠什么而运行的道?
不管了,不需要事事想。
男子让身后的仆从扶起了她,站在一旁淡然开口,“无须报答。我只是路见不平,心有不忍而已。”
“……心有不忍?”阿月犹豫,这是什么感觉?
“她,多少银子?”白衣男子问掌柜的。
“五百两!”掌柜吼!
“你知道我是谁吗?五七,告诉他,让他准备罪证,去县衙自首。”
“什么?!”掌柜震惊!
“其一,你打人触犯了大启民律第五十三条,不得当街殴打百姓。其二,你触犯了买卖人命罪,刚才你口口声声说,要卖她?买卖人命,会在闹市被围观处以绞刑。”
“什么?!!!哪里来的闹事的!小杂毛……!”掌柜惊恐但愤怒,吼着。
“我乃礼部尚书之子,邬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