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谢慕瑾很迷茫,非常迷茫。
站在这个虽然他认识,但却非常陌生的地方,很想把跑走的周云骐抓回来,问他一句:你管这叫练习室?
堂堂学生会长的办公室,算什么练习室?
可惜周云骐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技能点倒是加满了的。
迟了一步才回过神来的谢慕瑾,转头已经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你给我等着,运动会的时候,必须得想办法让你跑个三千米!
谢慕瑾哼哼唧唧生完气,却并没有敲响房门。
拿什么敲?
这不是开玩笑么?
学生会长办公室,多么正经的地方,能允许他一天到晚在里面又唱又闹的吗?
要知道整个学生会虽然占了一层楼,但很多都是各部门成员共同使用一个大房间,方便部门开会和招新使用,只有学生会长才有资格拥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听说是从自学生会成立以来,就一直有的传统。
谢慕瑾虽然空有“校草”候选人的头衔,但平时跟学生会没什么交集。
如果不是学生会长和文艺部长都是他的同班同学的话,可能到毕业他都不知道这些职位都是由谁担任的。
这也是大部分学生的真实心理。
学生来学校都是为了学习的,其实大部分人都不会太关心除了学习之外的事,当然这也是跟学生会的行事风格有关。。
简弈带领的这一届学生会全体成员,不会过分干预,也不会仗着手里有点权力就忘了自己学生的身份。
学生会是为了学生服务的,而不是凌驾于学生之上的特殊阶层。
所以谢慕瑾开学那会儿找简弈算账,跟着他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谢慕瑾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地方,除了过分舒服这一点意外,真的太普通了。
整个房间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会客厅更贴切。
各种家电一应俱全,还有很软很舒服的沙发,躺下去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陷进去了,舒服得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可以入睡。
当然,说普通也有些夸张了。
能在学校里拥有一个私人可使用支配的空间,本身就已经不普通了。
何况简弈家庭环境就造就了他必定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各种家电家具就算不是最贵的,但肯定都是最好的。
也正因为如此,谢慕瑾才不愿意入侵简弈的地方。
虽然现在他跟简弈的关系改善了许多,偶尔还能约着一起去吃个烧烤,但相比起周云骐来说,他跟简弈还没有达到无话不谈地步。
而且谢慕瑾在住院期间也恶补了一些知识,知道Alpha就像是狼一样,有圈地盘的意识。
在教室这种公共场合也许没什么,但对自己的房间或者其他物件,都有非常强烈的领地意识,会对随意入侵的人事物,产生敌对的情绪。
谢慕瑾可不想跟简弈当敌人。
还是先走再说吧!
“去哪儿?”
谢慕瑾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脚步就是一顿。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简弈居然就在休息室里!
“在门口站了半天不进来,是要我来请你吗?”
谢慕瑾转过身,就看见简弈倚在门边抄着手看着他。
这是谢慕瑾第二次看见这样的简弈。
私底下的简弈,好像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端庄,他并不是无时无刻都挺直了腰板站直了身子,端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谢慕瑾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
仿佛这样慵懒随意又带着一点冷傲的简弈,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想什么呢?”
简弈见谢慕瑾半天不动,走过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见他下意识地闪躲就收回手:“恩,没傻。”
谢慕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支吾了半天才说:“是你让周云骐告诉我来这里训练的?”
简弈点头:“是。”
简弈承认得这么干脆,谢慕瑾反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为什么简弈要让自己来他的办公室里练习呢?
像是看穿了谢慕瑾的疑惑,简弈指了指身后的办公室大门:“外面这么冷,还是进来再说吧,暖气这么开着有点浪费了。”
一听见里面居然还有暖气,怕冷会死星人谢慕瑾立刻二话不说就迈步走了进去。
教室里虽然有空调,但现在已经是四月下旬了,一天冷一天热,每天都靠体感测温的日子,别说继续开空调供暖了,许多人都换上了更轻薄一点的外套,甚至还有人已经提前换上了春装。
谢慕瑾不能因为自己怕冷就要求开空调,只能每天捂得严实,羊绒大衣是他最后的倔强!
但简弈的办公室里就不一样,空调的暖风像是温柔的小手。
一走进来,谢慕瑾就觉得自己整个都暖和了起来,连嘴巴都利索了。
“我家阿姨经常跟我说——‘穷人不要夸,还有三月桐子花’,倒春寒都没来,怎么能放松警惕呢!”
简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虽然春风有点凛冽,但太阳也很耀眼,完全算不得冷。
但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舒服得伸懒腰的谢慕瑾。
算了,难养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简弈倒了一杯热茶给谢慕瑾暖手,然后才开口道:“让你来我这里,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谢慕瑾慢悠悠地喝着香气醇厚的红茶,示意简弈继续说下去。
“方伟泽跟警方交待了一些事情。”
谢慕瑾万万没料到居然是这句开场白,但他立刻就意识到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马上坐直了身子,态度端正地聆听。
简弈见他这样反而笑了,被谢慕瑾瞪了一眼之后,轻咳一声收敛了笑容。
“一开始警方调查的重点还在他是如何破坏信息素报警器这件事上。”简弈给谢慕瑾的茶杯里续了一点水,接着说道,“毕竟那个报警器用的是最坚固的材质,防火防水是它的基本功能,甚至连绝大部分强酸强碱的腐蚀性化学物质都不能对它造成伤害。”
这一点谢慕瑾并不怀疑,简氏集团生产的东西向来都质量过硬,不然也不可能在那么多领域都独占鳌头。
“所以警方就很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破坏掉报警功能的。”
谢慕瑾受不了他这样吊胃口:“快说重点!”
“方伟泽一开始不肯说,后来才交代,原来他是把墙里的电线给剪断了。”
谢慕瑾:“……就这?”
简弈点头:“这几个练习室都是用以前的旧办公室改造的,信息素报警器也是当时安装的,而方伟泽恰好遇见了工作人员在施工,偷偷看见了安装的过程,后来找机会从外部切断了警报器的电源。”
“可报警器不是有备用电源吗?”谢慕瑾心想,连他都知道的常识,方伟泽不可能不知道吧?
“方伟泽并不需要报警器长时间失效,只要在恰当的时间告知老师,A练习室的报警器坏了,再想办法混进目标任务所在的练习室,完成后面的事,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简弈虽然没有说得很直白,但谢慕瑾毕竟不是真的傻,自然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并不是突然进入易感期,而是早就已经确定了作案目标,而那个倒霉蛋就是我?”
简弈迟疑了几秒才点头,还有一件不太确定的事,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谢慕瑾。
警方猜测方伟泽是服用了违禁药品才导致他突然进入易感期,而这种会让人成瘾的违禁药品不可能是一个学生可以轻易接触到的。
方伟泽获取药品的渠道,现在也是警方积极侦破案件的关键。
然而谢慕瑾根本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瞬间暴跳如雷:“我当时就应该再使点劲儿敲他几棍子,这狗东西,我还以为他是突然犯病,没想到他居然包藏祸心有备而来!”谢慕瑾越想越气,“我还是个未成年呢,他是不想活了吗?”
这个社会对保护未分化的未成年人有着非常严格的法律,就算方伟泽在难以受控的易感期对他造成了伤害,也会被处以三年以上的行政处罚。
所以谢慕瑾根本没想过还有强制进入易感期这种操作。
简弈非常认同谢慕瑾的最后一句话,点着头说:“为了保护你这个未成年,所以校长觉得不适合让你再跟其他同学一起排练,应该给你找个单独的……”
“不用那么麻烦。”谢慕瑾摆了摆手,“校歌本身难度不大,毕竟全校同学以后还要参加合唱比赛的,就是歌词比较多,幸好我现在已经背下来了,所以练不练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简弈点头:“我也是这么跟校长说的。”
谢慕瑾满脸写着不相信,校长要是真同意了,那他为什么会被周云骐带来,现在还坐在这里?
简弈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说:“不过我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谢慕瑾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反正你现在练或不练区别不大,那不如利用这一节课的时间,拿来补习功课吧。”简弈端着杯子笑着看向谢慕瑾,“谢慕瑾同学,你觉得呢?”
谢慕瑾:“……”
我觉得我这是刚出火坑,又进狼窝啊!
不,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快乐,打死我也不同意!
小谢曾经说过的某个成语,竟一语成谶。
【忘了的话,回看第一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