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落地死亡赛区如何回归正常生活 第9章 狗熊

焚场，一个你不努力也有人催你努力的地方。

就算你想装死，不想打听消息，不想融入社会，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也得拼命适应。

就像在螳螂那里碰了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的周澄，深觉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终于鼓起勇气走出舒适区，主动向另一人提起了另一个问题。

“熊哥，你知道‘启发’药剂是什么？”周澄推着车凑到狗熊旁边去。

没错，狗熊的名字就叫狗熊，据他说是因为他妈觉得贱名好养活。

狗熊正在哐哐地剁着人头，闻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联邦人吗？怎么启发药剂都不知道。”

周澄就奇了，一直以来，她从来没说自己是联邦人，但无论是过路人、工头，还是男鬼，提起她都会讲她是“从联邦那边来的beta”。

周澄推着车皱眉：“我一直想问，我从来没说我是联邦人，你们怎么都默认我是从那边来的？我就不能是焚场本地的吗？”

狗熊哈哈大笑，给了她一肘杵，差点把她推一跟头：“你这人有意思，还装起来了。

我就是焚场本地人，你以为焚场那么好进吗？捡垃圾那帮看门狗可不是盖的，只要焚场的人离开焚场范围都会被打上‘标记’，再想回来……”

狗熊双手张合做出一个爆炸的手势，“碰！”

周澄额头冒出了冷汗。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如果不是狗熊提醒她估计还会将焚场当成“混不下去就回来”的计划B。

说到这里狗熊怀疑地瞅了她一眼，“你进来的时候捡垃圾的人没跟你说吗？”

“没有。”周澄摇头。

别说跟她说什么话了，她差点都死在那里。

从沙漠费劲巴力地一路走到垃圾场，刚看到有人感动地像流泪，就被抓到了小黑屋里跟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关在一起，还没等她搞清楚情况，就又被提溜出去，跟另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站在一间房里被“审查”。

审查的人翘着二郎腿，一边剔牙，一边让他们有什么绝活赶紧使出来，就算焚场是个垃圾堆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他们“垃圾场”只要Alpha和Omega，上一个被允许放进焚场、没扔沙漠里面自生自灭的Beta，是个联邦叛逃的医学博士。

那个审查的说完，她旁边的大汉们就破防了，像没脑子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群人掏出刀具开始无差别攻击。

她见势不好，早早躲到桌子底下，“垃圾场”的看门人在发现事情有点乱套的苗头后，毫不犹豫地误差别开枪，射杀了在场的所有大汉，最后只剩下躲在桌子底下逃过一劫的她。

后来，她靠晚上听隔壁墙角，白天听人八卦，终于知道了把她放进焚场的是什么人，就是那个管理焚场外围垃圾堆的“捡垃圾”集团，他们还管理偷渡者。因为过多过少都被他们为难过，所以焚场移民都亲切地称呼他们为，“看门狗”。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他就问我有没有什么特长，然后看我力气大，把我放进来了。”周澄老实巴交地省略了过程说出结果。

“那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兴许是那个审查的忘了，”听完周澄如何进焚场的狗熊，寻思了一下，“我见过所有偷渡者，都是坐飞艇从西边机场下来然后黑在这里，从二十六区穿越沙漠过来……你是独一份。”

狗熊瞥了眼瘦干干还脏兮兮的周澄，乐了：“二十六区边境的高压网和大炮可不是盖的，不知道你小子钻了哪门子兔子窟老鼠洞，你过来的那天，就在我们整个焚场出名了。”

周澄无语。

原来是这么回事。

人怕出名猪怕壮，她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昨天晚上的男鬼，如果不是她出名了，可能也没有被盯上的事。

“……就算我是从那边过来的吧。”周澄沉吟，“可我是真不知道启发药剂是什么玩意。”

狗熊是个讲义气且比较直来直去的人。这点从螳螂经常性跟人吵架，惹他生气但都没付出什么代价，就能看出来。在周澄看来，狗熊对螳螂总有种大哥要维护屁股后面跟着的小弟的义气。

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好人，总能让人觉得比较安心。周澄没啥心理压力跟狗熊打听。

“真不知道啊，你以前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呢？”狗熊一脸惊奇，“要我告诉你也可以。”

“不过……”狗熊刚想说，扭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周澄，嘿嘿笑了两声，双手一摊，“给钱！不给钱，不讲！”

“……这还要钱？”周澄惊了。

这年头，拉个呱打听个事，还得给钱，又不是听书唱戏！凭什么要钱！

周澄憋屈地掏了三个钢镚出去。

狗熊嘿嘿一笑，收了钱，说下班在告诉周澄她想知道的事。

周澄：“……”

夕阳再次西下，周澄终于挨到下班，站在上次被阿九坑的猩红大楼的阴影处，她等到了不紧不慢把头推到一边的狗熊。

狗熊很不见外，看见周澄在等他，直接把重达六十斤的大胳膊架到周澄肩膀上，说要带她找个说话的地方，差点把周澄压翻过去。

不过他刚搭上去没一会儿就皱着额头三层肉的眉头，把胳膊拿下来了。

狗熊捏着鼻子嫌弃：“兄弟，你怎么这么臭！”

周澄：“……”

狗熊是个好人。

他保持着一副嫌弃的脸，把她带到一个外表看起来像会偷偷卖她器官的破澡堂子，让她来这儿半个多月，终于洗上了第一次澡。

在她带些幸福的笑容，热腾腾地从里面出来，躲过了一系列想要提供温热服务的Omega后，她在门口看到了等待她的狗熊，狗熊抬抬他丰厚的三下巴，同样一脸笑容地让她替他付钱。

周澄：“？？？”

周澄愤怒：“我不是都给过你钱了吗！”

狗熊嘿嘿一笑，“这是把你带澡堂子来的信息费。”

周澄被狗熊的厚颜无耻惊到了：“这怎么还要信息费？！一个澡堂子我自己还不会打听吗？”

“你打听？打听得着你能臭成这样啊哈哈哈哈哈！”狗熊快笑厥过去了，“咱们焚场是有人洗不起澡，但干咱们这一行不洗澡的倒是少有。”

周澄忽然察觉到狗熊话里的不对，焚场有人洗不起澡倒是正常，毕竟这个地方能跟上辈子的18世纪的欧洲粪水乱倒的卫生条件媲美，但她这一行怎么就必须得洗澡了？职业歧视？

周澄皱眉：“什么意思？”

狗熊好半天才止住笑。

“意思就是，正常人在咱们那个地方干两天活都半死不活的，你这种一天到晚带着那么重的尸臭味，还能活蹦乱跳，”他上下把她一扫，抬高了声音道，“不正常。”

被狗熊这么一说，周澄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对，尸体发酵的硫化物、细菌啥的，闻多了会死人，他们在猩红干活的时候连个口罩都没有，可她只在刚来的那天有点恶心，原本她还对自己马上适应了环境沾沾自喜，现在看起来确实很不正常。

焚场这地看起来是会有疯狂科学家的样，周澄忽然很害怕，万一有人发现了她的特殊，她会不会被抓起来解刨？她已经经历过一个类似案例了。

周澄不仅怕死，还怕变成怪物。

她深觉焚场这个地方果然有点说法，不能久留。

狗熊这老伙计好像知道很多内幕消息，还得向他打听事，而且心虚不能在他表前表现，万一被他看出来她想离开焚场，给她出卖了，以“捡垃圾”不收二手人的德行，说不定马上就给她来个“碰！”。

周澄梗着脖子嘴硬，振振有辞地找补，“我饭都快吃不起了，洗不洗澡也无所谓！臭就臭了点，我能忍！”

“猩红没管你饭吗？你饿死鬼托生的？”狗熊翻白眼反驳道，“中午那顿营养液是都猩红特制的，一瓶顶外面商店三瓶的量，我这么个五大三粗的都能吃个差不多，你个瘦猴样还叫吃不起饭，你营养液都攒下来给相好了吗？”

周澄心彻底凉了。

完了，没中毒还能说自己体格好，吐绿水还能讲自己吃坏了，饭量忽然也不正常只能说明，她真的变异了。

穿越前虽然她饭量也不小，但起码属于正常范围，狗熊这个体型、工作量还这么大，饭量绝对是原来的她的几倍，就算现在她干的也是体力活，食量也不该涨这么快。

她洗澡的时候摸着觉得自己瘦了，前胸后背的肋骨条都比以前更突出，她还以为是最近老是吃不饱饿的，原来是出问题了。

也是这半个月她从来没注意旁边的事，否则饭量跟人不一样这点小事她应该早就能发现的。

不过这回周澄学聪明了，对狗熊随口打趣没接茬，直入主题，“我可以替你付洗澡的钱，但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在我这儿没信誉了，你如果不同意咱俩就干脆点一拍两散，各回各家。”

狗熊一寻思，同意了。

澡堂子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在周澄替他付了澡堂子钱后，狗熊说要带她去一个地下酒馆。

周澄跟着他穿过一条条黑漆漆的巷子，路上她还在心疼她的十块钱，一个人洗一次澡五块钱，两个人十块钱，顶她干一天活，这钱真好赚，怪不得大家都不洗澡。

三转两转，狗熊带着她走到个死胡同。

“这是？”周澄心里升上点警惕，眼神示意这是什么情况。

狗熊笑而不语地手一指，周澄顺着他的手，借着缝隙里流动的月光往下望，看到了一段狭窄的楼梯和一扇木门，隐约听到了一段有节奏的“动次打次”。

“带你来个好地方，长长见识。”狗熊神秘兮兮地说。

周澄不吃这一套，更加警惕地看着狗熊：“这次不会又得我出钱吧。”

“……”狗熊顿了一下，满脸笑容地拉着周澄，“怎么会呢！老哥这是单纯地把秘密基地分享给老妹你啊！”

周澄扭头就走。

她真是看走眼了，狗熊明明又精又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