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难得睡一场这么好的觉,他醒来的时候,心情很是不错,但这样的心情很快便被打破了。
“什么意思?你要我去找雅格尼斯?”
“是叫这个名字?那就是去找他。”
法比亚看向靠着沙发喝茶的米歇尔,又看向站在他旁边微笑着的泽,脸色难看得要死。
“你知道我和他的瓜葛,还让我去找他。”
“不是你,是你手上那个东西。”
听见泽的话,法比亚不禁伸手抓住右手腕,转了两下。
“你知道这是什么了?所以怎么拿下来,需要我什么帮助?”
对于他的态度转变,在场两人都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米歇尔是知道一些事的,至于泽,不论发生什么,脸上一向都是微笑表情。
“现阶段取下来还是做不到,这方面还是需要你的帮助,不过殿下表明过,此事上尊重你的选择,所以若你本人不愿意前往的话,你可能会付出一点小代价。”
身旁温润的声音让法比亚的表情冷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这东西取不下,而它一日取不下来,他就多一日烦忧,第二方面则是因为对方说的小代价。
“小代价么,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想去找雅格尼斯吗?难道他的出现与否会干扰到你们的决策?”
这一次,泽没有出声,倒是米歇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与我的父亲有关系。”
“啊?可他。”
刚说到这,法比亚就停住了话语,细想一下,在东大陆猎荒城时,德温说雅格尼斯是他的私生子,在西大陆风之谷时,安德烈说那人是他的表哥,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帝国大公主说那人和她父亲有关系。
法比亚有些混乱地扶住额头,然后不怀任何恶意,尝试地询问道:“他,不会是你的某个兄弟,或是侄子吧?”
“你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米歇尔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而这眼神恰好打断了他头脑中不像样子的胡思乱想。
“这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接触过他的,呃,一些亲人,所以你的话让我误会,但我还是不能明白什么样的关系会让你想要找到他,我的意思是你见过他,虽然没有很长,但你应该也能感受到那是个怎样的,沉默的,疯子。”
“沉默的疯子?真该叫大国士听一下你这样的形容,那可是他最为骄傲的弟子。”
声音带着笑意地说出这句话,米歇尔站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后面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说起来这和你的一些经历也相关呢,不过现在你或许想先知道一下要付的那点小代价是什么。”
不,我想先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法比亚心里冷漠地回复着这句话,然后冷漠地跟着他们离开了房间。
这是一栋公寓楼,而在它一楼的下面还有一层地下室,现在他们就在前往地下室的楼梯上。
“待会我们需要再你身上取一点血,然后你可能会痛一短时间。”
“痛?有多痛?要多长时间?”
泽看着他的眼睛收敛了笑意,一直微笑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面无表情,法比亚瞬间就汗流直下了。
他开始思考这样的做法是对的吗,自己就非得参与这个决策?现下看来自己也算重要的,所以这时候说不干了,能行吗?
各类相似的想法在脑海中轮流交替,正当他开始犹豫要不要说出口时,走在最前面的米歇尔先开了口。
“泽,不要吓他,你要是给他吓跑了,那这次任务就由你全权负责。”
“好的,殿下。”
听到这话,泽微笑回复对方,而夹在两人间的法比亚则是不可置信地来回看了圈。
“你刚才是在吓我?”
对此,泽只是继续保持着微笑,而这样的表情在他的眼里变得十分可恶了起来。
“到了。”
简短的话语让法比亚从这人怎么那么可恶的想法中回了神,他看向地下室的中心,只见一个又一个的诡异图案交叠在一起,而它们的中心是一把椅子,这样的画面让法比亚瞬间厌恶了起来。
“那把椅子是必须有的吗?”
这样带有明显情绪的话,让泽和米歇尔有些侧目,他们看向法比亚,后者皱起了眉,前者则是开口说道:“你对此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当然!我不喜欢这样阴暗的地方,不喜欢这种绘满图案的凹槽地,更不喜欢这种以椅子为中心的图案。”
“可能得勉强你忍一下,因为现在。”
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米歇尔打断了,她侧头目光平淡地看着他。
“听他的,把中间的椅子拿掉,然后把这下面的灯打开。”说着,她停了下来,然后目光转向法比亚:“其它东西现在的条件没法改变,所以还是希望你忍一会。”
感受到房间里的灯亮起,法比亚的心里舒服多了,他朝着米歇尔的方向点头示意,沉默地站在半个阴影面中。
昏黄的光铺满这个不大的空间,在这个空间的中心,正躺着一个少年,而在少年的周围搁置着各种各样不符当下情形的物品,有湿哒哒的手帕、开裂的画笔、白蚁蛀空的木棒,以及涂着红指甲的男人手掌等。
至于躺在中间的法比亚,都有了些困意,他是知道这个阵的,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警戒地躺在这里,不过这个阵是他知道的加强版,而且他也没想到他们想用这个阵找人,因为这个阵法根本不是找人的。
这是个另类的献祭阵,属于爱者的,而用它向爱者祈求的目的是[同心]。
不是那种让彼此心意一致的同心,而是将献祭者的心脏‘剥离’,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剥离,而是存在意义上的剥离,即在献祭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内,献祭者处于‘无心脏’状态。
血从他的指尖滴落进凹槽里,将献祭阵连接起,他看着愈合不上的伤口有些心痛,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宝贵的血用在这种没用的阵法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当血流过内一圈后,站在外面的泽将脚边放置有一会的水袋拿了起来,并打开顺着外圈流了进去,这是鱼血。
“差不多了?”
“嗯,等这些血和他的血混合,然后念祈祷词就差不多了。”
“我们念,还是。”
“我念。”
“你现在正在献祭。”
“哦。”
当紫红色的血和鲜红色的血混合在一起时,法比亚便感觉到了身上传来的异样,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着他,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地偏了下脸颊,接着一种‘该到了’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然后他就开始念起了记忆中的祈祷词,这还是乌列当初交给他的。
红色的光从地上的图案中亮起,放置在上面的东西开始腐化,混合的血液发黑发臭,以法比亚为中心,腐朽的气息向着四处蔓延,直至他划开的指尖开始愈合,也是一瞬,他感觉自己没了心跳。
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用衣角捂住鼻子,右手摸向心脏,发现自己的心跳还在,于是便立马站起身来到了阵外。
‘我不能呼吸了’
他这样向着两人示意着,然后就在米歇尔的带领下,快步离开了这里,独留泽一人处理残局。
“呼——”他大喘着粗气靠在椅子上,而他的对面,米歇尔也是久未说话。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臭,所以用这个阵,是因为你们觉得这个镯子能将我的身体状态传给雅格尼斯?”
“差不多,大国士与我的一位幕僚关系不错,所以知道一点,它的存在可能会让那人确定你的位置,以及生死。”
“但是[同心]并不是死了。”
“我们也知道,但他最近刚好有点小麻烦,而我们会让你的身影‘活跃’起来,所以他会找上来的。”
听到她的话,法比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成捕获对方的饵了。
“行吧,所以你想杀了他?”
对此,米歇尔并未回话,但对方那散发的气势却是让他觉得她想要杀了雅格尼斯,心情有点复杂,但他还是笑了起来。
“不错,很不错,就当是给你新加入的同盟一点红利了。”
“红利么,那可能不止一点了,我们有收到消息纳尼亚之森的西南方向有【龙】出现。”
“龙?那是什么?”
“一种能让你直接进阶的存在,不过过程中,可能会死,所以无暇一族不想让你进去,但进阶本身就是在死亡边界上,而我不觉得你会死在那种地方,所以现在来问下你的意愿,是想在等几年时间,还是现在。”
她将桌上的茶杯倒扣,然后看着法比亚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的,只要我的父亲还在,我就无法扬起旗帜,一切都得在暗下进行,动作还不能太大,而且在这段时间,他一定会四处搜罗我,并处决与我相关的人,所以想要我全力帮助你进阶,你只能与我一起等待,但现在有一个其他选择摆在你面前了。”
“所以,你现在希望我选择那个【龙】?”
“当然,多一个中阶职业者,未来的战争就将多一层胜率。”
法比亚陷入了沉思之中,若是但就选择来说,他个人其实偏向龙一点,因为就如米歇尔所说,现在搜捕他们的可是一位高阶职业者,虽然已然年迈,但实力可没有衰弱过多,与其以等待未知,不如着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