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没想到这人留下一家之言就走了,他赶紧追上去。
可金勘一丝停留和解释的想法都没有,速度快的仿佛是有人在追杀他。
顾全追了几步,便想通了对方的行为。他回到城主府,王阳舒本来是凑热闹的结果凑了一头雾水,他也等着谁来给他解释。
“顾叔……”他刚开口,顾全就挥手让他闭嘴。
“你回去将今天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长辈。”王阳舒没办法,只能照做。
等了这么久,他家的长辈也没来。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传音符发的太早了,只说了金勘诬蔑他们篡改了令牌阵法的事。
他这人平时就有些不着调。这次王家也认为是一场普通的吵架,准备随便派个弟子去。
王阳舒回到家,发现家里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心里自然很生气。他找到大伯,将城主府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对方听完后,确实很惊讶,但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惊讶。
“大伯,我们该不会……真的……”凌厉的眼神一刮过来,王阳舒便不敢说话了。
“这事你不需要管,要是再听见什么,直接报告给我就行了。”
周运那边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秦宏门第二天就将她们需要的药材送到了。
四人都以为这药材一定很贵,没想到报出的价钱闻人寻自己都掏的出来。
周运心情相当的复杂。价格便宜点呢,她觉得欠别人人情了;价格贵一点呢,她又觉得自己吃亏了。
一时纠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宏门倒没和她们多说,而是将剩下的事交给了一个弟子。
“三日后我再来接人。”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瞥了一眼施宜嘉。
有多余的人在,周运也不好开口问。只能先让那名弟子带她们去炼丹室,闻人寻的伤势更重要。
这炼丹室是秦家弟子专用,偶尔也会出借给秦家关系好的修士,但价格极高。主要是因为这炼丹室下面的矿脉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造的。
领路的修士也一个劲的在说,秦长老对她们有多好,有多善解人意。到了以后还嘱咐她们,炼完丹清理干净便可离开。
四人连连感谢。
接下来就看施宜嘉的了,秦宏门给的药材只够炼一份,也就是说施宜嘉只有成功这一条路。大家心里也清楚,特别是闻人寻,为了不给对方压力,笑着说无论成败,她都会感谢对方。
周运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压力,至少从面相上来看,施宜嘉还是挺轻松的。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过了一天一夜对方都没出来。里面大概有什么隔音法阵,一点声音都没有。
又过了一天一夜,房门才有了动静。
施宜嘉脸色苍白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成功了。”
闻人寻和南瑞灵赶紧扶着她,炼了两天的丹,感觉人都熬枯了。一想到明天秦宏门就要来接她,周运便让她好好去休息。
施宜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当做点头了。南瑞灵负责把人扶回去,周运和闻人寻留下来打扫。
她们进去后,明显感受到房间的温度还很炙热。地上其实非常干净,唯有坐着的蒲团乱了。
“……前辈,她炼丹两天是不是靠灵石和丹药维持的法力?”
周运没有回答,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答案呢。
闻人寻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但她身上的灵石不多了,而且最好的也就是中品而已。
“前辈,你身上有上品灵石吗?我用探查仪和您换。”
周运知道她想要给施宜嘉一点补偿。不过这东西说好了不要,那就不要。
“就将你这个东西抵押给我吧,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赎回去。”闻人寻这个仪器应该是上品灵器,虽然用途特殊,价值也比不上法宝。
“两块上品灵石。”
闻人寻听完默默地朝周运鞠躬。
就算它是法宝能换百来块中品灵石就烧高香了,哪里能换上品灵石。
“我会尽快还给前辈的。”
周运摆摆手。
立派果然是个花钱的事。
看到南瑞灵从施宜嘉房间里出来,周运便叫两人去休息。熬到现在,大家都累了。明天秦宏门就会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闻人寻拿着两块灵石进了施宜嘉的房间。施宜嘉已经累的睁不开眼了。
对着她的背影,闻人寻说道:“多谢道友为我炼丹,还请收下这个,在下告辞。”她将两枚上品灵石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施宜嘉睁开眼,愣了一会儿。她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对方就走了。这来去也太快了。
她缓缓起身看着桌上的灵石,将它们收进了储物袋。
第二天,秦宏门准时来了。
施宜嘉还没缓过来,但这去不去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周运站在她身边,“秦前辈能带上我吗?”
秦宏门盯着她,“不行,你不够格。”
周运心下一沉,好久了,她好久没听到如此直白的话了。
施宜嘉看了周运一眼,重新穿上黑长袍跟在了秦宏门身后。
周运深吸一口气,手里的拳头都捏紧了。最近的日子过的太好了,前辈的称呼也听的太多了。
是该加紧修炼了。
南瑞灵看着周运的手,咬了咬嘴唇。师姐都不够格,那她更不行。
闻人寻就是担心今天施宜嘉要出去这件事,才将补元丹推迟到今天服用。现在发现自己出不出现都无关紧要,还不如先将伤治好。她告诉两人要回房间服药,如果有紧急事态随时可以打断她。
周运默默掏出星盘,开始在花园里修炼。南瑞灵想了想也拿出了星盘,不过她打坐的位置靠近闻人寻的房间,一旦那边有什么事,她可以快速的反应过来。
施宜嘉一路低着头,被带到非常宽阔的大堂里,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她甚至还来不及抬头,就被在场的压力压的喘不上气。
“各位收手吧,欺负一个晚辈有什么意思。”秦宏门将她罩在自己身后。
“哼!”说话的便是坐在左边第一位的王家家主王介。
“把长袍去了吧,在这也藏不了什么。”坐在王介右边的便是顾家的长老顾永长。
除了这两位外,金家来的是金勘,秦家来的便是秦宏门了。
顾永长其实也不想来的,但他家从今年开始便是城主了,而顾绍元在这种场合又派不上用场。只能换他来。
施宜嘉听话的将身上的长袍去了,顿时在场的所有神识都扫过她。
“说吧,你是怎么诬蔑我们王家的。”王介重重地放下茶碗。一道攻击悄无声息的出现。
金勘一拍桌子,“诬蔑?向来只有你王家诬蔑别人的时候,哪有别人诬蔑你们的!”
同样一道气息将王介的攻击悄无声息的化解了。
施宜嘉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来。可这室内哪里来的风。她低着头,脸色又白了几分。
“让别人说话啊!”顾永长很不耐烦,到他们这境界,都应该把时间花在修行上。哪里需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指着施宜嘉,“你快说!”
施宜嘉朝对方行了个礼,然后缓缓道来。她说的这番话,和在百汇仓库说的并不一样,和金勘的那套比起来也不同,这次她在黑袍人的功法和神通上都做了阐述。
王介在过程中好几次都想打断她,连坐着的椅子扶手都快被他捏碎了。
直到对方说完后,他才开口。
“放屁!你是谁派来的?和金家串通好的吧!”他气息狂暴,要不是秦宏门瞬间挡在施宜嘉面前,她肯定会被气息波及。金丹后期的怒火,可不是一个筑基期的人能抗的。
“怎么?要杀人灭口啊!”金勘站起来,一掌就朝对方打去。
“住手!都住手!”顾永长一看两人要打起来了,赶紧将两人拦了下来。
“你们时间很多吗?!要这么有空就自己去城外打!我回去了!”
这下两人都不打了,四家会议如果少了一家,那决定便不作数。
顾永长让施宜嘉拿出证据,金勘替她拿了出来。一个令牌,一把金刀,他说收这个东西的时候秦宏门就在场,可以帮他作证,这个令牌两人也第一时间确定了异样。
两件东西都递给了顾永长,对令牌的阵法他再熟悉不过了。一个筑基期也没有这个实力改动,更别说这东西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改。
什么都没改,依旧进了仓库。
那就证明这东西原本就有问题。阵法是四家定的,要弄也只有四家来弄。
王介看到令牌同样说不出话,不过他脸上的惊讶倒不像是装的。
唯一有可能篡改的便是刀上留下的讯息,上面其实也没写什么王家,而是说小心内奸。
“这个内奸,明显就是说你们金家内部的人!”王介抓住了这个漏洞。
“如果只有这一样东西,那肯定是说我们金家,如果再加上令牌,那他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我们四家里出了内奸!”金勘站起身,“之前王家不是笃定了我们金家贪污吗?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靠什么笃定的吗?”
王介盯着他没有说话,他们是有手段证明,但那个手段也不光彩。
金勘先发制人,“就是用的这个方法吧!”
王介发现自己被反将了一军,或者说王家被反将了一军。
他们的方法既然不能公之于众,那就把它模糊化,只要结果是对的就行。就结果来看,金家时期的仓库确实有问题。可现在对方拿出这个手段,就弥补了他们中间这个模糊的过程,另外两家一定会倾向于他们用了这个方法。
就算他们自损八百,说出原来的方法。也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百汇的仓库竟然有如此多的漏洞,别说是金家上一年了,就是往前好几年的账都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