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经侦] 第3章 第二次见面

命案发生已经过去四十八小时，刑侦队全体人员忙的不可开交。尤其是晚上，整栋公安大楼，只有刑侦亮着灯。

李唯西盯着A4纸上又密又小的数字，眼睛都快看瞎了。

“给你个放大镜。”陈媛说。

“谢谢。”李唯西接过陈媛一片好意，“陈姐，我们这是在查什么呢？”

陈媛转过椅子，跟李唯西简单介绍说：“前段时间有个婚外情自杀的案子，小三为了报复这男的，供认曾参与过公司账目作假。证据虽然不多，局长还是下令让我们经侦立案调查！凭几句供词和几笔去向不明的汇款凭证，根本是大海捞针。”

“原来经侦就是给人查账啊！这事不该是税务局监管吗？”李唯西对经济犯罪一窍不通，从小数学保持在不拉分水平就是生命的奇迹。

“企业只要按时纳税，税务局基本不出动。人家是文的，我们是武的。”

李唯西用力揉了揉头发，早知道当初报个档案管理，还不是一样的工作。

“李唯西！”刘志远又来串门了。

“师兄，你不去查你的案子，总来我们经侦干嘛？要不坐下来帮着一起看账本？”李唯西托着下巴正无聊。

刘志远把李唯西面前的东西挪开，拽着她的胳膊提溜起来，“跟我走！”

“又让我作证啊！上次不是说清楚了吗？”李唯西在后面挣扎，“我跟她只有顺风车的交情，你再问我也不知道了。要不你查查道路监控，收费站记录，或者指纹什么的。”

“小学妹，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查过了！但是没什么用。那个位置处在城乡结合部，四通八达，道路交通改造的监控也还没装。”

刘志远拽着李唯西一路下楼，到了门口。

“我去开车，你在这等我。”

李唯西赶紧叫住刘志远，“师兄，你要带我上哪儿去？不是去刑侦队吗？”

“不去刑侦队，去AC互联网公司。”刘志远说完就去开车了。

李唯西重复着念叨了一遍，琢磨不透刑侦在搞什么名堂。按理来说，他们已经询问过车主，肯定会调查她当日的行踪。如果形迹可疑，叫人来问话；如果没有作案时间，就去寻找别的线索。

去什么网络公司啊！

刘志远的车在大楼门口刹住，他把车窗降下来，喊李唯西上车。

李唯西一头雾水的坐上副驾驶，“师兄，你说要去网络公司，他们跟这件案子有关联？”

“谁知道呢！”刘志远发动车子，扔给李唯西一个小本，上面有各种问题，他在路上向李唯西简单说明此行目的，“我们现在去找安然，这些问题我们都问过，现在要你再去问一遍。”

李唯西了然一笑，打趣说：“审讯的套路能不能简单点，每次都这样，这不打扰公民自由嘛！”

“等什么时候科技进步到可以用测谎仪证明一个人说话的真实性，就不用我们反复询问嫌疑人，再去寻找漏洞了。”

李唯西还是觉得不对，“那你也不该找我啊！当时我跟她在一块，也算嫌疑人之一。”

“我们方队说了，正因为你们在一块，才让你去问，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呢！”

李唯西没觉得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反而觉得他们病急乱投医，自己给组织推出去使美人计了。

如果安然是个男的。

…

刘志远把车停在AC网络公司大门口，在向门卫出示了证件后，他们才得以进入大厅。

前台工作人员上前阻拦，“你们找谁？”

“你好，我们找安然，之前打过电话。”为了避免给对方造成困扰，刘志远没有向前台出示证件。

趁着前台工作人员打电话的空隙，刘志远小声凑过来告诉李唯西，“上次她让我们去她家，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约在公司。她也不怕丢了工作！”

“可能你来的不是时候，人家正上班呢。”

前台放下座机听筒，笑着对刘志远说：“你们去八楼会议室找她。”

“谢谢。”

…

电梯停靠在八楼，门一开，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儿迎面扑来。

刘志远不解风情的揉了揉鼻子，“你闻这味儿，充满了资本主义铜臭。”

李唯西忍住没说他身上一股子烟油泡面味儿，“这是空气清新剂，二十块钱一大瓶。”

空无一人的走廊静悄悄，昏暗的光线只有在人经过的时候，感应灯才亮起。前后回荡着两个人交错的脚步声，一路来到写着会议室牌子的大门口。

当当。

刘志远象征性的敲了两下，他并不认为这里会有人，估计是把他们打发过来先坐着，所以他敲完门直接推开会议室大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落地窗明亮的光线。

长长的黑色会议桌后面，坐着一位身穿西装的女性。她正在低头看文件，金灿灿的阳光打在她身侧，连空气里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安然听到门响，抬头，“请坐。”

李唯西这是第二次见她。

上次她穿的很日常，像个邻家大姐姐。可今天的感觉完全不同，有点儿生人勿近的气场。

李唯西跟着刘志远，在安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听他说开场白。

“安小姐，我们有一些问题希望您如实回答，感谢您的配合。”

安然扬唇一笑，“您问吧。”

她的视线从刘志远身上转移到李唯西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你不是交警吗？”

李唯西没想到她会先跟自己打招呼，“额…我那天是借交警队的车去派出所办事。”

安然点点头，“你也是刑警了？”

“我…”

“是的。我们是同事！”刘志远打断李唯西的话，跟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开始询问案情。

李唯西正襟危坐，掏出小本摊在桌子上。

“请问四月十七日下午，在遇到我之前，你是从哪儿开车过来的？”

安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天早上九点，我从安西市出发回隆川，经过的高速路口都有记录。”

李唯西偷偷瞥了眼刘志远的笔录，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你的车是几点坏的？”

“遇到你之前十分钟吧。”

这话肯定是真的。李唯西记得她去派出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路边有车。

“你认识死者吗？”李唯西蹙眉，侧身低声问刘志远，“你给她看过死者照片了？”

“看过，你照着问就行。”

安然看了看李唯西，又看了看刘志远，“不认识，但我认识她身上那件衣服。”

“衣服？”刘志远笔尖戳进纸里，他清楚的记得，上次安然没有提到衣服，他抬眼插话，“她的衣服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件衣服是日本设计师惠子老师的作品，当初在拍卖会上被一位先生拍走，我记得很清楚，成交价是一千二百万人民币。”

刘志远目瞪口呆：“一千二百万买件衣服？”

“那可是全球独一份儿，警官先生。”安然习以为常地说道。

李唯西见对方言谈举止不像普通人，想必她也有购买下这件衣服的经济实力。可路上刘志远并没向她说起安然的个人情况，难道他没看出，这女人身价不菲吗？

刘志远得到重大情报，喜不自胜，拉着李唯西就要告辞。

安然抬头，对李唯西说：“后面不是还有几个问题，不一起问了？”

刘志远客气地说：“不用了，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李唯西被他拽着出了会议室，临出门前，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安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

“师兄，这个安然是什么来头啊？”李唯西进了电梯才问刘志远。

“根据我们调查到的资料，她是个海龟，目前在这家网络公司做行政工作。就是个普通员工，没太多资料！”

“普通员工能开迈巴赫，能去拍卖会？”李唯西不信。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仅仅靠一张脸就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没什么好奇怪的。今天多亏你，我才能得到这么重要的线索，赶明我让方队给你送面锦旗！”

李唯西调侃说：“锦旗就不用了，等你们破了案，让方队请我喝快乐肥宅水吧！”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