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暴露后，全宗门在江湖吃瓜 第21章 上巳节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这儿虽不似长安繁华，但仍春意盎然青春四溢。

今日过节，出门的人很多，久居闺阁的女子们久违地见到阳光，都欣喜地穿上柔美的绫罗绸缎，情人们也不惧世俗的眼光，自然牵起伴侣的手。

药王谷几人走在街上，也不自觉被气氛感染，脸上带笑。

“哇，师妹，那边的罐子好好看！”陆之敛一瞅到瓷罐就走不动到，撒腿向摊位跑去。

他总收集各种好看的罐子，但大多都买回去放在柜子里落灰，常用的还是那几个最普通的白瓷药臼。

美其名曰：太好看了舍不得用。

陆之敛跑了，方骆也跟着跑出去，不过一转头的功夫，两个大男人不见了踪影

“这俩货。”沈鸢无奈撇了撇嘴，回头交代：“豫川你带着归云，我去看看他俩。”

豫川愣了愣，点头：“啊，好。”

沈鸢一走，豫川就开始尴尬地摸鼻子。

“我们……你要去哪儿？”豫川抬眼了句。

归云满脸兴奋地看着他，拉着豫川向各种美食摊走去。

猛地被拉住，豫川又想到昨晚梦里那真实的肌肤相触感，整个人一激灵，大力将归云的手甩出去。

【没，没事吧，怎么了突然就？】

归云被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看着豫川。

豫川红着脸，手抵着嘴咳了两声：“咳咳，没事，刚才手上有虫子我甩一下。”

归云没起疑，点点头继续向前面走，没再拉豫川，只在心里嘀咕：

【豫川还怕虫啊，以后在药王谷可得照看着他，不然那么多虫子不得给他吓死。】

听到这儿豫川急了，为了挽回魔尊的尊严他脱口而出：“我不怕……”

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来自归云疑惑不解的眼神：

【我靠不会吧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豫川紧急吞回最后一个字，迅速扭转话尾：“不怕你知道，其实我怕虫！”

一句话铿锵有力，流畅至极。

归云弯眼一笑：

【哈哈哈哈，刚才就猜到了。】

见归云没再管他，豫川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露馅。

街上小贩高声叫卖，糕点香气扑鼻随风飘散。

归云站在卖紫苏蜂蜜膏的铺子前，眼巴巴望着里面流口水。

摊贩是个和蔼的大叔，见到来人便热情招呼。

“这位公子要买点什么，我这儿的蜂蜜膏甜的嘞！”

蜂蜜膏确实甜，归云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这甜丝丝的味道，还夹杂着紫苏的清香。

【快过来快过来！】

归云回头向豫川招手，眼里亮晶晶的。

豫川温柔一笑，加快步伐走过来。

“老板，来一份。”豫川拿了碎银子正要付钱，被归云拦下。

归云将碎银子放回去，拿了三枚铜板递给老板，老板笑呵呵收下，舀了一大勺蜂蜜膏，用木筒装给归云。

【哎，我这傻徒儿，现在的物价一两银子老板能连膏带盆打包给你。】

归云拿木勺舀着吃，蜂蜜膏在唇齿间拉丝。

他担忧地看了豫川一眼，像是在看自家单纯的傻儿子。

【还得多教他一点生活常识，不然以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豫川被归云数落得脸红。

他确实对物价没什么常识，采购都是另外两人的事，他成天在不语山逗鸟戏猫，有闲心下山玩会儿，无聊了去地狱谷修炼，住在不语山跟归隐没什么两样。

上辈子过的索然无味，最后还被正道一刀捅死，这日子过得真是……

豫川悲从中来，叹了口气，垂眸看向归云。

归云正吃的起劲，整个人都是甜丝丝的蜂蜜味。许是应为甜味很足，他幸福地眯起眼睛，看起来柔和又明艳，像只太阳晒饱的猫。

还好现在找到你了。

豫川心底没由来地冒出一句，手不自觉伸向归云的脸。

【干嘛？】

归云睁开眼睛盯着豫川，心里发问。

豫川回过神，指腹迅速在归云嘴角一扫，声音干涩：

“吃到嘴巴上了。”

归云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用舌尖扫过唇边。

粉色的舌尖带走残留的蜂蜜，嘴唇打湿，在太阳下透出嫩嫩的光。蜂蜜给本就红润的唇珠润色，像是抹了蜜色口脂般水光盈盈。

豫川猛地扭过头，喉咙发紧，额头上青筋又突突跳两下。

半天，他憋出一句：“你吃就吃，舔什么嘴。”

语气硬邦邦的，声音也干涩得不成样子。

归云疑惑挑眉。

【你没事儿吧？粘上就舔了方便又快捷，这都能生气？】

【肝火旺盛回去多扎几针吧你。】

豫川梗着脖子，脸热得能煎鸡蛋了。他只感觉脑子里有个开水壶在煮着，让他全身冒气，连心里也沸腾起来。

他呼出的气是烧热的水蒸气，一股一股烫的很。但偏偏归云非要凑上来看他，甜丝丝的气味顺着鼻腔钻进大脑，那气味像什么恼人的虫子一样刺激着他的心神。

【怎么这么烫手啊。】

归云将手贴在豫川脸上，摸到一片暖热。

豫川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猛地后退一步，生硬扭转话题：“这紫苏蜂蜜膏挺香啊，甜吗感觉你好喜欢吃甜的，那边还有龙须糕如意糕海棠糕杏仁雪花糕……服了我到底在说什么，你快吃吧别磨叽了我去再给你买点别的。”

他的语速飞快，最后一溜烟跑出去了，留下归云一个人看着他的飞出去的残影发懵。

归云只觉方才他嘴里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吐出一大堆东西，只听清豫川说要去买东西，乖乖留在原地等人。

木筒里的蜂蜜很多，吃了一会就有些腻了，拿在手上被太阳一晒便更稀更甜。归云用勺子慢慢搅着蜂蜜，有一搭没一搭抬眸找人。

突然，一个人猛地撞到他身上，归云手上不稳，黏糊糊的蜂蜜糊了那人满身。

那人身形高大壮实，撞过来时冲击太大，归云直接一屁股做地上了。

“我草你大爷，没长眼睛吗就往这儿撞！”那人看都没看一眼，率先开口骂到。

“老子这衣服是新扯的雨丝锦做的，现在被你弄脏了，你说怎么办！”

那人扯了扯挂满蜂蜜的衣料，继续咄咄逼人，说话间唾沫星子乱飞。

【我服了怎么又被我给碰上了。】

【好好在这儿站着也能被碰瓷，欺负哑巴是吧！】

归云翻了个白眼，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抱着腿裂开嘴巴装瘸。

被碰瓷怎么办，那只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你还装？给老子起来！”男人急了，猛一跺脚就要拉归云起来，嘴上还嚷嚷着：“你是哑巴吗，说话啊，快给老子道歉。”

归云眼底浮现笑意：

【猜对了，我还真是哑巴。】

归云非但不起来，还抓住男人伸过来的手，找到位置后狠狠一按。

“我靠。”男人被按到麻筋，狠狠收回手。

男人气急，直接超雄上身，攥着拳头就往归云脸上呼去。

归云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来不及闪躲，只能抬手挡脸。

但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落到他脸上，反而是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痛痛痛！”

归云放下挡脸的手臂，抬眸望去，是赶回来的豫川。

他松了一口气，双手撑地站起来拍拍屁股。

【吓死了，刚才那拳头都生风。】

归云拍拍自己紧张的心脏。

听到归云的抱怨，豫川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面上微沉，眼底冰凉。

男人杀猪般的惨叫他像听不见一样，只是将眼神挂在归云身上。

归云被豫川那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眸子吓了一跳。

他伸手拉了拉豫川抓着男人都手，示意他放下。

豫川听话照做。

痛苦得到解放，男人甩甩手，又嚣张起来：“分清事情经过了吗就来出头，煞笔吧。是他，脏了小爷我都衣裳，现在还碰瓷。”

“你俩是朋友？”男人眯起眼睛看着两人，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豫川：“行，既是朋友，你就来主持主持公道吧。”

豫川偏头嗤笑一声，玩味的眼神在男人身上划动：“我是来给他出头的，不是来主持公道的。”

他仔细瞧了瞧归云，没发现他身上有伤，继续开口：“况且分明是你自己不长眼撞上去的，在这儿狗叫什么呢。”

“你放屁！”男人呸了一声，开口狡辩：“你说是就是吗！”

“那你说他撞人他就撞了？”豫川挑眉，把手里的糕点袋子递给归云，袋里发出馋人的香气。

男人被噎了一下，张张嘴没说出反驳的话来，只好开口道：“反正，反正衣服是他弄脏的。小爷我晚上还要见姑娘，现在被你弄脏了，你说怎么赔吧。”

【哎呦嘿，长张嘴尽胡言乱语去了。】

【虽然蜂蜜是我的不错，但这不是你自个儿撞上来的吗。】

归云手里拿着糕点，边冲豫川摇头，边在心里大叫。

眼见男人还要耍无赖，人群里有小姑娘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帮忙说话：“分明是你自己撞倒人，现在还倒打一耙。”

“对啊，是你撞上去的！”有人附和。

眼瞅局势不对，男人暗骂了声，瞪着两人灰溜溜走了。

“没事吧。”豫川知道归云没什么事，但还是问了一句。

归云摇摇头，扬了扬手上的糕点，冲豫川比划：谢谢，好吃。

两人没再管方才的意外，继续逛起来。

太阳当头，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两人找了家食肆吃饭。

小二上好菜，两人默默吃饭。

不一会，店门口传来细小的喧闹声。

“哎呀你怎么又来了。”店小二看着店里出现的小乞丐，低声抱怨了句。

小乞丐没说话，冲他呆笑。

“这里的客人剩得多，你拿着，到外面吃去，今天上巳节可别惊扰了客人。”店小二端了几盘剩菜剩饭到店外不引人注目的桌上，将小乞丐带出去。

归云看着小乞丐出去的背影，动了动眼睛。

他用手指在桌上写到：我们还有多少钱？

方才在街上买了不少东西，还给药王谷的几人带了礼物，不知道现在还剩多少。

“挺多，怎么了？”豫川喝了口茶，抬眼问到。

归云继续写：给我拿点。

豫川大概猜到归云要干什么，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归云。

归云把银子推回去，写：不要这个，拿铜钱，银子会被其他乞丐抢走。

那铜钱不会被抢吗？

豫川在脑子里打出一个问号，但还是听话地拿了一堆铜板出来。

归云抛了抛手上的铜板，一个人跑出去，让豫川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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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上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