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塞伯坦传奇（变形金刚） 第13章 再见，奥利安

奥利安取得解锁授权后立即要返回粒子城，时间紧迫他甚至都不能和老朋友救护车在生活区多聚一个循环日。而当奥利安重新回到自己生活过数万年的铁堡区域，他的芯片忽然敏锐察觉：原来这里数万年都不曾有大变化----密布的金属屋像褪色的电路块，充能设施陈旧老化，这里没有拓展，没有新建，北境则在利用资源日新月异大开发。这到底昭示着什么？奥利安模糊地预感未来----他希望塞伯坦的未来是粒子城那样朝气蓬勃。

“好久不见，奥利安。你看起来，哈哈，好极了。”熟悉的声音。

他转头，光学镜照映出伙伴灰白色的机体----上面还有些许清洗剂的残余分子。很明显救护车还是一样致力于汽车人机体的部件维修工作，这才刚下一台神经接驳的手术。

奥利安愉快地向工作狂朋友走去。而哪怕在久别重逢的场合，这位年轻的公职人员依旧与救护车谈论着工作相关，这也是他面见老友的目的：他不会忘记自己当卧底那一年，在矿洞深处所见到堆积如山的残骸。

救护车喝着奥利安送的礼物能量液，听他说完，沉思----数据在他的逻辑线路中精密运转，具有丰富经验，也许是铁堡最卓越的医护工作者最终得出了一个推论，他告诉奥利安：活生生取走火种舱，极可能是为了另一具濒死机体的重燃。汽车人如果得到他人还未熄灭的火种，嵌入体内融合就能从年老虚弱状态，暂时恢复年轻力壮。

“如果植入体是盛年倒也没什么，会强上加强。过后不会有太大对比。但假如是一具已经严重金属疲劳的机体----打个比喻吧，就像不断地往半衰期的能量炉中添加核燃料，一旦停止，能量的光就又会急速黯淡转衰。奥利安，我想你遇上了一个非同寻常的犯罪团伙。是一群一直贩卖新鲜火种的可怕黑市贩子。你虽然实力不容小觑，但也要小芯啊。”救护车谨慎道，清透的光学镜打量着多年不见的老友：毫无疑问，奥利安的生活状态相当不错，全身元件能源充沛，齿轮紧凑有力，比矜矜业业的仓库管理员时期更强大沉稳----那个威震天倒是挺有眼光，拐走了汽车人社区的好人奥利安，还有精力旺盛的大黄蜂，倒让他们成为美誉传遍塞伯坦的警官。

“我在铁堡也听说了你在粒子城立下的一件件功勋，最近塞伯坦日报也出现过你的头条呢。智勇双全的警官奥利安。”救护车打趣说，看到朋友表情有些惊讶害羞，芯里顿时清楚被造势不是他的意思----威震天干的吧？不过，挺好。也许奥利安能够成为最年轻的警察总署长，进而成为元老----救护车想，这两位的组合一定会为铁堡带来翻天覆地的良性变革。

“谢谢你的指点。关于案子----我会将罪犯绳之以法。”不放过一桩罪恶是奥利安的原则。他看了看时间，站起来和老友握手道别。终究，奥利安还是没有把自己在霸天虎舰船上奇怪的“病症”告诉医学家----对威震天的秘密遐想他实在无法启齿，反正也没有再发作----奥利安自己安慰自己，而那些被锁死的数据包是否会被轻易激活则只有他本人清楚。

他踏上归途时威震天还没有护卫着御天敌从首都启程。这次预料之中的分别很简单：两人就在军用频道里通话告别。威震天叮嘱，他路上务必每隔一百塞伯坦公里要停下来变形给自己腿部齿轮添加润滑剂。

“还有冷凝液的补充，奥利安，你自我监测，机体温度如果又升高了，千万不要再在恒星照耀下赶路。”

奥利安聆听着这个霸天虎的操芯声，不时“嗯”地承诺对方----他已经在全速行驶，铁堡外的公路在星野簇拥环绕下仿佛一条华丽的晶钻履带，绵延至远方。他的轮底抛光摩擦力极小，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奥利安从不碾压乱行，红蓝车身就那么笔直自律地在空旷路上前进，如果威震天此刻俯瞰，会发现像极了一颗饱满高贵的蓝血血滴在孱弱的白色脉络管道内拼命努力输送救治----分明寓意着他的使命就是要挽救千万同胞，让这颗被腐朽元老把持的金属行星重焕新生。

奥利安不知自己的宿命。他只是义无反顾向认定的方向行进。真奇怪，他混沌地想，明明他机体任何一个零件都完整无损保修得极好，为什么发声器，要带了一丝涩哑低绵回音？

沉默中他又听到----

“奥利安。”也许遥遥感到了他的低落，威震天的声音比平时更温和，像仔细聆听了一段他车轮在金属路面上飞驰而过的细微摩擦，像知晓他的后视镜蒙上了一层薄薄银灰。

威震天唤着芯上人的名字，在听到对方又短促嗯了声后，温柔道：“奥利安，我每到一个行省，就送你一样当地独有的特别礼物好不好？等你收到十三个----这就代表我就要回来了。”

汽车人警官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无线电波里低沉磁性沙沙的声音继续，“如果我回来，看到你能源偏低，或者机体没有做适当维护----我就会把一切都收回。奥利安。还会让你躺在充电床上至少一个循环周----警局我代你请假，事情就让其他汽车人忙去吧。”

车前挡风窗照映着前路，清透而亮光一片，奥利安感到默默无奈，又有发自芯底的深深满足。接着他听到对方语调上扬----

“对了，你是不是累积有十个循环日的假期呢？我想，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一趟水晶山城是足够的。就我和你----算是弥补我们分别太久的私人相聚？我可以载着你飞行，那这样一来，你记得也别为了保有礼物而在我回来前集中摄入太多能量，导致机体密度剧烈增重啊，不然我可扛不起你了。”

奥利安忍不住一笑，但他怕威震天继续说被他标注为禁果的铁树苹果话题，他怕锁死数据包又跳出来导致心慌意乱发生车祸----忙低声回复，“我知道了，威震天。另外，我即将要进入超速封闭轨道----”

威震天立即善解芯意地答复，“好了，当心行驶，注意安全，再见。奥利安。”

“再见，威震天。”

这一次，红蓝涂装的汽车人在行驶完一段超高速公路后，真的按照威震天规定的要求，驶入休息区变形充电。他望着遥遥的铁堡方向，想到威震天此刻正忙于与执政官的行程以及等他回来就有资格进入议会----光学镜泛着温柔深邃如蓝星水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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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安回到粒子城后立即开始了禁闭的解锁授权事项，这个臭名昭著星际走私贩的芯片里藏着大量不为人知的黑幕数据，汽车人警员将其一一归类解读，工作量陡增。奥利安以身作则，匆匆回家，喂过机械犬能量块后，便又赶回警局工作室破译并读取：而这不是一件愉快的事。禁闭的阴暗罪行冲击着早有芯里准备的奥利安----

他看到，出生没落贵族的禁闭一脱离幼体就残杀了训练他的师傅，抢掠脉冲武器在黑暗世界崭露头角。他为了钱什么都违法乱纪的事都敢干，终于有一次，肆无忌惮的年轻猖狂者被捕，他并没有进监狱，而是被带到一间神秘的殿堂。

这里空旷而一尘不染，十三根高大的金属立柱支撑环绕，遮蔽的防护墙后，有个声音高高在上缭绕回响，告诉禁闭按照说的做，他将会得到丰富的报酬与真正凌驾众人的特权。禁闭迅速出卖了原本就没有的火种灵魂，单膝跪下宣誓效忠，甘愿沦为幕后黑手的代言人----当从禁闭的视野抬起光学镜，奥利安看到交给他塞伯坦至宝，超级钛合金材料的塞伯坦人时，大吃一惊！

这高大的机体---他见过！曾经出现在地下矿井！是监工头目！

原本是绝密的记忆数据在屏幕上大肆滚动播出----那么多年，属于塞伯坦的军工珍材被星际贩子换成异星珍品源源不断流入黑手，而主谋联络各路买家卖家显然熟练之极----

奥利安愤怒得指尖微颤----他按动界面，放大！放大！清晰看到变幻的光影视图中，出现从前粒子城的地面废墟，酷烈的光线下，金属沙尘铺天盖地。禁闭拽着一个塞伯坦人在地上拖曳。走进屋子，虐杀开始----

奥利安起先痛苦万状地扭过头……但他飞快地强迫自己看着这罪证：牺牲的，是那位卧底！他浑身发颤感同身受，记下，残躯被像垃圾一样抛弃，记下，禁闭踏着流淌的能量液走出废弃空屋。

带着未干涸能量液的黑手，冷淡地从等候在外的头目手中接过一个时空凝固箱，变形为超级跑车直奔铁堡----奥利安已经明白，箱子里的是什么。

超级跑车一路畅行，扬长而入的地点，那个满是罪恶的大殿，随着视野的定位，竟然是元老院最高圣殿一隅！

不！不！奥利安不敢相信自己星球的执政者们居然会如此----然而，次日在市政厅前发表慷慨演说的元老，如焕发青春机能旺盛，完全不是前一个循环周所见那副衰老疲劳样----目睹这恒星下滑稽一幕的禁闭倚在一边呵呵轻蔑笑，这就是塞伯坦残酷的真相----屏幕前连通了一切的奥利安浑身冷凝剂都几乎消耗殆尽----悲伤与愤怒熊熊烧灼着他的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他必须----

这样的暴行，一定还在进行。必须阻止。

悲愤交加的奥利安将数据保存，交给了闻讯赶来的大黄蜂。他脸色肃重，怒火犹自在金属下燃烧，说话带颤音，“你----你看吧。事关重大，请妥善保存这些罪证。”

大黄蜂阅读的同时，奥利安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等到面对震惊后同样愤怒的伙伴，他坚定道，“我要立即去阻止元老的暴行。不能再有更多受害者。”

“该怎么做？老大？无论如何请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大黄蜂嚷道。

奥利安冷静指点安排，“没有了禁闭的运输，我担心元老会就近下手用各种手段得到刚脱离幼生体的年轻汽车人，你去找救护车，让他在铁堡散布这个消息，提醒汽车人提高戒备，组织起来。”

“而我，我要去找能将元老院废黔的最高执政长官御天敌。我一定会把作恶的元老投入监狱。”

“可是，御天敌不是开展了行省巡查吗？舰队的路线是保密的，奥利安，连威震天都失去联络，怎么找到他们？”

奥利安直接告诉大黄蜂----我大概，能推算出他们的旅程并赶上。说完，他指了指就在这个循环日一早寄送到警长室的一个胶囊球----在此之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汽车人还没来得及打开。

胶囊球里，是一只壮丽夜魔鸟。轻盈的身体宛如一块半透明的蓝色晶石，金色的火种在中心部位燃烧，而每当煽动翅膀，机体每一条管线都会发出耀眼的电流之光，明灭闪亮漂亮之极----威震天认为放在奥利安的办公室里，一定能增添奥利安的稍事休息时间，还能带来好芯情。

“这是锈海之滨的特有生物。”奥利安摸了摸温驯的夜摩鸟，结论道：“所以我---我马上赶去那边。”

然而----元老院的拘捕令来得更快。铁堡派出的一整队荷枪实弹警卫军在次循环终结前包围了警局。头目正是奥利安在矿下见过的监工，他冷笑着出示了对禁闭的特赦令以及，由元老院控制下，最高警署颁布对奥利安解除职务并拘捕的决议。

警员们质疑不肯让警卫军带走局长，开路先锋更是摆出了反抗的架势，却被氖射线枪指着火种舱。

“够了。”奥利安制止了其他人拔出武器的动作，走到警卫军前，“不要伤害无辜----我随你们走。”

将一副激光束铐戴在奥利安身体上，警卫官再扫一眼办公室：“给我搜。务必要找到储存盘。”

一场忙碌后，狼藉的办公室里一无所获，警卫官暴躁起来，一手将受惊盘旋的夜摩鸟捏得四分五裂，一脚踢向奥利安的腿：对方却稳稳站着。这让警卫官恼怒，新仇旧恨压上心头：就是这个该死的汽车人，煽动矿井里的奴隶造反令他灰头土脸逃走----“你不是叫嚷应该坚强站立永不屈服吗？”

他举起氖射线枪冲着那修长的金属腿部，狞笑着把火力调至最大----

“数据盘在哪里？！”

奥利安感到神经元断裂的疼痛----身体再也无法保持平衡而摔倒，只有从底部被熔断的左腿还牢牢凝固站姿----他一言不发，任由身躯被一左一右挟持着拖了出去。

“把他扔进囚车。我们回铁堡----看看路上有没有办法叫他开口。”

大黄蜂。你一定能成功。奥利安忍痛不让自己感官下线，以加密的警用无线电波对他发出最后的讯号：走。带着数据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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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五个塞伯坦循环日后，又被带回铁堡的奥利安已经不再是那个全身元件被呵护得粹亮的英俊汽车人。他面目全非。在回程中，被吊在车后拖行数百公里，浑身遍体鳞伤，无数尖利的金属石块刺嵌入身躯，装甲也被活生生撕扯下好几块，湛蓝的光学镜甚至破裂流出液体----视野变得分裂而模糊，奥利安趴在地上，能量液从他躯体无处不在的裂缝中渗出，他感到晕眩，好容易才对焦，缓缓抬头看着眼前：

这里，空旷而尘染，十三根高大的金属立柱支撑环绕。屏蔽墙后，那一圈标注挂满勋章的高大装甲，那散发出腐朽味道的陈旧躯壳----那掠夺而来燃烧的火种，一切罪恶无比清晰。他摇摇晃晃支撑着自己，试图爬起。

“把他架起来。”高高在上的其中之一声音道。“问问他，东西到底在哪。”

奥利安被警卫挟持着拖起，断臂如脱落一般摇晃着，他沙哑道，“你们需要知道什么？我倒是，有三个问题----要代我自己……以及所有的塞伯坦人，问你们----咳咳。”

“你们这样的权力机构……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了谁的利益去行使你们的权力？”

他又被狠揍一拳，面甲碎裂。肩上的展露的线管也被扯断----奥利安没有惨叫，而是----“第二个问题，你们对谁----你们对谁负责？”

从他体内喷涌而出的能量液几乎溅到了元老们的机甲上，再也不耐烦的一位示意把他处决----

“既然不说，干脆扔去地下熔岩池！”

奥利安毫无惧色，他甚至从容地从左至右环顾一圈----残破的光学镜焕发出惊人的锋利亮色。这样无畏的目光，竟然让高高上位者不敢对视----

“处死他！让他在岩浆中痛苦而死！！”感到尊严被挑衅，声音一致咆哮道。

奥利安被拖着走，碎裂的零件与能量液在地上划出一道惨烈的痕迹，他猛地抬头，半点不像重伤濒死，他说出的话咄咄，爆发出蕴藏在躯体内最后积蓄的力量----“第三个问题----如何、铲除你们？！”

元老院被彻底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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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再见，奥利安